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时候，不买学区房，也没有家委会。
笔 尖 开 花 · 文 心 淌 情
本期插画作者：竹中俊裕
花开
声音
+
那时候，
我们见风就长，
父母习惯散养，
老师是学生偶像，
学校不是名利场。
01
小时候，
父母没有教过我们分享，
也说不出什么是古道热肠。
但邻里之间经常走动来往，
不管谁家做了好吃的饭菜，
都要给邻居家送去点尝尝。
就连修房盖屋这种大事儿，
喊一嗓子就有很多人帮忙。
我们在吃百家饭中长大，
身体强壮，眼神明亮，
小小的心里，
溢满从不设防的善良。
02
小时候，
我们没有听说过早教班，
也不怎么去什么幼儿园。
我们是人来疯的野孩子，
撒开一路奔跑的脚丫子，
在田间地头辨草木虫鱼，
在背街小巷扔沙包铁环，
一直玩到夕阳落下了山，
妈妈站在门口不停地喊，
我们才恋恋不舍把家还。
我们在粗粝自然中长大，
没有手机，不玩网游，
单纯地以为，
天地之大不过从我家到你家。
03
小时候，
我们不知道什么是补习班，
也不刻意去学加分的特长。
上学时我们一起结伴步行，
放学后我们一路说笑回家。
父母很少陪我们读书写字，
也很少边焦虑陪读边咆哮抓狂。
老师的戒尺偶尔也会打在身上，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从来不会有谁去教育局告状。
我们坐在学校旁的山坡上，
目光越过麦田河流，树木村庄，
想象外面的世界到底什么样。
04
小时候，
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宏大梦想。
所以在《我的理想》那篇作文上，
我们总爱写下千篇一律的老三样：
当一位光荣的教师，
做一个抓坏蛋的警察，
或当一名保家卫国的解放军。
对此，父母好像也不失望。
又或者忙于生计的他们，
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职业更冠冕堂皇。
我们不知道什么是“我爸是李刚”，
也不会写下让老师哭笑不得的作文：
“我的梦想是当收很多钱的厅长”。
少年的希望，
质朴可见，清澄可寻，
就像门前那棵扎根生长的树，
给足阳光就越来越浓密茁壮。
05
小时候，
我们不追流量明星或人气偶像。
心中最崇拜的人莫过于老师，
他们说的每句话都像圣旨一样。
穿着方格裙子的语文老师，
被很多爱美的女生竞相效仿。
能把粉笔头准确扔进盒子里的数学老师，
被男生们送个迷人外号叫“神枪”。
我们争着邀请老师到自己家里家访，
感觉那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荣光。
我们从未想过，
对教我们知识和做人的他恶语相向，
更不会拿起屠刀插进他的胸膛。
06
小时候，
我们都是在自家门口的学校上学，
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
好像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名校学区房，
没有走向市场的房价，
也不会像今天这般高涨。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家委会，
有什么事儿，
老师传个话家人就来一趟。
父母从来不会给老师塞红包，
更不会有事没事约老师喝一场。
但老师依然认真地在我们作文本上，
画下充满鼓励的美丽波浪线，
写下“语言优美，文笔流畅”；
还会在碰见我们父母时赞扬：
“你家孩子，好好供养，大有希望”。
07
小时候，
我们没见过电子屏教学，
不知道什么是素质教育，
也不清楚何谓快乐学习，
更不明白所谓减负减压。
我们为走出大山和小巷，
为实现愿望和梦想，
为感恩父母和老师，
挑灯夜战，十年寒窗。
即便我们没有走出故乡，
父母也不觉得丢人。
即便我们没有考上大学，
老师也不觉得失望。
不慌不忙的年代，
孩子和房子，
不是父母攀比的面子。
成绩和名次，
不是老师挣钱的手段。
考核与评比，
不是学校重要的指标。
所以，师生间靠得很近，
家校间路不漫长。
08
小时候，
没有学区房，
也没有大书房，
父母的质朴善良，
成了我们内心最好的琼浆。
没有微信群，
也没有家委会，
父母的不焦不虑，
让我们慢慢找到人生的方向。
没有补习班，
也从没有小锅饭，
老师的全部知识，
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传授在课堂上。
没有名校榜，
也没有那么多考核表，
学校是净土一片，
在救人慧命中挺起不屈的脊梁。
09
那时候，
空气是香甜的，
天空是蔚蓝的，
河水是清澈的，
食物是放心的，
人们是淳朴的。
我们见风就长，
父母一路散养，
老师是令人尊敬的差事，
学校里，总能听见欢快的
书声琅琅……
———结束，是另一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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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花开（ID：xsha369）：作者刘娜，80后老女孩，混迹媒体圈十余载，发表文字量百万字，被读者称为“能文艺也理性的女中年，敢死磕也柔情的傻大妞”。代表作《录取通知书：从此后，父母只剩背影，故乡只有夏冬》《致开学：学校也是江湖，人生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