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偷情一样去结婚吧

邱开冒 一丘万壑


前几天看到papi酱婚恋故事引起大家的热议。在一档综艺节目里,papi酱谈到自己的婚姻情况:她和丈夫婚后5年过得依然很幸福,从婚前恋爱5年,到婚后的5年期间,双方家长们都从来没有见过面,过年各回各家陪父母。


她的婚姻观是极简主义的:
是单纯地把婚姻回归到两个人相爱
没有喜酒 没有婚礼 没有蜜月旅行
结婚五年连男方的老家也没有去过


papi酱的日子很让人羡慕,剔除了婚姻中跟感情无关的杂质,只吸收婚姻中的感情精华,把政治课“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弃其糟粕,取其精华”的辩证法真用对地方了。她过着无添加剂、无毒无副作用的纯净生活。


看人类婚姻发展史,婚姻从来就不是为感情设置的,两性情感只是婚姻里的微量元素,很多时代的很多婚姻里,情感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微量元素。情感通常不是婚姻结成的原因和理由,连借口都不是。婚姻后的两性情感,常常是婚姻的意外收获,是婚姻的有益副作用。


婚姻承载着财产延续、利益联盟、传宗接代(人口自身的再生产)等复杂的任务,以两性相悦的纯情感态度对待婚姻,在很多时代里是不务正业的表现。


婚姻里的重头戏,从昭君出塞,文成进藏,刘备的“甘露寺”再到各世家大族的联姻,构成政治权力网的基本纽带。


升斗小民的婚姻更是紧巴巴地捆绑在生存、繁衍的轮毂上。


恩格斯认为,以通奸和卖淫为补充的一夫一妻制婚姻是私有制的产物,只有打破私有制才能实现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


当然,他这种观点已被社会学、人类学的发展超越了。但是作为“导师”的特殊身份,恩格斯的“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的观点,为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些“闹离婚”的人提供了巨大的精神鼓舞。


当时的著名作家张洁《爱,是不能忘记的》轰动一时,仿佛恩格斯的《家庭、国家及私有制起源》成了离婚宝典,“只有继续保持爱情的婚姻才是道德的,如果感情确实已经消失或者已经被新的热烈的爱情所排挤,那就会使离婚无论对于对方或对于社会都成为幸事”。


八十年代人如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地听说“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重演了“五·四”人冲决旧婚姻的惊喜。但也只是惊喜而已,爱情只是婚姻中的微量元素的状况并没有大的改观。


统计学术语—恩格尔系数,用以描述家庭生活中食品支出与家庭消费总支出的比值。一个家庭收入越少,家庭收入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所占的比例就越大,随着家庭收入的增加,家庭收入中用来购买食物的支出比例则会下降。推而广之,一个国家越穷,每个国民的平均收入中用于购买食物的支出所占比例就越大,随着国家的富裕,这个比例呈下降趋势。


家庭婚姻中基于利益、传宗接代的考量与婚姻整体状况的比值也可以叫“婚姻恩格尔系数”。物质利益、现实关系的考量占的越少,两性相悦的爱情欲求占的比例越多,“婚姻恩格尔系数”越小,精神生活越富裕,婚姻生活的含情量越丰富。


恩格尔系数衡量一个国家、地区的富裕程度,“婚姻恩格尔系数”则是衡量一个国家、地区精神文明的自由与富裕程度。据说北欧的几个发达国家,不但恩格尔系数最小化,而且“婚姻恩格尔系数”也最小化,婚姻中主体支出就是两情相悦,栽培、经营爱情。


五四时代,一批有家有余裕的先进青年,看到了把爱情灌输到婚姻中去的可行性,

只要冲决礼教的束缚就能闯出一个新世界来。结出了一些爱情花朵,也酿成了一些爱情事故。



鲁迅的《伤逝》中,子君和涓生就属于“婚姻恩格尔系数”过大,无法承担情感支出的爱情事故。只能无奈地自我安慰:人必须活着,爱才有所附丽。宣布了独立之爱的失败。《伤逝》简直就是“婚姻恩格尔系数”的典型案例。


Papi酱这代年轻人,“婚姻恩格尔系数”已经有向最小化发展的趋势了,双方父母的亲家关系已经成为不必要的支出。有个段子,说一个外国人嫁到中国,拜见成建制的七大姑八大姨,很是抱怨“跟一个人结婚,咋弄得就像跟一群人结婚似的”。


婚姻本质上是两个人的契约,时常被弄成了利益相关方的大合同。契约的执行和解除就增加了“外部性”因素。


像偷情一样去结婚吧,说不定是爱情快递的最佳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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