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冯居士:孝养之道
中国文化悠久,崇尚伦理,尤重孝道,儒家主张「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意思就是父母在世之时,子女应多恭敬孝养,不宜远离,倘若有必要远行,也必须合理及有限度,这只是儒家思想影响中国人的一端?旧时代的中国社会,是原始的农耕社会,生产端赖人力与畜力,父母年老,无力耕种,又没有社会福利制度,假如子女远离,父母就无以维生?因此,儒家託言是孔夫子垂教:「父母在,不远游」,也是有其时代需要的,但是,用于现代,就不很实际了?现代社会复杂,工商发达,科技为先,子女必须外出远行,去求生存,留学或就业,创造前程,怎能永久在家奉侍父母到老?
儒家思想推荐的孝道,在旧时代农村行得通?在现代却不免落后而且成为进步发展的绊脚石?假如人人都是在家乡侍候父母,不外出,不求学新知识新科技,中国人会有今天的成就吗?太空火箭、太空站、卫星,可以在父母家中发展吗?石油可以在家中开探吗?医疗的手术可以在家中实施吗?
以往儒家提倡的孝道而衍生的「二十四孝」故事,以今日现代眼光去看,有些是很不合理的,都是些「愚孝」,不是「真孝」?举例说:「卧冰求鲤」?做儿子的去躺卧在结冰的河面去求取鲤鱼,作为孝养父母的美馔?卧冰不被冻僵才怪,冻死了也未见取得鲤鱼,不论是冻死或冷病了,都徒使父母伤痛而已?这算什么「孝」?卧冰求鲤,或许是北极爱斯基摩民族在冰原上「钻洞垂钓」的故事演变而来吧?
另一故事「以身餵蚊」,就更荒唐?说孝子脱了衣服,以自己的身体去餵蚊,免得蚊子咬父母?此人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蚊子成群而来,怎会单咬他,而放过他的父母?与其以身饲蚊,还不如焚草以烟燻逐蚊子,这是农村常做的方法,没钱买蚊帐或蚊香,尽可焚草,何必以身餵蚊?
「割股养亲」此事更荒唐,更愚蠢,说是孝女把自己的手臂上的肉割下来煮给重病的父亲吃了,老父就病好了?吃人肉可以治愈重病?真是鬼话连篇;全无医学依据!孝女自己割了肢肉,不会流血?不会痛死?不会感染病毒病菌?假如真有其人其事,也是最残酷最愚蠢的愚孝了?
「埋儿得金」的故事说,一个男子太贫穷,无钱买米孝养老母亲,他认为幼儿留著耗粮,就掘地要将儿子活埋,以图节省粮食来奉养老母亲,哪知孝感动天地,掘地掘出藏金来了?此一故事的用心可诛可恨;那么残忍把亲生幼儿活埋,简真不是人!还称他是孝子呢?比不上爱斯基摩人的故事:在北极冰原上,没有粮食,一个年老的母亲,自己到冰原上去饿死,以省下口粮给儿孙?日本著名「楢山传奇」(註),也有一个故事,年迈的老母亲,命令儿子揹她抛弃在山的深谷去让乌鸦吃掉,以省下粮食给儿孙,那儿子一路哭泣,也还是把母亲抛弃在荒山了?三段故事看出各民族观念不同,不过,同样残酷与愚蠢;同样无益无补!
黄香「打虎救亲」,这是较为合情理的故事,老虎啣去他的父亲,他上去拼命打老虎,救下了老父,这是可信的、可颂的?「大舜耕田」,说舜以帝皇之尊,还亲下田驱象耕田,以耕种养母亲?这是可信的故事;尧舜时代,帝皇不过只是部落的酋长或村长,经济仍是落后,村民必须耕种维生,村长亲自耕种,也是正常现象,不似后世的帝皇奢侈养尊处优?驱象拖犁,显然当时仍是热带,驯象供役是普见的,或者比牛更普及?后世气候变冷,象只消失,耕田改用牛马?或者,舜帝与部象根本就不是居住在中原,而是居住在中南半岛,现代的泰国或马来?有些人类学家与考古家说,漠族源起于中南半岛,后世逐渐北徙,进入中原漠水地带与黄河流域,理论的依据是,在寮国一带出土的黑陶文物,经碳十四鉴定,有一万二千年历史,而中原仰韶文化的黑陶,上有五千多年。一九九九年,最新的DNA比较,发现汉族与东非洲民族的DNA相同,因此推论汉族可能源起非洲,大约在五万年前后居中南半岛?假如此论没错,那么大舜驱象耕田,也有可能是在中南或东非呢?年代来算,在中南的可能性较大,大舜可能是六七千年前的人,不可能是五万年前?说到此处,恍然明白,为何不少中国人隐约具有非洲黑人的面貌特色,厚唇扁大鼻子,或者真是非洲人的子孙?
二十四孝故事不能一一枚举,只是略提,以见其不合情理,不符合现代需求。二十四个故事,大部份是荒谬的愚孝,而非真正的合理的孝,它们的影响力却很长久。中国社会在封建时代与旧农业社会都受其影响,奉为圭臬,直到现代才因时代进步而泯灭,不过也多少有些少残余影响。中国人一般都是崇尚孝道的?现代中国人虽不做「二十四孝」那些愚蠢的孝,却也还是比较其他民族注重孝道?固然也有少数人忤逆父母,毕竟也只是少数?
中国人绝大多数都是孝敬父母与长辈的。孝敬的方式,通常是供奉甘旨,把最补的补品给父母吃,例如:燕窝,高丽参,鱼肚之类,买不起这些,最少也得供养大鱼大肉、牛肉、猪肉、羊肉、果子狸、烤鸡、烧鸭、大龙虾、大闸蟹、大王蟹、海参、鱼翅、海蚌、海螺、鳝鱼、甲鱼、乌龟、乌鱼子、鱼子酱、蛇肉、三蛇羹、龙虎凤、三蛇酒、虎骨酒、田鸡、牛扒、猪扒、鹿肉、沙文鱼........各种山珍海味,名贵补品,不惜千金,平时孝养唯恐不足,特别是父母寿辰,生日宴会,更加奢侈豪华,吃尽人间美味,敬尽天下美酒,这才算是孝子贤孙?
很多人,在做寿之后不久就一命呜呼,或则中风瘫痪,因为生平已经吃得太多丰富的营养补品,使到血压高升,血管硬化,胆固醇太高,血脂太高,再加上美酒补酒使到肝脏受害,心脏受损,寿宴的丰盛食物,所含的动物性浓缩脂肪与蛋白质太高,就如火上加油,使到血压飞升,引起爆血管和中风,轻则半身不遂,重则死亡?
可惜大多数孝子贤孙都不知其理,都以为孝养必须尽力供奉最补的名贵补品,就是中下收入的人,也尽力供养父母,买不起大鱼大肉或高丽参,也得弄些猪什牛什、鱼头鱼尾、虾酱虾干、甚至有人用狗肉来供养父母的?用禾花雀、沙虫、田螺、泥鳅、龙虱、桂花蝉、田鼠肉......等等供养父母,是在乡村常见的事?所有这些补品,都含有高度蛋白质,更别说尿酸,新陈代谢的废物,病菌,毒素?例如:牛的消化系统内寄生有很多恶性的大肠菌,有人吃了未熟透的牛肉饼,就中了大肠菌之毒,轻则上吐下泻,重则死亡,一九九九年在美加,就有因此致死的人多达数千人,英国的疯牛症的牛肉,也曾引起数千人发狂及死亡。亚洲的瘟猪瘟鸡,曾经杀死数以万计的食肉者,香港不得不毁灭数百万只进口的鸡鸭,台湾不得不同样处理数万肥猪,英国不得不消灭两千万只肉牛,这些记忆犹新的事实,似乎也并未吓阻人们吃肉,那么,高血压、心脏病、爆血管中风,也就更未被放在心上了?人们自己拼命进补,也拼命供养父母进补,却不知道过份的补就是毒药?
真正懂得孝道,就应该避免供养父母那些过份补品,应该供奉的甘旨,不是大鱼大肉,不是补酒,不是补药!
真正的孝道,应该供养父母以保健的良品,例如:青菜,豆腐,水果等等素食?这些新鲜的素品,可以使父母延年益寿,身壮力健,用保健的素食孝养父母,才是真正的孝,非但保健,使父母延年益寿,而且避免很多杀孽,减少他们的孽障,免受恶报?
信佛者自然知道佛戒杀生佛劝素食,也知食荤肉有业报,佛经不少讲吃肉的恶报,不信者视之为迷信?其实,高血压、中风、心脏病、肝病、癌症,不少是从吃肉引起的,这些现世恶报,也不可信吗?
如果不信来生恶报,至少也应相信现世恶报呀:可惜佛教的弘法者,多讲来生,却少讲今生的恶业恶报,反而不信佛的西方社会人士,大批的推广保健素食,劝人勿吃荤肉以免患病,他们没讲来生恶报,只说今生吃肉恶报?虽非佛教,却已深得佛心,用意慈悲,西方素食提倡的书刊与电视电台节目,多如繁星,反视佛教在此方面瞠乎其后其后,令人汗颜:世人难知来生,何不多用今生来劝化他们呢?佛教主张吃素,源于慈悲戒杀,若能劝化世人素食,即是减少了杀孽,减少恶因,讲来生,太渺茫,还是讲今生保健动听些。
明理的人孝敬父母,应该就勿供奉那些荤肉补品,应该供养保健的素食。
註:
《楢山节考》日本小说,深泽七郎著,叙述日本古代信州寒村的山林内弃佬传说,乡下人民生活非常穷苦,男人为了生存每天都很辛苦的工作,女婴一出生就卖给有钱人家,换来的钱来贴补用,男婴则弃道旁。在乡下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老人家到了70岁的年纪,就要由家人背到深山野岭等死,年已69岁的阿玲婆为了让孙子多一口饭吃,忍痛拿起石头敲掉自己的牙齿,让自己看起来苍老一些。这看似非常荒谬不合人情,却深刻地描绘出严苛的生存环境之下,自然界的残酷生存法则。
作者深泽七郎做了一首「楢山节」的曲子贯穿整个故事,因此名为「楢山节考」。楢山节考至今曾两度拍摄成电影,1958年由木下惠介导演,女主角田中绢代为了求逼真,竟把自己的门牙摔断;1983年由今村昌平监督,获得坎城影展「金棕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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