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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沦为权贵的玩物,叛逃出国,为谋生计捞过钱,全世界却依然敬她爱她

2017-07-25 波叔 一溪寒冷自生烟

来源:bookface




今天的故事适合伴着音乐讲,上面这首曲子叫Nadia's Theme,即《纳迪娅主题曲》。

它是以罗马尼亚女子体操运动员纳迪娅·科马内奇(Nadia Comaneci)命名的。





至今131年的奥运史上,诞生的传奇不计其数,但科马内奇是其中最耀眼的一个。记住:她被公认为现代体育史上最伟大的女运动员,没有之一。

她的伟大不仅在于成绩,更来自她的抗争。她以无畏的勇气,从霸占她身体的坏人手中逃脱,奔向自由。

41年前的昨天,也就是1976年7月17日,蒙特利尔奥运会,科马内奇凭借完美的表现,得到了体操运动史上的第一个满分:10分。

在那届奥运会,她一共拿到了7个10分。那时候,她还不到15岁。

后来,体操的10分满分制在2006年后被取消,所以科马内奇创造的这个一届奥运会7个10分的纪录,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一幕。





奇迹的背后,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坎坷。你以为只是普通的训练艰苦吗?错了,除此之外,还有不正常的虐待。

在那个封闭的年代和那个专制的国度,科马内奇甚至曾经沦为独裁者的玩物。

先让波叔带你回顾她崭露头角的那一天。

1976年7月17日下午,蒙特利尔奥运会体操馆,体操比赛正在进行。

体操比赛是依靠裁判打分来评定高下的项目,就像没有标准答案的作文考试一样,让每个评委都心悦诚服、打出满分,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在比赛的是科马内奇。她在高低杠上翻飞,流畅的动作、轻盈的身姿、平稳的落地,让所有观众都看得入了迷。

当她纹丝不动地站在裁判面前时,整个大厅立即炸了,两万多观众狂热地鼓掌、欢呼、喝彩。表现非常完美,高分是十拿九稳的事。

然而,电子屏幕显示的分数让全场观众顿时懵了——1.00分。





1分?

这样的表现只拿1分?不是裁判疯了,就是观众瞎了。

事实上,是电脑傻了。

因为当时电脑程序没有满分设置,所以10分会显示成1.00分。

现场搞了这么大的乌龙,奥组委赶紧出面解释:那是10分,而不是1分。

也就是说,那么多位评委不约而同地一致为她打出了满分。在场观众发出“哇”的一片惊呼,因为此前还没有人在体操比赛中获得过满分。

现在,这个小姑娘做到了!

接下来的比赛,几乎成了科马内奇这个14岁小姑娘的个人秀,她竟然接连拿下了7个满分。

全世界立即炸了锅。一个超级偶像横空出世。1976年8月,科马内奇在同一个星期之内,成为全世界最著名的杂志《时代》、《新闻周刊》和《体育画报》的封面人物,这个纪录至今无人打破。





光看波叔说你可能体会不到她的优秀,下面这段视频会告诉你她有多迷人。

看完你再告诉波叔,她美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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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出类拔萃的小姑娘成了闪耀全世界的明星,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当然更是其他体操运动员羡慕的对象。这之中,有一道来自美国的默默注视目光。

那是美国男子体操运动员巴特·康纳尔(Bart Conner)。

他18岁生日那天,与14岁的科马内奇一同分别荣获第一届美国杯锦标赛男子与女子全能冠军。

领奖时,有位记者打趣康纳尔:

科马内奇长得这么可爱,你为什么不吻她呢?

谁怕谁,吻就吻。康纳尔在科马内齐的脸上吻了一下。





他们俩肯定都没想到,他们将成为彼此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康纳尔的大胆举动,如果放在罗马尼亚国内,一定会被狠狠报复。因为科马内奇即将面临来自最高层的魔爪。

科马内奇出生于1961年11月12日,6岁开始训练体操。

那么小的孩子,每天训练两小时;9岁以后,每天加多一小时,训练量相当于游泳2万米;10岁开始,每天训练量相当于山地滑雪60至70公里。

别的女孩这年纪还抱着洋娃娃在父母怀里撒娇,她付出的辛劳就已经是大部分成年人都及不上了。





这样的付出造就了她辉煌的体操生涯,小小年纪就成就傲人。她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更是出落得美丽大方,但也因为她的美丽,引来了悲剧。

明面上,在蒙特利尔奥运会大放异彩的科马内奇回到罗马尼亚,被当时的党政最高领导人齐奥塞斯库授予“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的称号和金质奖章,成为民族英雄。

背地里,她却被齐奥塞斯库的儿子尼库·齐奥塞斯库看中了。





很多菠菜是80后、90后,懂事时已经过了东欧剧变的时候,对那段历史并不了解。

波叔是经历过的,还记得那段风云变幻的日子,等大了一点才明白,像齐奥塞斯库这样的统治者,实际上是个独裁者。

就像伊拉克的独裁者萨达姆曾经安排他的儿子当国内的体育部长一样,齐奥塞斯库也安排了身为罗马尼亚中央执行委员会候补委员的尼库当罗马尼亚的体育部长。科马内奇是他手下最火热的明星,他觊觎已久。



尼库‧齐奥塞斯库



如果说齐奥塞斯库对整个罗马尼亚进行专制统治,那么尼库就是对罗马尼亚体育界进行专制统治。在那里,他可以为所欲为。科马内奇能不能出国、能不能参赛、能不能继续运动生涯,“生杀大权”在他手里。

为了让科马内奇尽快向他屈服,他还派人四处传播谣言,比如科马内奇要退役、得了厌食症、被催眠迷惑、想自杀,甚至还无所不用其极地污蔑她与亲弟弟乱伦。

这一切,是在向科马内奇宣示:你不从了我,不仅别想在体育这个圈子里呆下去,我还要把你弄到身败名裂。

科马内奇很快在体育界失去地位,日子越来越难过。

1981年,20岁的她终于屈身于尼库。

在这之前,她获得了这样的成就:

1975年欧洲体操锦标赛个人全能、高低杠、平衡木与跳马4块金牌,自由体操银牌;

1977年欧洲体操锦标赛个人全能、高低杠2块金牌、跳马铜牌;

1976年第21届奥运会体操比赛个人全能、高低杠、平衡木三项金牌,团体银牌,自由体操铜牌;

1978年第19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平衡木金牌,跳马银牌,团体银牌;

1979年第20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团体金牌;

1979年欧洲体操锦标赛个人全能、跳马、自由体操3块金牌,平衡木铜牌;

1980年第22届奥运会体操比赛平衡木、自由体操金牌,个人全能、团体2块银牌

1981年世界大学运动会体操比赛个人全能、跳马、高低杠、自由体操、团体5块金牌。

之后再也没有这样的辉煌。

1984年,她从体操队退役,成为一名体操教练。此时她已完全沦为尼库的玩物。

她毫无反抗之力,尼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只为了发泄自己的兽欲,她连个情妇都算不上。

尼库几乎控制了她的一举一动,连出去买杯咖啡都要经过允许,更不用说离开罗马尼亚。





二十出头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她的生活却充满了恐惧、伤痛和愤怒。

科马内奇就这样在尼库的淫威之下生活了8年。

他们禁止我离开罗马尼亚,我快要被逼疯了,我渴望自由,想逃,一直在找机会。

1989年,科马内奇的人生终于迎来了转机。

当时东欧已经暗流涌动,高压和独裁的统治越来越难以维持,罗马尼亚政局动荡不安,齐奥塞斯库父子自顾不暇,尼库对她的控制开始松动,科马内奇看到了杀望。一位定居在美国的罗马尼亚人帕纳伊特向她伸出援手,说可以帮助她离开。

1989年11月的某个夜晚,在帕纳伊特的指引下,科马内奇与其他6名运动员躲过尼库的监控,在温度极低的冬夜靠双脚长途跋涉,淌过冰冷的河水,用了超过6小时才越过国境,取道匈牙利和奥地利,最后到达美国。



帕纳伊特(左)



那只手遮天的齐奥塞斯库父子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科马内奇跑掉?

他们保命还来不及呢。

1989年12月,也就是科马内奇出逃一个月后,罗马尼亚刮起了政治风暴。

齐奥塞斯库镇压了一个城市的游行活动,他在12月21日还信心满满地在首都布加勒斯特举行群众大会,向人们宣扬他的成果。

几万人参加了大会。正当齐奥塞斯库在中央大厦阳台上的主席台发表讲话的时候,有人在下面发出了嘲笑。

就像《皇帝的新衣》里那个第一个说出“国王没穿衣服”的小男孩一样,这种反应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感染了人们,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着他们的最高领导人起哄。

齐奥塞斯库愣住了。他根本没料到自己统治的基石就这么偶然地松动了。

他躲进大厦里。外面的人们开始游行示威。他以为事态很快就会平息下去,但参加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激动。

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终于接受了自己没法从大厦里走出去的现实,于是带着老婆从大厦楼顶坐直升机逃走了。

但没飞远,直升机降落之后,齐奥塞斯库夫妇很快就被抓住了。在军营里关了三天,12月25日,圣诞节这一天,罗马尼亚救国阵线组建的特别军事法庭开始审判齐奥塞斯库夫妇。

就在这一天,特别军事法庭判处齐奥塞斯库死刑,罪名是:屠杀罪、破坏政权罪、破坏公共财产罪、损坏国民经济罪、在外国银行有10多亿美元存款并企图出逃。

判决一公布,马上就执行了。齐奥塞斯库夫妇被绑着押到厕所前的一片空地上,行刑队指挥官还没到达,士兵就开枪了。齐奥塞斯库被打中后跪倒,后脑勺撞到墙上,死后还睁着双眼。他老婆脑袋中枪,脑浆四溅。





起初看起来牢不可破的统治,说倒台就倒台了。

皇帝皇后没了,太子还有得做吗?尼库马上就被关押起来,进行审判,被判了20年刑期,1996年就病死了。

是不是有一种艾莉亚复仇佛雷家族的大快人心?

背井离乡的科马内奇终于可以展望新生活了。她对救命恩人充满感激。可谁曾想,她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帕纳伊特表面慈眉善目,其实是个奸商。

他与妻子帮助科马内奇安顿下来,就开始控制她的行动,不许她与外界联系,不许她与外人交谈,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把她送回罗马尼亚。

罗马尼亚是她的噩梦,她哪里还敢回去?

科马内奇是国际巨星,出逃外国是天大的新闻,所有媒体拼命挖料,有媒体大肆报道科马内奇与帕纳伊特有私情,她有口难辩。



帕纳伊特带科马内奇出席活动



帕纳伊特成了她的经纪人,把她当成摇钱树,要求科马内奇上电台节目或者进行体操表演,好赚取出场费。

由于退役已久,长时间停止训练,科马内奇原来紧致的肌肉已经松弛浮肿,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满分小姑娘。

但帕纳伊特才不管那么多,只要科马内奇表演体操,他就可以赚钱。他还让她穿着性感的鱼网黑丝长袜来表演,这让这位体操女王的形象一落千丈。

我很迷茫,总是在想,家是那么遥不可及,而我只是个被贴上“卖国贼”标签的人。

好端端的一个体操女王,被险恶之人利用,过着笼中鸟般悲惨的人生。

1991年,科马内奇已经30岁了,依然是个身不由己的木偶,但她和她的命中之人重遇了。

还记得15年前吻过她的康纳尔吗?

两人在一次活动中见面,康纳尔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但她只能在心里牢牢记住,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联系他。





直到有一天,一位橄榄球教练、也是从罗马尼亚逃到美国的体育明星亚力山德鲁邀请科马内奇去他家里做客。他想办法支走帕纳伊特,趁机与她沟通,终于得知了真相。

精明的帕纳伊特立马觉得情况不妙,第二天一早就溜得无影无踪。

两年来科马内奇被帕纳伊特控制,身无分文、名誉扫地,帕纳伊特一走,她便回家可归了。

善良的亚力山德鲁夫妇收留了她,决定帮助她恢复训练,并在加拿大蒙特利尔为她找到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



亚力山德鲁(左)



恢复自由之后,她想起了康纳尔,便主动与他联系。两人通了几个月的电话,康纳尔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经历苦难却始终顽强的女子。

1992年,科马内奇开始协助康纳尔打理体操工作。

康纳尔明白,科马内奇的悲惨经历虽然已经是过去时,但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除的。

体操可以让她忙起来,让她忘掉过去的伤痛。但要让她重拾生活的信心,这还不够。他介绍她参与各种慈善工作,让她的善解人意得以施展,也找回了自信。

因为岁月的磨砺,以及从未丢失的爱心,科马内奇虽然青春不再,但她的身上却散发出独特的光辉。波叔觉得,她这样更美。





1994年,两个历经磨难的有情人执手携老。

第二年,他们一同回到罗马尼亚,回到这个给她带来荣耀也带来伤害的祖国。两人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总统亲自迎接,无数人涌上街头,向他们的英雄欢呼。

两人的婚礼成了罗马尼亚的世纪婚礼,全世界见证了这场盛典。





康纳尔自豪地说:

许多男士会夸耀他们的妻子是完美的,我的妻子是10分满分的!

夫妇俩现在都已年过半百,但仍然活跃在体坛上,为培养更多的体操人才而奋斗着。

科马内奇的传奇仍在继续。

1996年,她被评为奥运会百年来最伟大的女运动员。

2000年,国际体操联委会把她评为20世纪最有声望的体操运动员。

2004年,国际奥委会授予科马内奇奥运会理事会最高荣誉——奥林匹克银质勋章。

20年前她退役的时候已经得过一次。这使科马内奇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位两度荣获奥林匹克银质勋章的人物。



一家三口



科马内奇的故事是一个既残酷又像童话一般美丽的故事。

一个人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

当她被侮辱、被伤害的时候,有没有对生活失去过信心呢?

波叔猜没有。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

那时体操并不能给人带来名气或是百万美元,妈妈送我到体操学校,只是为了找个地方让我发泄多余的精力。我很快就被这个全新的世界征服了,每一次跳跃,翻腾,那些单双杠、平衡木,给了我无限的可能性。于是当我遇到了体操,真是鱼儿遇到了水,它给了我无穷无尽的机会,以一种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方式去高飞。

她更渴望的,是无限的可能性,是无穷无尽的机会,是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振翅高飞。

她依靠这个,打败了试图将她的美据为己有的坏人。





今日心情 欣慰

不是童话,胜似童话。






小说连载:


洛丽塔(7)


作者: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我没什么别的可记了,除了,第一:回家的路上,大黑兹将小黑兹放在我们的后边;第二:那女人决定为她自己比例匀称的双耳留下“亨伯特的选择”。

星期四。我们为这个月热情的开始付出了冰雹和风暴。

。在一卷《青年百科》里,我看到一张薄纸,上面有小孩子用铅笔描画的美国地图,纸的另一面,正对着弗罗里达和墨西哥湾,有一行油印的姓名表,显然,是她在拉姆期代尔学校的那个班。那是一首诗,我已记在心里。

一首诗,一首诗,千真万确!在这姓名独特的荫凉地发现这个“多洛雷斯·黑兹”(她!)是多么奇妙和甜蜜;两朵玫瑰前拥后推——象一位美丽的公主置身在两个忠诚的宫女之间。我努力想分析在那么多其它名字中这名字使我钻心激动的原因。是什么使我几乎流下泪来(诗人和情侣流下的滚烫的乳白色厚厚的泪滴)?是什么?这个名字温柔隐匿,戴着它严肃的面纱(“多洛雷斯”)以及它名和姓形式上的调换,就象十副新手套或一副面具?“面具”就是答案么?是否因为在半透明的神秘中总有一种流动的快乐;通过它,你的肉体和眼睛便被你自己选定去顺势了解你为自己发出的微笑?或者是否因为我能充分想象出我悲哀、朦胧的爱人周围那个多彩集体中的其他人:格雷斯和她成熟的粉刺;吉尼和她的跛腿,戈登,一个憔悴不堪的手淫者;邓肯,恶臭的小丑;咬指甲的阿格尼丝;维奥拉,一脸黑头粉刺,极富弹性的胸部;图亮曲罗莎琳;黑黑的玛丽·罗斯;可爱的斯特拉,她竟让陌生人摸过;拉尔夫,又会欺负人手脚又不太干净;欧文,我对他很感难过。而后就是她了,淹没在他们中间,叼着铅笔,老师们都恨她,但所有男孩子的眼睛都盯在她的头发和玉颈上,“我的”洛丽塔。

星期五。我期待着一次可伯的灾难。地震。壮观的爆炸。可怜她母亲随着方圆好几里的其他人又突然永远地消失掉。洛丽塔投入我的怀中抽泣。我作为一个自由人在废墟中享受她。她的惊诧,我的解释、表演和空洞愚蠢的幻想!勇敢的亨伯特一定会用最令人作呕的方式和她嬉玩(比如,昨天,她又到我房中,给我看她的画儿,学校的艺术品);他可能要贿赂她——而后就走。若是位更简单实际的小伙子可能会坚持适度使用各种各样商品替代物——如果你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而我不知道。尽管我看上去男人气十足,实际却胆小畏惧。

我浪漫的灵魂一想到碰上什么棘手的不道德不愉快之事,就完全变得病态而颤栗。这些下流的魔鬼。“去吧,去吧!”阿娜贝尔踮着一只脚要穿上短裤,我因激情而感到头晕,很想避开她。

后来,有一天很晚了,我打开灯,想记下一个梦。很明显这梦是有前因的。吃晚饭时黑兹太太和蔼可亲地宣布,由于气象局保证周末是一个大晴天,我们做完礼拜就去游湖。因此我躺在床上睡着前,想了好多性爱的事;至于怎样才能利用这次野餐,我想到一个于我有利的办法。我曾注意到黑兹母亲恨她的女儿,对我甜腻腻。这次我就只对她殷勤;但找个适当时候,就说手表或太阳镜忘在林中那片空地里了——然后挟着我的性感少女钻进树丛。想至此处,“眼镜的藉口”顿时变成一次静悄悄、小小的恣情纵意,只有快乐的、堕落的、抱怨的洛丽塔一人相伴,而她的举动是违背理智的。凌晨三点时,我吞下一片安眠药,立刻,一个梦,不是后续,而且颇为滑稽,竟以一种有意味的清晰,显现出那片我从未去过的湖:

一层翡翠色冰块熠熠闪光,一位麻脸的爱斯基摩人正挥动鹤嘴锄锲而不舍地凿着,移杆的含羞草和夹竹桃在阴暗的湖畔开着花,我相信,若将这样一则性欲梦事记人布兰奇·施瓦博士的档究,她一定会付我一袋钱币。不幸剩下的一部分被筛掉了,大黑兹和小黑兹沿着湖边骑马,我也弓着腿跨骑着,尽职尽责地上上下下;后来她们中间的马竞消失了,只剩下充满弹性的空气——由于做梦人的无心,这也是那些小疏漏中的一个。

星期天。我的心仍然砰砰乱跳。我仍在局促不安,为回忆的困窘发出低呻。

脊背影象。T恤衫和白色体操短裤之间闪亮的皮肤。弯下身探出窗台,撕下窗外白杨的树叶,一边和楼下送报的男孩(我猜想是肯尼恩。奈特)滔滔不绝地交谈,那男孩儿刚刚把拉姆斯代尔“日报”准确地扔到前廊上。我朝她匍匐而去——象哑剧演员说的“一瘸一拐”向她爬去。我凭借四肢的凸面——但并不是依赖它们——我是靠着中性交通工具缓馒前行:“亨伯特,受伤的蜘蛛”。我要我要花上几小时才能到她跟前。

我好象是从望远镜错误的那端看她,朝她肌肉紧张的后背移动;我象软骨病患者,四肢软弱扭曲,却又可怕地专心专意。

最后终于到了,我有个不幸的想法,想唬她——抓着她的颈背之类摇她,以掩盖我真实的伎俩,谁知她竟颤栗着哀叫道:“放开!”——真凶,这个小淫妇,亨伯特只好面色如土地咧嘴笑笑,沮丧地撤退下来,她继续朝街上扔着俏皮话。

但现在听听后来发生了什么吧。吃完午饭,我靠在一张矮椅子里想读读书。突然,两只灵巧的小手盖住我的双眼:

她是悄悄溜到我的后面的,就好象是循着演出芭蕾的办法,重复我早晨的战术。她那捂住太阳穴的手指红光透亮,咯咯笑着,我未改变斜卧的姿势,只伸出手向旁向后抓她,她东躲西闪。我的手扫过她敏捷的双腿,:陷象雪橇一样滑离了我的膝盖,这时黑兹夫人上来巡视,宽容地说道:“揍她好了,如果她打扰了您的学术研究。我多么喜欢这座花园(她的语气中没有感叹号)。在阳光下是不是很神圣(也没有问号)。”

这个今人讨厌的妇女假装满足地叹息一声,坐到草地上,两手撑地向后斜着身,抬头望天;就在这时,一只灰旧的网球从她头顶跳过。洛顽皮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对不起,妈妈,我不是对准你。”当然不是,我热辣辣的小宝贝。


 第12节

结果证明这差不多是二十个入口的最后一个。这些似乎都是恶魔的创造才智,其计谋每天一样。首先他要引诱我——然后阻挠我,在我存在的根处留下无意义的痛苦。我很知道我想做什么,该怎么做,又不致侵犯一个儿童的贞洁;毕竟我在生活中已经有一些意淫的经验;曾经在公园里用眼睛占有过满脸雀斑的性感少女;曾经让我谨慎的欲念挤进城市公共汽车最燥热、最拥挤的角落,夹在一群拉着吊带站立的学生中间。但现在几乎有三个星期,我所有感情的阴谋都遭到搅乱。搅扰者总是黑兹太太(读者会看出,她更怕洛从我这儿得到什么炔乐,而不怕我从洛那儿得到享受)。我对那性感少女愈来愈强的欲望——我一生中用笨拙、怯懦的爪子终于触及到的第一位性感少女——无疑又会将我送回疗养院。

恶魔难道没有发现,如果他能让我再做一段时间的玩物,我就会得到某种解脱。

’读者也注意到了那个奇异的“湖之幻景”。奥布里。麦克法特(我很乐意这么称呼我的恶魔)为我在约定的海滩、在假定的森林中安排一次小乐事也是很符合逻辑的。事实上,黑兹夫人做出的允诺只是一个诡计:她没告诉我玛丽·罗期·汉密尔顿(在她眼中她是个小黑美人)也要参加,那两个小精灵将要耳语在一边,玩在一边,完全是她们自己度过一个快乐豹时光;黑兹夫人和她英俊的房客则将远离窥视的眼睛半裸着安祥交谈。凑巧,眼睛确实能窥探,舌头确实能多言,生活是多么奇特!我们坚持要改变的命运正是我们想渴求的。

在我到这儿以前,我的女主人曾计划让老处女,费论小组,(她母亲曾是黑兹天人家的厨蹄)来和洛丽塔积我住在一起,黑兹夫人呢,觉得自己是职业妇女,想到最近的城市去找份工作。黑兹把全部形势看得颇为透彻:戴眼镜、后背浑圆的亨伯特先生携一副中欧人的躯体到这儿来,是想在一堆旧书上积聚些尘土;那不招人爱的丑陋女儿可以让费伦小组严管起来,后者已经有一次把我的洛置于她兀鹰的翅膀下(洛一想起1944年夏天就愤怒地发抖),而黑兹夫人可以径自到一座非常高雅的城市做办事员。然而一件并不特别复杂的事打乱了这项计划。就在我到达拉姆斯代尔约同一天,费伦小姐在佐治亚州塞芬拿河里臀骨骨折了。


第13节

我已经描述过的那个星期六过后的星期天,真是象气象员预报的那么晴朗。吃了早饭,我将餐盘都放到屋外椅子上,以便好心的女主人方便时搬走。我在楼梯口偷听到以下的情况,然后轻轻穿过平地,穿着旧拖鞋——这是我唯一的旧物了——悄悄爬上楼梯阳台。

那儿又有一场争沙。汉密尔顿夫人打电话说她女儿“发高烧”了。黑兹夫人便通知她的女儿野餐要推迟。小黑兹是怎样告诉冷冰冰的大黑兹的啊,如果这样,她就不和她一起去教堂。母亲说很好就离开了。

我刚剃完胡子,耳朵里还粘着肥皂水,穿着那件后背有矢车菊蓝色图案的睡衣;这会儿抹掉肥皂,朝头发和腋窝处洒了香水套上一件银紫色晨衣,紧张地哼哼着,走下楼去问候洛。

我希望我博学的读者们能对我要讲的这一幕设身处地;我希望他们能注意分析它的每个细节,并亲自看看这件用我律师与我私下交谈的话说是“如酒一般甜美的事件”是多么纯洁。就这样,让我们开始吧。我的面前是一项艰巨的工作。

主要人物:低吟者亨伯特。时间:六月里一个礼拜天。

地点:阳光照耀下的卧室。道具:浓淡条纹相同的旧沙发、杂志、唱机、墨西哥式小古董。那天她穿一件漂亮的印花套裙,以前我见她穿过一次,裙摆很大,束腰,短袖:粉红色,深紫色条格,这组颜色系列的结尾是她涂了口红,在她凹陷的手中,握着一只美丽的伊甸红色苹果。但她没有穿去教堂的鞋子。她白色的礼拜钱包也扔在唱机边上。

我的心象鼓一样咚咚敲着,她宽大的裙子飘胀起,又落下,与我并肩坐在沙发上,玩着那只滑溜溜的水果。她把它抛到光尘的空中,又接住它——发出一声掉进杯子那样简短的扑通声。

亨伯特·亨伯特截住了苹果。

“扔回来,”她请求道,露出她手掌大理石般的光泽。我说“美味”。她抓过去咬一口,我的心象深红色皮肤下的白雪,而她,带着那种典型美国性感少女猴子般的机敏,夺走我虚握着打开的杂志(很遗憾没有一部电影记录过这种奇异的方式,记录过我们同时式重叠举动按字母顺序的连贯性)。她握着的不成形的苹果几乎不能阻碍她,洛迅速而用力地翻着杂志,想找到什么她希望能给亨伯特看看的东西。终于找到了。我佯装很感兴趣,把头凑过去,她的头发触到了我的太阳穴,当她手腕去抹嘴唇时,臂膀扫过我的脸颊。正因为我那画片,仿佛是透过一片燃烧的烟雾,因此对它的反应很慢,她赤裸的双膝便不耐烦地摩挲碰撞着。朦朦胧胧映入眼帘:一位超现实主义画家懒散地仰卧在海滩上休憩,他身边,反方向仰卧着一具米洛维纳斯的石膏复制品,一半埋在沙里。“本星期的画”,说明上这样写着。我把这下流东西拂到一边。立刻又假装要把它找回来,她却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上。抓住她细软、瘦峭的手腕时,杂志象迷乱的鸟逃到地上。她挣脱了我,向后一例,靠在沙发的右角里。然后,极其简短自然地,这厚颜的孩子把她的腿伸到我的大腿上。

这时我的兴奋已处在疯狂的边缘;同时我也疯狂地狡猾。坐在沙发上,通过一连串隐秘的小动作,我终于把我遮掩的欲望谐调进她坦诚的四肢里。为了这次阴谋的成功,我需要进行隐秘的调整,但改变这女孩的注意力却不是易事。我喋喋不体,紧赶慢追,上气不接下气,又假装牙疼解释我断断续续的话语——所有的时候都用一只癫狂的内眼盯在不远处我金色的目标.士。我小心谨慎地增加着魔幻般的摩挲,以一种如果不是实在的,也是幻象的感觉,在两条横过我膝盖的灼热玉腿与无以言传的欲望隐蔽的膨胀之间摩挲,那感觉废除了生理上坚不可摧、但心理上异常脆弱的阻隔物质(睡衣与长袍)的质地。我在喋喋不体中,突然记起一首当时非常流行的傻歌词,我稍加改动,吟诵起来——噢,我的卡门,我的小卡门,是什么,是什么,那些良宵,还有星星,还有汽车,还有酒吧,还有酒保;我不住就这样念来念去,在它奇特的指挥下(奇特是因为改动过)制住她;我自始至终都万分惧怕,怕上帝可能来搅乱,会在我全神贯注的感觉中挪走那金色的重负,这种焦虑迫使我在差不多第一分钟的时间里行动更为犹豫,而不是对经过慎重调整的享受表现出两厢情愿。闪耀的是星,汽车停好,以及酒吧和酒保,现在都被她翻了个;她的歌声盗走并修正了我篡改过的音调。她声音美妙,甜似苹果。她的双腿稍稍蜷曲,放在我活力充沛的大腿上:我轻轻拍着;她懒洋洋地倚在右角里,几乎是仰卧着,少女劳拉,啃着她忘不掉的水果,含着果汁唱着歌,丢掉她的拖鞋,挠着她光着脚湿德德的后跟,靠着沙发上我左边的那堆旧杂志——她的每一个举动,每走一步,每出一声,都促使我一会儿隐匿,一会儿扩张在兽性与美丽之间——我令人作呕、燃烧防兽性与她纯洁的棉袍下她肢体的美丽之间——能感知的秘密。

在我指尖的摸索下,我感觉到她的汗毛轻轻地竖立在她的胫骨上。我迷失在笼罩着小黑兹的那股火辣辣如夏日般光焰的健康热气中。让她留在这里,让她留在这里……当她用’力将那个光溜溜的苹果核扔进炉围里时,她年轻的身躯,她毫无羞怯、天真的腿和圆圆的屁股,都在我紧张而暗藏诡计膝盖上辗过;突然间,一股神秘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走进一个实在的平面,那里的一切都无所谓,除了快乐的注入酝酿在我的体内。开始时是我最深处的根甜美的伸延,变成了赤热的刺痛,此刻是已经达到那完全安全、自信和可靠的境界,不会在感觉生活的其它地方找到。带着一种这样建立起来,并顺利走向终极骚动的深层炽热的甜蜜感,我觉得我可以放慢了,延长那份赤热。洛丽塔唯我占有了,但她是安全的。稀疏的阳光在斑驳的白杨树中跳跃;我们两个人狂热而神圣地独自在一起;我凝望着她,玫瑰的颜色,沐在金灿灿的尘埃里,漠视了我抑制的喜悦的面纱,她不知道这些,她完全不一样,阳光在她的唇上,她的嘴唇显然还在颤动着,哼哼着“卡门酒保”的歌谣;我对那却已完全无知了。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享乐的神经已经裸露出来。克劳兹的血粒进入了那个狂乱的阶段。最小的快乐将足以使整个天堂松懈。

我不再是“猎犬亨伯特”,那个双眼忧郁、堕落的下流痞紧抱住将把他踢走的靴子。我高居遭人耻笑的困苦之上,超乎报应的可能性之外。在我自建的土耳其皇宫里,我是位发光发热、强壮的士耳其皇帝,绝对自由,无所顾忌,此时是要推迟对他的女奴最年轻、最娇弱那一时刻的真正享受。停止在那情欲沉迷的深渊边缘,我不住跟着她重复吉祥的歌词——酒保,危险的,我迷人的,我的卡门,阿门,啊哈阿门——就象一个人在梦中说着笑着,同时我快乐的手摸着她晴朗的双腿,摸到端庄的阴影所允许的高度。前一天,她曾在大厅里碰撞了一只沉重的箱子——“看,看,”——我气喘嘘嘘——“看你干了什么,你看你怎么搞的,啊,看!”我起誓,在她可爱的性感少女的大腿上确有一块黄紫色的淤伤,我用粗大,满是汗毛的手按摩着它,又缓缓掩住它——而且正由于她穿着非常敷衍了事的内衣,以至于就好象没有什么能阻止我肌肉发达的手指触摸她鼠蹊间那个热乎乎的洞穴——就象你或许会搔弄和抚抱一个咯咯笑的女孩儿——就象那——而且:

“噢,根本不怎么样,”她叫道,嗓音里有一个突然振颤的音符,能蠕动起来,局促不安,把头朝后摆去,半转过身,牙齿咬住地晶光闪烁的下唇,两我呻吟的嘴,法庭的先生们,几乎移到她赤棵约玉颈,当时我压住她约右臀,这是男人或鬼兽所知道的,最长时间狂喜的最后颤动。

刚刚完毕(好象我们一直在搏斗,现在我的手松懈下来)

她就滚下沙发,一蹦一跳——几乎是单脚——好去接那个响亮慑人的电话,我以为它可能已经响了几十年。她站在那儿,半闭着眼,脸颊烧红了,头发蓬乱,她的眼瞎轻轻扫过我就象扫过那些家惧,而在她听着或说着时(她母亲让她和她一起去查特菲尔德家吃年饭——洛和亨都不知好管闹事的黑兹在计谋什么),她手里拿着拖鞋不住敲打着桌边,感谢上天,她什么都没发现!

我拿出一条色彩斑澜的绸手帕抹去额上的汗,她机敏的跟睛一直追着它;沉溺于松懈的安乐感,又理好我堂皇的罩袍,她还握着电话,跟她每亲讨价还价(非要小汽车来接,我的小卡门),声音越来越高,我就爬上楼梯,轰隆隆朝浴盆里注入滚烫的开水。

这时刻,我也可以把那首歌完整的歌词背给你们——至少是我记得最好的样子——我从没想过能一字不错。是这样:

噢我的卡门,我的小卡门!

是什么,是什么,那些良宵,

还有星星,还有汽车,还有酒吧和酒保,

还香,噢我的迷人精,我们可怕的争斗。

还有那愉快的小城,臂挽着臂,

我们!还有我仍最后的争斗,

还有那杀死你的枪,噢我的卡门,

那枪我现在紧握。

(我想,他举起那支零点三二口径的自动手枪,射出一额等弹穿透他姘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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