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环卫夫妻: 日子虽清贫, 为生活作证的尚有温热
凌晨3:15,
多年工作养成的生物钟,让史忠玲从熟睡中醒来,丈夫在半梦半醒中嘱咐她要注意安全,随后又倒头睡了过去。她迅速且安静地洗脸、穿衣,总共用了不到10分钟,随着门“咚”地一声响,史忠玲的一天开始了。
出门左转,穿过狭窄的巷道,再右转前行两百余米,就是史忠玲的责任区。从新华路到文化路,约两公里长,5千平米的区域,在三个环卫工人一起配合的情况下,扫一个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随着太阳的升起,路上的车渐渐增多,史忠玲不再一门心思地埋头苦干,她开始时不时地留意身后。“昨天就有一个同事被车撞了,早上车速快,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出事。”
朝阳环卫分为三班倒,每个班工作6个小时。上午班是6点到12点,下午班是12点到18点,早晚班分为清晨3点半到6点和18点到21点两个时间段。每个班一个月可以赚1360元,如果选择加班,可以额外再赚1200元。
为了每月多赚1200元,史忠玲选择了早晚班和上午班。早班结束后,她赶回家吃饭,有时候会在门口遇到上班的丈夫。
史忠玲的丈夫名叫孙传余,以前在房产经营公司上班,2007年下岗后,一直在工地做力工,干零活。因为经常被拖欠工资,史忠玲建议丈夫也来做环卫工人,最起码可以按时发工资。2014年,二人成了环卫夫妻档。史忠玲负责路面清扫,孙传余负责小区楼道清扫以及路边垃圾箱的表面清洁。
省钱,始终是这个家庭的关键词。一碗蛋花汤加米饭就是女儿简单的早餐。
电视的早间新闻里正在发布高温预警,主持人笑称“全国已经进入‘烧烤’模式”,并提醒民众做好防暑降温工作,尽量减少户外活动,同时注意饮食卫生和适当休息。史忠玲注定是无法躲避高温天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涂上厚厚一层防晒霜,然后送女儿去学校。
将女儿送到学校后,史忠玲开始了上午班6个小时的工作。
这些年,朝阳环卫的清扫工具也在逐步升级,除了原始的扫帚之外,还新增了电动清扫车。
2015年,朝阳市环卫局推出电动清扫车,因其外型像蜗牛,故取名为“蜗牛车”。现在“蜗牛车”已经升级到第四代,相当于一个户外移动吸尘器,环卫工人坐着就能够完成部分路面的清扫工作,大大减轻工作强度,提高了工作效率。
七月的朝阳,酷暑难耐,额头流下的汗水混合着防晒霜刺激得史忠玲睁不开双眼。
史忠玲与孙传余的工作区域临近,有时候两个人会在路上相遇。问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史忠玲只是羞涩地笑了笑。
正午的气温实在太高,史忠玲有时会找个阴凉处歇一歇,避避暑。
中午下班后,史忠玲回到家中。吃过午饭后的她也不能休息,刷碗、收拾屋子、洗衣服,这些家务还在等着她去做。转眼几个小时过去,就到了接女儿放学的时间。
女儿今年10岁,是意外的二胎。发现再次怀孕时,史忠玲的大儿子已经10岁了,当时又恰逢丈夫孙传余下岗,夫妻俩都想过要打掉孩子。“大夫说孩子月份大了,而且我身体也不够好,不能做手术。”史忠玲回忆说,“我们大人就再辛苦一点,总是能照顾好这个孩子的。”
母女俩回到家中时,孙传余也下班回了家,正在做饭。晚饭是炒土豆片,剩下了一些葱,他就倒了些酱油,临时加了一道菜:葱叶拌酱油。
晚饭是一家人难得的相聚时光,匆忙而短暂。
趁着妈妈还没出门,小女儿提议要给爸妈表演舞蹈。小女儿很有表演天分,且爱说爱笑,学校的免费兴趣班,她都愿意参加,并且学得很好。知道家里没有能力负担她的爱好,小姑娘在家自娱自乐,跟着电视学舞蹈,也十分地开心。
夜幕笼罩下的朝阳,空气依旧燥热沉闷,上着晚班的史忠玲不停地挥动着扫帚。
回到家,小女儿已经睡觉了,夫妻二人会跟大儿子视频。儿子现在就读于渤海船舶职业学院,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第一学期还被学校评为学生会优秀干事。因为家里生活困难,每个月只能给孩子500元的生活费,所以史忠玲最担心的就是孩子能否吃饱,总是会在电话里询问。
下岗、失业、欠薪、意外的二胎……史忠玲和丈夫都咬牙坚持下来了,日子总是会越来越好的,“我现在就盼着儿子毕业了。”史忠玲说。
干了12年的工作,
习惯了凌晨3点起床,
在茫茫黑夜与扫帚为伴;
习惯了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大街,
捡拾人们随处丢弃的垃圾;
习惯了大雪过后第一时间上街清扫,
即使下班休息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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