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而生 | 佘太君:福寿双全的名将,一生孤苦的女人
在古典名著《杨家将演义》中,佘太君(佘赛花)是杨老令公的妻子、天波杨府“第一夫人”。
她在百岁高龄依然挂帅出征,大获全胜,堪称“福寿双全”的一代名将。
然而,作为女人,佘赛花老太君即使长命百岁、荣耀加身,也难以弥补丧夫、丧子之痛。
尤其是,她一生中的绝大多数时光,都堪称孤苦。
复盘她的人生,仔细想来,令人充满叹息。
01
夫家的“影子”
佘赛花生在武将之家,自幼文武双全,武艺和谋略都不在丈夫杨继业之下。
然而,在很长时间里,她只能身居幕后,仿佛夫家的影子。
杨继业成为宋朝初期的边关大将,佘赛花留守在京城的“天波杨府”,被尊称为佘太君。
那些年,佘赛花一年到头,也很难和丈夫见几次面,常年独守空枕。
她的日常,就是抚养和杨继业的十来个儿女,把“七郎八虎”都培养成杰出的战士。
就连天波杨府的烧火丫头杨排风,也在佘赛花的熏陶下,练就一身武艺,日后成为一代名将。
可见,佘赛花的才干,不在杨家的任何一个男人之下,但数十年来,有机会建功立业的,都是男人。
——她堪称众多才女的缩影,一身才华被长久埋没,直到两鬓苍苍。
晚年和杨继业,和已经长大的杨门儿女,遭遇了一场横祸,男丁几乎死绝。
事情的起因,是杨七郎争夺先锋,打擂比武,失手打死了大元帅潘仁美的儿子潘豹。
杨继业父子都是潘大帅麾下的将军,被公报私仇的潘仁美设计陷害,几乎全部阵亡。
只有杨六郎独自逃回来,向年过六旬的老母亲佘太君哭诉惨状。
接下来,杨六郎和潘仁美对质打官司,屡次被陷害入狱,命悬一线。
整个杨家,靠佘老太君苦苦支撑着。
佘太君设法把冤情告知八王爷,并为八王爷暗中推荐了断案入神的清官寇准寇老西儿。
几经周折,杨家沉冤终于得到昭雪。
然而,接下里的判决,对杨家如晴天霹雳:
皇帝对潘仁美开恩,特赦其死罪,罢免其官职,责令回乡养老。
佘赛花作出了一辈子最痛快、最果断的事:
令儿子六郎,在半路上截杀潘仁美老贼,为全家报仇。
六郎成了通缉犯,佘太君把他藏在自家的密道里,晚上悄悄地为他送饭。
佘太君厌倦了尔虞我诈的官场,想要就此终老,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02
几个儿子,不同选择
杨家一门被潘仁美残害得七零八落,“七郎八虎”中,有三人生还,各有不同选择。
五郎杨延德,杀出重围后看淡了红尘,出家为武僧,但终究放心不下老母,悄然回家探望。
四郎杨延辉,被辽国生擒,皇帝对他说:
“你们大宋的潘大帅,害苦了你全家,而潘大帅是皇亲国戚,归根结底,是皇帝混账。”
“你一身才干,何苦为那种狗皇帝继续卖命?如果你愿意归顺,朕招你为婿,把女儿嫁给你。”
于是,四郎成为辽国驸马,也是辽国朝中的主和派首领。
多年以后,四郎探望老母,佘太君深知儿子的苦衷,接纳了他。
后来,辽国的主战派首领,萧太后和韩元帅,被穆桂英击败,陷入绝境;
宋朝元帅穆桂英和杨六郎等也意识到:
辽国的后方,是辽阔的草原,即使战胜辽国千百次,也无法有效治理大草原;相反,如果双方结下血仇,辽国只要战胜一次,攻破长城边关,就能长驱直入,攻破汴梁。
至此,身为驸马的四郎,在佘太君的背后支持下,为宋辽两国提供了新的可能:罢兵和解。
而佘太君最疼爱的孩子杨六郎,则始终醉心于功名,即使在身陷冤狱之时,也渴望有朝一日能重新执掌边关帅印。
佘太君对每一个儿子的选择,都默默地支持。
这些儿子,常年都不在佘太君身边。
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的勋业有多辉煌,佘太君的晚年就有多孤单——荣誉加身不过是浮云,背后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03
百岁挂帅,意味着什么?
和辽国的战争结束了,功成名就的杨六郎也衰老了,就连六郎之子杨宗保,也青春不再。
一晃,又过了三十多年。
昔日的杨家将,大都去世了,或者已经老得不堪再战,而其后代,则缺乏战场经验。
此时,西夏崛起,大宋边疆再次告急。
已经无人可用的皇帝,得知佘太君年过百岁、尚在人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请佘太君主持大局——或者说,把烂摊子丢给了佘太君。
佘太君长叹一声,说:无论如何,我的身体骨还算硬朗……
百岁高龄的佘太君亲自挂帅,带着一群至少五六十岁以上的杨门寡妇,来到西夏战场。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佘太君杀退了西夏大军,迫使西夏同意罢兵求和。
西疆的危急解除了,凯旋回朝的佘太君,达到了人生的辉煌顶峰。
然而与此同时,她的帅印,和众多杨门寡妇的兵权,也一起交还朝廷。
她们终究是女人,功劳再大,也没有入朝为官的资格。
只有在情况最危急、所有男性权贵都无计可施的时候,才被“赶鸭子上架”,充当最后的救火大队长。
战争胜利了,佘赛花的传奇也就结束了。
当佘赛花以一介平民之身,躺在自家病床上终老,丈夫和儿子,大都早就死了,即使有个别人还活着,也无法在她身边。
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佘赛花的内心,恐怕只有无尽的“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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