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论文里涉及到的俄罗斯跟“罗刹”的关系
刘英凯
[佛教的罗刹天像,绘于日本天明三年(1783年)]
进入正文之前,我先录入这几天里新拍的照片——多伦多市非主要街道住家门前的“景点”。它们充分展现了这里的市民优渥的生活条件以及他们无忧而有闲后的美学情致和追求,是我们在提高民生指数思考方面该借鉴学习的内容。
刀郎的《罗刹海市》这首歌在目前被称为“大火”之歌,这里面凝聚着太多的复杂的社会情绪,本人因为多轮被判为“违规”,受到的惩罚包括暂停公众号文章的写作权利,以及暂停微信的社交功能等等。所以为了保住在这里的写作园地我当然应该“接受教训”,更加小心翼翼。我们今天的公众号文章不拟涉及这首歌本身,而主要是谈学术,具体的是谈音译,原因是本人早在1994年所发表的《华夏文化自我中心观及外来语的汉译》(载《刘英凯学术研究文集》,2020)的2.3小节的题目就是“情绪化的音译:Russia译作‘罗刹’”
该小节开宗明义说到:
归化性音译的极致是情绪化的音译,即是使用或褒或贬意义的字眼来音译并无意义的 原语专有名词。如李鸿章的时代,出于对沙俄侵华的痛恨,“俄罗斯”被译作“罗刹”。
我所做的注释是:此语出于《清一统志》,见岑麟祥《汉语外来语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 227。这说明这一说法是有古籍可以证明的,是有权威性的。
“罗刹”是带有贬义的词汇。Wiki-百科上说:罗剎(梵語:राक्षस,罗馬化:Rākṣasa,巴利語:Rakkhasa),又作罗刹姿、罗叉娑、罗刹娑、罗乞察娑、阿落刹娑等,意译为可畏、速疾鬼、护者。罗刹女称罗叉私、罗刹斯(梵语:Rākṣasī)[1]。印度教神话体系中一种常见的鬼神(其他鬼神包括阿修罗和毕舍遮等),
只要跟“鬼”联系到一起,自然有令人畏惧的一面,贬义就被催生出来。
可是,Wiki-百科上同时也说:
在佛教中被归属于福德、威神力的強大鬼神,爲四大天王多闻天王的手下,也是密宗十二天中西南方的護法神[1][2],称爲罗刹天,別名涅哩底(梵語:Nairṛtī,巴利語:Nirṛti),又作泥哩底王、禰哩底王。
这说明在佛教的概念里,罗刹是有跟“福德、威神力”有关的褒义指数的。本文开头处的日本人的“罗刹”形象并不可怖,是不是跟这个说法有点儿关系?
可是Wiki-百科随后的说明又包括:
罗剎的概念随着印度文化和佛教文化的扩散而传播到东亚和东南亚,被认为是吃人的怪物,在中国民间文化中也深入人心,以前故事就有山里有许多吃人的罗刹的。
这里就出现了悖论,上文说到了佛教里“福德、威神力”有关的褒义,怎么进入了“东亚和东南亚”以及中国,就只剩下了贬义的描述了呢:
Wiki-百科对此没有解释,我们的理解是:
语言和社会上都有“劣币驱逐良币”的规律(英语:Bad money drives out good)被称为格莱欣定律(Gresham's Law),这是一种货币规律,指出如果有两种形式的商品货币流通,消费者保留储存成色高(贵金属含量高)的货币,在市面使用成色低的货币进行市场交易,而使得在民间流通的大多为劣币,良币则较少见于世,此定理也被广泛用于非经济学的层面,例如庸官淘汰良吏等。在语言使用上则是贬义战胜褒义。在如上例子里,既然是鬼神,那么“福德、威神力”等褒义就被驱逐,只剩下令人恐怖的形象了。
顺便跟他家说一下:由张国立、王刚、张铁林、袁立等人主演的《铁齿铜牙纪晓岚》系列剧中的纪晓岚在其名著《阅微草堂笔记》里就记载了一则有关罗刹女鬼的传闻:
魏藻遇罗刹 奴子魏藻,性佻荡,好窥伺妇女。一日,村外遇少女,似相识而不知其姓名居址。挑与语,女不答而目成,径西去。藻方注视,女回顾若招。即随以往,渐逼近。女亦頳,小语曰:“来往人众,恐见疑。君可相隔小半里,俟到家,吾待君墙外车屋中,枣树下系一牛,旁有碌碡者是也。”既而渐行渐远,薄暮,将抵李家洼,去家三十里矣。宿雨初晴,泥将没胫,足趾亦肿痛。遥见女已入车屋,方窃喜,趋而赴。女方背立,忽转面,乃作罗刹形,锯牙钩爪,面如靛,目睒睒如灯。骇而返走,罗刹急追之。狂奔二十餘里,至相国庄,已届亥初。识其妇翁门,急叩不已。门甫启,突然冲入,触一少女仆地,亦随之仆。诸妇怒噪,各持捣衣杵乱捶其股。气结不能言,惟呼“我我”。俄一媪持灯出,方知是婿,共相惊笑。 |
请读者注意:罗刹的形象是“锯牙钩爪,面如靛,目睒睒如灯”。其贬义形象跟我们对“罗刹”这个词的总体坏印象是一脉相承的。
今天的拙作“每日诗词”是旧作的更新版,原因是我想到了学界也不乏心胸狭隘、厌恶批评的人士,这是我前三四天所写的公众号文章的原初心理。
无题
皆知啄木鸟劬劳,
喜鹊登枝岂郁陶?
绿树怕疼喜鸣颂,
不明爱憎万千遭。
注释
劬劳:发音为:瞿劳。
郁陶:忧思积聚貌。《书·五子之歌》:“郁陶乎予心,颜厚有忸怩。” 孔 传:“郁陶,言哀思也。” 陆德明 释文:“郁陶,忧思也。
(20230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