炒股的江湖里面不缺故事,也不缺一茬一茬的韭菜。你看,韭菜一直成长,如同太阳照常升起。985,211的韭菜已经不是最鲜嫩的,
留洋海归的韭菜最时髦。
他们被称为:“低配富二代”,集中生长在中国民营经济最发达的长三角,父辈们往往作为上一代的小工商业主们,拥有一定数量的私有资产,但社会声望缺失;对子女教育投资舍得本钱,却对一线城市的职业道路缺乏认知。
至于为什么是“低配”,一是因为私有资产没多到需要接班,二是因为社会关系不够直接铺就职场康庄大道,最多送到第一程,后面全凭个人修行。
最重要的是,关于金钱和财富,“低配富二代”还有更多的渴望,即便不能在上一代的基础上添砖加瓦,也希望别日子越过越差,混到中年阶层滑落。
而炒股,成了这些手握一定数量现金的“低配富二代们‘’的最佳人生选择。
这个选择除了名字听起来不务正业之外,简直堪称完美。不用去大厂内卷到死,不用去企业拍领导马屁,不用做业务喝酒拼命,不用接班实业糟心事一堆。
中国老话说,富不过三代。而如今,改革开放之后的民营经济终于惠及到了第二代,他们有了直面欧美精英教育的机会。却发现,归国之后,光环不再。
他们生来就是中产,人生只能向上看,却发现,中产之上,路在何方 ?
一群海归炒股废物,正是这个时代最为精准的注脚之一。
冒存良没想到自己最后是以这种方式走进了嘉里城的办公楼。
上海浦东嘉里城位于世纪公园附近,一直号称风水极佳。这里虽然从商品售卖的奢侈程度上来说远比不上师出同门的静安嘉里中心,但却星罗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家基金公司。冒存良从澳洲某大学金融专业毕业后去嘉里城应聘过几次,都是无功而返。他在4楼传说中今日资本徐新待过的公共办公区域喝过咖啡,去42楼的睿远基金见过HR,也经常去蹭点各种讲座听听市场逻辑投资思路。去年五月,兴全基金在嘉里城举办了一场峰会,发言时,隆基股份创始人李振国发言当场“技惊四座”:浦东嘉里城堪比中国的奥马哈。冒存良当时本人正在现场,听得一阵激动。事后他跟我说:比喻很恰当,但我觉得还是有客套的成分在。
毕竟,以他看来,这座以两栋楼挑战伯克希尔·哈撒韦总部所在地的综合商业体,还缺个巴菲特一样的标志性人物。我看着他志得意满的眼神,希望他不要产生自己可以担此重任的幻觉。毕竟能战胜中国A股的男人,我觉得可能还没出生。当时的冒存良已经在父母那里宣传了半年的家族资产管理之道。虽然凭着家里的几套商品房和宁波的一个做配件的厂,离使用“家族资产”这个名词儿还有点遥远。但是父母确实受不了儿子白天看投资学秘笈和巴菲特芒格的投资忠告,晚上就揪着自己促膝长谈到半夜——累了大半辈子实在不想折腾。最后两个人一商量,整了整家里的能拿出来的现金,含含糊糊塞给冒存良五百万,说不管以后赚了亏了还是未来在上海结婚买房都别再回家要一分钱。这五百万与其说是对他长久以来信念的支持,不如说是父母与儿子进行了主动的风险隔离。毕竟在父母看来,这个留学已经花了家里三百万的儿子,再花五百万就当一口价买断了吧。冒存良以为这是父母对他的天使轮,其实对爹妈来说,已经到了上市前最后一轮了。不过两年后,已经在资本市场满面风霜的冒存良才悟出了当时父母的心思,拿到钱的当晚,他就在股票群里宣布,自己要到了赌资,准备进场了!投资是认知的变现,我空有一身认知,无法变现,这是时代的悲哀——冒存良大概是这么想的。还好时代不会辜负愿意幻想的人,那是2020年的春节刚过,疫情之下股民避险情绪强烈,都想比谁跑得快。刚开市沪指就失守3000点,首个交易日大跌7.72%,两市逾3000只个股跌停。到了3月底再次下探到2646点。冒存良每天都习惯在Twitter和国外新闻媒体上混迹,他认定国外疫情水深火热,只有国内的疫情防控水平能够支撑A股走出独立行情。4月份就果断杀入早就看了无数次技术指标的多支新能源股。这是整个2020年的黄金标的,冒存良小试牛刀就赚到了不少。有了盈利,也为了更专注炒股,冒存良立马决定在当初对他爱答不理的浦东嘉里城租了个工位。同时,他觉得自己也获得了一份世界上最珍贵的工作——投资人。这种感觉和在家里每天浑浑噩噩靠手机闹钟才能打开炒股软件有本质不同。他每天早上就奔赴这栋中国奥马哈,跟着高贵的金融行业打工人一起挤电梯,然后迅速窝进一个月租1万块,一尺见方,四面透明玻璃的工位,打开空气净化器和加湿器,坐在从家里搬过来的Herman Millier办公椅里面开始自己假装努力的一天。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成功,但是这种随时可能一夜成功的感觉真让人无法拒绝。毕竟如果去打工,面对的是一眼望到头的薪资,还伴随着装孙子和勾心斗角的日日夜夜。冒存良整个2020年基本上是赚麻了,虽然人生小目标没实现,但他也觉得自己的炒股之路开启的挺顺利,要是按照可支配资产来算,也是个快千万身家的成功人士了。在千万富翁冒存良的期盼中,在万众股民的期盼中,2021年的牛年终于来了。可惜冲破4000点的口号喊了一年,A股也在3500点附近玩了大家一年。在这上上下下的一年中,冒存良可不好受。他在年初就觉得新能源会进行调整,冲进了医药,无奈医药实在不给力,割肉一把后年底再次回归新能源。天天满怀希望地开电脑,再灰心丧气地关上。投资是反人性的一件事情,在中国A股展露无遗。他的穿着打扮也从一开始的体面精致颇有点欧洲老钱风范迅速向街溜子过渡。除了背着的那个双肩包还能看出来点品位,苹果手表他都懒得充电了。每天股市一关门,他就找朋友聊天,进行心理按摩。那些敢于接受社会洗礼的朋友们,早就开始了各自的行当。比如拿着父母的钱去做新消费创业的,去搞MCN签了好几个主播的,甚至还有跑去云南倒腾普洱茶的。跟大家一比冒存良觉得自己在社会上有几分边缘。这里聚集着对人生充满困惑但不愿放弃的海归们。有人在上面问:如何可以更快实现年薪百万,顺便罗列了几种能从一个小企业的会计走向百万年薪的升迁路径。后面的回答里面点赞最高的是:去精英组吧,这里都是海废,你确定你问对地方了吗?看到这里,他觉得不管是提问者,还是回答者,这些“废物们”真的太天真了。
顺便庆幸地瞅了眼资产余额——果然,没人真的想承认自己是个海归废物,哪怕用父母的钱炒股,自己也创造了价值。冒存良年轻时候文艺,也看过亦舒,想着自己的名字跟喜宝的富豪男主勖存姿颇有几分相似。等自己赚了钱,哪怕暴富的时间推迟了几年,也要找一个如喜宝一样貌美的女伴,虽然不一定有爱,但可以给她很多很多的钱。想法挺好,只不过现在江浙沪通货膨胀得厉害,美貌的价格也越来越高。冒存良在择偶上也陷入了普通的看不上,好看的养不起的尴尬境界。他看着那些姑娘们的照片在朋友圈如同招商广告一样常换常新,自己心痒难耐。他越发希望早日暴富,就算不能开着法拉利,也能早点靠股票盈利自己买上保时捷911,雄性的荷尔蒙激励着他,但他却也无处可以奋发,唯有股市——这个有筹码就能进的地方,成了他日夜耕耘的目标。根据中国结算最新数据,2020年7月就新增股民242.63万,2020年新入市投资者平均年龄30.4岁,账户平均资产59.7万。这里面肯定有27岁冒存良的一份贡献。至于他整体的投资成绩,2020年见他的时候是踌躇满志,2021年初是信心满满,2021年底是哭天喊地,到了2022年,他已经默不做声。
刚开始的时候,他每天技术黑话满天飞,等到了第三年,他就开始直接说自己手气不好了。后来我知道了,人们把成功归功于技术,把失败归因于运气。自认为运气不好的冒存良今年春节回家,跟爸爸喝了两杯白酒,一个没忍住,就开口再要点资金补补仓。老爸瞅了眼儿子,战术性低头不停夹土豆丝吃,笑呵呵地说:当时可是说好的啊,就这么多,再多就没了。不想弄了你就去找个地方上班,爸妈支持你。冒存良在外面绕了几年,回来发现原来自家老爸在这里等着他呢。毕竟风险管理的本质就是避免下你输不起的注。这个爸爸用了半辈子领悟的道理,可能冒存良还没明白。2022年2月24号中午,冒存良在上海浦东看着电脑里开始做垂直向下运动的K线,仿佛听到了遥远乌克兰传来的滚滚炮火声。他明白了,大A是把握不住的,自己漫长的还算年轻的岁月,还需要另一个承托点,至于是什么,他还不知道。要是有人告诉20岁的李默,有一天哪怕你手头上有几百万,你也不会对姑娘感兴趣。李默肯定觉得对方在扯淡。2017年刚回国的时候,李默就预感到自己在英国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读书时没考虑那么多就业问题,满脑子就想着怎么应付一个个deadline,还有怎么样写完毕业论文。英国研究生学制短,1年时间抛去各种假期,其实上课就20个星期的时间。更何况,父母的生活费给的也够用,学习压力大了就去哈罗德百货逛一下,去大英博物馆喝个咖啡,去中国城吃个川菜,去特拉法加特广场喂鸽子。我们活在自己的第一视角里面,以自己为中心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极大可能活成一个龙套。李默以为这是他人生辉煌的起点,结果已经是巅峰时刻。
回国面对的现实是残酷的,求职市场对学历的要求之高令人咂舌,在这一点上,李默还算勉强够格。但他也丧失了很多机会,对一个天天用英文写论文的人来说,行政能力测试不可谓不是一道坎,和苦练两年的国内大学生比起来,他经常初试都过不去。美国版《建国大业》——HBO制作的《约翰·亚当斯》里面主人公的一段话,广为流传:我还要研究政治和兵法,让我的儿子能在自由的环境下,学习数学和哲学;我的儿子要钻研航海、贸易和农业,好让他们的后代,有权利研习绘画、诗歌和音乐。李默就是搞不清楚,自己是这里面所说的第几代,但肯定轮不上研究绘画,诗歌和音乐的那代,或许他曾经在读书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富贵闲人,现在发现自己离“不用赚钱”还很遥远。偶尔和已经回国的同学们一起聚餐,有人看加缪尼采,有人说布考斯基,思想的碰撞很激烈,但就是不聊工作后的工资。大家知道,自己思考的速度,比不上学历贬值的速度。当年眼看着上一波前辈们叱咤风云,结果好不容易等到自己毕业,却陷入了“精英”陷阱。父辈用40年突飞猛进的奋斗,换来了子女们直面欧美资本主义精英教育。唯一不好的就是,回来之后发现,前面人已经分得差不多了,留给后代的资源,好像不多了。到如今,啃老这个词儿已经不是贬义,而是一种生存模式,越早接受越早解脱。大江大河30年,有多少人改变命运,就有多少人会受困于时代。李默工作两年后,看着涨不动的工资,也接受了自己即将和长跑多年女友结婚的事实,以及,他会因为婚姻成为一个彻底的啃老。毕竟结婚前,他还可以靠合租蒙混过关,假装独立,但结了婚总要有房子住,靠自己肯定在上海买不起。结婚后,两家趁着限价政策,出钱各买了一套,房本上也各自写上名字,江浙沪人民在算账这个方面绝对一流。同时,李默爸爸每个月把房贷转他,一毛钱都不用自己出,当然,他再一毛不少地转给银行。李默小时候看着爸妈忙里忙外,弄家里那点生意,等开始自己赚钱了,才明白真不容易。每个月夫妻二人加起来三万多的工资能保持他们之前的日常开销水平,但对单笔大额开支避之不及——想回到之前的高消费频次是不太可能了。直到2020年9月,他一直关注的搞地产的博主,突然改做股票了,喊出了惊人的口号——万点龙市,是男人就重仓365天。同时每天更新一篇文章,晒出自己的持仓和盈亏,2000w的持仓一天经常几百万盈利。在好日子里,人们会比在糟糕的日子里做更多不理智的投资,李默心动了——看空楼市,做多股市,卖房炒股,刻不容缓。李默把这辈子最厚的脸皮,用在了说服双方父母身上,老丈人说了句,我们都同意,只要你们两个人商量好。他爸则叹了口气:咱们一代代人的前仆后继,不就是为了能让你们年轻人有选择的权利吗?李默几乎以为老爸也看了HBO的《约翰·亚当斯》,可是来不及感动就脱口而出:爸,我都明白。我选炒股。江浙沪人民从来不会忘记搞钱这件事儿。尤其是当长三角的富人们齐聚上海,在这里,穷是原罪,毫无挣扎就接受自己的穷更是罪加一等。李默坦然接受了自己这份野心,起码自己还想努力一把。7月,两人终于卖掉了浦东的一套非学区房子,还掉贷款,到手现金650万。中间炒股自有起起伏伏,我们每次聚餐看到李默时而开心,时而沮丧。他经常看一眼手机就变一次脸,兴奋喜悦和懊悔不甘在他的脸上随机出现,不过那个时候,总归还是高兴的时候更多。直到2021年,白马股集体失灵,风口上飞起来的韭菜们,突然丧失了方向。炒股几年,李默也没少看书,朱格拉说 “萧条的唯一原因就是繁荣” ,李默觉得这个周期理论反过来一样成立——那繁荣的唯一原因肯定也是萧条。最后的结果就是,李默想要抄底结果抄到半山腰,亏了大钱,大家问他具体亏了哪一只又不肯说,割大肉的股恨不得从自选里删掉后就再也不见。他只能继续看那个多头总司令的博主天天喊口号——每天的推文都是火箭发射或者 火山爆发的照片,好像明天A股就会腾飞,再现2016年的盛况。不过李默和老婆的关系却是固若金汤。绑定他们的不是仅剩的一套上海三室一厅的千万房产,而是股市里面由两家共同出资,已经套牢的股票。从此以后,李默对身边所有的年轻貌美的姑娘们都心如止水。 03
炒股,打工人的救赎之路
高子灵最近被领导谈话了。
上班不专心,工作不积极,职业生涯关键也就这一两年。领导大概就说了这些。
同样是海归人士,远有两弹一星科学家报效祖国,近有谷爱凌回国夺金当顶流。跟佼佼者相比,海归这个社会身份对平庸者而言,是一种赘余的标签。
高子灵回国就进了一家国有银行的对公部门,这份工作除了按照一本传说中的宝典进行各种业务流程之外,就是持续维护几个大企业的客户关系。高子灵对此挺不适应。
独生女那么多年,她啥都学会了,就是没学会低头。每次跟着领导出去商务宴请,她都装傻充愣,只等着领导cue她:小高啊,海归也不能高冷,李总夸你了,还不快去敬酒。
高子灵才赶紧站起来,假装惶恐地端起酒杯。
上海的酒风比较文明,不能喝也没人强迫你。但总有同一批进的毕业生更会表现,更能帮领导扛酒,更会来事儿。刚进公司第一年领导还喜欢带着高子灵,第三年领导就更喜欢带着新来的了。
都是过五关斩六将进来的,谁的工作能力不强呢?反正到了最后,一个部门的管理岗位只有一两个。
没人甘心到了35岁还是一个被呼来唤去的业务岗。
银行是金融行业的核心组成部分,但又是毕业生入行的鄙视链底端——基金券商私募风投,每一个的薪酬水平都更有诱惑力。高子灵就这么早早的走到了职场瓶颈期。
时间长了,她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问题。关注了很多职场公众号,咨询了一堆朋友,也加入了很多留学生讨论微信群。
精英的幸福是不同的,但是废材的苦恼却是相同的——高不成低不就,到底怎么办?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没有人脉和资源的自己,已经被这个岗位分类锁死了,可谓是入行定终身。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虽然她也知道再来一次,以自己的资质可能还是活成同样的情况。
父母看不到这些,他们只觉得已经工作稳定了,下一步就应该考虑结婚生娃。但高子灵焦虑的重点是——哪里能有赚钱的办法呢?
高子灵觉得自己这份不甘心那么的苦涩,但也算得上正常。一个按照钱来计算的成败的社会,人生不过是欲望的奴隶。
释放当下欲望的微信群有很多,但能满足未来欲望的群只有炒股群。
高子灵加入的留学生炒股群名叫沪上寂寞旅行者——投资者就是孤独的乌龟和时间赛跑。在这里,一群无法逆袭的打工人,大家都骂资本家,又都想当资本家。
真正高薪到能直接在上海内环买房的岗位寥寥无几,不是给这群对生活欲望太大,对自我牺牲太少的年轻人准备的。
反正按照一个月1万多的平均到手工资,就把自己卖给职场实在太不划算。高学历如果无法在职场变现,那股市肯定是不二之选。
不过,这么想的人多半遗忘了牛顿,丘吉尔,格林厄姆和姜超,最后一位在2021年刚刚携海通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之威,改行投资,让自己的首支基金亏了20%。
高子灵群里混得久了,向前辈们学习,她也制定了严格的“原始资本积累”原则——坚决不入消费主义陷阱,把所有省下的现金投入钱生钱的“资本运作”。
为了买一个吹风机凑满减,她从9月份开始等双十一,从一个电商平台看到另一个电商平台,是她整整三个月在公司摸鱼时的最重要活动,能否以最便宜的价格买到这个吹风机则是她的最高信念。
等到股票投资的时候,她却可以毫不犹豫一把梭哈。
因为人们就是喜欢无限的可能性, 花钱买股票能得到的东西是钱,这比其他任何用钱能得到的东西更有价值。彼得·蒂尔说:金融其实是不明确思想的集中体现,因为只有人们不知如何赚钱时,才会想到去搞金融。
而高子灵所在的留学生炒股群,人数常年处于满员状态,虽然经常有人因为各种原因,金盆洗手,删软件退群,但总是会立马有人补上。
任何时代都有失意的读书人,三十年前,他们投身文学艺术,三十年后,他们投身炒股。
这个时代实在非常慷慨,让所有自以为百无一用的书生们,还找到了一个可以挥斥方遒的地方。毕竟在中文互联网时代写文章只能涨粉,在A股炒股哪怕不赚钱,还能活跃活跃下人民币金融市场。
高子灵打算在银行继续躺平,领导谈话也无法影响她炒股的决心。
04
炒出个未来
海归“低配富二代” 们的故事并算不上精彩,大多数有些平顺,不够跌宕起伏,对更大基数的普通人来说,他们,仅仅是处于而立之年的低谷中无病呻吟。
上海是他们大多数的涌入地,在这里,大家不计较来处,对“洋化”泰然若之,对物质和精神的追求处于一个可被大多数中国人接受的平衡点。
从文化角度来说他们是浅尝辄止的知识分子;
从财富角度来说他们是尚未自由的有产阶级。
向上观望,他们低不下头颅服从于商业社会的法则;
对下比照,他们也无法回归谦卑以踏实工作去换取生存。
既不甘心一辈子做现在所做的事情,又不知道怎么去找一种更好的营生,拔剑四顾心茫然,不外乎此。
他们总是在面对“外在压力”时,忍不住再用一次父辈的财富,虽然他们知道,这些东西用一次少一次,但面对经济下行压力,日益萎缩的家庭产业,又揣着惶惶的危机感,渴求更快积累财富的办法。
此时,股票市场向他们伸出了热情欢迎的双手。
何不炒出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