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夫人:毁灭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爱”!“爱”!“爱!!”
《包法利夫人》是法国作家福楼拜于1857年发表的长篇小说,也是世人公认的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众所周知的世界经典名著。
从灵界看,包法利夫人是在教会长大的。她为何背叛丈夫两度偷情,最终却使自己成为高利贷者盘剥的对象,终因负债累累无力偿还而服毒自杀呢?
淫乱的灵、虚荣的灵、借贷的灵、死亡的灵,是如何一一来试探她呢?最终,她怎样缴械投降,变成魔鬼的傀儡呢?
爱玛是农场主鲁奥老爹的女儿。
她自幼丧母,13岁时被送去修道院接受大家闺秀式的贵族教育(19世纪上半叶,法国流行这种风习,即所有中上层社会的女子都要进修道院一段时间),她学过刺绣,绘画,钢琴,以及屈从。
修道院的生活枯燥而压抑。
清一色的素色道袍,乏味无趣的宗教修行,刻板教条的清规戒律,这些都让原本想寻找信仰的爱玛倍感禁锢——被宗教的灵辖制过,女人内心反而更容易生出淫乱悖逆的心。
在这样封闭又压抑的生活里,一位女工带来有关爱情的浪漫主义小说。她如饥似渴地阅读,在脑海中涂绘小说描写的每一个场景,在心中编织着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浪漫爱情。
雅亿不是说基督徒不能读小说,而是要从爱情故事中读到耶稣与我们的爱,那就对了。如果一直渴求世间爱情,就容易不知不觉与真实世界越来越远。
当她读到瓦尔特·司各特的小说时,她疯狂地迷恋上了古代贵妇人的奢靡生活,时刻幻想自己也能过上那样奢华甜蜜专心情爱的日子(可以说,虚荣的邪灵已经接着文字悄悄进入她的三观中,为后面她的人生悲剧埋下伏笔)。
「她向往沸腾的生活,化妆舞会的和那种放荡不羁的欢乐,这些一定会给她带来难以想象的刺激。」
她离信仰越来越远,对修道院的清规戒律反感。每日的读经,成了例行公事的煎熬,原本是良善的律法成了压抑她欲望的枷锁。
她人在教会,心想的是那古老富丽的庄园,风流倜傥的男人,以及那美妙难言的爱情。
「她长期处于平静的环境之中,反而滋生了一种对不平静的事物的向往。」
爱玛的“远离信仰”被教执行管教的修女们发现。爱她的属灵长辈多次教导都没用,她竟离她们越来越远,对长辈也越来越不尊重。
鲁奥老爹便把爱玛接回了家。
「她心上再没半点凄伤的感情,正如她的额上没有半点皱纹。」
她满心欢喜地走出修道院,从此再也不过信仰生活,不跟教会姐妹有任何往来。
青春,本来就是容易遇见爱情的年纪。这时候远离教会的姐妹,会遇到什么呢?
老爹无意间摔断了腿,乡镇医生夏尔·包法利。出现了。
夏尔·包法利是个天资不高、性格有些懦弱、勤勉、老实的人。他的母亲是个性格坚硬的女人。被母亲百般娇惯的夏尔练就了一副柔顺屈从的性格,也就是今天说的“妈宝男”
母亲为他找了一个大他近二十岁,但每年有1200法郎收入的寡妇——杜比克夫人做老婆。
「这位杜比克夫人虽然长得丑陋,瘦的像干柴棍,脸上的疙瘩多得像春天的树芽,却不乏向她求婚的人。」
爱玛遇见夏尔·包法利时,他正在经历着他的第一段婚姻。
他依照母亲的意愿迎娶的这位年满45岁的寡妇,生着一副丑陋的面容,干瘪的身材,还总是保持着一副更年期特有的状态——焦虑多疑,精神敏感,情绪多变。
这个寡妇极度严苛地管教着夏尔的工作和生活。
「他每日吃什么,穿什么,说什么都得由她决定;他的信她每一封都要过目;在有女病人来看病时,她就在诊疗室外面隔着板壁听他们说话。」
夏尔本来以为结了婚就不用再受母亲的管束,然而没想到结婚之后,他的妻子接替母亲成了管束他的人。
鲁奥老爹的腿伤使他认识了爱玛,他情不自禁地被她的优雅和美貌吸引,不由自主地便想到她。可以说,两个人的感情起头就是错误!一个远离上帝的姐妹,遇到一个婚姻不幸的有妇之夫。
「她美在眼睛,由于睫毛的缘故,棕颜色仿佛黑颜色,眼睛朝你望来,毫无顾忌,有一种天真无邪的胆大神情。」
他借着给鲁奥老爹看腿的由头隔三差五地往爱玛家里跑,终于被妻子“审问”他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爱上了爱玛。
这位可怜的寡妇还没有来得及和丈夫重修旧好,就在一个初春,在一场和公婆的“交战”后气绝身亡了。
第一任妻子死后,夏尔伤心了一段时间。他也感到了一种自由的畅快,隐约的希望和模糊的快乐。爱玛是有所感受的。甚至,她一度也曾对他朝思暮想。
离开修道院后,她对帮助父亲管理雇工产生过浓厚的兴趣,然而真正接手一段时间后,她很快就厌烦起来。可以说,她不准备“干得好才能嫁得好”,而是想依靠婚姻的跳板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夏尔的出现使她在看尽各种浪漫爱情故事之后,有了一个具体的、真实的、可以幻想的男人。
老爹看出了两人的心思。主动出面促成了这段姻缘。
在夏尔服丧期满后的第二年春天,在一场盛大的乡村婚礼过后,爱玛正式成为了包法利夫人。
「她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那美妙难言的爱情。」
步入婚姻之时,爱玛也曾幸福过。为他烹制精美的点心,也会在他外出时在窗口投去依依不舍的目光。
夏尔毫不隐藏对爱玛的爱。陪她散步,为她整理发丝,会因她喜爱坐车外出,特意为她买一辆老式包克车。不同于第一任妻子的包办婚姻,这次是自己的意志选择的“太太”,聪明貌美也年轻优雅。
「这时,他沉浸在快乐之中,再无半点人间的烦恼。
新婚的甜蜜很快就趋于平淡,庸碌的重复令爱玛对生活产生了厌恶感。她曾在青春时期幻想的炙热爱情,正在被平淡无奇的婚姻生活消磨殆尽,这一点让她充满无所适从的绝望。
她认为在夏尔的真心善良背后,会有她幻想中的情人所该拥有的一切的品格,比如浪漫,比如博学,比如神秘,幽默,甚至风流多情。走进婚姻之后她才发现,睡在她身边的丈夫竟是那样的平庸,迟钝,甚至是不解风情。
不会游泳,不会击剑,也不会打枪。不懂音乐,不懂绘画,不懂幽默,甚至有一天,她在小说里碰到一个有关骑术的用语,他也解释不了。
「他的谈话就像人行道一样平板,内容平庸就像衣着寻常的行人,引不起任何情绪,笑意或者幻想。」
她曾认为夏尔就是遇到了真正的爱情,然而当他们在生活上越来越近时,在内心里她却离他越来越远。其实,这是每个女人都必然经过的婚姻之路——怀疑自己在一开始是不是搞错了?只是,她处于远离教会,没有牧者,没有祷告同伴,没有遮盖的状态——多少邪灵虎视眈眈,要吞吃她。就从她的感觉开始。
仇敌的工作,从发射给我们不正确的心思意念开始:
「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是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在各方面都是能手,能带你领略爱情的力量,人生的美好和各种神秘东西吗?」
爱玛丝毫没有穿戴救恩的头盔,而是按照自己奉行的爱情理论设法培养爱情。
她为他弹奏钢琴,为他朗诵情诗,为他低回婉转地唱伤感的歌……
她发现不过是对牛弹琴。
「她像敲打火石一样敲击自己的心,却没有迸发出一点火星。」
还有强势的太后婆婆。
那个在自己的丈夫那里得不到爱情,就把儿子当成了丈夫一般来溺爱、来占有的婆婆。每次来,不是嫌弃爱玛浪费,就是挑剔夏尔对爱玛过于纵容。
每当这个时候,夏尔劝完媳妇儿劝婆婆,然后觉得谁都有道理,谁都没有错。
她论断丈夫:如此平庸的一个人。
在母亲和妻子之间来回躲闪,更是凸显了他的懦弱。
「他以为他很快乐,她恨他的正是这种神完气足的麻木,这种无动于衷的迟钝,她甚至讨厌自己带给他的幸福。」
生活,这就是活生生的生活。
没有信仰遮盖与点缀的生活,终究让女人发现:生活里没有小说中的浪漫情节,只剩下鸡毛蒜皮。
丈夫是爱她的。那样迟钝的他无法给予她这样一个漂亮女人浪漫的誓言和奢华的生活,他也无法细腻地洞察她内心细微的改变。
在生活上每日亲密无间,却在情感上是天聋地哑。
日子一天天波澜不惊地过着,没有丝毫的改变。
爱玛渐渐失去了热情。不再精心打扮,不再刻意纠缠,而是整日对着相同的街道,相同的花园,甚至周围邻居固定的作息,散满地打发时间。
婚姻对她而言,成了坟墓。
魔鬼继续发动第二轮攻击——接下来的一次舞会邀请重新燃起了她生命的火焰。
安戴维里叶侯爵是夏尔的病人。
夏尔治好了他嘴上的疮,他见包法利夫人身材苗条,行起礼来一点儿也不像乡下人,便邀请他们夫妇到他的庄园里做客。
在那次舞会上,爱玛第一次见识到了上流社会的奢华。
女人的华丽衣着让她眼花缭乱,那些贵族男人的风流倜傥博文广见,以及风趣高雅,让她心生倾慕。子爵,那个在舞会上邀请爱玛跳华尔兹的男人,那样高贵儒雅风度翩翩。他和她温柔细语,情到浓时他们四目相对,跳累了的时候贴在他肩上靠了一小会儿……
那一夜就像梦一样虚幻,让爱玛的内心产生了一种想要长久融入其中的贪恋。
贪恋之心,夺走了多少女人的幸福。
那近在眼前的繁华生活,那触手可及的浪漫爱情,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她盯着这座楼房的窗子望了很久,想猜出昨夜她注意到的那些人住在哪些房间,她真想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况,进入他们的圈子,和他们发生联系。」
她一遍遍地回忆着舞会上的一切,一天一天数算那场舞会发生的日子,一个星期前,两个星期前,三个星期前……
她越是对舞会的念念不忘,就越是对现实生活无法容忍。
自怜的邪灵不断在她耳边低语,让她想到自己拥有如此丰厚的美丽,她曾像一个真正的上流社会的小姐一样学习过礼仪,刺绣,钢琴等。
她和那些舞会上的女眷一样从容,甚至比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位都更显耀眼。
她配得那样的生活,她要的爱情和幸福,就生活在那样的奢华里。
「她觉得世上是该有地方专门出产幸福的,幸福就像一株特别的植物,生长在那些沃土之上, 移到别处就会枯萎。」
很快,爱玛生病了。
婆婆的意见言简意赅:闲的。
「就仿佛一个破了产的人,从窗外看见人们在他先前住的房子里吃饭。」
但夏尔却并不这样想,他真心地爱着这个妻子,尤其那时候的爱玛有身孕。请教了自己医学院的老师之后,夏尔带着爱玛离开已经熟悉的小镇,换一个环境生活——永维。
爱玛在永维生下了他们的女儿——贝尔特,认识了新的朋友药剂师——奥梅先生,税务员——比内先生,女店主——勒夫兰索太太……初次见面就和爱玛相谈甚欢的的见习生——莱昂;后来满足了她浪漫爱情的情场老手——鲁道尔夫;
以及魔鬼一样诱惑她的商人兼高利贷放贷人——勒乐先生。
莱昂是永维一家事务所的见习生,他年轻俊美,一向怯懦,不大说话。爱玛到达永维的那天晚上,他作为镇上饭店的包饭常客(一日三餐包月),依照女店主勒夫兰索太太的嘱托招待客人。
第一次见到爱玛,他被她清新脱俗的美貌倾倒。
在和爱玛一起聊音乐,歌剧,文学,也展开作为一个年轻男人那青涩而热烈的追求。
很多人的出轨都是从精神开始。
爱玛觉得这个年轻的小弟弟不会跟自己有实质性的接触。两个人就像朋友一样开始。
一起到他经常独处的山头看日落;一起肩并肩在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去奶妈家看小贝尔特;一起享受打闹玩乐的乐趣;他还买来两盆花,他们一人一盆,放在彼此正好对面的阳台上,一起精心呵护。
爱情来的突如其来,让爱玛终于感受到了平淡生活中的怦然心动。
相同的爱好以及相似的见地,宽解了她长久以来难以言说的寂寞;莱昂的高雅志趣,也正好满足了她想跳脱生存本能之外的浪漫幻想。
她看够了生活卑微丑陋的一面,这才是她向往的诗和远方。
爱情在他们两人之间缓缓流动。然而,两人却因为各自的原因都不敢捅破这层微妙的关系。
「每次见面,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找寻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东拉西扯,而真正想要表达的话语只字不提。」
一个未经世事的羞怯,一个是公序良俗的束缚。
他害怕失败,缺乏表白的勇气,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错过机会表白。
而过惯了平静日子一直渴望不平静的爱玛,终于碰到了书中所描写的浪漫情人,她毕竟是曾经读过圣经,深知“淫乱的女人要下地狱”这种道理的人。律法让她彷惶起来。
丈夫,孩子,以及周围邻居的流言,在那一刻也都齐刷刷地给她泼冷水——告诫她“放弃不切实际的爱情,回归家庭做个贤妻良母才是正经”。
爱玛渐渐地开始冷落莱昂,刻意逃避莱昂炙热的追求。面对爱玛的冷漠疏离以及她的“贤惠姿态”,莱昂对表白越发没有了勇气,干脆一走了之去了巴黎学习。
莱昂的离开,令爱玛的世界重新回归了混沌。她又病了。
所有人都好好的,只有她病了。
她的丈夫就是一个医生,她的朋友有药剂师,有神父,可谁也治不了她的心病。
魔鬼是如何骗她的呢?持续告诉她说:「你为家庭做出了牺牲,讲究品德却没有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到头来一切希望都归于破灭。所有这些她都像柴禾一样敛集起来,使自己的悲哀更强烈。」
这时,貌似“善解人意”却是魔鬼化身的勒乐先生,似乎是被魔鬼派来的前锋,他出现在爱玛的生活中。
他向她极尽溢美之词,把她生活的一切不快都归结于她对自己的“疏忽”、“不爱惜”。
他把她赞誉为高贵优雅的贵夫人,唯有购买足够多的奢侈品方能与她相匹配。
勒乐先生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到了爱玛的心坎里。
劝说她购买奢侈品与自己的高贵和美丽相匹配。
爱玛嘴上拒绝,然而她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些物品。
心爱的人已经远走,她追悔莫及。心爱的东西就在眼前,她有什么理由拒绝,有什么理由放弃?
再说它们的手感是那么好,样式那样美丽。
爱情的离去令她的心空虚,空虚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好像需要很多很多的心爱之物才能填补。
勒乐先生跟她说:可以赊账,可以借贷。
欲望一旦开了口,会越撕越大。
爱玛只向他买一条小饰品,接着她向他买一条阿尔及利亚丝质披肩,后来是金制烛台,金色的锦缎窗帘,新潮裙袍,波斯地毯……
物欲的满足所带来的欢乐,令爱玛越来越沉迷。她以为勒乐先生是好人,却不知道这其实都只是商人的圈套。魔鬼在对她的家产估了价之后,专门为她铺下的一张大网。
接下来,魔鬼差遣自己的第二个使者来!
他是一个精明和讲究实际的地主,一个喜爱寻欢作乐的情场老手——鲁道尔夫。
他本来是带自己的仆从找夏尔看病的,然而却在无意间瞥见了医生那美丽动人的妻子。
风月老手,鲁道尔夫只一眼就看透了爱玛那颗寂寞的心。
在一次农业评比大会上,他趁夏尔不注意偷偷塞纸条给爱玛,特意约爱玛单独见面。
爱玛想都没想就支开了自己的丈夫鬼使神差地赴了约。
鲁多尔夫在征服女人方面,他自信自己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得天独厚的魅力。
见面后,他发表了长篇大论严厉抨击了压抑克制的宗教信仰与社会规则。
接着,毫不避讳地对爱玛的美貌和优雅大加赞赏。
他向她表白他对她一见倾心的爱慕,表白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真心”。
女性的矜持让她本能选择拒绝。鲁多尔夫那因遭受拒绝而突然表现的冷漠疏离却紧紧地牵住了她的心。
温顺的孩子总是容易被人忘记姓名,乖张的浪子却能轻易走进人的心里。
鲁道尔夫使出最后一招“欲擒故纵”之后,便不再向爱玛表现热情。
他越是表现的冷漠,她就越爱他。在她幻想中的爱情就该这样激烈,大胆,虐心。
「爱情应当突然到来,像暴风雨从天而降,夹带着雷电,把生活兜底翻起…………」
在鲁道尔夫认为时机成熟之时,他再从天而降,出现在了爱玛面前。
他不改初衷地向爱玛表达着自己如何为无法抑制的爱情饱受折磨。
这时的爱玛早已被患得患失的情绪折磨的发狂。
面对鲁道尔夫这热情浪漫的“情人”,她选择屈从,早已没有了拒绝的能力。
爱情像新鲜血液注入了爱玛的身体。胆大妄为情人给她的生活带了很多刺激。
他突然跑去她家的客厅和她说一大堆情话;想要和她亲密时,会当着夏尔的面明目张胆地约她去骑马;夜深时他会在潜入她家的小花园幽会;就连夏尔的诊疗室也成了他们雨夜欢爱时临时的“家”。
他们互通情书,不时便相约见面,但她依然时时刻刻想他,时时刻刻想见到他。
她因相思成灾,竟突发奇想走了很远的路去了鲁道尔夫的家。
长路的跋涉让她的爱情更显传奇,熟睡中的情人也让她的心爱的更深沉。此后的每一个清晨她都这样匆忙地穿过田野,小溪,树林往返于情人和家之间。
她一次又一次从商人勒乐先生那里定制新衣。
合体的裁衣,昂贵的布料再加上爱情的滋润,令她越发变的神采熠熠,美丽无比。她接受了勒乐先生的建议,开始用借贷来满足。
可激情总会退却,和他以往交往过的所有女人一样,爱玛的光芒趋于平淡。
除了越发卑微的屈服,他不再感到爱玛有什么新鲜刺激的东西。
作为情感细腻的女性,爱玛自然是感受到这种冷淡的。
「她让自己加倍热情,但鲁道尔夫却越来越不加掩饰他的冷淡」
冷却下来的激情令爱玛逐渐恢复理智,审视起这段让她沉湎其中幸福到几近癫狂的感情。那样的软弱和屈服令她感到无比屈辱。
为了逃避婚外情带来的困扰和苦恼,爱玛试着回归家庭。
她试着关心自己的丈夫,拥抱自己的女儿,甚至努力克制自己对丈夫的讨厌,想要再次试着爱上他。
这一切都在夏尔的一次医疗事故中破灭了。
喜爱沽名钓誉的药剂师奥梅得知了一个治疗跛脚的方法,便怂恿夏尔尝试。丰厚的名利回报,让爱玛心有所动。
她规劝丈夫大胆尝试,勇敢冒险。
有了妻子的支持,夏尔有些飘飘然。
他终于接受了邀请,决定为餐厅伙计伊波利特动手术矫正他的跛脚。手术并没有成功。伊波利特本来灵活的跛脚最终溃烂到截肢的地步,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一败涂地。
丈夫的失败,令爱玛对他彻底死了心。
在婆婆再次来家小住婆媳矛盾再次爆发之际,她提出想要和鲁道尔夫私奔。
爱玛的狂热令鲁道尔夫苦恼。
本来他对爱玛也只是出于男人的征服欲,情欲得到满足,他这个逢场作戏的情场浪子自然也就对爱玛失去了兴趣。
他写了一封饱含深情的分手信给爱玛,他甚至还在信纸上撒了几滴水替代眼泪。
爱玛,没有等到她的情郎,却等来了他的分手信,这对她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她颤栗着读完了那封满是恭维却无比无情的信,脆弱的心被那些话语撕得粉碎。
她又病了。这次严重到了濒临死亡的地步。
原以为她得到她梦寐以求的爱情,轻易就抛弃了她。
鲁道尔夫走了,她要在这一成不变的平淡里,面对一个平庸愚钝的丈夫继续煎熬。爱玛几乎丧失了求生意志。
在夏尔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爱玛逐渐恢复了健康。
细心的奥梅帮着夏尔出谋划策,提议他带爱玛去看歌剧。一向节省的他特意买了昂贵包间讨她开心。
意外重逢的故人,重新走进了爱玛的世界里。
从前那个纯真羞怯的见习生莱昂,在经过了巴黎情场的几番摸爬滚打之后,以一个全新的,翩翩公子的形象重新出现在爱玛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曾经深埋于心的爱情在一霎那被重新唤醒。
“旧梦重温”成了心照不宣的共同愿望。
莱昂主动约爱玛去教堂叙旧,倒是有了一种成年男人不容反驳的坚定。
爱玛有些纠结。
一方面鲁道尔夫的无情抛弃令她伤透了心,另一方面,她也担心三年不见,他对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情谊。
思来想去她连夜给他写了一封饱含歉意的信,写完了信,她才想起自己没有他的地址,所以只好赴约,以便把信亲自交给他。
可如今的莱昂哪里还是三年前的模样?
见面后,他不由分说便拉她踏上一辆马车,连看都没看就把她的信撕了个粉碎。
两人宽衣解带完成了上次未能完成的彼此交付。
她又回到了之前醉心于情爱的癫狂状态。
为了到卢昂和莱昂约会,她提出要每周去卢昂学一天钢琴。她又用高出市场价近30倍的价钱向丈夫谎报了学钢琴的学费。
她频繁地从勒乐先生那里赊欠,借贷。
为花钱方便以及还债,她甚至听从勒乐先生的建议,骗夏尔写下授权书,要他授权她全权处理家中的财务以及财产。
一得到授权,她就瞒着夏尔偷偷贱卖掉了他刚从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老宅。
爱玛过着穷奢极欲的放纵生活。
她送贵重的礼物给莱昂,每次约会都住在高级旅馆。连莱昂都觉得爱玛的花费惊人,他劝她尽量节俭,却被她嗤笑不够潇洒“太在乎金钱。”
精明的勒乐先生对爱玛家中的每一张桌子,每一块挂毯,甚至每一个杯子,都心中有数。
当眼见爱玛快要资不抵债时,他连忙邀请外乡人万萨尔前来追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在和情人缱绻了一个白天之后,爱玛回到了家。家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贴上了封条,无论大小全都被税务员记录在案。
而勒乐先生送来的账单已经拿在了丈夫手上,他被告知24小时之内必须还清借款,否则他的家将会被拍卖。
这样的状况,是爱玛始料未及的。
她只以为这不过是勒乐先生又一次把戏。只要自己乖乖地再向他借一笔款,把之前的借款堵上就可以安枕无忧,无非就是越来越多的利息惹人厌。
勒乐先生却换了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嘴脸。
他指责了爱玛的拖欠给自己的生活也造成了负担。最后,他以作为一个高利贷者的自豪,向爱玛报告了她的财务情况。
这时,爱玛才知道她早已倾家荡产。
夏尔在得知欠款时的反应真可谓是五雷轰顶。她的妻子,她娇小可人的娇妻竟然会和高利贷扯上关系,也实在无法相信,她竟然欠下了那么债。
他赶忙去找之前的病人追讨拖欠的诊费。
那时候他才知道,妻子早已经把诊费收走,而且还以他“性格腼腆”为由,叮嘱了每一个病人“千万不要跟他说”。
爱玛急忙到卢昂找莱昂借钱。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莱昂竟以种种借口逃避同她见面。
情急之下,她向往常一样跑到莱昂工作的事务所找他,让他想办法帮她。面对爱玛的苦苦纠缠,莱昂逼不得已只好敷衍她说——会找有钱的朋友去借借看。
爱玛对莱昂的话信以为真。她一心以为情人对她是真心实意,她以为他会为她兜底拖起,和她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
她不知道的是——三年未见,他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纯真怯懦的少年,少时他对她产生的懵懂感情早已随着滚过的床单一起被扔进了记忆的垃圾桶里。
如今的他,精于算计,除了在高贵的老爷夫人小姐面前他依旧羞涩,在其他任何不如他的人面,是另一副嘴脸。
他和她重逢不过是场意外。他不过也和鲁道尔夫一样只是想把她勾到手,借此把过去残缺的春梦补全。莱昂的母亲已经知道他们的荒唐事,一直在让莱昂和她断绝关系,而莱昂也刚刚答应了他的母亲——立刻照办。
爱玛向她能想到的所有人借钱。
可她平时与镇上的人来往很少,能借给她钱的人实在没有几个。她欠的钱也实在太多,在那样普通的小镇,真是没几个人能一下就拿得出来。
在贴身佣人的提醒下,她得知税务员对她有好感。但当她问过之后才知道——税务员的慷慨需要她用肉体来交换。
这时的爱玛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绝望之际,她再次踏上曾经每日往返的林间的小路,带着满满地期待和历经沧桑的委屈走进了鲁道尔夫的农场。
在那里她曾有过炙热的爱情,有过短暂的幸福,屈从的卑微以及被抛弃后的痛苦。
可此刻,她忘记了那些情伤,只记得这里住着她曾经的“爱人”——鲁道尔夫,他是如今唯一能够帮她的救命稻草。
到了农场,爱玛轻车熟路径直走进鲁道尔夫的房间,一见到鲁道尔夫,她就主动投怀送抱扑倒在他的胸前。
鲁道尔夫对爱玛的突然到访倍感意外,但见她比分手之前更加美丽仍然忍不住心生喜欢。爱玛痴痴地诉说着她对他的爱情,思念,以及对他抛弃她的事曾是多么伤怀。
而鲁道尔夫跪在她的面前,向她诉说起他对她的爱,对她的愧疚,以及对她久久难忘的眷恋。 他情真意切地诉说,说到动情时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当爱玛说出自己现状,并提出希望他能借给她钱去度过难关时,他却立刻冷淡了下来。他坐回沙发上,恢复之前的姿势冷冷的说道:“我没钱。”
尽管爱玛一再祈求甚至最后都开始歇斯底里地控诉,但鲁多尔夫毫不动摇地重复着:“我真的没钱。”
情人的绝情,让爱玛有种走投无路的绝望。
本来想要再次委身于鲁道尔夫以求得钱财的想法就让她倍感屈辱,如今被昔日的情人如此冷淡拒绝,她更是羞愧难当。
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去见的人也都见了
可谁也没有说要帮她,谁也没有伸出手拉她一把。
她漫无目的的走到了女儿的奶妈家。到了之后才想起女儿早就在莱昂去巴黎时,就已经接回家住了。她走了进去,她奔波近一天一夜,她太累了。
死亡的邪灵被派来继续攻击她。
她就那么躺着,一时间,仿佛时空静止,只剩前尘往事如风般吹来。回望自己过去的短暂人生,曾经醉心的每一份爱情,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可笑,因为那一刻她最怀念的,竟然是曾经厌恶至极的——修道院。在那里,她有过信仰,但是魔鬼却欺骗她:“上帝不会饶恕你了,你完蛋了!”
后来,她想起莱昂曾和她一起来过奶妈这里,她还想起莱昂说要帮他借钱,今天下午他就会亲自送来。等的天都快黑了,而莱昂却始终没来。
她的爱情死了。
第一个情人对她置之不理之后,她的第二个情人也无情地抛弃了她。当他们见死不救时,她才彻底明白了他们不是骑士,他们没有高贵的灵魂,没有真诚的爱情。
不过是——艳遇一场。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爱玛拖着疲惫的身体,穿着从勒乐先生那里购置的华丽新衣走回家。她终于看清曾经的奢华浪漫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虚幻,大难临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她的身边。
她还有夏尔。
即便他们的家被拍卖,夏尔也会原谅她,她也知道——夏尔会一如既往地爱她,不会抛弃她。
可悖逆的邪灵就是蒙蔽她的眼睛,让她不要道歉与悔改。所以,她不要他的原谅,不要他的赦免。
魔鬼说,你是如此美丽高贵,如此饱含深情的一个女人,你不要你丈夫一个如此平庸愚蠢不解风情的男人来怜悯你。
她缓步走到了家门口,偷偷进了药剂师的家里。
拿下了曾经奥梅提到过的砒霜,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药效很猛,她挣扎了整整一夜。
在那漫长的一夜里,她经历呕吐,痉挛,绞痛,幻觉
最后,在清晨时分,她死了。
在宗教仪式之后,她一直盼望着来自天堂的歌声,盼望着可以像神父说的那样永远安息在主怀。然而她睁大着双眼,屏住最后一丝气息等啊,等啊……等来的歌声,却是来自于一个瞎子。
爱玛记得那瞎子常在她去卢昂和莱昂约会时遇见,爱大声的唱歌,他长着一张满是瘰疬狰狞可怖的脸。“明艳艳的太阳热烘烘,小姑娘做着爱情的梦……”
爱玛走了
留下了一个年老的父亲,一个年幼的女儿,一个丈夫,一笔债务。
爱玛死后,夏尔舍不得妻子珍爱的东西被拍卖,和勒乐先生做了朋友,屡次向他借贷以偿还爱玛曾经的债务。他改变了许多。仿佛失去令他增长了情感,他越发变得像爱玛希望的样子——讲究穿着,看淡金钱。
有一天,他无意间在阁楼里看到了鲁多尔夫写给爱玛的分手信,又在爱玛的抽屉中找到了 她和两任情人的往来情书,这时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婚姻曾经如此拥挤。
悲愤交加之际,夏尔也走了。
他死后,他的女儿贝尔特被奥梅先生送去了她祖母那里。
她的祖母,那个一心一意爱着夏尔的老母亲,也在儿子走后不久,跟着去世了。孤单的贝尔特又被辗转送去了远房姨母那里。
但姨母家穷,对贝尔特也是有心无力。待她长大一些,便将她送去了纱厂做工,以求她自己可以自食其力。
《包法利夫人》的故事最后在小贝尔特的孤单背影里结束了。孩子何其无辜?但是最后承担一切!!
爱玛透支的不止是自己的人生,还有那个本来应该被称为“包法利小姐”的小贝尔特的幸福生活。
福楼拜曾说:爱玛在那个时代必须死。
爱玛死了。可“包法利夫人的灵(淫乱的灵)”还活着,“勒乐先生”也在,甚至“夏尔”,“莱昂”,“鲁道尔夫”等等等等这些人,都依然在我们的周围生活着。魔鬼的差役仍然在到处引诱良家妇女!
距离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人们对形式上的浪漫主义的崇拜,对物欲、浪漫、情欲的追求,对奢侈的迷恋依然有增无减。
大街上到处广告:“你值得拥有”、“女人一定要舍得为自己花钱”、“月薪三千,照样可以背LV”……扭曲三观的毒鸡汤被不断灌进女孩们的大脑,各种各样的超前消费理念冲击着我们的生活,各式各样的信贷模式引诱女孩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买单。
那些我们费尽心机追求的大部分物质,可能我们本身并不需要。更扭曲的是婚恋观念——在大众媒介,哪里还有基督化婚恋观的地步?
在人生这条道路上,我们每个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所有的贪嗔痴念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唯有满足于耶稣的爱情,我们才能书写“不同的自己”。
与爱你的情郎耶稣经常待在一起时,我们才会学会珍惜,学会快乐,懂得生命的意义,长出发现美的眼睛。
最后,祝福我的读者们
愿你有良人,爱真理,永远不被魔鬼引诱而失去了初心!~雅亿爱你们,喜欢雅亿用这种方式讲论世界名著的朋友,请摁右下方雪花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