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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丨高洪波:北京十五中,学生用图钉暗算老师

高洪波 新三界 2021-05-06


作者简历

本文作者


高洪波,笔名向川,诗人、散文家,1951年12月生于内蒙古。198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1969年应征入伍,曾任陆军四十师炮团战士、排长。1971年开始发表作品。1984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78年转业后历任《文艺报》新闻部副主任、中国作协办公厅副主任、《中国作家》副主编、《诗刊》主编、中国作协创联部主任。现为中国作协副主席。

          
原题

北京十五中





作者:高洪波



  从一九六四年冬季一个风雪大作的日子里告别北方,到一九六六年冬季一个阴霾的上午踏上北京的土地,整整两年时间,家庭和我个人的动荡迁徙生活是那样地频繁,它彻底地使我适应了变迁,适应了转学,适应了南北不同的语言和饮食,我觉得自己真成了一首流行歌曲吟唱的石油工人:头戴铝盔走天涯。


  走天涯,走去又走回,此番归京,怕不再四方奔走了吧?我想。


  关于初到北京的故事,我已在另一篇文章《电表》中讲过,那文章涉及到我居住的环境和一些有意思的人物;其实在我没写到的人物中,有两位很值得一提。


  一位叫樊纲,另一位叫严燕生。他们都是我们楼的伙伴。


  樊纲现在是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对宏观与微观经济学如数家珍;严燕生则为北京人艺的著名演员,担任过人艺的副院长。


  我们楼群中的孩子,是我青春尾音中的强音部分。而樊纲的家是我们一群中学生闲居打牌的好所在,他热情好客,更主要的是父母亲不多加干涉我们的交往,因此,我们借助樊纲的家庭优势,“拱猪”“圈羊”,讲传奇故事,尽情宣泄着少年人多余的能量。讲故事的能手是燕生,这位北大附中的才子,肚子里的故事极多,记忆力又好,一时成为我们的中心。


  楼内的少年们,除了我和弟弟、樊纲兄弟、燕生之外,尚有大生、小生兄弟,有小光兄弟,有胖孩子张明,有雷燕生等。这么多的少年聚在一起,排遣着多余的时光,正像王朔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所描绘的那样,闲散、无聊。“文革”已升级成大人们的事,与中学生渐行渐远,虽然那时节北京尚有“四三”“四四”两派,但与我们毫无关系。我们事实上是一群失学少年,大家盼望着真正意义上的“复课”。


  “复课闹革命”的命令终于下达,我到附近的十五中初一(4)班上课。一年后,弟弟和大生、樊纲也升入了十五中,他们就是后来拥有一个古怪名称的“六九届”,不上,不下,不大,不小,若论“革命”资历,他们仅是一群高小毕业生,但两年后“六九届”的命运最为悲惨,被彻底地、一个不留地赶出了北京,等待他们的是黑龙江的冰天雪地。


  北京十五中是一所重点中学,当时被打倒的老校长赵彦,据说是旧市委的“红人”,因此,他吃的苦、受的罪最多。一九六七年春季开学之后,十五中先是进驻了工宣队,继而进驻了军宣队。在“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和“向解放军学习”的最高指示下,一群工人和军人陪伴我们走过了最后的少年期。


  我曾写过一篇小文,发表在八十年代中期的《北京晚报》上,这篇文章参加“文革一事”的征文,继而收入一本题为《滴血的童心》的书中,冰心老人作序,李辉主编。冰心在序言中还专门提到《图钉》中的细节给予她的惊骇。这是我的亲历,老校长就是赵彦先生。


图钉


  发明图钉的人,想必是一位绘图师或者画家,他将这种圆头尖足的小玩意儿按在自己的图画纸上,稳固、平整、漂亮,令人一见倾心,能产生出许多极妙的联想来。

  我知道图钉还有另一种用场,那就是充当一枚旋转的陀螺。上中学时,常在口袋里装两只图钉,课间休息,掏出了来用指尖向桌上一捻,它便踮着脚尖飞速旋转出许多图案。然而,在文革中,图钉又派上了新的用场。

  一次,工宣队组织学生批斗老校长,这是一位资格很老的教育工作者,脾气很倔,轻易不低头的。我们班上的一位男同学,自告奋勇地带头发言,并专门戴上一双雪白的手套。当时刚刚入秋,远不到戴手套的季节。这位男同学不但戴上了白手套,还将两枚图钉尖头朝外藏在手套里,不注意的话,一点也看不出来。

  到了批判老校长时,我坐在靠前的一排,这位同学倚在校长旁边。老校长低着头,腮上的肌肉硬硬地突起,显然在紧咬牙关控制自己。这位同学匆匆忙忙发言,内容我早忘却了,无非是抄报纸上的一些词语。一个当时的初中学生,能批出什么“高水平”呢?他发言之后,见老校长毫无反应,挥起右手向老人打去,随着白手套的挥舞,图钉狠狠地扎在老校长的脸上,两个血点出现了,很快又扩散成血珠,一滴滴流出来,凝成红色的血块,挂在老人纷乱的胡茬上。

  这一幕已过去几乎二十年了,那位巧妙地使用图钉的同学怕早已忘记了当年的恶作剧(也许没有忘记,我希望他没忘),可是一想起图钉,那亮晶晶又十分可爱的小玩意儿钉在老校长脸上的刹那感觉,我的记忆就马上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心悸的深秋。

  图钉钉在脸上的滋味我从没有尝过,也压根儿就不想去体验。然而,诱惑一个少年去这样使用图钉的时代,的确太让人难以忘却了。我在这里把它记录下来时,还仿佛能感觉到图钉扎在一代人心灵上的痛苦。

  然而,图钉毕竟是伟大的发明。

  “图钉”一幕是我在十五中留下的记忆。而在都匀一中,就没有出现过这样残酷的场面——据说在我转学十五中之前,即一九六六年的夏季,十五中曾发生过许多残暴的事,给老师剃阴阳头、逼他们站在桌子上然后一脚踢翻、用开水烫老师的行为比比皆是,我的班主任何哲老师就曾遭受过这样的虐待。

  虐待她的无例外全是根红苗正的干部子弟或革军子弟,也有工人子弟,“出身”不好的同学没资格出手。至于这些少年的残忍天性是如何培养起来的,我军营中的伙伴陈凯歌在自己的自传《少年凯歌》中追思过,他除了回忆了“除四害”中对鸟类的追杀过程之外,也写到“阶级斗争”理论给予少年人心理的支持:对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故而凯歌这样写道:“我尝到了暴力的快感,它使我暂时地摆脱了恐惧和耻辱。久渴的虚荣和原来并不觉察的对权力的幻想一下子满足了,就像水倒进一只浅浅的盘子。我在六岁那年蹲在葡萄架下,看着一只小鸟抽搐死去所种下的种子,终于有了结果。”

  嗜血的、暴力的、杀气腾腾兼恶狠狠的、充满威胁和蛮横的时代,伴随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和“东方红,太阳升”的旋律,刺激和兴奋着我们的大脑,十五中的两年学生生活,追忆起来,大部分是游行和高呼口号,部分是到郊区的农村助民劳动;再则是到闹市盘查行人,到旅店盘查旅客。我不知道一群中学生在当时究竟扮演一种什么样的社会角色?!

  记得无数次的深夜游行,自然是每逢“最新指示”颁布的时刻。我们在深夜的北京大踏步地走着,口号此起彼伏,我们的队列齐整,脸色庄严,从十五中的所在地自新路出发,向右一拐,由陶然亭公园的北门岔过去,走到天桥,由天桥向北,上前门大街,再往北,天安门到了。

  这是一条不短的路线,走起来很累很累。

  记得无数次的深夜执勤,大多是“国庆节”和春节前夕。我们由工宣队、军宣队率领着,分成若干个小组,划出不同的地区,然后逐一进入地区内的旅馆,这些旅馆以前门一带最为密集。深夜敲开旅客紧闭的房门,有庄严的阶级斗争的使命感,更多的是顽童的恶作剧心态。敲开门,拉开明亮的灯,一个又一个睡眼惺忪的、愤怒而又无奈的旅客会气呼呼地嘟囔着,胡乱翻出自己的证件,证明着自己的无辜与合法,待我们一行人离去,我相信这一夜他们将有噩梦陪伴。

  记得两次助民劳动,这应是我十五中生活最为亮丽的记忆。一次是在四季青人民公社,一个美妙的夏天。我记得在这次劳动中世界上发生了一次战争,以色列突然袭击叙利亚,这场战争成为我们津津乐道的论题。一位大使的儿子讲着以色列国防部长、独眼龙沙龙的闪电战术,无限神往之情溢于言表。在这场助民劳动中我们选一个星期天去附近的火车站玩,扒上缓缓行驶的货车,学铁道游击队的好汉们的行为。没料到货车越开越快,我狼狈地纵身跃下,右脚掌硌了一下,疼痛感几乎持续了一年,惨痛的记忆!从四季青回京时没有交通工具,我们好不容易拦住一辆垃圾车,站在车厢边的踏板上,一脸尘埃地回到家中。


  另一次的助民劳动是在房山县的坨里公社。一个深秋的日子,先乘火车,继而坐马车,到达一个有着古塔的村庄。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吃集体伙食,而是两三个人分到一户农民家中吃派饭。这种就餐方式让人快乐异常——也是与农民的同吃同住,我被重新唤起了对故乡小城的记忆。北京郊区的农村,以红薯为主食,日子实在是十分艰辛的。而我们一个月的助民劳动,主要从事的是刨红薯工作,这应该是一九六八年的秋季。


  坨里的古塔,依傍着山崖,上面栖宿着许多麻雀。同伴们有一次聚在塔下,用弹弓击打那些麻雀,我取过弹弓任意一放,一只麻雀应声坠地,引起一阵喝彩,其实完全是瞎蒙乱撞的。但坨里的深秋的确美丽,栗子成熟了,乒乒乓乓地落满草地;红果成熟了,一串串染红北方的秋野;柿子也成熟了,由里往外地洋溢着甜蜜的诱惑……农村使我们这群少年暂时忘记了都市和革命,也忘记了等待我们的命运。坨里公社的一个月,是十五中给予我的最愉快的一次经历。


  父亲突然被打倒。时为一九六七年五月二十五日。


  其实他的被打倒是极为正常和必然的,这正像玩一种多米诺骨牌的游戏,谁也躲不过,只要你置身于这一游戏系列之中。


  于是我品尝到了受“歧视”的滋味。自豪自尊于瞬间变为自卑自惭,“出身”的双刃剑开始切割我的神经,批斗父亲的海报张贴到家门口;他的名字打着黑×,如斗般大的显示在楼群里;无知的六岁小妹,跳着皮筋喊着打倒父亲;来抄家的人面容冷峻,肆意翻捡着我的小小书箱;更可怕的是在学校——同学们开始疏远我,他们有我熟悉的伙伴和同出身的子弟,他们指着我窃窃私语,目光充满着鄙夷和不屑;工宣队和军宣队的领导,不再对我露出亲切的微笑,因为他们没有理由对一个“三反分子”和“走资派”的儿子加以垂青。


  父亲出事时我已十六岁。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以其在这一年龄段过人的敏感,觉察到了先前他加给过这一社会的许多不公。人生的角度一旦颠倒,许多真理便昭然若揭。那时我想得最多的是都匀的同学王明。


  父亲在一九六七年八月的某一天从北京消失,他回来时已是九月下旬。回来的父亲仍然失去自由,秘密地住在市革命委员会指定的一个招待所里,在东城区的金鱼胡同。这期间我亲爱的故乡变得无比凶狠,她派出一支又一支红卫兵小分队来北京查找父亲,企图再次把他揪回开鲁当反动标本加以展示。无立锥之地的孤立感深切地刺痛了我,我极想破坏和毁灭什么——但我更知道自己做不了任何想做的事,包括和来自故乡的小伙子们打上一架!


  十五中开始组织官方的红卫兵。


  以往的各类学生组织,包括曾一度显赫过的十五中“特别支队”及“特遣支队”,已因“联动”的这一“反动组织”被击垮而销声匿迹。他们的骨干或被捉往监狱,或变为玩世不恭分子,骑二八男车,足蹬白回力球鞋,戴国防绿军帽,满大街“拍婆子”,成为这一时期的一种时髦。


  毛主席的指示再次得到贯彻:“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这是毛泽东著名的“五七”指示中的一段话,它成为当时各行各业的纲领性文件,学生们焉能例外!


  共青团已不复存在替代它的组织只能是红卫兵。


  十五中的红卫兵组织正式成立。它不再是一九六六年夏季一群少年人冲动之下的产物,虽然拥有同样的名字,内容却已被重新规范,它被纳入了严格意义上的组织程序中。


  一个班是一个红卫兵排,排长即班长;
一个年级是一个红卫兵连;我们初一共有八个班,由八个红卫兵排形成一个连,连长由八班的一个大个子男生担任,他是工人子弟,不苟言笑,据说会摔跤打拳。


  全校组成一个团,团长是高中一个姓范的男生,他同时是宣武区的红卫兵领袖,在北京市中学红代会也担任着副主任的光荣职务。这一切都是在工宣队和军宣队的指挥下进行的。


  由于父亲的原因,我终于没能加入十五中的红卫兵。虽然在都匀一中我拥有过红卫兵排长的头衔,并且两次接受伟大领袖的检阅。


  我们班上参加红卫兵的人数约占一半,均以出身为尺度,谈不上政治表现。几个运动初期毒打过老师的同学,顽劣异常却仍然成为红卫兵,包括那位以图钉刺校长的工人子弟。我的早期伙伴无例外地成为红卫兵,惟独我本人成为“可教育好的子女”,这一身分我保持了一年半的时间。


  我成为无可救药的“逍遥派”。除了和樊纲、燕生他们打扑克,再就是游泳,养金鱼、热带鱼。养鱼需要鱼虫,我们走出很远的地方,到右安门桥下去捞线儿虫,又名水蚯蚓。在滚滚的污水里,生长着一团又一团的线儿虫,我们俯身抠出泥团,把它放在筛子里,在河水中轻轻晃动,不几下,鲜红的蠕动着的线儿虫们出现在筛子上,这是金鱼们美味的食品。


  捞鱼虫的过程类似美国西部片中的掏金,刺激、开心,只是肮脏无比。


  一九六九年来到了。


  我到十五中已经两年,我已经熟悉了它的操场和教室、食堂和球场,熟悉了它的历史和现实。初一(4)班在二楼,我常常倚在窗口伫望操场上耸立的吊环架,吊环悠悠晃晃,我的心也随之晃动。我们的英语开始恢复,语文和数学也进入课程表。可教师们无法进入自己的角色,他们曾被粗暴地人身侮辱过,当一旦站在讲台上企图寻找人民教师的尊严感时,总有恶作剧般的声音响起,唤起他们被侮辱过的记忆。可怜的教师们马上重新变得小心翼翼,讨好似地浅笑着,匆匆地、浮皮潦草地讲完自己的课,逃跑般地离去。


  工宣队的工人们站上了讲台;
军宣队的士兵们也站上了讲台。他们比我们又高明了多少?


  这就是一九六七年和一九六八年中国教育的现状。


  因此,一九六九年注定要逼迫我们“老三届”离开学校,工、农、兵三种选择。三种选择都有最高指示为指针:“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一批人奔赴了山西、内蒙古、云南和黑龙江;“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另一批人分配到煤矿、汽车厂、农机厂,他们成为工人阶级的成员没几天,又去占领上层建筑了,这种迅速转换的角色一度让我的同学们很不适应;“全国人民学习解放军”,又一批人穿上军装,英姿勃勃地成为那一时代的天之骄子,到新疆、云南、保定去保家卫国。的确该离校了,初中一年级,你让我们读得太久太久!


  如果不是父亲的问题在一九六八年底得到解决,他重新成为人民内部矛盾,继而被“三结合”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毛泽东思想大学校”和“红色保险箱”中的。一切都是缘分,一切始于机遇。一个不是红卫兵的人,居然体检和验兵合格,继而被接兵部队批准入伍,这本身就是奇迹般的转折。


  当知道我被批准参军时,我的欢乐和激动达到了情感的颠峰状态,肥大的军装掩饰不住我的自豪,两年的屈辱一扫而光,我重新成为最可信赖的人,成为雷锋、王杰、刘英俊同样身份的解放军战士,这是那个时代每一个青年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我感到幸福和晕眩,我感谢命运之神的光顾,至于今后的命运如何,我不可能去思索它。离开北京赴南方的时间是一九六九年二月二十四日,正月初七,雪后,天地皆白,我印象深极了。


  我的少年时代随着一件军衣的降临而结束。事实上早在一九六七年五月二十五日就已消失,少年时代的憧憬和幻想、热情和友谊,少年时代对成人社会的尊重和神往,随着父亲的被打倒而归于轰毁。在后来的岁月里我虽然仍在十五中初一(4)班存在着,但那只是我的躯体,一个少年的躯体,意识里我已不再是花季少年。十六岁的少年时代面临家庭剧变,现在看来未必是一件坏事,它敦促你早熟、敏感和深刻。


  绿军衣不过是青春期的有意味的尾声。


  一九六九年二月二十四日有雪;很寒冷的清晨;永定门火车站的闷罐军用列车,送行的叮嘱和饮泣声;还有放肆的说笑:这一切,组合成了我对少年时代最后的感觉。这个尾声还不错,当列车缓缓启动时,我想道。


  绿色是希望的颜色!



(本文摘自祝勇主编《六十年代记忆》,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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