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观察 | 寻找开启万亿通航市场的金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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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1日，民航局召开通用航空工作领导小组第四次会议，冯正霖局长指出，当前通用航空发展“放管服力度加大，政策引导效果显著，制度性障碍仍需破除，发展活力还需释放”。我们一起来看看中国通航产业发展，故事从12年前起步的阿若拉SA60L轻型运动飞机说起——

山河阿若拉（Aurora）SA60L全复合材料轻型飞机是山河智能装备集团所属山河科技股份公司研制，国内首款具有自主知识产权，获得民航局适航合格证和生产认证的轻型运动飞机。历时十多年发展，该型飞机在国内依然不温不火，可以算得上是中国通航产业发展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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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兮，锲而不舍

由中南大学何清华教授1999年创立的山河智能装备集团主营业务为工程机械，旗下山河智能装备股份2006年12月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主板上市（002097）。同年，山河航空研究院和山河科技成立。2008年，第一架SA60L轻型运动飞机样机下线并参加珠海航展。

图片来源：山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网站

轻型运动飞机(Light Sport Aircraft，LSA)这一飞机类别，和运动飞行员执照(SPL)等监管法规是2004年由FAA新创建的。该法规大幅降低了飞机研制、飞行员执照等认证所需花费的时间和成本，被称为“航空界50年最大的变化”。该规定对LSA的基本限定为，最大起飞重量不超过600公斤，最大平飞空速不超过222公里/小时。新规的简化之处包括飞行培训最低小时数减半，飞机维修人员无需FAA A&P认证，以及飞机设计和制造过程按照ASTM（美国试验与材料协会）的标准“自认证”等。

伴随着该法规出台，2006-2007年，美国轻型运动飞机市场呈现井喷式发展，每年增量500架以上，2008第四季度开始受经济危机影响，全年增量只有2007年七成（“我国轻型运动飞机市场发展研究”，《中国民用航空》2010年第12期）。根据LAMA（轻型运动飞机制造协会）统计，美国LSA累计销售约4000架（至2016年底），“认可”的LSA飞机型号多达143种（至2017年5月），有的甚至只制造过一架。

山河科技成立并投入轻型运动飞机研制，可谓紧紧跟随了世界潮流。在成立5年之后的2011年7月，SA60L轻型运动飞机获得由中国民航局颁发的“型号设计批准书”（TDA）。又经过两年，2013年5月SA60L飞机获颁生产许可认证（PC）。围绕PC认证，仅文档方面，山河科技就编写完善了复合材料零件铺贴作业指导书150份、装配作业指导书21份、检验测试大纲15份、零件信息卡193份、装配过程关键作业工序20份等生产相关各类文件，以及质量管理手册1份、程序文件18份、管理制度8份、记录表格82份。

在获得PC认证的同时，占地200亩的山河科技航空产业基地正式投入使用，20000平米的厂房可满足年产30-50架飞机需求。但因通用机场暂未竣工等原因，飞机难以起飞。为此，企业还投资建设了400米长、20米宽的临时跑道。

SA60L取证过程复杂并不是个例。有迹可循的案例是航空工业通飞正在组织研制的AG50轻型运动飞机。2015年AG50生产基地落户荆门举行了隆重的仪式，2017年组织了数十名专家进行了初步设计评审，2018年4月的详细设计评审则邀请了60多名专家参与。我国C919大型客机的研制程序上也是如此！一架售价几十万的轻型飞机，由国家队研制，3年多了，还只是听见楼梯响！

图片来源：民航资源网

自获得生产许可证，山河科技SA60L飞机发展步入正轨5年以来，从公司网站上，未能查到完整的销售情况。但据山河科技副总经理肖黄兴2018年4月13日向媒体介绍，山河飞机目前在全国同类型飞机中市场占有率为77%。

从媒体透露的零星信息推算，售价百万左右的SA60L飞机总销量不会超过百架。也就是说，投入通航飞机产业12年，山河科技的飞机销售总收入只有数千万元，亏损是显而易见的。而此时，在SA60L-T（高原版）2017年5月获得CAAC型号设计批准书（TDA）之后，山河SA60L系列在售飞机已拥有两大型号八种款式，分别是：SA60L标准版、豪华版、航测版、遥感版、驱鸟版；SA60L-T高原标准版、高原航测版、高原遥感版。

在这样的市场销售情形下，山河科技的通航飞机制造版图依然在扩张。2018年1月23日，安阳市与山河科技就合作建设山河轻型飞机及无人机中原制造基地举行签约仪式。合作将致力于在安阳培育出“集山河型号航空器（山河SA60L飞机、山河无人机）制造、展示、运营、销售、培训、托管、维修、通航作业、警务飞行和政府应急管理为一体的通航全产业链示范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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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航产业发展正处于“最好”的时期

2016年5月17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促进通用航空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这个文件，连同《国务院关于促进民航业发展的若干意见》一道，像一道红色条幅，长年累月的挂在中国民航局网站首页的醒目位置，成为民航局工作的重要指引。

《关于促进通用航空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是国务院首个针对通航产业的专门文件，着实让产业界激动不已。为此，中航工业集团公司将5月17日定为航空工业“全国通航日”。《意见》提出到2020年，建成500个以上通用机场，通用航空器达到5000架以上，年飞行量200万小时以上，培育一批具有市场竞争力的通用航空企业。通用航空业经济规模超过10000亿元。规划目标很宏伟！

同年11月，体育总局、国家发展改革委、交通运输部等9部门联合印发了《航空运动产业发展规划》。提出到2020年，包括运动飞机、热气球、滑翔、飞机跳伞等航空运动整体产业规模达到2000亿元，建立航空飞行营地2000个、各类航空运动俱乐部1000家，参与航空运动消费人群达到2000万人。

2017年1月，国家发改委公布了包括北京、天津、石家庄等26个城市为首批通航产业综合示范区。4月，民航局发布《通用机场分类管理办法》，对通用机场实施分类分级管理。此后，各部门、各地方各类政策和规划不断出台。据不完全统计，截止2018年5月，共有13个省市印发了通航产业发展意见，20个省市区发布了通航产业规划，提出的通航机场建设数量超过1000个！

国办指导意见印发已有2年多时间，最新的“重磅”文件是，民航局印发了《关于通用航空分类管理的指导意见》，从法规标准、人才队伍、监管机制、服务平台4方面入手，推动构建通用航空分类管理体系，以破除体制机制障碍，提升通航服务保障能力。

毫无疑问，中国的通航产业正处于历史最好，最有希望的发展时期！

但事实上，2016年全国通航飞行量76.47万小时，比2015年下降1.9%。2017年83.75万小时，仅比2016年增长9.5%。在册航空器2016年底总数2096架，2017年底2297架，仅增长9.6%。以这样的发展速度，国务院提出的2020年通航产业发展目标无疑是空中楼阁。

据通航资源网消息，14家新三板挂牌通航企业2017年报显示，营业收入过亿的有3家，7家亏损；总营业收入14.7亿，总亏损5786万元。2013年高调宣布“通用航空项目五年战略规划”，并于2015年7月更名为“德奥通航”的主板上市公司002260，则爆出2017年巨亏4.75亿元的惊人信息，公司已经停止通航产业投入。

针对这样的发展现状，民航局冯正霖局长去年8月撰文坦承，“大势向好，路径曲折，热度上升，飞得不多”。当前全国上下，扩内需、促消费压力山大，如何维持通航发展热度，保护社会资本投资通航产业的热情以及“比黄金还重要的信心”，乘势而上，加快实现通航产业的跨越发展，时不我待，迫在眉睫！

好消息来的很及时！民航局发布信息，2018年上半年，全国新增93座颁证通航机场，是历年颁证总和的1.2倍；净增118架通用航空器，在册数量达到2415架，同比增长9.5%；完成通航飞行43万小时，同比增长14.7%。虽然还不够快，但并提速了！希望通航各发展指标向好，整体呈现出“热起来、飞起来”的良好态势能够继续并进一步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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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航产业，如何才能爱你更多一些

相对于大型民机产业，通航产业发展灵活度更高，市场响应周期更短。面对巨大的潜在市场（中国当前通航飞机数量相当于美国1930年的水平，仅为其目前的1%），在国家政策支持下，大量民间资本重金屯兵，都在等待低空开放，市场大爆发的那一天。

在轻型运动飞机领域，除了已孕育12年的山河SA60L，还有杨凤田院士领衔研发的锐翔RX1E电动飞机，这是第二个获得CAAC轻型运动飞机认证的自主品牌飞机，同时是全球第一个获得LSA认证的电动飞机。

图片来源：辽宁通用航空研究院网站

2013年，厦门威翔航空获得德国Flight Design/FD运动飞机CTLS亚太区生产销售所有权，今年取得了CAAC对该飞机的独立生产认证。

2014年，艾雷奥特（江苏)的AT-3轻型飞机取得了CAAC的型号认可证。

2015年，辽宁凯博通用航空购买了美国酷博工匠的Top Cub顶级小熊飞机生产权。

2016年9月，珠海海卫科技研制生产的“海卫”轻型运动飞机获得了CAAC型号设计批准书和FAA适航证。

2017年初，青岛艾维克斯航空收购了美国Vortex Aircraft，LLC公司。

2018年4月，民航华北地区管理局对河北天启通宇航空提出的“J-RO C-100自转旋翼机”(轻型运动类)型号合格证申请启动了现场审查。

2018年5月，内蒙古通航与澳大利亚Foxcon航空研究公司共同成立澳中飞航航空科技公司，计划9月份生产出首架T-200轻型运动飞机。

除轻型运动飞机之外，其它国际畅销通航飞机国内合资制造基地也是方兴未艾：

2008年12月，作为国内最大的轻型通航飞机制造商山东滨州滨奥首批交付，设计产能500架/年。截止2017年8月，累计销售DA40型飞机400余架。

2013年底，中电科技与芜湖市共同投资组建中电科芜湖钻石飞机制造公司，引进生产钻石D42飞机，设计生产能力400架/每年，2017年8月交付首架飞机。

2013年12月，石家庄中航赛斯纳开始实现飞机交付，截止2017年9月交付近50架飞机。

2017年5月，空客外欧洲以外的第一条H135型直升机总装线在青岛即墨开工，计划2018年完工，产能36架/年。

基于以上的进展，笔者认为，国内通航产业发展已具备快速发展的基础。成长的主要约束因素，基本都是现行规章制度和管理原因。诚然，航空飞行安全是生命线，依法依规严格管理是保障飞行安全的前提。如何平衡好安全和发展的关系，则是摆在管理者面前的一道难题。在外部不确定性增加的当今，若能解决好这样的难题，加快通航产业发展，不但可以提振消费，催生新的发展动能，从改革破局角度，也能够增强社会对稳发展的信心。从这个意义上讲，万亿通航市场开启的钥匙，就在政府有关部门手中！

今年两会期间，民航局副局长李健、荆门市市长孙兵、卓尔控股董事长阎志、万丰集团董事长陈爱莲等多位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齐声呼吁加快通航产业，焦点不约而同都是喊了十多年的低空空域管理改革。当军民融合发展迈入2.0时代，也许这一改革会提速！

7月31日，民航局通用航空工作领导小组召开第四次会议。冯正霖局长进一步强调，当前通用航空发展“放管服力度加大，政策引导效果显著，制度性障碍仍需破除，发展活力还需释放”。飞机设计制造认证、飞行计划审批、通航机场建设、通航企业设立、通航运营补贴等方面，民航局的改革还需要更大的勇气！

如何才能爱通航产业更多一点儿，唯有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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