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做错过。”
Tech星球(微信ID：tech618) 文 | 马微冰 杨景诒头图 | IC photo
“格力需要的是真心诚意愿意帮助格力电器发展的企业..……此次交易绝不接受野蛮人参与。”在今年5月22日的投资者见面会上，董明珠铿锵有力地说道。此次格力集团混改大幕中，董明珠不时发出意有所指的声音。董事长董明珠、格力集团与高瓴资本三方，对格力谁来掌控的竞争，在11月11日达到了最高潮。10月28日，格力集团发布一则公函，经评审委员会对参与公开征集的两家意向受让方进行综合评审，确定珠海明骏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为最终受让方。资料显示，珠海明骏背后的基金管理人则为珠海高瓴股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换句话说，高瓴资本或将成为格力电器的最大股东。
历时6个月的角力，高瓴资本距离成为最终赢家，只差签约这最后一步。根据公告，最终受让方要在10个工作日内与格力集团签订《股份转让协议》，也就是，最迟在11月11日，高瓴要完成协议签订。然而，就在签约日期的最后时刻，格力电器一纸公告，将原本几乎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重新打回初始状态。“鉴于股份转让协议的内容尚有未尽事宜，珠海明骏和格力集团仍在继续协商，双方同意将股份转让协议的计划签约日期延后。”漫长的10天，高瓴并没有如约等来格力的股份，而是重回协商期。继2016年，董明珠卸任格力集团董事长、董事、法人代表等职务至今，已过去三年。但是，对格力电器仍旧拥有绝对决策权的董明珠，依然是此次格力股份转让的关键角色。究竟谁会成为格力电器400亿股权的最终收纳者，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400亿股权角力
所有的故事，都要从格力集团今年年初的一则公告讲起。4月1日，格力电器称，收到控股股东格力集团通知，格力集团筹划转让所持有的部分格力电器股权，可能涉及公司控制权变动。一周后，格力集团宣布，筹划转让所持有的15%格力电器股权。据业内人士估算，这笔股权转让价值近400亿元，并且转让后格力电器控股股东和实际控制人可能将发生变更。作为空调行业的老大，格力电器15%的控制权为多家资本觊觎，纷纷挽起袖子试图争取。有媒体报道，一家投资机构为了参加5月22日的格力电器投资者见面大会，在格力发布公告隔天便询问报名方式，早早的占到一个坑位。并且格力集团员工也反映，在4月份以来，有众多访客要求拜访董明珠。格力崛起与董明珠密不可分。因此，想要成功收购股权，必须先过董明珠这一关，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促成如今这个三角矛盾的是，格力集团、高瓴资本、和董明珠为代表的格力电器管理层。“本次格力电器混改将为格力电器引入有效战略资源，实现进一步改善上市公司治理结构。买方购买股票后，锁定期不低于36个月”，格力电器在公告中，表达了对此次股权转让的要求。珠海明骏也适时向格力电器管理层，发出书面合作邀请。从11月11日的公告来看，格力电器管理层还没有接受此邀请，而格力电器管理层的核心人物董明珠，此前在投资者大会上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看真心、拒绝野蛮人”。资历雄厚的高瓴资本CEO张磊，早已料到董明珠的个性，公开表示过“让企业家坐在C位上”，但目前看来，这并未足以打动格力“铁娘子”董明珠。从以往高瓴资本的收购案例来看，张磊或有意图沿用“百丽模式“改造格力电器。2017年7月，百丽国际从港股私有化退市。高瓴资本持有其57.6%的股份成为百丽的新任控股股东，张磊对百丽进行了持续两年的数字转型升级。此前，对互联网颇有微词，更加看好实体经济的董明珠，如今对企业数字化已经产生认可。因此据业内人士分析，董明珠与张磊的矛盾点在于格力控制权之争。这400亿的股份，或将影响格力未来走向。如今的格力电器，董明珠几乎可以说是“一言九鼎”，高瓴最终会以一片赤诚感化董明珠，还是被视为“野蛮人”驱逐远去，全要看霸气的董小姐此次怎么决断。
“铁娘子”的硬手腕
“绝对不允许资本破坏企业发展的事情发生”，董明珠先前接受采访时曾这样说道。没有人会把这当作董明珠放出的狠话，因为霸气和强硬这两个标签，一直与她如影随形。1990年，36岁的单亲母亲董明珠，南下珠海成为海利（格力前身）的一名销售员。跨行的她并没有任何销售的经历，但坚信只要够拼去尝试，就能做到。两年后，董明珠取得高达1600万的销售业绩，在当时占了格力八分之一的销售额。据格力内部传言，董明珠基本没有休过年假，她的心思只有工作。“我会在这个岗位做一辈子，直到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出现。”今年已经65岁的董明珠，依旧处于战斗的第一线，但铁娘子的“狠”不仅仅是对于自己，而是对于所有人。2000年前后，格力电器发展如日中天，为格力集团贡献了超过90%的业务营收，并很有可能成为格力的长期“现金牛”，“子强父弱“的局面已经形成。随着格力电器的品牌效应越来越大，格力集团也试图通过“格力”的知名度，带动旗下其他产品发展。格力电器逐渐发展壮大后，董明珠一直希望与格力集团有所隔离。“格力集团如果不叫格力的话，我相信没有任何人去更关注它。”董明珠曾在电视访谈中坦言。对于格力集团与格力电器的“父子”商标之争。格力电器也发表声明：使用“格力小家电”的品牌侵权，“父子”之间战火升级。妥协无果，格力集团甚至逼迫时任格力电器董事长的朱江洪“退休”。据坊间传言，董明珠找来分管工业的珠海市市委书记，在格力电器换届股东大会时保住了朱江洪。最终2005年12月，格力集团与格力电器签署了无偿转让商标的合同，大家也都见识到了董小姐的手腕。“我很霸道，不太容易被别人改变，但是对工作很执着，坚持自己的原则。”董小姐的原则，使其与格力集团、珠海市国资委都发生了很多摩擦。2006年，珠海市政府的部分领导打算把如日中天的格力电器卖掉，回笼资金。当时董明珠刚被任命为格力电器副董事长，在得知格力电器要被卖给全球最大的暖通空调和冷冻设备供应商、“空调之父”威利斯·开利创办的美国开利集团时，董明珠马不停蹄地直接跑到省里去向书记汇报，“虽然我们才130多个亿，但是我告诉他，我们格力电器有未来。” 经过董明珠以“民族品牌”为主旨的一番游说，广东省调查组进入珠海调查格力电器收购案，“半个月以后，省里来了调查组，调查完以后决定不卖。”细数下曾经被售卖给外企的国产品牌，现在都已被人淡忘。董明珠再一次力挽狂澜，将格力电器从生死线拉回来。被格力电器视为灵魂的董明珠，在珠海国资委那边并不受欢迎。董明珠在后来的采访中坦言：“我随时准备跟他们斗，一定要坚持原则。否则我们这个行业是充分竞争的行业，可能我们早就被击跨了。”具有国资背景的格力集团，两年换了三任董事长，但作为子公司的格力电器，董事长的位子董明珠一坐就是7年。在几场战役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董明珠的“铁腕政策”，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好惹。任何挑战董明珠格力控制权的人，统统都是一个结局。从此在格力电器，再也没人敢于挑战董明珠的地位。“我得罪的这些人，我不得罪他们，我格力没有今天”，面对财经作家吴晓波的质疑，董明珠依然泰然自若。为了格力，“铁娘子”做什么都可以。
董小姐试水互联网
“我没有说过错的事，我没有犯过错”，面对央视记者董倩委婉的提问，董明珠回答的斩钉截铁。在董明珠的观念里，一直是制造业永远比互联网重要，但是随着产业与互联网紧密相连，董明珠开始在互联网领域尝试。但初入互联网的董小姐，似乎一直没有找到“互联网中的格力”。2013年央视经济年度人物颁奖典礼上，董明珠与雷军以“5年后的营业额高低”立下10亿赌局。虽然赌局最后结果是董明珠胜了，但董小姐在2015年开始打造格力手机，声称“分分钟灭小米”、“销售一亿部”。格力连续推出的三款手机都没惊起什么波澜。最近，格力电器在公司新章程中，删除了经营电信业务和增值电信业务，这或许是董明珠放弃手机业务的信号。错过智能手机的红利，董明珠在2016年瞄准新兴的新能源领域。为了说服股东收购新能源汽车公司银隆，董明珠再次拍桌子怒吼，而对于130亿的巨额收购资金，股东没有像之前一样顺从。执拗的董明珠便拉上王健林、刘强东等人，与银隆新能源签署增资协议，共同增资30亿元正式入主银隆新能源。后来又连续增资，如愿成为银隆新能源的第二大股东，很快“格力系”开始接管公司。2017年，曾承诺计划年产新能源汽车3万辆的银隆，最终仅完成了目标的五分之一。而董明珠也陷入了资金危机。一直在制造业上“扎实求稳”的董明珠，在造手机和造车上也碰了一鼻子灰。反而是海尔、美的等竞争品牌，在智能空调上发力，市场占有率上已经与格力站在了同一梯队。从2015年开始，智能空调逐渐成为空调行业新的增长点。根据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2018年度空调市场分析报告》，海尔空调在2018年的销售量与销售额占比已经超过格力，位列行业智能空调第一。董明珠不得不重新审视互联网的重要性。这时，张磊带领高瓴资本入主格力电器，对董明珠来说显得尤为及时和必要。而对于格力来说，董明珠除了需要张磊对数字化的经验，还有高瓴资本手中丰富的电商和流量资源。根据奥维云网数据，格力虽然在国内线下销售市场份额第一，但是线上销售一直不如奥克斯和美的。高瓴曾投资过京东等电商企业，或将有助于格力电器稳住线上销量。但董明珠并不是一个创业者，从1990年进入格力到现在，习惯了掌控一切的董明珠，能容忍高瓴夺走自己的“大权”吗？此次高瓴资本与格力的《股份转让协议》签约日期，最后关头再次延后，也说明核心的股权协议并没有达成一致，最终结果如何很难预料。但格力电器的业务扩张仍在路上。10月下旬，银隆新能源18米海豚公交作为东北的首台5G公交车，在辽宁省锦州市松山新区的城市快速公交线路上首发试跑。11月5日，格力电器成立了一家名为“格力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的企业，该公司由格力电器全资控股，董明珠担任法定代表人、董事长。长期处于风口浪尖上的董明珠，依然在不断尝试新的领域。最终是否会接纳高瓴资本共事，也需要再度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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