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嫩,一个长期让外军做战场的冤大头国家
黎巴嫩内战纪念碑
大多数爱关注国际新闻的人也许都知道巴勒斯坦是中东地区的“火桶”,鲜为人知的是,黎巴嫩这个西濒地中海、东部北部比邻叙利亚、南部和以色列接壤、长期处于势不两立内战并任由外军在其国土上不断拼杀鏖战的一万余平方公里中东小国才是一只名副其实的中东“火药桶”,或者是“火药桶群”中爆炸反应最敏感最持久最激烈的一只特殊“火药桶”,也是一个被外来无妄之灾长期荼毒蹂躏的典型冤大头国家。
黎巴嫩其实一个历史极其悠久的国家,其伟大祖先作为古腓尼基文明时期居民的一支,三千多年前即活跃于北非、黎巴嫩及中东地区的两河流域,但也在两千多年中先后经历了古埃及、亚述、巴比伦、波斯、古罗马、阿拉伯、奥斯曼、土耳其、法国、英国及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等多个异族异国的侵入、占领、统治、委任统治及大规模军事侵扰。
黎巴嫩也是一个民族、宗教、文化及价值观十分复杂且特殊的国家。其境内600万人口(2018年)中同时存在着欧罗巴人种、信奉基督教和阿拉伯民族、信奉伊斯兰教这两大对立宗教的居民;基督教信徒中又同时存在着罗马天主教、希腊东正教及亚美尼亚东正教等多个派别;而伊斯兰教信徒中则更同时存在着什叶、逊尼及伊斯兰教最大异端德鲁兹等永远争庭抗礼的三大教派。尖锐剧烈、此起彼伏甚至“你死我活”的宗教冲突因此成长期了困扰祸害这个国家的最大梦魇。
1860年因黎巴嫩境内基督教徒与伊斯兰德鲁兹教徒在反土耳其统治斗争之后陷入了继续的严重厮杀,导致1.1万基督徒罹难,法国出兵干预,黎巴嫩于是成了国际社会承认保证并委托法国统治、由土耳其、法国、英国及俄国联合执行管制、以基督教为主要信仰的自治地区,史学界称之为“大黎巴嫩”。
1926年,黎巴嫩实现了维持法国“委任统治”下的独立建国,成立了共和国,并颁布了“宪法”,开始过了一段时间的稳定日子。194年,“自由法国”武装攻占了黎巴嫩首都贝鲁特,并宣布结束新法国对黎巴嫩的“委任统治”。
1943年黎巴嫩建立了真正的独立国家——黎巴嫩共和国,并在国际社会监督下,根据当时基督教与伊斯兰教人口各占总人口372万中的67%和33%比例的实际情况,设定了“总统及武装部队总司令由基督教徒担任、议会议长及政府总理由伊斯兰徒担任、议员根据人口比例分配”的基本政治制度。黎巴嫩人又开始享受了十多年的稳定生活,不再打打杀杀,而改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
到了1950年代中期,黎巴嫩由于穆斯林人口的疾速增长及大量地外部流入,总人口已激增到接近600万,建国之初的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人口比例发生巨大的改变,基督教与伊斯兰教的人口比例已出现了46%:54%的大颠倒,人多势众的穆斯林开始对原先的政治安排“不高兴”并开始大声说“不”了。1958年5月,因总统选举问题,黎巴嫩的伊斯兰教“政治反对派组织”在当时的反美先锋埃及和叙利亚的积极支持下举行了轰轰烈烈的“反夏蒙总统独裁政权”及“反美帝反艾森豪威尔人民大起义”(埃及与叙利亚还于同年将国家合并成“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简称“联”)。美国海军陆战队于7月登陆贝鲁特,执行“维护政治与社会秩序及撤侨”国际维稳任务,10月份撤离。
长期在黎巴嫩国土上安营扎寨、天天袭击以色列、内部还打打杀杀不断的头号武装势力就是由形形色色、各自为阵的武装派别组成的巴勒斯坦阿拉伯人(俗称“巴勒斯坦解放力量”),目前在黎巴嫩境内的巴勒斯坦难民人数有36.7万之巨,大型难民营12座,根据“黎巴嫩军队严禁进入任何难民营”的国际规定,因此这些难民营很多都成了容纳各类暴力组织、人员、武器及招募新战士的“法外之地”,2007年因政府军入营追捕银行抢劫犯而引发的巴德里河难民营武装冲突,即酿成了“169名政府军官兵殉职,287名巴解游击队员死亡、47名难民罹难及80%房屋被毁”的特大悲剧。
巴勒斯坦武装组织还在黎巴嫩伊斯兰朋友的积极帮助下,在与以色列比邻的黎巴嫩南部地区设立圣战袭击基地,频频向以色列境内发射火箭弹,也因此遭遇到以色列军的强烈反击,造成人员财物的巨大损失。1970年,誓死要将犹太人赶下大海的巴解组织在遭以军严重打击困境下,还将其总部及大量人员武器装备迁到了黎巴嫩首都贝鲁特的西区,又在1982年遭到以军闪电入侵,在联合国及法、意、美等国的斡旋、调解与监督下,阿拉法特主席才不得不带着他的数千部下及武器装备撤离黎巴嫩,去了突尼斯、利比亚、埃及与约旦等地。
1975年,黎巴嫩以基督教马龙派武装组织长枪党与伊斯兰教多个派别的武装组织又打响了持续15年之久的内战,共计造成1650亿美元直接间接经济损失、15万人死亡、20万人受伤,90万人无家可归的巨大损失,战前有“中东小巴黎”美称的首都贝鲁特几乎成了废墟,每年200万外国游客的辉煌时光很难再现了。黎巴嫩伊斯兰教的亲密战友叙利亚也在黎内战爆发的第二年派遣精锐大军进入,协助盟友严厉打击黎巴嫩的基督教徒武装,痛击犹太复国主义军队,此外还迅速培养出了黎巴嫩什叶派的新秀武装——真主党,之后二十余年叙利亚军队及情报人员长驻黎巴嫩,兴风作浪,操控选举,镇压异己,2005年终于因涉嫌刺杀黎巴嫩总里哈里里,在国际社会的强力干预制裁威胁下,在真正生气的黎巴嫩人民的巨大“喊滚”声中,灰溜溜撤出了全部驻军。
2006年,没想到叙利亚带出的徒弟黎巴嫩真主党又为自己多灾多难的国家招惹了一场特大灾祸。真主党武装在南部黎以边境线上突袭了一支以军边防巡逻队,造成以军士兵二伤三亡,随后又导致以军营救小分队官兵殉职5人,还绑架了2名以军士兵。愤怒至极的以色列军队数日后即对黎巴嫩实施了空前绝后的空袭及地面打击,用战机和导弹几乎摧毁了黎巴嫩的所有机场、军事基地及公路设施,直到联合国安理会及美国出面调解才让以军停止了军事行动。袭击造成黎巴嫩方面1000余人死亡(以军阵亡160人)、直接和间接经济损失高达102亿美元。
让人百思难解的是,黎巴嫩真主党领袖纳斯鲁拉事后毫无愧疚,却依然像“大英雄”般的,隔三差五在真主党的电视台上侃侃而谈,继续指点江山。
2008年,对国民生命有着特殊情怀的以色列人忍痛用千余名真主党战俘换回了两位已在囚禁中不幸遇难的以军士兵遗体。
看看几十年来屡屡发生在中东小国黎巴嫩的上述心酸事,真的很为这样的国家感到由衷的憋屈与伤心;十多年前去大连旅顺口参观日俄两国军队在我国血腥厮杀的战场遗址时,也情不自禁产生过与此相同的忧伤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