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理、瓶颈、希望 —— 血浆抗疫能否出现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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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华夏幸福产业研究院研究员赵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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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8日，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为指南，首期在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开展了3名危重患者的新冠特免血浆治疗，目前连同后续医院治疗的危重病人超过了10人。临床反映，患者接受治疗12至24小时后，实验室检测主要炎症指标明显下降，淋巴细胞比例上升，血氧饱和度、病毒载量等重点指标全面向好，临床体征和症状明显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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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能治好？血液中智能的战士——抗体

多数疾病的痊愈都是靠我们自己的免疫系统，因为这里面有智能的生物战士——抗体。免疫系统可以识别不同的致病源，并有针对性的合成与之对抗的抗体，这就是生命最奇妙的地方。即使是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面对新冠来袭，我们在新药研发的速度上也远远不及超级智能的免疫系统，因为“免疫系统们”已经成功开发出了针对新冠病毒的抗体。

这些抗体在哪儿呢？就在康复病人的血液中。人体血液共分为四部：血浆 （50 %）、红细胞（42 %）、白细胞和血小板（8%），其中血浆由水（90 %）、糖类电解质（3%）和蛋白质（7%）组成。血液制品是从7%的蛋白质中分离提纯制成的，主要包括白蛋白（60 %）、免疫球蛋白（15 %）、凝血因子（＜1%）和其他蛋白质成分（24 %）。而这些针对新冠的抗体就在免疫球蛋白中，因此通过对康复病人的血浆进行加工可以形成包含有效抗体的血制品，进而起到治疗作用。

资料来源：华夏幸福产业研究院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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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百年的血浆疗法，救人于危难

其实这种血浆疗法并不陌生，尤其在应对新发传染病的时候往往立奇功。19世纪，白喉可谓“儿童杀手”，5岁以下儿童的死亡有1%是白喉引起的，首届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德国科学家贝林发现，被感染的动物可以形成一种保护物质，被称为抗毒素，更确切的说就是抗体，利用这种方法挽救了成千上万孩子们的生命。这也开启了抗体疗法的序章，在之后的麻疹、肺炎球菌、西班牙流感等疾病治疗中，都有通过血液制品治疗的实践。其实在SARS爆发期间，也有利用血浆治愈疾病的例子，北京的一个医生在被SARS感染之后，勇于尝试了血浆疗法，在发病的第17天接受了50ml SARS康复患者的血浆的治疗，第21天康复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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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限制颇多，瓶颈难以突破

但是这种疗法为什么没大规模推广呢？

第一，血浆来源太少。所有的血浆全部来自康复的患者，而我国要求贡献血浆每月最多两次，每次小于580ml。截止到2月13日，我国新冠肺炎康复人数为6723人，重症患者10204人，而确诊患者55748人。仅仅是一位康复患者采集足够的血浆治疗一位重症患者也是难以满足的，更何况面对将近9倍的确诊人群，更是杯水车薪。

第二，安全性的保证。人的血浆是一个高度复杂的混合物，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把这样一个复杂的体系了解的很清楚，所以对于这样一个高度复杂的混合物注射到人体中需要特别的慎重。首先，需要确定捐赠者是健康的，保证血液中不含有乙肝病毒、丙肝病毒、HIV等血液传播病原体。其次，除了病原体之外，血浆中还含有激素、血浆蛋白、脂蛋白和酶等多种产物，组份复杂，必须经过严格的处理，以免引起患者的过敏、休克等反应。第三，不同捐赠者血清抗体量不一致，抗体的活性可能也不同，要对抗体的有效性进行严格的检测和定量化的分析。

第三，治疗的时机。患者在发病的两周内体内有大量的病毒复制，为阻止病情恶化，采用血浆疗法或者其他特异性抗体会有比较好的疗效。如果错过了治疗时机，病情进入到了严重并发症、肺泡细胞大量受损的时候，再使用血浆疗法，已经很难有缓解的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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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浆抗疫带来的希望之光

既然血浆疗法无法实现广谱的、高效的治疗，那么这种疗法能给我们带来哪些希望呢？

第一，组合用药的策略。疫情发展至今，涌现了很多潜在的治疗药物，包括老药新用的化学药以及部分经典名方的中药。目前，在没有明确特效药的背景下，其实更应该采用的是组合用药的策略。轻症或者疑似患者可以复用临床效果不错的中药，既能起到缓解症状的作用，同时有可能遏制病毒的进一步传播。对于有一定症状的患者，可以采用目前推荐的几款西药，并辅助一些支持性的治疗手段。对于严重的患者，可以尝试这种血浆治疗的方法。根据不同患病阶段，采用不同的用药策略，既能让不同阶段的患者都获得治疗，也能把最珍贵的血浆药品给最需要的人。

第二，单克隆抗体的开发。前面说到了，通过康复患者的血浆治疗所有患者是杯水车薪，但是这些抗体是由某种特异性的B细胞产生的，我们可以在这些康复患者的外周血中捕捉这种特异的B细胞，再通过序列的扩增和分析，便可以得到有效的全人源单克隆抗体序列，随后便可以在体外制备抗体了，这样就可以实现工业化的大规模生产。

第三，为药物设计提供支持。通过分析这类有效的抗体是怎么与新冠病毒结合的，我们可以为设计一些新药找到理论依据，加速创新药的研发。

  结语  

新冠疫情的背景下，每一种新的疗法的出现，都让我们对抗病毒的军火库中又多了一种武器，也让我们在彻底攻克新冠病毒的征途上迈进一步。向那些奋斗在一线的医生、科研工作者们致敬！也为那些受病魔折磨，并勇于战胜病魔的患者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