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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于 2022年3月31日 被检测为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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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的一本图画书,小时候当作小人书看,长大后才发现。。。

广告推广 历史微时刻 2022-03-29 17:16

第一章

一九八三年,我在修河的时候认识了王虎。

我和虎子是一前一后抬大筐,从河底往河岸上抬河沙,肩膀都压得红肿出血,就为了挣那一天块八毛的补助。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虎终于忍不住抱怨说:“你说有的人生来就在大城市,坐着办公室,吃香喝辣的,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修河!”

说着,王虎愤怒地把铁锹往河底一戳,只听到当的一声响。我和王虎都愣了一下,王虎用铁锹扒拉了两下,在这河底竟然出现了一块紫黑色的木板。

王虎和我都好奇,开始用铁锹铲去上面的河沙,想不到这木板越清理越大,最后竟然清理出来一个箱子一样的东西。

王虎左右看看,小声说:“老陈,别声张。”

说着就开始埋,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干啥,不过看王虎的样子似乎有什么秘密。

“这箱子里有啥啊?”我好奇地说。

“这是一口棺材。”

我心说不对:“不会,棺材不会这么小。”

“竖着呢,这是发水从山上冲下来的。”王虎小声说,“我看了,这棺材是上好的乌木打造,上了九层漆,上面还有花鸟的纹路,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者奶奶,里面肯定有货。”

刚好这时候队长过来了,问我俩不干活嘀嘀咕咕干啥呢。王虎顿时捂着说肚子疼,实在憋不住了,解开裤子,蹲在这里拉了一泡屎。不远处的大姑娘瞬间躲得远远的,有已婚妇女开始骂他。

不过这个办法奏效,一直到天黑,也没有人来我和王虎的分段,安全地守护住了这口棺材的秘密。

我们的住宿地点在三里外的大龙沟,晚上我睡得正香,就梦到有一双爪子伸过来抓住了我的脑袋,我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这时候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说:“老陈,是我,虎子。”

我坐起来,围着棉被小声骂道:“你他妈有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干啥啊!”

“起来,跟我走。”虎子用手电筒给我照着炕上的衣服,顺手把毛衣扔给了我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陈,今晚过后,也许我俩就发了。”

这天晚上风特别大,春天的西北风裹着内蒙古的沙子形成了沙尘暴。

我俩都扛着铁锹,虎子另外背着一个绿帆布的挎包。

我俩打着手电筒都照不出三米,这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但凭着记忆我俩还是摸到了地方。

地方是找到了,但是具体位置在哪里在这乌漆嘛黑的夜里可就有点难找了。

幸好还有虎子的那泡屎做标记,我俩低着头,终于在摸索了十几分钟之后,我们找到了那泡屎。

虎子将身上的挎包卸下来扔在了地上,挎包里是撬扛和斧子。他噗地一口往手心里啐了一口唾沫之后,拿起铁锹就挖了起来。

我把手电筒放在一旁架好,和虎子一起挖。

清理出来的是棺材的头部,长大概有两米,宽一米半左右。这是一口很大的棺材。虎子一边挖一边说:“老陈,这就叫天公作美,这大风,谁也不会来巡夜了。”

我说:“还有多深啊!”

虎子说:“老陈,我们从旁边挖一个槽子,把棺材放倒,这棺材一倒,我俩就能打开了。”

接下来,我俩从棺材旁边开始挖,挖出来一个刚好能放下棺材的槽子,这个槽子我俩只挖了一个小时。在这大风天里,热汗不断,把背壶里的水都喝光了。

挖出来之后,我和虎子到了棺材的另外一面,虎子喊着一二三,我俩用力一推,这棺材慢慢悠悠就倒了下去。落地的时候砰地一声。

风越刮越大,沙子打在脸上生疼。不过此刻我的血都沸腾了起来,浑身都颤抖了起来。我俩趴在棺材上面,互相用手电筒照着对方,我看到,虎子的眼睛激动地已经湿润了,他说:“老陈,今晚过后我们就发了。有钱了之后,我要回北·京,你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想发财。”

虎子这时候把挎包拽了过来,把撬杠拿出来。我用手电筒照着,他用力一撬,嘎吱一声,这棺盖就开了一条缝。接着,他顺着这个缝隙就撬了出去,围着棺盖撬了三圈,棺盖才算是撬了下来。

这棺盖有十公分厚,这乌木死沉死沉的,我和虎子用尽力气,喊着一二三才把这棺盖给抬了下来。扔到了一旁后,我俩举着手电筒往里一照,竟然发现里面还有一具棺材……

第二章

这具棺材和普通的棺材大小一样,就摆在这大棺材的正中央了。我喃喃说:“是不是从苏联冲过来的啊,苏联流行套娃。”

虎子说:“老陈,这你就不懂了,大户人家的棺材都是双层的,外面的这一层叫椁,里面这一层才叫棺。这就更说明里面有货了。”

我俩这时候把手电筒照向了这棺椁之间的空间里,果然有一些碎了的瓷器。

“可惜了老陈,全是碎瓷片了,要是没碎,随便一件就值个两三千的。”

虎子在周围用脚来回踢,始终没有找到一件完整的东西。紧接着,他就把撬杠伸向了里面的棺盖。棺盖比椁盖要轻薄很多,虎子几下就把棺盖也撬开了,我俩直接就把棺盖给抬了起来,噗地一声就砸在了河床上。

我俩迫不及待地举着手电筒朝着棺材里照了过去。这一照之下,首先看到的是一头乌发下面一张惨白的脸。

这张脸可是比雪花粉蒸出来的馒头还要白,身上穿着褐色长裙,长裙上有白色的梅花图案。她看起来雍容华贵,头发挽了一个很高的发髻,一根金簪子在头发上闪闪发光。

但是看到这情况,我和虎子都有些怕了。那女人看起来哪里像是一个死人呀?分明就是一个在睡觉的人一样。

虎子我俩连滚带爬出了这棺椁,出来之后,我俩一前一后跑出去有三十几米之后,虎子突然停下了。他喊了句:“老陈,别跑了。”

我俩停下脚步之后,转过身,用手电筒照着那棺椁的位子。

我骂骂咧咧给自己壮胆说:“怕个屁,死人有啥好怕的?这人死了,和一条狗死了没啥区别。”

虎子说:“可是那女的看起来就像是活的,不会是僵尸吧。我可是听老辈人说过,遇上僵尸千万别对着它的鼻子喘气,一旦被它吸走了人气,就会跳起来咬人了。”

我颤颤巍巍的说:“要不咱俩先挖一条沟,听说僵尸不会过沟,要是这僵尸活了,我俩就跨沟跑。”

虎子点点头,我俩接下来一步步小心翼翼走回去,在棺椁边上挖了一条一米宽的沟。

沟挖好了之后,我俩慢慢地爬到了棺椁旁边,举着手电筒照进去,那女尸还是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我俩爬到了椁板上,虎子说:“我下去拿东西,你给我照着。”

我说:“小心点。别对着这女尸出气。”

虎子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开始用右手摸索,先是拔下来这女人头上的金簪,顿时这头发哗啦一下就散开了。这头发散开之后,被风一吹,突然都竖了起来,在头上飘着。

这个变化吓得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身体就像是过电一样,脑袋嗡地一声。虎子也是吓坏了,那头发飘起来的时候,刚好刷到他的脸。他吓得往后一闪,一屁股就坐在了棺材里面。

这一下,不偏不倚,直接坐在了女尸的肚子上,然而这一坐,女尸竟然张开了嘴巴,从嘴里吐出来一个金光闪闪的长方形的金牌。

虎子缓了一会,然后慢慢地把手伸出去,抓住了这块金牌子,往后拽,却根本拽不动。于是他逐渐加力,这一用力,愣是把女尸给拉了起来。

虎子说:“老陈,咬得紧。你下来拿斧子砸断它的牙。”

拿斧子砸尸体的牙这种事我有点干不出来。

我下去之后,把手电筒夹在胳肢窝里,然后伸出去双手,捏住了女尸的腮帮子,用力一捏,这牙关就打开了。虎子直接就把牌子给拿了出来。

他把牌子在身上蹭了蹭,然后扔进了挎包里,他说:“是金子,老陈,我们发了。”

我嗯了一声,松开了捏着尸体腮帮子的手。本来以为这女尸的头会倒在棺材里,但是我松开之后,这女尸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得直直的,并且眼睛这时候也突然睁开。

它眼睛里一片灰白,然而虎子还在继续摸索,根本就没注意。我再也不想在里面呆一秒钟了,赶紧往外爬。正当我爬上棺材,抓住椁板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挂住了我的脚。

我回过头,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我的脚脖子上,挂着一只惨白的手……

第三章

我顺着那只手照了下去,只见那具女人的尸体,正披头散发坐在棺材里,抬着头用那灰蒙蒙的眼睛看着我。

我顿时吓得大叫一声,一双胳膊用力抓住椁板往外爬。我这么一喊,虎子似乎反应了过来,率先跳到了外面,抓住我的一只胳膊用力往外拉我。

他半蹲在地上,用脚蹬着椁板,这么一用力,竟然把我和那里面的尸体都拉出来了。

虎子大声说:“老陈,坚持住,我们这是遇上血葫芦了。”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血葫芦,我只是觉得我遇上鬼了。这时候我脑袋里除了害怕,什么念头都没有了。我一只手抓着外面的椁板,另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手腕子被虎子抓着。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把我的身体拉出来。

但是那血葫芦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虎子刚把我拉出一点来,这血葫芦突然一用力,直接就把我拽进了棺材里。我的身体直接就压在了这血葫芦上。

手电筒落在了一旁,刚好就照在了血葫芦的脸上。

这血葫芦这时候眼睛不再是灰白色了,而是变成了纯黑。她的头发散乱,它晃了晃头发,露出了那张惨白的脸来。而我这时候,不偏不倚,就压在她的身上。

它也是用力过猛,平躺着重重地摔在了棺材里面。

我转身就要跑,这血葫芦一把就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裤腰带,竟然把我的裤子给拽下去了。

偏偏这裤子褪到了脚脖子那里,我可就迈不开步子了,脚下一绊,直接就倒在了棺材里,我转过身的时候,这血葫芦瞬间扑了上来……

我一双手猛地就推了出去,死死地抓住了它的脖子。她张着嘴,对准了我的脖子就咬了下来……

我大喊:“虎子,救我。”

我扭头看看上面,哪里还有虎子的影子啊!我这时候也顾不上骂虎子不够义气了,心里全是绝望。

就这样僵持了有十几秒,我的胳膊发酸,眼看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下雨了。这雨这么下来之后,这血葫芦突然惨叫起来,然后身体竟然一软,就像是触电了一样趴在我身体上颤抖了起来。

我这还没回过神来,突然手电筒在上面亮了,照着我的脸。就听虎子喊道:“老陈,还楞啥呢?快出来啊!”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掀开这血葫芦就往上爬,虎子一伸手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了上去。我到了上面就开始提裤子。

就听虎子说:“多亏虎爷还是童子身,老陈,要不是我守身如玉,今天你就交代这里了。”

我这时候总算是明白过来那场雨是什么了,“我槽,我说这雨怎么一股子尿骚味呢。”

“最近水喝得不多。你就将就点吧。”

虎子说着,用手电筒照了照棺材里面,那血葫芦这时候脸朝下,趴在了棺材里。她竟然一动不动了。虎子说:“老陈,封棺。”

我被吓傻了,经过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力气,但是又不能不干。只能咬牙把棺盖推回来盖上,虎子用斧子将棺盖上的棺钉一个个砸下去。然后我俩把椁盖又拽回来,推进去之后,封好。之后用河沙将坑填平了。

这一套干下来,东方见白。

大风还在吹着,很快就把我俩弄出来的痕迹给吹平了。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再看虎子的脸上,出了汗之后粘上灰土,已经不像样子了。从他就看得出来,我自己也是这个德行。

虎子和我坐在了河床上,背靠着背,他说:“老陈,这两件东西我俩就分了。干脆我俩就抓阄,抓到啥就是啥。”

说着,随手虎子就拿起了两个石子,一大一小,他把手背过去,然后把两只手伸出来说:“老陈,抓到啥是啥,大的是牌子,小的是簪子。”

我伸手点了点左手,他两只手同时松开,我选的是大的。他从挎包里把牌子拿出来递给了我。这金牌大概四公分宽,七公分长,上面有看不懂的文字。虎子说:“好像是契丹文,这东西八成是辽代的。千万别当金子就这么卖了,这是文物。”

我点点头,随后和虎子离开大龙沟背着行李往回走,先回了我家。

我家就我一个人,家里冷锅冷灶,除了我会喘气,连耗子都没有。曾经何等辉煌的一个富贵人家,这才几十年,到了我这一代就这样了,难免令人唏嘘。

虎子看了我家的情况之后,语重心长说:“老陈,你还是跟我去北京吧。你一个人,在这里一辈子你能有啥出息?”

我说:“我去北京能干啥?”

虎子说:“有本钱了想干点啥都行。我们可以租房开个书店。现在金庸、古龙、卧龙生写的武侠小说多火啊,我们连租带卖,在北京一个月也能混个两三百的不成问题。”

“那毕竟不是我的家。”我说。

虎子叹口气,他说人各有志吧。随后给我写了个地址,说:“老陈,你这样,你在家里要是呆腻了,你就去北京找我。我肯定安排你。”

我嗯了一声,然后去找我三姨奶借了一瓢白面,扒拉了一锅疙瘩汤,我和虎子就在我家的炕桌上给扒拉了。第二天一早,我送虎子到了国道旁,送走了虎子。

我回来之后,在家里捡了半月粪,靠着东家借西家挪来那点粮食度日,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借给我了。

我现在也算是被逼上梁山了,拿着那块金牌就去了县里,饿着肚子走了一天,也没有能找到合适买家。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我给虎子写了一封信,和他说了下我的情况。半月后我收到了虎子的回信,他让我立即坐火车去京城,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村里有一部手摇电话,我给村书记送了一盒官厅烟,他帮我摇电话,通过那边的话务员转接过去,是个女人。

我说找虎子,是虎子的朋友,明天的火车去北京,到时候需要他去接我一下。那边女人说知道了,会转告虎子的。

我也没有什么好带的。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就是一把梳子,还有祖父留下来的一本叫《入地眼》的书。

这是一本有关风水的书,虽然看不太懂,但这是祖父留下来的东西,带着也算是个念想。

我把那块金牌缝到了自己的裤衩子上,从这天下午我就断了顿儿,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人借粮食了,就这样忍着,心说忍到明天中午见到虎子就有吃的了。

火车开出去的时候,我看着窗外,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我穷怕了,也饿怕了。

一路四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京城,我在这人山人海中四处张望,就是没看到虎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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