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成长记
五一假期结束后,还完全没有从假日快乐中走出来的扬春县党政机关干部、各企事业单位职工们,刚一上班,就听到了一个让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消息——三十一岁的新县长到任了。
这个变化太突然了,打破了扬春县人多年来的思维习惯、思维定式。这让他们一时不能适应这个变化……
在扬春县广播电视台大门前,正聚集着一群同样不想信这件事的人,他们正在讨论着这件事的突然变化……
"三十一岁？新任县长三十一岁？这怎么可能？三十一怎么可能当县长呢？这是不可能的事。在我们县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就是有,我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段台长,你是消息最灵通的,这是真的吗？"扬春县人公认的电视台台长段长新也糊涂了,对众人的提问,他感到很茫然,怔怔地看着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段长新接着说："这怎么可能呢？在此之前,从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呀？五一那天,我还和书记在一起喝酒呢！怎么就没听他说过这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小道消息。"
段长新坚定的语言和那坚定的态度,有些人相信了,也有人不相信。疑惑地说："无风不起浪。肯定有这么回事……"
就段长新要回答这个问题时,电视台节目部主任从里面出来了,见到段长新后,立即说道："段台长,刚才县委办公室打来电话,今天县里要开会,并且点名要您亲自采访！"
段长新问道："什么重要的会？非得我参加？"
主任说："是新县长上任的第一个见面会。"
段长新一时愣住了,说了一声："怪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至少也应该提前通知我们电视台呀！"接着又问道："新县长什么时候到的？"
主任说："不知道。电话也是刚打来的。接了电话,我就给您打电话,您的电话不通,就赶忙出来找您！"
段长新是一位很会讨领导的欢心的人物,虽然对新任县长的突然到来有点不知所措,便他反应问题是非常的。心想,新县长上任了,又是第一个见面会,又是县委办公室通知点名要求自己亲自去采访,说什么也得去。于是,他立即抛了刚才的问题,对主任说："好！我马上就去。你去把我用的那台摄像机准备好,一会儿,你跟着一起去。"说完,立即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段长新走后,广播电视局、文化体育局、文联等几个部门的人仍站在那里猜测着这位新任县长的来历。
于是,有人说,这个年轻的新县长,一定是一个有着非常重要的后台在背后支撑着,不然,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就当上了县长？
在猜测新县长的同时,有人突然提到了那位一直被人们猜测有可能升任为县长的县委副书记程合伦。
话题一变,众人这才想到程合伦这个人。对呀！他现在又到哪里去呢？
三十一岁的新县长上任之事,很快成为扬春县人的集中话题。不同的单位,不同的人,立即有了各种不同版本的说法。
版本一：五一前夕,市委已经讨论通过了县委副书记程合伦任扬春县县长,就在文件即将印发时,突然接到省委通知,程合伦调任成方市某局长,扬春县县长另有人选。已经形成的文件全部打乱了,当夜又召开市委常委会讨论。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位县长。
版本二：程合伦调任z县县长。新来的县长,是省委某领导的亲侄儿。
版本三：新县长是从国家某部处长下来锻炼的……
版本四：新县长是团省委某处的副处长……
……
各种不同版本的传说越来越多,越来越神秘……
就在许多人坐在办公室里猜测的时候,程合伦的跟随者,见程合伦不在扬春县任县长,感觉特别失落,对自己的前途开始担忧起来。他的失落,正好代表了程合的"弟子们",他们同样有着失落感。于是,他们就迅速组织了一支十多人的秘密调查组,展开了调查……
与此同时,对于这位新任县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和理解,更多的是那些受到程合伦打压了的人,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有人高兴！有人感慨！有人不满！有人牢骚……
这位三十一岁的年轻县长,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请看下文。
清晨的桂花县,一片银装素裹。
入冬来的第一场雪,把这个山区县城装扮得格外美丽。那些早起做早点的、清扫大街的、晨练的、赶路的……不时的在这雪白的大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在这个偏僻小县城的西关街尽头,有一处住民小区。这个小区,早些年是桂花县财政局家属楼。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栋家属楼落伍了,已经不能满足这里住户的要求,于是,几年前,财政局又在另一个地方买了地,重新建了新家属楼后。新的家属楼建好后,这栋旧家属楼里的住户们,陆陆续续地搬走了。如今,居住在这栋楼里的住户,再也不是"清一色"的财政局干部了。这里的居民,多为最近两年来因建水电站而搬迁来的山区移民户。
惜日宁静、清洁的小区,成了现在的人杂、事杂、情况杂的大杂院。尤其是这里的声音,更让人不能接受。
为什么？因为多数农民已经养成了一个坏毛病——不讲卫生,有的搬来时,还把在农村养的小狗、小猫什么的,也带了来。先前那个经常被评为文明楼栋的财政家属楼,就成了脏、乱、差的"城中村",给城市管理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这里传出的杂音,声音特别,影响了周围居民的安静生活,有关单位多次解决,仍是解而不决。
今天虽然下了大雪,仍没有堵住狗们的叫声。这不,五点不到,就不时的传出狗的叫声。那是因为,家属楼大门外,经常会有人经过,不习惯城里生活的狗们,觉得经过大门的人会给它家主人带来危险,于是不对着大门叫,以此通知主人注意安全。
在这栋家属楼里的一个房间里,有一个年青人听到了外面的狗叫声后,动了一下,翻了一个身后,又睡下了。
六点半,这个年青人家的灯亮了。他就是——二十三岁的财政局干部华字征,这是他每天都准时的起床时间。
已经养成晨练习惯的华字征,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锻炼。他的锻炼方法与别人不同,别人是到户外,而他是在室内锻炼。他一个人住在这套房间里,光棍一个。光棍的生活,在室内锻炼根本影响不了别人的休息。
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所有的窗户,让关闭了一夜的房间"吸收"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再"吐出"关了一夜室内的废气。
当他拉开客厅窗户时,一阵冷风吹来,不由自主的缩了一子,接着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看窗外,飞飞扬扬的大雪吸引了他的眼球,于是,自言自语地说："啊！好大的雪呀！这应该是第一场雪吧？瑞雪兆丰年啦——"
爬在窗户上向外看,大地一片银白,雪白的地上,已经有人走出了一串串脚印……
退回身后,他举起双手哈了口气,摔了摔胳膊,踢了几下腿,便开始了一天的晨练……
一趟拳打下来,感觉暖和多了,接着打第二趟拳……
华字征按照自己的锻炼程序和作息时间,半小时后,他进了洗手间……
身为省委选调生的华字征,是今年八月份才从四百多公里外的秦河县来到桂花县财政局上班的,弹指一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
这个起床和锻炼的时间,是他刚到桂花县时制定的一套作息时间。作息时间为：早晨六点半起床,半小时的锻炼,十五分钟的洗漱和出门前的准备等；七点二十分出门吃早餐、然后上班；七点四十分左右到办公室,打扫卫生,做好上班前的准备工作。作息时间表上,还有一段表明自己锻炼身体的原因和决心的话：好的身体,才会有一个好的工作状态和心态。
说起华字征的晨练,这里是有原因的。那还是他在上大学时,一位同学看他身体瘦弱,便教了他几套传统武术套路,从那时起,他便开始晨练。一个月后,感觉身体舒服多了,精神状态也好多了,从此,晨练就成了他工作和生活的一部分。
外面厚厚的积雪,并没有阻止华字征按时上班的决心。洗漱完毕,便迅速拿起桌子上的材料动身了。
打开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刚才的晨练起了作用,华字征没有感到特别的冷。于是,反锁上门,以最快的速度下了五楼。
说到华字征现在居住的这套房子,那还是华字征报到后,值班副局长郭平安亲自安排的。前面已经说了,这是财政局早年的家属楼。华字征居住的这套房子,面积不大,七十多平方米,是当年财政局特意留下来的。现在有了新家属楼后,这套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居住。曾经有人建议卖掉,是郭平安一直坚持不卖,于是就作为财政局的固定资产保留了下来。
今天下雪,街上的人少,吃早点的时间就提前了。七点三十五分,华字征来到了财政局办公大楼大门外。也许是下雪的原因,大门还没有开,便掏出门卫老杨给他的那把备用钥匙开了门。
提到这把钥匙,那是华字征上班两个月后,老杨在请示了郭平安后给他的。给他钥匙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来的早,走的晚,经常加班到晚上十二点。
打开办公室,华字征便开始了一天的第一项工作——抹桌子、拖地下、倒垃圾、烧开水……
一切准备完毕,时针已经指向七点五十五分。
华字征再次四下里看了看,觉得一切可以了,这才放心地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乘着电脑开机的时间,华字征就拿出昨晚写的那份调研报告,快速的浏览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放心地把材料便放在了一边。
此时,电脑已进入工作状态。于是,他点开了桂花新闻网,仔细地浏览了一下主网页,没有发现什么重要新闻,便又点开了成方新闻网……
桂花县是成方市管辖的七县一市三区中的其中一个县,所以华字征每天三次点开成方新闻网,从中了解全市的工作动态,市委、市政府的重大决策等,为自己写材料提供依据。
正在网上浏览新闻的华字征,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叫"了起来。他探过自,迅速拿起电话话筒,客气地说："喂,你好！这里是财政局。"
电话里立即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华字征吧！政府办公室通知让我去一下,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到办公室。你先在办公室守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我去了县政府办公室,是县政府办公室。"
华字征听出来了,电话里的声音是局办公室主任秦丽的声音,立即回答道："啊！是秦主任呀！好的。这儿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有什么事,我会给您打电话！"
电话立即传来了秦丽满意地声音："好！要注意坚守岗位。我办了事就来了。"接着就挂了电话。
华字征放下话筒,正要缩回手的时候,铃声又响了起来,华字征就顺手拿起了话筒说："你好！这里是财政。"
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华字征吧！我在非税收入管理局办点事,可能要晚一点到办公室。对了,别忘了给秦丽说一声我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记住了,我在非税收入管理局办事,知道吗？"
这个女人的声音,华字征实在是太熟悉了,话音一出,便知道是办公室副主任罗芳。他便立即答道："好的。您去忙！有事我给您打电话。"
对于这个罗芳这个人,华字征上班的第一天就"享受"到了她那居高临下的"待遇"。后来华字征才知道,这个罗芳是民政局局长江基佑的妻子,今年三十五岁,是一个没人敢惹的主。自那以后,华字征对她就是敬而远之。
放下电话后,华字征看了一下时间——八点三十分。
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华字征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会儿电话连续响呢？想归想,还是迅速的拿起了话筒。
"你……"一个"你"还未说出,电话又传来了罗芳的声音："华字征啊,刚才我忘了一件事,你把我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放一本材料在上面。明白我的意思吗？"
"放一本材料？放什么材料？是您办公桌上的材料吗？"
"是的。随便什么材料都行。要打开后放在上面。你不明白？不明白算了,你就按我说的做,放一份就行了。"
"好的。我知道了。"放下电话后,华字征走到罗芳办公桌前,随便拿了一份材料打开放在了那儿。
其实华字征已经明白了罗芳的意思,这是向其他人说明,我罗芳已经到了已经到了办公室,现在是有事出去了。不懂,是他故意的。
做完这一切,门外才响起了断断续续地脚步声。是局里其它股室的人上班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秦丽和罗芳两人仍然没有来,华字征一个人坐在办公桌看自己的东西,根本没有考虑其它的问题。就在这时,调研股股长柯勇进来了。他前脚刚踏进门就叫道："华字征来的真早哇！这么大的雪,来这么早干吗？秦丽和罗芳两人来电话了吧？她们肯定在家里睡觉。"
华字征笑着说："柯股长早！秦主任到政府办公室有事去了,罗主任到非税收入管理局去了。"
柯勇冷笑一声,说："到政府办？到非税局？编吧！就使劲地编吧！那点小聪明我还不知道！？骗得了谁呀？我柯勇还不知道她们那点花花肠子？"
华字征知道柯勇对秦丽和罗芳两人没有好感,就是平时见面了,也是爱理不理的。于是,他就有意转移话题,说："柯股长,今天该要休息一下吧？这么大的雪,不可能再到下乡！危险！"
柯勇说："是啊！这么大的雪,当然不去了。怎么样,乘着这大雪,我也好陪陪你这个大笔杆？"
华字征笑着说："柯股长,调研股的事也真是多,经常下乡,还要写调研报告。"
柯勇不屑一顾地说："什么调研？那都是用来遮人耳目的。其实呀,这里面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说穿而已。有时间了,我带你一起去。"
华字征说："那就谢谢柯股长了。我真的很想到各乡镇财政所去看看,长长见识。"
就在说话的时候,柯勇看到了华字征办公桌上的那份调研报告,便问道："你这是什么材料？给我看看。"
华字征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意,但还是把材料递给了他。
柯勇接过材料看了一下说："这样吧！这个材料我先拿去学习学习,一会儿再给你。"
华字征有些为难地说："这个……这是秦主任要的材料……"
柯勇说话的语气立即变了,不满地说："秦主任？她算老几？她要,你就再给她随便写一份应付一下就行了。好了,就这么说,材料我拿走了。"
华字征再想要回时,柯勇已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柯勇离去的背影,华字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看来只能重新写了。"
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柯勇,华字征是又恨又怕,同时又是见不得离不得的人物。
恨,柯勇虽然身为调研股长,其实什么材料也不会写,只会嘴巴上的功夫,有任务了,就是调研股内的其他人写,有时呢,也会找他帮忙。
怕,柯勇的父亲是县委副书记,连局长都让他三分,何况自己？但柯勇这人也有长处,虽然上班时间不长,但他已与县直各单位的一把手都混的不错。就说自己吧,有什么困难,只要他知道了,就会立即帮忙,从来就没有解决不了事。
好丰华字征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写调研文章时,一定会准备两份,以备急用。这次仍然是一样,昨天晚上他就写了两份同样的调研报告,现在又起了大作用。打开那份备用材料,迅速地修改起来。他想在秦丽到办公室来之前修改完毕。
就在华字征认真修改这份备用材料时,秦丽急冲冲地进来了。
秦丽进门时,双手放在嘴前哈了一口气,接着又捂着脸,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好冷！好冷！"
华字征抬起头笑着打招呼："秦主任,您回来了！？这么大的雪,实在是太冷了,快烤一下火,暖和暖和。"
秦丽一边向电炉子跟前走一边说："嗯。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屋内的温度就是不一样,暖和多了。唉,这么大的雪,街上的人少多了。如果只是下点雪,不刮风倒没什么,关键的就是这个风吹得人受不了。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哦,对了,没什么事吧？"
"没事。"华字征说话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十点十五分。
秦丽坐下后,就把手中的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就把双手伸到电炉上面烤着。过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雪！太突然了。罗主任呢？没来吗？"
华字征回答道："一早就到非税收入管理局办事去了。已经打电话来了,她还说我让我给您说一声。"
"啊！"秦丽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说：没想到她比我想的还奇怪一些,不到其它地方,偏偏要说到非税收入管理局。这个地方能骗得了人吗？如果骗一下华字征还可以,骗我,还差点火候。想到这儿,秦丽不动声色地看着华字征说："她没说……"话还未说完,罗芳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罗芳进门的时候,同样是两手捂着嘴,弯着腰,嘴里说着"好冷"。华字征正要打招呼,罗芳已经快步走到电炉子前蹲下去烤火了。
秦丽笑着说："唉！没想到突然下这么大的雪,实在是太冷了。"
罗芳应声说道："是啊。昨天还是晴天,晚上就下这么大的雪。真是一个怪天气,说变就变,防不胜防。太突然了。好冷啊！"
秦丽说："是啊！谁也没想到昨天晚上会下这么大的雪。如果按昨天白天的天气,今天应该是一个好晴天,结果呢？下了这么大的雪。现在的气候哇！真是捉摸不透！"
"那是。"罗芳一边回答着,一边问华字征："有人找我吗？"
华字征说："没有。"
罗菲乎有些失望,说："大概是今天的天气太冷了吧！"
接着,两个女人就开始讨论起这场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秦丽今年刚好三十岁,平时就爱讲究穿和戴的,罗芳更有这个爱好,于是两人就有了共同话题,经常讨论一些衣服、金银首饰等质量和价格问题。今天,因这场大雪,两人终于改变了经常讨论的话题,大谈而特谈地说起了这场雪来。
就在两人正讨论起劲的时候,又来了几位其它股室的人,他们都围在电炉子旁大声地讨论着这场雪……
罗芳感慨地说："这场雪下来,不知道又有多少农村困难户需要救济了！"
秦丽立即讨好地说："是啊。看来江局长又得到农村去检查困难户了。现在这场雪呀！说不定江局长已经去检查那些困难户去了。"
罗芳自豪地说："早晨八点就走了,哪还等到现在？他呀——成天心里想的就是这家困难,那家贫困的,从来不想想自己家里有多困难！"
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着说："那是。江局长就是爱民如子。如果不是这样,江局长怎么会得到县领导的信任呢？当民政局长的就是不一样。"
罗芳一脸的兴奋,说："说的倒也是。有时哦,听他说一些农村困难户的情况,我就催他要早点把那些困难户的生活安排好,不要等到了冬天再去。那样会让那些困难户心里难受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现在虽然条件好了,但仍有一些贫困户的生活不好过。"网络服务中心的一位工作人员抢着说。
听了一会儿,秦丽突然说道："罗主任,我有一位亲戚,今年上半年家里受了点灾,还要请罗主任给江局长说说,看能不能解决一点救济什么的？"
罗芳立即来了兴致,说："没问题。我的话,他是一百个的听。这样吧,下班前,你把受灾情况和损失写一个申请给我,等他回来了,我再给他说。保证没问题。"
秦丽满脸笑容地说："好,我现在就去写。这件事就请罗主任美言了。"
罗返："没问题。"
华字征努力的不想听他们的说话声,但不论怎么不想听,那些无聊的声音仍源源不断的进了他的耳朵……
听说罗芳满口答应帮忙,条件就是写了一份情况,秦丽就立即走到办公桌前准备写一份情况说明。当她刚要写的时候,放在她手边的电话响了。
伸手可接的电话,她一动也没有动,抬头看了一眼华字征,华字征立即站起来,走到秦丽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说："你好！这里是财政局！"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哪个哇？小华吗？"
华字征听出来了,是局长毛成武的声音,立即回答道："毛局长！是我。华字征。"
"秦丽在办公室吗？"
"在。正忙着。"
"让她接一个电话。"
"好。"
就在华字征叫"毛局长"时,刚还很热闹的场面立即没有了一点声音。秦丽呢,她听到"毛局长"三个字,立即抬起头来看着华字征手中的电话。罗芳反应的更快,早就站起来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另外几人也立即离开了办公室。
华字征一边用手挡着话筒,一边对秦丽说："秦主任,毛局长找您。"
秦丽飞快地接过电电话,迅速放在耳边,立即换下了刚才那板着的面孔,微笑地对着话筒说道："毛局长！我是秦丽。"
电话里立即传来了毛成武的声音："昨天安排的那个调研文章写好了吗？现在能拿过来给我看吗！"
秦丽吞吞吐吐地说："嗯……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写了一个初稿,上班的时候,我……我去了一趟县政府办公室……"
"我是问你写好了没,不是问你去了哪儿。写好了就是写好,没写好就是没写好,哪来的那么多理由？"毛成武有些不满。
秦丽一脸茫然地看着华字征。华字征已从电话传出来的余音听到了大体情况,又见秦丽看着自己,知道是问材料写好了没。他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秦丽立即来了精神,说："我一会儿就送到您办公室！"
"要快点,我等着看。"接着便是挂电话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秦丽,看着华字征问道："安排的那份调研报告写好了吗？"
华字征说："基本上写好了,我正要请示您呢！"
"基本上写好了？昨天晚上没加班？"
"加了。刚才就是重看一遍,重新修改了一下。"
华字征没有说柯勇已把那份正稿拿走了一份的事,这件事只有他和柯勇两人知道,如果秦丽知道了,肯定又会发脾气了。所以只能说是正修改。
秦丽的语气马上变得平和了一点,说："那好,我也不看了,你马上打印一份给我,毛局长等着要看。"
华字征没有说话,立即把材料打印出来交给了秦丽。
看着手中厚厚的材料,秦丽随便翻了一下,说："嗯,写的还可以,以后要多加练习。"
华字征说："还要请秦主任多多指教！"
秦丽说："慢慢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写材料还是有些讲究的。"说完,拿着材料一阵风似的走了。
看着秦丽出了门,罗芳有些不满地对华字征说："你看她那个疯劲？狐狸精一个。只晓得讨好领导,就不知道关心一下手下的人。"接着又说："你也忙了这么长时间,过来烤一会儿火。年轻人,工作要做,火也要烤。这么冷的天,冻感冒了可不好,知道吗？"
华字征说："谢谢罗主任的关心！还好。我不冷。"
罗返："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一点都不怕冷,哪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啊！天气稍有点变化,就冷得受不了。我在家里,空调从来没有关过。"
华字征笑着说："罗主任,您一点都不老,我刚来的时候,还以为您不到三十呢！"
听了华字征的夸奖,罗返话的语气立即发生了变化,笑呵呵地说："是吗？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啊！都成了老太婆了！？"
华字征说："罗主任,不是我恭维您,如果您上街的话,回头率一定很高！"
罗芳更高兴了："是吗？只怕有人会在背后说‘老妖婆’呢？"
华字征被一句"老妖婆"逗乐了,便笑着说："‘老妖婆’？那是他们没眼光,不懂得欣赏。只要是有占眼光的人见了,一定会……"
说倒这儿,华字征感觉到用"靓妺"这个词有点不合适,立即停了下来。
正在兴头上的罗芳立即问道："会什么？"
华字征见罗芳那兴奋的样子,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一定会叫‘靓妺’！"
本以为罗芳会不高兴,没想到罗芳更高兴了,还故做矜持地说："我哪有那个魅力呀？你这是损我呢,还是表扬我？"
华字征笑着说："我说的是真的。只是你自己没有注意罢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吗。"
罗芳更高兴地了,说："真的吗？我真的还有那个魅力？"
华字征一脸认真地说："是真的。我是认真的。您是天生丽质,不用涂脂抹粉就很漂亮。"
罗芳刚说了一个"我"字,值班副局长郭平安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