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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硅谷工程师的爱情故事(2)

2016-07-14 硅谷那些破事儿 半导体行业观察



上回一个硅谷工程师的爱情故事(1)我讲到了参加G公司的面试二次失利,并和被裁又失恋的老中重新回到了同一条起跑线,现在我接着讲讲老中的还乡创业、以及我放低姿态加入创业公司和妻子幸运的能去F司工作的故事。


还乡


老中被T公司裁掉之后,有六个月的补偿金,他并没有再去找新的工作,大约在楼上闷了一个星期,直到某一天,突然跑下楼来,告诉我,他后天就回国了,彻彻底底地回国!


有国内公司招你?老中摇头。


自己创业?老中点了点头。


我惊讶地看着老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在半年之前还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生物博后居然有了创业的壮志雄心!


按照老中的说法,现如今的中国电子商务蓬勃发展,增长速度远超美国,这里面有数不胜数的赚钱机会,尤其是在电商数据分析上,中国基本还处在荒芜地带。这一点不像美国,第三方的电商数据分析基本上被一家老牌公司垄断,其它的初创公司很难与其匹敌。所以他决定回中国创业,要做中国最好的电商数据分析公司。


可是你懂电子商务吗?你如何获取电子商务的数据呢?这是我向老中提的两个问题。


老中洒脱地一笑,说:“只要我说我懂,谁敢说我不懂?我头顶名校PhD和T司高级数据科学家,这两大光环,谁敢说我不懂?”


“高级”数据科学家?我心说老中自己给自己升了一级,他的T司名片上明明只印着“data scientist”,哪里有Sr这两个字母?


至于怎么获取电子商务数据嘛,老中告诉我,现在国内有很多爬虫公司,几乎可以爬下来任何你想要的数据。你只要一手交钱,就能一手拿数据了。


真是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老中只在T公司待了短短两个月,就悟透了许多互联网行业的关键点。这个能力,我不得不服。


老中最后说,在T司这段时间让他参透了最最关键的一点:数据分析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模糊的事情,拿着同样的数据,可以分析出来不同的结果,就看什么结果有需求,什么结果能赚钱。至于真假对错,只有最顶尖的公司才可以辨别出来,而绝大多数人都不具备辨别的能力。这不像你制造个电视机,有bug,老黑


屏,自然就废了,谁都看得出来。数据分析就是个自圆其说的低风险行业。


老中兴奋地结束了这番高谈阔论,我也彻底不怀疑他的创业之志了。


在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我和妻子为他饯行。老中在美国读了七年博士,又做了三年博后,想想这是自己在美国的最后一夜,竟也不禁潸然泪下。我知道,他的泪水里一定包含了太多的辛酸。


老中托我们夫妻的最后一件事情,是让我们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去帮助那个90后女孩儿,如果她真有了什么困难。



第二天,我把老中送到旧金山机场,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美国......


大概在半年之后,中国的电商圈里忽然冒出来了个所谓“中国电子商务大数据分析第一人”,看那人的头像,正是老中。我和妻子对望了一眼,哑然失笑。




星夜


这一章的标题叫“星夜”,取自梵高亘古不朽的名作“The Starry Night”。这幅名画是梵高于1889年,在一家精神病院所做,当时的他正处在自己一生中最最癫狂的时刻。而我最最癫狂的时刻也到来了。

所谓病急乱投医,因为急于找份工作,所以除了直接到各大公司网站上投职位,我也留意其它任何可能的相关网站。有次,我在买买提的创业版上看到一则初创公司招聘C++程序员的广告,便顺手投出了简历。

几分钟之后我就收到了CEO的回信,他问我能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后过来面试?我自然应允。于是我在一小时之后通过面试,加入了这家算我在内一共三人的startup。CEO是锋哥,CTO是老谢,而我的头衔是VP of Engineering,虽然我的手下没有一兵一卒。

锋哥,身形高大,丰神俊貌,在创业前任职于著名的芯片公司Q;老谢之前是San Jose State University计算机系的助理教授,主攻视频算法设计。他们二人在中国读大学的时候,是T大自动化系的同班同学。这家startup的名字叫做ON3,主要产品是面向互联网的超高清视频编解码器,理论算法由老谢一人设计。我的职责是把老谢的算法实现出来。

ON3刚刚拿到一笔一百万美元的天使投资。投出这笔钱的机构并不是什么著名的风投基金,因为现在的ON3还没有足够的亮点来吸引风投大佬。这笔钱是五个投资人,每人对了二十万,凑起来的。投资人看中的就是锋哥的个人魅力。当然,这一百万也让锋哥付出了20%股权的代价。

锋哥是个豪爽的人,他不仅答应了我$100K的年薪,更给了我2%的股权,按照现在的估值,这2%价值十万美元。

进入ON3之后,我就像只永不停息的马达,疯狂地运转起来。我的生活里再没有周末可言,每天都是在早上9点钟到公司,晚上10点以后才回家。虽然很累,但我过得很充实,且充满了希望。我陪妻子的时间少了,她毫无怨言。她说,只要每天能看到我开心的样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在经过两个月的疯狂工作后,我们的第一代实用性编解码器,real-motion V1,正式发布。这一天,锋哥非常高兴,让我们早早下班,并带领我们去Milpitas的射击场打靶,以放松心情。

射击真是项奇怪的运动。当子弹在巨响中飞出,并击中远处的标靶时,竟会让人产生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仿佛是把面前最痛恨的敌人打成了齑粉。难道人都有嗜杀的天性?

我不晓得人是不是嗜杀,但我晓得人都有无限的性欲。



这一晚,在茫茫的星夜之下,我和妻子缠绵入骨,欢愉半宿。




入旗


九月的硅谷,恰是草长鹰飞时节,山景城(Mountain View)的临街转角处,无一不充满了孟秋里闲散的阳光和低眉的细语。此刻,我正和妻子坐在Red Rock喝咖啡,从二楼的小窗向下望去,Castro St 的半条街景尽收眼底。难得能有一个轻松的周末,我们重新回到了一年前住过的城市,这里有我们初来硅谷时,最纯最美的回忆。

因为我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所以我们决定搬离East Palo Alto,回到山景城。今天我们看了几处房子,已经选定了其中的一个,有1000平方呎,月租$2500。

“小硅,你猜猜,我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你?”妻子轻啜了一口latte,那乳白色的拉花,被她淡淡的红唇触碰了一下,微微散开。

我看着妻子清丽脱俗的容颜,竟一时发呆,忘记了回答。妻子在桌子下面轻轻勾了我一下,我方才回过神来。

“我要去F司工作啦!下星期就入职!”妻子说出了答案。

什么?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妻子又重复了一遍,我还是一脸懵样。要知道,F司可是与G司齐名,炙手可热的顶级互联网公司。它们与另外两家A和L字母开头的公司,一起组成了互联网界的big4: FLAG。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身心俱碎,仍不能敲开G司的大门,她怎么就能拿到F的offer?这怎么可能?




妻子笑着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她原来所在公司的上司,David,因为受到内部的排挤,一怒之下离职,跳槽去了F司,任职市场测量部门的高级总监。又因为F司正在大力发展市场测量这块儿业务,人员急缺,所以David跳槽不久,即挖了妻子过去。

可以说,妻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入旗”成功。我心内苦笑,自己冲击“入旗”的经历,真是唯有“苦B”二字可形容了。


我随口问道,David还有没有挖其她的同事过去?

“哦~,哦~,当然也有挖其她人了。”妻子的回答竟然有点儿犹豫,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但对于和她朝夕相处的我而言,又怎会体察不到?

“F司给我的薪水加了50%!我们再买一辆车吧。”妻子说道。我能感觉出,她是有意岔开了话题。

“好啊,那辆旧奥迪归我,我们再买辆mini cooper。”我知道妻子一直想有一辆红色的mini cooper。

这一夜,当妻子在我怀里睡去之后,我独自望向窗外,想着就要离开East Palo Alto,竟有一点儿莫名的不安和一丝难舍的感觉。这里记载了我的苦难,记载了我和妻子的第一次争吵,还有那个老中的悲喜人生,还有老中临走前的托付,等等。这一切都会刻进我的记忆,不论我去向哪里。

第二天清晨,当我们打开房门的时候,那个90后女孩儿正呆呆地站在我们面前......



女人


这个世界并不是公平的,尤其是对于女人而言,她们美丽、聪明,却生来带着几分薄弱。相对于男人,这个世界更应该给她们多一分保护、自由、以及权利。

妻子看那90后女孩儿脸色煞白,神情呆滞,忙把她扶进了客厅。她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老中的去向。

老中已经回中国,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告诉她。

女孩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喃喃地念着:“我就知道他是个混蛋,不负责任,垃圾......”

妻子安慰那女孩儿,让她说出自己的难处,看看我们能否帮得上忙。

“我怀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才20岁,我还要读书,我不敢告诉父母......”女孩儿满腔的怨言,中间还夹着不知所措的慌张。

妻子坐在她身旁,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或许是出于女性天然的相互感应,也或许是妻子本身就特有的令人安全之感,总之,那女孩儿的状态平静了许多,两眼看着我的妻子,充满了对希望的渴求。

“我首先问你,你想要这个孩子吗?”妻子问道。



女孩儿摇了摇头。

“好,那我告诉你,在加州,堕胎是合法的,你并不用害怕。”当妻子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女孩儿已经不再流泪了。
“1973年的Roe v. Wade法案,推翻了之前堕胎违法的律条,在此之后,如果你还在孕期的前三个月,那么你有选择堕胎的权利。你现在几个月了?”

“大约9周吧。”女孩儿完全恢复了平静。

我一脸崇拜地望着妻子,心道,亲爱的,你的知识量也太丰富了吧!我要对你五体投地!

妻子自然明白我内心所想,于是斜瞪了我一眼,言下之意,你们这些男人有几个真正关心过女人的事儿?


妻子告诉女孩儿,她可以先到学校医院去向护士或医生说明意愿,医生会对她进行常规检查,而后根据其身体健康情况来批准或否决堕胎。

“你有学校的医疗保险吗?”

女孩儿点点头。

“好,一般的医疗保险都包含了堕胎,如果没能完全cover,而你的钱又不够的时候,再来找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


女孩儿获得了她需要的所有信息,向我们道谢,说想回去了。临走前,妻子问她,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老中?毕竟那胎儿也有一半的基因来自老中。

女孩儿摇头。

妻子把写有老中联系方式的纸条交给了女孩儿,让她自己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再做最后的决定。

女孩儿走后,我在和妻子的谈话当中,叹息地说,虽然胎儿还未完全成形,但那毕竟是一个潜在的生命,难道堕胎者没有一丝的罪恶感吗?

妻子告诉我,这是一个已经在美国法学和伦理界讨论了百多年的问题,没有人可以给出生命的严格定义,也没有人可以完全说服大众,究竟堕胎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如果我意外怀孕了,但又不想要孩子,你会支持堕胎吗?”妻子忽然问我。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答。真的,这绝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每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都可以试着自问,胎儿和妻子在自己心中的份量,究竟几何?

“放心吧,我怎会舍得不要我们的孩子?”妻子娇嗔着投进了我的怀抱。

然而,之后出现的一次情形并不像我们今天讨论的这么简单。




迎战


在硅谷,每一个初创企业都会面临着与巨头赛跑的局面,如果你不能跑得更快更持久,那么你注定会被掩埋在历史的废墟里,没人知道你曾经的存在,就像没人知道一粒沙子的名称。

ON3也毫无例外地遇到了巨头的竞争与压迫,而这个巨头正是两据我于门外的公司G。

有一天,我和锋哥、老谢,在“台湾小调”吃午餐,这家已在硅谷存在了二十多年的小餐馆基本上算是我们的lunch meeting room了。

今天,锋哥非常严肃地跟我们说,G司刚刚收购了一个小型公司,也是专门做超高清视频编码器的。这对于ON3来说,非常不利,因为G司拥有占垄断性的在线视频服务,如果它强行使用自己的压缩技术,并且将之开源(G司一向喜欢开源),那么我们的压缩技术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怎么办?我们real-motion V1还没有卖出去一份授权的时候,就遭到了生死存亡的挑战。难道我们要注定成为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吗?

当然不会,因为我们有锋哥!

锋哥虽然也是技术大牛,但最令我佩服的并不是他的技术水平,而是他对市场的敏锐感以及无敌的决断能力。

锋哥让我们不必去推广V1,应该立刻开始对V2的研发,V2与V1的最大区别,就是,V2中加入了对VR(virtual reality)和AR(augmented reality)视频的压缩技术。这个技术是老谢和锋哥在三年前就一直在谋划的技术,直到今天,仍然是个全新的超前的技术。在这个技术领域里,还没有出现任何竞争对手。

但,我们不敢保证明天会不会就出现竞争对手,我们更不敢保证G司是不是已经在内部开发VR/AR压缩技术,所以我们必需加快奔跑的速度,跑出这片荒芜的沙漠。纵然不能跑出荒漠,也要比竞争对手先找到荒漠中的“水源”。我们没必要活一百年,但我们一定要活得比对手长。

“好,就这样,我希望在两个月后发布V2。当然,为了保证进度,我又招了一个程序员,明天就会入职。”锋哥最后总结道。

当我们离开台湾小调的时候,老板娘照例给我们打了个八折,锋哥只是向老板娘报以感谢的微笑,便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第二天,我第一个来到公司。在公司门口,我见到一个背着粉红书包,一身T-shirt加牛仔裤打扮的女生。我问她来找谁?

她冲我笑着说:“你是小硅吧?”我惊讶地点了点头,心说,大姐,我可不认识你啊。

她向我伸出手,说:“小硅,很高兴认识你,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管,ON3的SVP,你可以叫我,宁姐!”
我一脸懵B的呆在当场。




宁姐


其实宁姐的年龄不算很大,只比我大了一岁。宁姐结过一次婚,但后来分了,因为前夫回国创业的时候,把近水楼台的女秘书,玩大了肚子。两人没有孩子,前夫赔了些钱,也算是好聚好散。宁姐是个喜欢玩的人,自从离了婚,反而有了更多的自由空间。逛街扫货,旅日游欧,登山冲浪,宁姐的单身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然而,无论再怎么多姿多彩,也挡不住我一眼就看穿了她码农的身份。因为,T-shirt加牛仔裤,再加一个粉色双肩包,这几乎就是硅谷大龄单身女生的标配。

别看宁姐平时嘻嘻哈哈,但真要是编起程序来,她一个人顶两个我!宁姐是T大计算机系科班出身,虽然与锋哥不同系,但广义而言,也算是锋哥的师妹了。

其实在来ON3之前,宁姐就已经实现财务自由了。宁姐是在F司上市之前加入的,大约在F司工作了六年,手里的股票应该值个千万美金吧。她之所以来ON3,完全是被锋哥给“骗”了。

锋哥曾对宁姐说,有次回北京的时候与她前夫吃饭,席间前夫把宁姐的技术贬得一文不值,临了还说,宁姐也就值个千万块钱,真cheap!

宁姐前夫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身价过亿。



宁姐的好胜心很强,焉能咽下这口气?于是一激动就加入了ON3,非要在未来超过前夫。宁姐来ON3,只拿$1的薪水,当然股票要得多了点儿,10%。

后来有一次锋哥酒醉,说漏了嘴,其实那段前夫的话,是锋哥自己编的。当然,宁姐也不在意了,因为那时候她已经真心喜欢上了ON3。

宁姐的头衔是SVP,手底下就我一个小兵。在宁姐的带领下,我们的产品开发的很顺利。最关键的是,宁姐在技术上对我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使得我的个人能力也有了质的飞跃。我对宁姐是既崇拜,又感激。

宁姐在生活上也蛮关心我的,平时带来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给我分,才拿去给锋哥和老谢。她还经常说,她有个弟弟在中国,身材跟我差不多,所以给弟弟买的新衣服都是让我先试试。有时候试过的衣服,她也忘了拿回去,久而久之,我算从宁姐手里白捡了好几套。

我和宁姐在一起,无话不谈,仿佛彼此间有很多共通的语言。有时候,她刚说个码农笑话的开头,我就已经乐得前仰后合了。

这样的情形,却从来没在我和妻子之间发生过。我有时候感觉,和妻子说话是一种负担,需得加倍小心,生怕伤了她的心。我想,也可能这就是爱,因为我对妻子有爱,所以我要加倍呵护她。而宁姐对我而言,就是个知心大姐,我当然不会有爱与呵护的心理,所以也没有负担。

为了在两个月内发布V2,我更加疯狂的工作,每天离开家的时候,妻子还没醒,而当回到家的时候,她早已经睡去。也不过才两个月光景,但在我的感觉里,仿佛像是有两年时间都没能跟妻子说话了。




晚归


我坐在山景城淡淡的星光之下,抬头仰望着深邃的夜空,陪伴着我的,是数年之前的回忆,还有沉思中的孤独。

『那时的我,抱着一把破木吉他,在她面前轻轻歌唱:”亲爱的你,看见远处那块岩石了吗?在潮汐中沉默地屹立着,像一个誓言永不哭泣,那就是我,是的,那就是我......”(汪峰《我如此爱你》)

爱情就像是一颗子弹,而我们被幸福地击中了。她把自己托付给我,我选择承诺了一切......』

今天中午的时候,妻子给我发了微信,说是晚上她们team building,会回来晚一些,让我勿念。

现在,手机上的时间,00:30AM,但妻子仍没有回来。外面起风了,有点儿冷,我回身进了房间,但并不想就此睡去,因为我要等她回来。我想,她也一定想在回到家中的第一时间,看到我,让我搂着她。

大约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我听到屋外有汽车的声音,便急忙迎了出去。我打开屋门的时候,妻子正低头在手袋里寻找钥匙。她见到我,高兴地扑进我怀里,重重地吻了我的脸颊。我闻到一股浓浓的Sauvignon酒味,不禁笑道:“你这个小酒猫,一定喝了不少。”

妻子的发音都已经颤抖,但仍撒娇耍赖:“没有没有,就喝了两小...”后面的词儿,我已然听不清楚了。

我把妻子横身抱起,在要转身进屋的时候,看到一辆白色的Tesla Model 3,从家门口的小路上启动而去。我方才意识到,妻子并没有开车,一定是开这辆Tesla的同事送她回来的。我望着Tesla远去的尾灯,不知怎地,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妻子醉得浑身酥软,我只好帮她褪去衣衫,抱进被中。待我洗漱之后,刚刚钻进被里,她竟突然抱紧了我,睁开眼睛,轻吻着我的耳垂,娇嗔:“你真好,你真好。”她微微的喘息声,仿佛一种极大的诱惑,顺着我的耳膜,穿过胸膛,最终迷幻地散入我整个身体。我的血液被瞬间点燃,我也要点燃她的血液......

一夜风尽,又是月隐乌飞。

次日清晨,在送妻子去F司的路上,我问,昨夜是谁送她回来的?她俏皮地说,当然是她们的CEO,Mark扎扎,喽!

“好,下次Mark再送你回家,我一定偷拍下来,卖给圣何塞水星报,还能发笔小财!”我顺着她的话,开玩笑。

半个小时后,我目送妻子走进了F司的总部。在硅谷的高科技公司里,这儿是最最酷炫的总部,它用一个接一个的顶级产品,征服了广袤无垠的互联网世界。可以说,F司的总部就是互联网的圣都。

但,于我而言,这红墙白瓦,绿树青砖,却成了我和妻子之间的阻隔。是的,她走进了一个我永远也无法进入的世界。




商战


销售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即使你有了产品,并且做得相当棒,要想把它卖出去,也是需要有足够出色的谋略。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一颗加州上等大白菜,你试试,几天能在菜市场里把它卖掉?

初创公司的产品,其实就是个大白菜。

Real-motion V2顺利发布,但这所谓的“发布”还仅仅限于我们四个人知道。下一步,锋哥要带领我们真正地开疆拓土,把这颗“天下无双的大白菜”(锋哥语)卖出去。

由于出身芯片行业,锋哥最先想到的是以前那些业内的同事和朋友,如果能说服芯片公司来使用我们的压缩技术,那就等于为我们将来向系统领域进军铺平了道路。

销售是个极其漫长且煎熬的过程,即使对于像锋哥这样极有魅力的人来说,也绝非易事。锋哥首先制定了两人小组策略,也就是说,每次出去给客户做demo,只去两个人,留下另外两个人在公司,以应对意外状况。在那两个demo的人中,锋哥是必须去的,我、宁姐、老谢,轮流陪他作战。当然由于我最年轻,所以跑长途客户,大多由我陪行。

一个月之内,锋哥几乎把芯片业的领导厂商给跑了个遍。我们在San Diego吃了Q公司的闭门羹;在Irvine的B公司只跟一个manager演示了6分钟,便再无下文;然后是硅谷的M公司,那个经理陪我们在M家的豪华食堂吃了顿红烧肉,就取消了demo;之后N公司、T公司、NX公司......竟没有一家欣赏我们的产品。

如果你碰了十次壁就放弃的话,那么你根本算不上个男人;如果你碰了五十次壁就放弃的话,那么你还配不上“创业者”这个称号;如果你碰了一百次壁就放弃的话,那么你可以得到尊敬,但你依然是个失败者。(锋哥语录)

我悄悄问过锋哥,如果我碰了一千次壁呢?锋哥想了想,说,你丫早成妖精了吧!

当我们连败二十次之后,终于迎来了转机。一个叫Ambala的中型芯片公司有意愿与ON3合作。虽然Ambala的规模不大,但却是编解码器芯片领域的领导厂商,它们在游戏设备的编解码芯片市场上占据了垄断地位。

Ambala之所以尝试跟我们ON3合作,就是看中了我们的VR压缩技术,它们想快速进入VR领域,但由于没有前期技术积累,所以与ON3合作会是个双赢的局面。

但你千万不要以为跟你合作的公司,就会成为你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每一家公司的天然使命,就是赚钱;第二个使命就是防止别人赚钱。在第二个使命的驱使下,科技业形成了这么一个压榨型的链条:互联网公司压榨系统厂商,系统厂商压榨芯片厂商,芯片厂商压榨算法公司。如果想打破这个链条,你必须成为某个节点的垄断者。

很不幸,ON3现在别说“正宫娘娘”的垄断地位,就连个“侧妃的名分”都没有。

Ambala压榨我们的条款是:如果要它门采用V2,那么必须跟它们签署十年排他性合同。也就是说,十年之内,ON3不能授权其它厂商使用real-motion系列技术。

签了这个合同,就相当于给我们判了死缓;但如果不签,我们可能明天就被咔嚓了。

摆在锋哥面前的,的确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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