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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著名演讲词】伯尔纳纪念让·保尔的悼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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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伯尔纳(L.Ludwig Brne,1786-1837) 原名洛普·巴拉赫,德国作家、政论家和文艺评论家,1786年5月24日生于德国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一个犹太家庭,从小受尽屈辱,法国军队占领莱茵地区后,进入大学攻读医学和政治学。


1811年任法兰克福警察书记官,1815年拿破仑兵败,封建势力在全欧复辟,因而失去职位,1818年改名换姓皈依新教,1818-1821年主持《天平报,关于市民生活、科学和艺术的杂志》的出版,1819年编辑《自由城市法兰克福报》,接着编辑周报《时代的搏动》,1822年在反动派压力下逃到巴黎,1824年回到德国,在法兰克福等地任新闻记者,1830年为法国七月革命所吸引迁居巴黎,在文学上的主要贡献是政论性新闻报道,代表作品有抨击德国现状《巴黎信札》(1832)和《巴黎新信札》(1833-1834)等,均遭德意志联邦议会的查禁,在《巴黎信札》中把歌德当作“公侯的奴仆”进行批判,提出“歌德是押韵的奴才,黑格尔是不押韵的奴才”的观点,对海涅也曾进行攻击,在《吞噬法国人者门策尔》(1837)一文中把民主主义的爱国主义和仇外的民族主义加以区分,主张民族友好,1837年2月12日去世。
 

1825年12月2日伯尔纳受法兰克福博物馆之托为悼念于同年11月14日逝世的德国作家让·保尔所作的演说:
 
一颗星星陨落了,在它重新升腾之前,这个世纪将闭上眼睛.因为天才之星在那遥远的天体轨道上运行,只有后辈才快乐地欢迎他,悲伤的父辈却痛哭着同他离别.一顶王冠从君王的头上坠落!一柄利剑在统帅的手中折断!一位崇高的神甫与世长辞了!
 
我们也许是在为一位对我们来说曾经是补偿,而现在已无法替代的人而痛哭.每个国家对其每项令人沮丧的不足都可找到某种令人愉快的补偿:无情的北国有它铁的力量;多病的南国有它金色的阳光;阴沉的西班牙有它的信念;施于别人的幽默使贫困的法国神清气爽;而英国的雾则美化了自由.
 
我们曾经拥有让·保尔,现在我们已不再拥有他,我们从他身上得到的一切都已随他而去:力量,宽厚,信念,轻松愉快的戏谑和激情澎湃的演说.这就是那颗陨落的星星——在黑暗中为我们指路的来自天国的信念;这就是那顶坠落的王冠——那顶掌握着佩戴着及其所有臣民 的爱之王冠;这就是那柄折断的利剑——无情的手中所执的嘲讽,在它面前国王也得发抖,它使那些脸色苍白的朝臣面红耳赤;这就是那位曾在自然的神殿里为我们祈祷的崇高的神甫.他离开了我们,我们的祈祷从此没有了翻译.我们要哀悼我们所失去的他和别的没有失去他的人们.他不曾为所有人活过!但是,他为所有人而生的时代将会到来,所有人都将为他痛哭.而他却耐心地站在20世纪的门口,微笑着等候他那步履沉重的人民随他而来.然后他将这些疲惫和饥饿的人们领入他那爱的城市;他把他们带到好客的家里:把名人雅士带入高贵的阿尔巴诺的宫殿;把凡夫俗子领到他那个西本凯斯的陋室.忙碌的莱乃特管着灶台上的事,性情急躁尖刻的房东在给德国菜肴加胡椒子.
 

世纪流逝;四季轮转.幸运的气候交替变换;年龄的阶梯时高时低.没有任何东西像替换这样的持续不变,没有任何东西像死亡这样持久永恒.倘若没有文学,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将给我们留下伤痕,生命就会是永恒的流血.文学给了我们大自然所拒绝给予的东西:一个永不生锈的金色时代,一个永不凋谢的春天,明朗的幸福和永恒的青春.如果上苍授予诗人全权,如果上帝在其额头上烙上印记,如果他不是为了可怜的报酬而传递上天的福音,诗人就是人类的安慰者.让·保尔就是这样的诗人.他不在大人物的宫殿里吟唱,不在富人的饭桌旁伴奏.他是平民百姓的诗人,他是穷人的歌手,哪里的悲哀者哭泣,哪里就可听到他那甜美的琴声.
 
我们谨向只有在为数不多的节日里才庄严敲响的自豪的钟声致以我们的敬意;把我们的爱献给可信赖的时钟,它陪伴着我们的心脏的每次搏动.它每时每刻报道着我们的欢乐,每分每秒都在分担我们的痛苦.国家中受人注目的只是都市,都市中受人注目的只是塔楼,寺庙和宫殿; 家庭中受人注目的是一家之长;民众中受人注目的是社团;社团中受人注目的是领袖.四季中唯有春天受到人们的青睐;游人惊奇的目光总是凝聚到大道,激流和阿尔卑斯山脉;讨人喜欢的诗人赞美的总是众人惊羡的东西.而让·保尔却不是众人的谄媚者,他不是习俗的奴仆.穿过杂草丛生的狭窄小路,他探寻着被人鄙弃的村落.他重视民众中的人,都市中的屋顶和每个屋顶下面的每颗心.四季都为他献上鲜花,四季为他带来全部果实.就连最穷的诗人也歌颂着那初恋的节日,尽管那把蹩脚的琴上只剩一根琴弦在为他颤动.让·保尔守护着这神圣的火焰,直至它随着死亡而熄灭.
 
每一次金婚庆典,他作为主持仪式的神甫,把不再年轻的心又一次合在一起,在死神将那颤抖的手分离之前,把它们最后一次配成双.他穿过浓雾和风暴,越过冰冻的溪流,挤进一位乡村教师为积雪所覆盖的小屋,同其孩子分享圣诞之夜的欢乐.他放声歌颂马乔列湖欢乐岛上国王的喜悦,他以轻柔温馨的语调赞美一个健壮快乐的德国老人的自得其乐和瑞典教士的欢乐. 在争取思想自由的斗争中,让·保尔同别人并肩作战;在争取感知自由的斗争中,他却孤军作战.
 
我们人类是多么奇特古怪!我们隐藏爱比隐藏恨更为经心,我们是那么怕流露善心,就像身处窃贼群中的人们害怕显露钱财一样.司空见惯的是,在那日常交易的市场上,在那日常闲聊的厅堂里,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每年都在交易和谈论的重要物资上!我们看上去泰然自若,实际上却躁动不安;我们貌似严厉而内心虚弱;看上去是清醒的,而实际上却为甜欲蜜念所动摇.我们迈着悠闲的步子,而我们的心却在回忆中蹒跚,我们漫游在儿提时代的花坛间,乘着梦幻的翅膀飞向我们那已经坠落的青年时代的火红晚霞.你是那么害怕地环顾四周,看看是否有眼睛在注意你,是否有耳朵听到你胸腔的默叹!这时,让·保尔来到你的身边,他微笑着低声对你说:"我认识你!"你遮掩你的欢乐,因为乐不自禁似乎太孩子气了,有损你的尊严;你掩饰你的痛苦,因为你觉得这种痛苦还用不着同情.而让· 保 尔发现了你和你那不引人注意的乐趣,说道:"来,同我一起玩!"他轻轻走进你孤独地在那里哭泣的斗室,投入你的心房并安慰道:"我来了,我来和你一起哭!"当你内心蕴藏着,梦想着某种孩子般的爱好醒悟时,让·保尔就已站在摇篮边,也许正是他的摇篮曲将你的心带入这样的甜睡和梦幻之中.与众不同的是,他追踪人类内心世界隐蔽的荒野,并从中探寻被掩埋的乐园.他揭去已经变硬的胸口上的硬皮,展示底下的嫩肤;他在那已经燃尽的心的灰烬中找到了最后的,将要熄灭的火星,并将它吹得升起了爱的熊熊火焰.从这点而言,他造福于他的人民,他是人民的救星!
 
曾有过那么一个时代.那时爱恋中的德国小伙没有一个敢说"我爱你"的.而他却像他的为人那样,老练而朴实他说道:"姑娘,我们爱你!"牵绷在国家城墙的棚架上,攀缘在习俗的竹竿上,这一切使他忘记了信赖自己的根.让·保尔鼓励那些羞怯的心;是他最先敢于说出那个曾使每个德国人恐惧的"我"字.如果说自由并不意味着人们的生活无需法律约束,而是说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法律制定者,那么,为我们的儿孙播下德意志自由之种子的就是让·保尔.
 
让·保尔是再美丽、再崇高不过的爱的诗人.他在青年时代就庄重地立下以下誓言:"伟大的爱之天才!我尊重你那神圣的心,不管是以何种死亡的或活着的语言来表达,不管出自何人之口,出自天使机灵之口也好,出自一张笨拙之嘴也罢.你也许住在阿尔卑斯山的狭谷中,或是住在苏格兰人的小屋里,在世界之光的中央;你也许给人们送来春天,也许给他们带来大量的错误或小小的愿望,或是他们那里拿走一切,但我决不会认错你!"让·保尔是这样发的誓,他直至生命的终点都遵守着他的誓言.然而,如果没有公正,爱又算什么东西呢?强盗送给某个人的同情是他从另一个人那里抢来的.让·保尔是公理之神甫,对他来说,爱就像是神圣的火焰,而公理则是燃烧着圣火的祭坛,他只将纯洁的祭品奉献给爱的圣火.他是一位道德的歌 手.他从来不用自己美好的言辞来装扮丑恶的罪行;从来不用他金子般的演说来遮盖卑鄙的冲动.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那样做,他也完全能以他那巨大的魅力去骗取那些好心的指责者的微笑,但他没这样做.他为真实、公理、自由及信仰而争辩,从来不用名声显赫的旗帜,去庇护那些提供给无信仰者的罪恶而卑劣的庄园.
 
诗人的使命并非只是去安慰那些需要安慰的人,或是作为赐福于人的天帝去消除精神饥渴.他同样是人类的执法者,和荡涤这个充满污秽的世界的闪电和风暴.让·保尔发怒时就像是位雷神;惩罚时就像一条血淋淋的鞭子;他讥讽时有着满嘴利牙.谁要是害怕他的嘲讽,还是避开为妙.还没有谁狂妄到与他相遇时嘲笑他.要是傲慢这个庞然大物鲁莽地顶撞他的话,定会被他的石弩所击中!如果狡诈躲进自己的黑暗洞穴,他就用火烧它,这晕头转向的骗子只得束手就擒.他射出的箭准确无误,他的目光更是敏锐,他的手很有把握.他喜欢训练它们,一面总是开着宫廷和德国的玩笑,他并不是想得到猎物,他只是出于好心想保护国民的原野和农夫的耕田免遭蹂躏.我们也许可以谈论某些猛禽的羽毛,讲讲某些被猎获的猛兽的犄角和利爪;在这仅仅摘下墙上的猎枪就被认为是违法行为而受罚的极好的禁猎期内,我们千万不要被引诱去讲狩猎的故事.
 
幽默和天主教义都未曾教会人们自由和平.假如公理不是那已经没有用处的财产的一幅讨人喜欢的画,假如希望不是匮乏的奉承者,让·保尔也白教白唱了.然而,让·保尔画得很好,而且还温柔地奉承我们.幽默并非是精神的施舍,而是心灵的奉献.它就是德本身,好比是天分很高的心灵行中教,因为它不许教中行.在这糟糕的年代,幽默家是那些畜生国王的宫廷弄臣,真理就像是一口不许发出声响的神圣大钟,人们只是为了渺视它,为了嘲讽它而让它敲响.幽默家解去萨杜恩脚上的绳索,给奴隶戴上主人的礼帽,并宣布那由精神服侍心灵,由心灵来嘲讽精神的农神节的开始.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那时人们不知幽默为何物,因为人们不知道悲伤和思念为何物.生活曾经是那人人能比试自己力量和技巧的奥林匹克赛事.对弱者来说,被挡住的只是终点,而不是跑道;失掉的仅是奖牌,而不是比赛.让·保尔是他那被囚禁的人民的耶利米.悲叹业已沉寂.痛苦则还存在,因为我们不想听信他同时代的和后来的假先知.
 
只是出于对那位受人爱戴的死者的爱,我们才想对他的那些病态的模仿者说几句话.这些人把锁链弄得叮当响而自以为是自由的;他们在牢中怒吼而自以为是勇敢的;他们责骂狱卒而自以为是正直的.他们从精神跳到心灵,从心灵跳到精神——一会儿站在这边,一会儿站在那边,然而深渊依然存在;他们不懂得在生活的断层之间架设桥梁.脱臼对他们来说是肢体的动作灵活,扭曲的嘴脸则是脸部表情.他们把铁皮分币弄得当当直响,就像是在摆弄金币一样;他们不知道适当地使用偶发的沉船事故抛将给他们的珍宝,他们像尚未开化的野蛮人头领一样,将十字勋章挂在耳垂上.钦佩之情在歌颂着,而爱羡之意则是默然无声的.我们不想歌颂让·保尔,我们只想为他而悲泣!贪婪的客人只记得饭菜而将主人忘却;无情无义的艺术收藏者只记得作品而将艺术家忘却.向人述说同伴的善行的人诚然称得上是懂得感谢的人,但是,最懂得感谢的人却是那种忘记善行而只记住行善者的人.因此,我们怀着爱戴之情纪念英灵本身,而不是纪念他那值得我们钦佩的业绩和作品.即便我们不想这样做也不行.人们可以计算出让·保尔的作品,但算不出它们的价值.他留下的宝贵财富并不全是可以简单卷走的现成的金币.其中有调料贩拒收的金块,银锭,珠宝,纯真宝石和纪念币,还有不少贮藏着的尚未磨成粉的面包果和后辈将在上面收获的耕地.这一大笔财富使得某些评价相形见绌.有人骂富足为奢侈;骂慷慨为挥霍!由于他拥有的金子比锡多,就有人指责他好讲排场,每天用金碗进餐,用金杯饮茶.如果说这方面让·保尔确有不足的话,那又是谁的责任呢?一个继承祖上历 代积累的大笔财产的人,习惯就会教他掌握享受的分寸;富足被安排得井然有序,一切都恰到好处,在每处耀眼闪光的地方拉上一幅趣味的慢帘.而一个突然走运的穷人,当他那空荡的四壁一瞬间树起昂贵的巨镜时,当酒神突然将那空酒桶灌满时,他就狂喜地从这屋跑到那屋,陶醉于欢乐的酒杯之中,并不加思索地满把满把地向人分发钱财,他令人眼花缭乱,因为他自己已经眼花缭乱.让·保尔就是这样的暴发户;他从他的人民那里无所继承.天帝赐予他宠爱;幸运之神和声悦色地推倒他的谷仓,并把鲜花和果实倾泻在他身上;地球向他献了蕴藏着的宝藏.他高兴地看这宝藏,并向人展示!然而,同代人出于忌妒而潮讽的东西,后人同样乐于讥笑.但金子终究是金子,即使还处于矿石阶段,只是不为众人所识;镶嵌宝石的托架提高的是宝石的价格,而不是宝石的价值.
 
这就是让·保尔!——如果你们要问:他生于何方,住在何地,葬于何处?他来自天国,住在这地球上,而我们的心就是他的墓.你们想打听他几时的日月,打听他青年时代的梦幻和他那成人的岁月的话,就去问男孩古斯塔夫,问小伙子阿尔巴诺和正直的绍佩.你们想寻找他的希望吗?你们可以在他的坎帕人的山谷中找到.没有哪个英雄,没有哪位诗人像让·保尔那样,从他的生活中写下了如此真实的信息.英灵虽散,文字尚存!他回他的故里去了;不管他漫游于哪个天国,不管他居于哪个星座,他升入仙境时将不会忘怀他那亲爱的地球,不会忘怀那些同他一起玩过,哭过,爱过以及像他一样忍受过折磨的可爱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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