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坎,你2岁的儿子在叫你,你醒醒啊!
四季更替,
新的一年正如朝阳般
向人们喷薄而来的时候,
季越坎
却没能越过年关这道“坎”,
年轻的生命
永远停摆在33岁这一年。
1月31日上午9时,浙江省建德市殡仪馆,季越坎送别仪式现场,庄严肃穆。在哀婉的挽联下,战友们正装肃立守护着棺柩。
“坎坎,你怎么能走,爹想你啊!”一度情绪失控、血压飙升被送到急救车救助的老父亲在众人的搀扶下,再度回到殿堂抱着水晶棺迟迟不肯松手,一旁季越坎的妻子、母亲和亲友早已哭的瘫软。
“爸爸!”季越坎2岁刚学会说话的儿子在人群中喊了一声,懵懂的孩子眼睛张得大大的,这一声再也得不到回应的呼唤让现场所有人都潸然泪下。
季越坎生前战友拉着“翠柏伴忠骨,平安慰英灵”等横幅来送他最后一程。自发前来送别的群众在灵车经过的道路两侧肃穆站立,人们眼含热泪,依依送别这个为了平安而献出自己年轻生命的英雄警察。一路上汽笛长鸣,哭声阵阵,汇聚起了无尽悲伤。
1月29日凌晨2时许,浙江杭州建德市公安局乾潭派出所副所长季越坎在侦办辖区系列盗窃案期间突发心脏病,经全力抢救无效,因公殉职。
这个阳光正气、嫉恶如仇、爱岗敬业的优秀刑警,在12年的从警生涯中多次获得个人嘉奖、个人三等功、优秀公务员、建德市公安局“十佳民警”“杭州市青年岗位能手”等荣誉。
本该绚烂绽放的生命却戛然而止,匆忙突然地让所有认识他的人无不痛心和难以置信。
生命里最后的坚持——
“这个案件真的很重要,我几天睡不好”
季越坎的离去没有任何预兆。
生前的最后几个小时,季越坎还在忙乎辖区里的一起系列盗窃案。盗窃嫌疑人作案时,一连翻进了好几户人家,影响恶劣。
1月27日,分管派出所里刑侦工作的副所长季越坎召集全所刑侦民警、辅警对近2个月辖区侵财案件进行逐一分析解剖,确定案件侦办思路,指导下一步侦查攻坚。
28日下午,尽管已经感到胸口发闷,季越坎仍坚持和辅警罗淦一起去农村几个案发现场调监控。拷监控的时间很长,季越坎两人趁机又走访了周边小区查看是否有社会监控拍到嫌疑人。两人几乎走了一下午,得知其中一户安装了监控,季越坎连忙联系了房东,约好晚上8点等房东到家后前去查阅。
“这个案件真的很重要,我几天都睡不好,一躺下去脑子里都是这个案子的监控视频。”在牺牲前的最后一刻,季越坎仍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想方设法突破这个案件侦办的瓶颈。
可是,笔记本的工作思路还来不及写完,手头的案件还来不及办结,岗位能手的奖状来不及领取,季越坎就永远离开了他热爱的公安事业。
走进他的办公室,桌子上是写了一半的笔记本,沙发上是没有叠好的警服、柜子上是还没有拆开的屯货方便面,门上的批示牌还是显示他“在岗”……
29日是周六,民警胡鹏飞和同事来到乾潭镇安仁村的沿街商铺和居民中调查走访取证,继续办理那起让季越坎“睡不着觉”的盗窃案。
有村民看见他们,打招呼道:“季所呢?他怎么自己不来调查了?”让胡鹏飞瞬间红了眼睛。
“季所心心念念的事情,兄弟们一定要帮他完成!”大家说。
刑侦线上所向披靡的精兵强将——
“他还说有新的工作思路要和我谈,怎么就没来得及呢……”
有一个人的痛心完全不在季越坎的亲人之下。
“1月10日那天,他在钉钉上说有些工作思路想和我谈一谈,我回复说现在没有空……”这两天,建德市公安局副局长吴中华总是忍不住翻看钉钉,那上面有季越坎发来的最后几句话。
这个巨大的遗憾让他非常沉痛:“我真的应该听他说一说啊!”
2009年,季越坎从浙江警察学院刑事侦查专业毕业回到家乡建德时,吴中华是他加入警队的“领路人”。“183公分的他是那一届里最高大的,我觉得人民警察就是要象这样有强壮外表和强大内心,于是我就选了他。我是他的第一个领导、第一个师父,直到今天,他都喊我‘吴所’。”
2020年11月23日,建德发生了一起13万现金失窃案,轰动了当地。吴中华特意交代季越坎:“对一个农村老人来说,这是他用来造房子的钱,是一笔巨款。”季越坎点点头:“吴所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案子给破了。”第三天,他就把案子的嫌疑人排查出来了。
在11年的刑侦工作中,季越坎是同事们眼中精益求精的岗位标兵。
他探索推出派出所“探组制”,以“老+新”互促进的模式提高工作实效。在他的努力下,2020年乾潭派出所累计破获刑事案件37起,特别是破获盗窃案件29起,破案率位居全局第一,乾潭派出所也获评全省政法系统执法办案成绩突出集体。2019年他还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还在去年12月举行的全市公安机关刑侦岗位比武中勇夺第一。
他是扫黑除恶的利刃尖兵。
3年的扫黑办工作,他精湛的业务能力、突出的工作业绩得到了组织的高度认可。他牵头起草制定扫黑除恶线索排查手册,有效规范、累计核查线索300余条,确保“条条有结论、件件有跟踪”,成功研判深挖出本地首起黑社会组织犯罪案件。
他还是心系群众的忠诚卫士。
当4个老人因为8桶蜂箱被盗,他连夜取证,仅用一周就抓获嫌疑人;他永远“临危不惧”,面对挥刀威胁群众安全的精神病患者,果断上前,规范处置,第一时间夺下利刃;面对坠江少女,他二话不说跳入刺骨降水,挽救年轻生命;面对随时爆燃煤气瓶,他冲锋在前,把群众挡在身后,成功挽救自杀者。
“他案子跟得牢,突破速度非常快,他是最好的刑警。2009年我选他,是选对了!”吴中华欣慰的说。
亲朋好友眼中的“三好模范”——
“能与这样有情有义的汉子并肩战斗,真的有幸”
季越坎的永别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也没有人愿意相信。
2019年10月,因工作业绩突出,当时还是梅城派出所民警的季越坎被提拔至乾潭派出所任刑侦副所长。和季越坎共事虽只有15个月,但46岁的教导员应亚敏瞬间哭成个泪人:“我一接到消息就赶去医院,哪里想到是最后一面。这个好兄弟平时阳光健康,特别爱打篮球,孩子才2岁,又是家里的独生子,换了谁都无法接受……”
派出所食堂的消毒碗柜里,季越坎自带的两个蓝色碗还倒扣在那儿。同事哽咽提醒:“别收了,季所还要回来的!”这一句提醒,说哭了在场的所有人。
24岁的蒋铖燚,是季越坎到乾潭派出所后的第一个徒弟。蒋铖燚说:“我很幸运,一进派出所就跟了季所。师傅经常和我说,胆大心细,多学多做,就没有到不了的境界!”每每在办案前,季越坎都把注意事项写在纸上,避免徒弟走弯路。在他的传帮带下,短短一年不到,蒋铖燚就已在市局各项评比中崭露头角,战绩不俗。
“我有一个好师父,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他!”在蒋铖燚眼里,师父总是沉浸在案子里,办公室的灯常常亮到深夜才回到家。“师父的电脑、手机密码都是他儿子小名的拼音。为了给我们做表率,他很少在工作和出差时表达对家人的思念,但我每次看到师父输入电脑密码时他都会两眼放光,会心一笑。”
今年1月10日首个中国人民警察节,一家饲料商行的老板沈新华专门跑到派出所给季越坎和蒋铖燚送来了一份特殊的节日礼物——锦旗。
原来,师徒二人在抓获一名盗窃案嫌疑人后还查出前案,沈新华就是受害者之一。让沈老板感动的是,自己都没报警,但这两个警察就帮他把被偷的饲料找了回来。沈新华打开手机,季越坎的那句“没事,我们应该做的”还留在微信里。他不由得红了眼:“我一直以为季所年纪挺大了,没想到只有33岁,可见工作也挺累的,他太认真负责了!”
从警十余载,季越坎的人缘一直很好。他追求妻子时,同事们时常给他出主意想点子,成婚至今两人一直十分恩爱;2018年,在全局民警民主票选中,季越坎被大家推举为“十佳民警”。
建德市看守所副所长李雯,曾与季越坎在市局打黑办共事过一年。李雯清楚地记得,刚抽调一个礼拜,季越坎的爱人就生孩子了。“按道理,他是有两周护理假的,领导也打算让他去医院照顾。”令李雯意外的是,平时那么宠老婆的季越坎,在爱人生产后两天,又出现在办公室里,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猜到你们忙不过来,只能委屈我老婆了。”
李雯说:“他的法律素养很高,看材料特别仔细。一些初步侦查时还没有想到的线索,以及可能带来的法律漏洞,他会一条条写下来,发还核查。”就在那一年,季越坎还考出了司法证。李雯记得,为了备考,季越坎把中午休息时间压缩到半小时,“中午1点往躺椅上一躺,2分钟后就能打呼噜,半个小时后闹钟一响,他又能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太自律了!”
“能和这样有情有义有责任感的汉子并肩战斗过,是一种荣幸。”这句话,季越坎的同事们不止一次表达过。
作者:谢佳 潘逸舟 余炫
编辑:石杨 袁猛
监制:孙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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