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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自由,以及代价

切茄且郄 切茄且郄 2021-06-07
图片 | 网络

一、商业创造生活

生活是人类的专利。

猪看起来很有生活,不用写作业、考试、工作,只需要吃了睡睡了吃。当然代价也是巨大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猪圈,性生活节奏需要由人安排,没有当上种猪的连生活工具也早早没了,寿命由人不由天,活着的意义就是按时被宰。生活,至少不能按时被宰。

猫主子好像好多了,不用上学、不用工作,也不会按时被宰,人类还尊它为主子。不过主子如果喵喵乱叫到处沾花惹草,猫奴也只好没收了它的生活工具。哪天猫奴决定恢复自由了,主子就成了流浪的主子。生活,至少要由自己决定是否流浪。

狮子可以不由人摆布,在东非大草原上四处奔驰,野牛、斑马都是它们的爪下美餐,寿命基本看老天心情,这总是生活了吧。不过,做狮子有时候又不如做猪舒服,狮子要「工作」,工作又累又单调。一切按本能行事,没有存粮,饿了就去捕猎,吃饱了去跟伙伴嬉闹,或者往草地上一爬,等待下一次饥饿袭来。生活,至少要有点存粮,不能任由本能驱使。

人会屯粮,屯多少都不嫌多,光会屯粮还不够,粮从哪来更重要。把蛋白养起来定时宰杀,把碳水种地里定时收割。

连年丰收且无战祸,三年可攒一年余粮;丰收九年可攒三年余粮,称为「登」,五谷丰登;丰收十八年可攒六年余粮,称为「平」,和平稳定;攒够九年余粮,称为「泰平」,天下太平。

和平且丰收二十七年,攒够九年盈余,才可得「天下太平」,这当然只是说个大概。不过,生产、囤积,这就是生活了?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人的天赋和环境千差万别,人的追求同样千差万别。饭饱思淫欲,不只有淫欲,还想听个故事唱唱歌,这才是人跟猫狗的真正区别。

想听故事的人不一定会讲故事,想听歌的人不一定会唱歌,甚至,需要吃饭的人不一定擅长养猪种地。商业帮人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付你钱买你的食物,你付我钱买我的唱片,自愿交换,各取所需。

你赚到了钱,有动力生产更多食品,我赚到了钱,有动力生产更多唱片。于是我们拥有了更多的食物,更多的唱片,我们积攒了不止九年的余粮,还有九年的精神食粮。物质精神两手抓,满身铜臭的商业帮我们做到了天下太平。

不过,自由市场真的这么舒服吗?


二、自由代表责任

我们只是比狮子多了一些吃饭以外的其他需求,比它们多了一个囤积的意识,生产粮食和唱片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一点生活经验的人都该知道,工作大多数时候也跟狮子捕猎一样是又累又单调的。

这并不意味着有人在剥削我们,我们只是需要为自己负责。一无所有才是人的初始状态,出生在富裕家庭的人,他必定有一个一开始一无所有的祖辈,发挥一下同理心,你我努力工作不也是为了自己后代有一个好的起点嘛。

自由市场等同于自由行动,也就是自由支配自己的财产,自由的代价就是自负盈亏,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以为的那些免费午餐,比如义务教育,必定是从大家的「九年余粮」中转移过来的。

但是就像前文那个食物和唱片的比方,课本以及教授知识的服务,跟食物和唱片都是同样的道理,我喊哑了嗓子出唱片的收入,本来可以换到其他自由人提供的教育服务。优秀的教育从业者获得更多收入,就有动力生产更多更好的教育服务。

这样,商业可以让我们拥有更多的食物,更多的唱片,以及更多的书本和优秀的教师。还是同样的道理,那就是更多优秀的医生,甚至更多优秀的警察,更多优秀的法官,更多更多的余粮。

与之相反,像猪一样把一部分责任交给人类,比如义务教育,同时也就把一部分命运拱手交给了人类。

工作五天,攒两天余粮,于是周末才能放松休息。今天是周五,祝看到的人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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