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直播喝农药去世 多次怂恿喝药网友涉罪吗？

王琛律师

北京市京都（南京）律师事务所

案情

就在近日，有位美女主播在直播间里喝农药，这位网红的粉丝不是特别多，可能在以往的时候也没有大众过多的关注到，但是这一次的直播，却意外的获得了很多的关注。 可以看到在当时的视频中，她手中拿着一个农药的包装瓶，还有饮料瓶，刚开始的时候她不是特别想喝，所以是往饮料中兑了一些农药，她的态度明显是比较迟疑的，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处理，还有点无措。 
没想到的是部分网友却像是看戏一样的怂恿她“快喝”“要喝就喝”，甚至还有人在评论区嘻嘻哈哈地说笑话。 看了这些话之后，没想到这位网红真的将瓶中的液体喝掉了，还给网友展示了空瓶，喝掉之后可能是有点不舒服，她就做出了一个摸脖子的动作。 
后来@罗小猫猫子又发了一条“告别视频”，说自己患有抑郁症，已经住院两个多月了。而这条视频是她人生最后一条视频了。而这条告别视频，竟然获得了20多万的点赞…… 
当时很多人都以为这就是一次直播的“闹剧”而已，因为看上去这个女孩年轻漂亮，在以往的视频中也是很开心，生活也很有趣，大家无法想像一个这样的女孩，会选择在大众的注视下喝药，甚至不少人觉得这是网红吸引流量的一个手段。 
但就在10月17日，这位网红的家人表示她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也就是那天的直播并非是什么早就商量好的剧本，她的无措是真的，喝掉的农药也是真的。 有网友透露说这位网红其实本来并不想喝药，只是想要通过这个来吸引前男友的注意，没想到被网友一说，竟然真的喝了。 而网红的家人则表示并非如此，事情和前男友并没有关系，在女方的手机中可以看到，两人其实是和平分手。 10月15日下午，“罗小猫猫子”的闺蜜发文透露网警已经在介入调查，因为还没有定案很多东西没有办法透露。

采访对话

方弘：怂恿她快喝的网友，要担什么责任？是否构成犯罪？ 王琛律师：其实有关教唆他人自杀的行为，我国《刑法》目前并没有做出明确规定。但是，我们结合具体案例，在两种情况下教唆者可能要承担刑事责任： 第一种是教唆者采用欺骗的手段，比如热恋中的情侣，一方欺骗另一方说要一起殉情，从而导致被教唆方因认识错误而作出自杀的行为，那么教唆者可能构成故意杀人罪。 另一种情况是，唆使无责任能力的人自杀，比如教唆未成年人自杀，也可能承担故意杀人的刑事责任。 但本次事件显然不符合以上两种情形，女网红作为一名成年人具备完全辨认自己行为的能力，网络施暴者的教唆行为只是起到一定推动作用，很难就此认定构成刑法上的故意杀人罪。  我国《刑法》关于过失致人死亡罪规定是即应当预见自己的行为可能发生他人死亡的危害结果，因为疏忽大意而没有预见，或者已经预见而轻信能够避免，以致发生他人死亡的危害结果。客观上，行为人必须实施了致人死亡的直接行为，比如高空抛物行为致使他人死亡，这种可能被认定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而在本次事件中，女网红虽然在网友发了“快喝”等不良言语后选择一饮而尽，但最终决定死亡后果和实施这个行为的还是自杀者本人，教唆行为虽然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但并不是直接行为，不符合过失致人死亡罪的规定。 虽然网络施暴者不构成刑事犯罪，但不影响其需承担的行政责任和民事责任。其实对于这样的行为，之前就有给予治安管理处罚的先例。比如2020年，邓州市公安局曾经以寻衅滋事为由对一名起哄、怂恿他人跳河自杀的男子处以行政拘留9日的治安处罚，而本次事件的教唆、怂恿行为只是由现场转换为网络这个特殊环境中。 除此之外，死者亲属还可以追究相关人员的民事侵权责任，网络施暴者对于女网红的自杀起到一定外力作用，可以要求相关人员承担侵权责任，支付侵权损害赔偿。 方弘：自杀类的内容通过平台播出，负面影响很大。平台的责任是什么？ 王琛律师：我认为直播平台在本次事件中的责任还是比较大的。根据《网络安全法》等相关法律规定，直播平台作为网络运营者、互联网直播服务提供者，应履行信息审核、信息安全管理、值班巡查、应急处置等义务，对信息发布先审后发，对评论、弹幕等直播互动环节实时监管，并配备相应管理人员等。 但显然，本次事件中，平台在上述方面存在一定的管理漏洞，没有对直播内容、用户评论等不良信息及时屏蔽、消除，造成极大的社会负面影响，平台可能因此受到行政处罚并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方弘：主播为吸引流量作出很多违法伦理道德的事情，这种行为该如何规制？ 王琛律师：是的。当前“流量时代”下，很多主播为“吸粉”“引流”采用千奇百怪、毫无下限的手段。对于这些行为，我认为首先需要相关部门进行集中整治，严格规范直播、短视频类网红主播行为，引导他们的言行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 其次，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平台在享受社会红利的同时也应当承担一定社会责任。由于主播业务主要是依赖于平台开展。因此，国家可通过加强平台的主体责任，落实平台的监管义务，从而对主播的违法及不道德行为进行有力的规制。 最后，我们作为公众也应自觉履行社会责任，对网红主播违法和不道德的行为及早通过向平台举报、向有关部门举报等方式加以制止。 唯有各方主体通力合作，才能形成一个良好产业和社会生态。

结语
语言有时就像锋利的剑，伤人无形，可刺破人的内心。玩笑话也应该有度，先不说承不承担法律责任，单就网红女孩服药自杀这件事，我认为网友的语言无异于推波助澜，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在女孩犹豫当中，大家多说些安慰阻拦的话语，或许此次事件就不会发生。所以，管住我们的嘴巴还有敲键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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