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是成年人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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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
长大之后，什么事都可以自己作主，可以生活得很潇洒。
但我也见过满脸疲惫的成年人，神色匆忙的成年人，他们看上去那么焦灼。
至于躲在车里抽烟的，坐在地铁里抹眼泪的，我更以为是少数。
看着失态的成年人，我偶尔会疑问。
成年人，你为什么不体面？
可长大后才发现，体面，是成年人的奢侈品。
02
前不久，我在广州的地铁站里看到了这一幕。
下班的高峰期，站内人来人往。
我正低着头看手机，却被背后突然爆发的哭声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是位五十多岁的女士。
她瘫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手机，朝自己胸口上砸。
伴随着刺耳的哭声，女士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又哭又闹。
很快，就有人赶来了解情况。
这才知道，她从农村来广州看儿子，但两人挤地铁时挤丢了。
打了好几通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周围的人群安慰她：“你儿子肯定会坐下一班车来接你，很快的！”
但她依然哭闹不止。
直到儿子赶来，扶起躺在地上的母亲，站内才又归于平静。
“叫你慢点就是不听，非要跟着人挤挤挤，挤丢了又在这里闹，有什么好闹的。”
女士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03
同样的不体面，发生在医院里。
病人做心脏支架手术之前，医生会询问要装国产支架还是进口支架。
进口支架的优点是，经过大规模的临床试验，安全性和有效性比较有保障。
但缺点是，贵。
那个中年男人选择了国产支架。
出于对患者身体的考虑，医生建议，“你爸爸年纪大了，还不放个进口支架。”
中年男人脸都憋红了，但还是没有改变他的选择。
明媚的午后，食堂门口传来了一阵哭声。
那个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哭着打电话借钱。
借国产支架的钱。
来源 | @休闲璐
人到中年，失业下岗，没敢告诉家里人。
这会儿又赶上父亲手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他却哭得那么不体面。
04
小时候，总以为成年人是优雅的，体面的。
至少不会如此脆弱、不堪。
可长大后却发现，我太高估成年人了。
成年人要负起责任，成年人要承担一切，成年人似乎无所不能。
可成年从来不代表万能。
没有人在迈过18岁的门槛之后，就一夜长大。
即便是五十多岁的人，见过了生活的大风大浪，
但在面对陌生的环境时，还是会感到害怕。
哪怕成为上有老、下有小的顶梁柱，早就习惯揽下所有压力，
但在接二连三的打击面前，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原来，成年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强大，强大到可以从容不迫地处理好每一件事。
成年人不是超人。
成年人，只是一群过了18岁的普通人。
他们也有不体面的权利。
05
知乎上的一个网友讲述了他的经历。
最穷的时候，是因为创业失败，把身上所有钱都赔得一干二净。
为了维系生活，他只能去炸鸡店里打工。
微薄的工资，除掉实在不可避免的开支，他把剩下的钱都拿去还债了。
可是，吃饭怎么办呢？
没办法，只好忍着，忍到眼冒金星，忍到胃痉挛。
实在挨不过的时候，就躲在厨房的角落，用那些被称作“厨余垃圾”的面糊皮充饥。
有一次收餐，发现客人的餐盘里还有一块没吃过的炸鸡。
他实在没忍住，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而看到这一幕的旁人，却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他形容，“就像在看一条狗。”
来源 | 阿奔叔叔
可没有一个成年人不想要体面。
狼狈，只是因为生活真的很难。
那位拖着患病的身体、跌跌撞撞赶公交车的姑娘，只是为了挣个全勤奖。
那位时刻盯着商品价格、严谨计算最大优惠的主妇，只是为了省几块钱。
那位在街头借酒精崩溃大哭的男人，只是为了能把笑脸留给妻儿。
成年人早就学会了向生活服软。
而服软的代价，就是丢掉体面。
06
有些人光是活着，就用尽了全力。
所以，维持体面，从来都不是成年人的首选。
小时候的我总是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因为他们可以坐着汽车去上学。
而我们家，只有一辆破旧的二手摩托。
每次父亲把我送到门口，我都会用最快的速度下车，跑进学校。
他大概不知道我的小心思，只想着赶紧去载客。
他用那辆车，一公里、一公里地跑着，挣出了全家人的生活费。
风吹日晒好几年，他的脸变得又黑又皱。
身上的衣服，因为洗了太多次而起球、变薄。
但父亲从来不觉得丢脸。
“我没啥本事，但我尽自己能力，让孩子好胳膊好腿地长大了，也算对得起这个家。”
我曾经以为，打扮漂亮、举止优雅就是体面。
可对父亲来说，用自己的双手养活家人，这才是体面。
在他心里，家人永远是首选，是比体面更重要的存在。
07
奥地利有位著名的心理学家，叫弗兰克尔。
少年时期，弗兰克尔就表现出对心理学的兴趣和天赋。
长大后，他从事着神经病症和精神病的治疗，一边养活家人，一边拯救患者。
这样的人生本该是幸福美满的。
但1942年，一切都变了。
凶残的纳粹把这个犹太家庭关进了集中营。
父亲死于饥饿，母亲死于毒气试验，哥哥、妻子也相继被杀。
只有他和妹妹活了下来。
惨无人道的折磨，失去至亲的痛苦，足够摧毁一个人。
但弗兰克尔挺了下来。
他把自己的经历和学术结合，开创了“意义治疗法”。
从绝望中找到的希望，将那些徘徊在深渊的人们拉回了人间。
来源 |《活出生命的意义》
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来源 |《飞鸟集》
这些被世界伤害过的人，没有丢掉体面自暴自弃，也没有报复社会换来瞬间的快感。
比起怨恨，他们选择用爱去改变世界。
原来，坚持温柔与善良，就是成年人最大的体面。
08
成年人，你为什么不体面？
生活的风风雨雨早有了答案。
成年人的体面，有着比穿衣打扮更重要的东西。
不是从容地漫步在人群中，也不是坐在窗边细品咖啡。
尽力守护身边重要的人，永远坚守做人的底线。
这才是成年人想要的体面。
正在努力活着的你我，都是体面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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