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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被朝释放的美大学生之死所撕开的二个世界

2017-06-25 陀飞轮 一溪寒冷自生烟



对于那些站在中间地带的国家来说,如果要从瓦姆比尔之死所撕开的二个世界中得到一点有益启示,就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究竟该看向哪一端,又该走向哪一头。

 

出生于1996年的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学生瓦姆比尔于2015年12月在西安随旅行团赴朝旅游,三个月后被朝鲜最高法院以阴谋颠覆国家罪判处劳动教养十五年,本月获释后以植物人的方式回到了故乡,六天后被宣告死亡。

 

关于瓦姆比尔的死因,就像此前以“独家爆料”形式披露在某国被恐怖分子杀害的我们两位同胞的来龙去脉一样,某报发了篇“解密”文章,说假如瓦姆比尔真的是遭受了朝鲜酷刑,朝鲜为什么“干脆不把事情做绝”,比如直接弄死他,或者把他终身监禁,隐瞒几年后再宣布;要是他真的遭受了朝鲜酷刑,即便他已变成了植物人,“以美国的医疗科技,是否也是可以查验出来的呢”?

 

这个解密的结论是:弄死瓦姆比尔不符合朝鲜将他作为政治筹码的利益算计,死因又连拥有最先进医疗技术的美国人自己都没办法搞清,因此“朝鲜没有理由去虐待”他,“这次应该还是一个意外,是朝鲜不愿意看到的意外”。

 

对这个严谨的逻辑推演,我在表示服气之余,还要补充一个可能:由于美国拥有发达的间谍技术,瓦姆比尔有可能是被潜入朝鲜的美国特工注射了某种病毒成为植物人,在归国途中又被做了手脚死在自家人手里,成为煽动美国民众对朝仇恨的牺牲品,为接下来发动侵朝战争铺平道路。

 

受到启发,我也来作个解密,解密瓦姆比尔之死所撕开的两个世界。

 

这两个世界,一个是野蛮世界,一个是文明世界。

 

瓦姆比尔不幸离世后,他的父母发表了份声明。声明怀念了瓦姆比尔“温暖、令人愉快、聪明、对生活的热情没有止境”的品格,对他在朝鲜遭受的“严重虐待”表示痛心,感谢医生和为他祝福与祷告的人们。声明最后说,他们的“内心安宁了”。

 

这份透露着深情、爱意和痛楚的平静而克制的声明,感动了无数人,它展示的,是一个文明世界中人如何对待厄运的典范:它并非抹去了仇恨,只不过没有让仇恨吞噬掉爱和希望;透过这份爱和希望,又分明让人看到了制造苦难的凶手的可恶面目。

 

我们可以想像,在一个偶有龃龉便扬言要把对手变成一片火海、盟友立场稍有松动便恶狠狠地给它扣上“卑鄙低级”帽子、与街头小混混无异地咒骂对手的前总统为“婊子”的地方,如果他们的亲人遭受到相同的不幸,他们会祭出什么样的恶毒字眼刮起一阵怎样的冲天杀气。

 

是让爱还是让仇恨主宰自己的生活,这是文明世界与野蛮世界的第一个分野。

 

瓦姆比尔厄运的开始,在于他拆下了所住宾馆墙上的一块政治标语。在被发现后,他除被判刑之外,还多次出现在镜头前认罪忏悔。

 

我们无法知悉他当初拆下标语的真正动机,然而就算以最大的恶意猜测,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举止,又与“阴谋颠覆国家”何干?

 

有人会说,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规矩和法律。没问题,我们姑且认为朝鲜对待瓦姆比尔的方式以他们自己的标准衡量合法合规,地球上骂个名人、穿个感叹号就被“颠覆”的,的确又不止它一个地方,比如非洲的一些国家。

 

然后,我们再来对比下瓦姆比尔家乡的规矩和法律:焚烧国旗,是受宪法保护的一种言论自由。

 

作为一个正常人,你如何看待这两种天差地别的规矩和法律?

 

反正我只看到文明世界和野蛮世界的第二个区别:是不是以死死维护政权为中心地让禁忌和敏感充斥整个社会。

 

朝鲜将瓦姆比尔移交回美国,可能是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但其实,按照他们一向主张的“主权高于人权”、“内政神圣不可干涉”的原则,他们完全用不着这样做:判了要不要留活口,病了要不要给治疗,死了要不要给掩埋,完了要不要将情况对外公布,是他们的司法机关依法处理的内部事务,任何境外个人和组织,都无权干涉。

 

而很明显,朝鲜已经是在优待瓦姆比尔这个美国人了,至少骇人听闻的犬决和炮决,就没有用在他身上。

 

但再次作为一个正常人,你又如何看待这种至高无上的主权和内政呢?

 

我看到的,依然是文明世界与野蛮世界的另一个区别:是不是以主权和内政为名,理直气壮地践踏人权和施行暴政。

 

当今世界,像朝鲜和美国这样分站于两个世界端头的地方,毕竟不多,更多的是站在它们的中间。

 

对于那些站在中间地带的国家来说,如果要从瓦姆比尔之死所撕开的二个世界中得到一点有益启示,就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究竟该看向哪一端,又该走向哪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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