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张翰敏:以山水之蓝,续护艺初心
背靠苍山,面朝洱海
周城村坐落于群山脚下
云雾缭绕,蓝白之间
蓝续隐匿于巷角之中
云南省大理苍山沧浪峰周城村,是国内最大的白族自然村。村里房屋建筑多为“三房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封闭式庭院形式构建的白族民居,村中妇女多以扎染为业。自古以来,扎染便是周城白族的民间传统工艺,扎染工艺品不仅是周城村响亮的名片,更是周城人民赖以生计的重要支柱。
张翰敏(昵称“小白”),中共党员,大理周城人,2003年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历史学教育专业,期间辅修染织艺术专业知识。白族扎染技艺州级代表性传承人、大理市蓝续文化的创始人,白族扎染技艺传习所负责人、工艺美术师、大理市刺绣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大理市政协委员、大理市蓝续文化发展有限责任公司执行董事。“第四届大理十大最美人物”之“最美绣娘”。
恋一寸土 守一抹蓝
“织布机的声音是我的起床铃,奶奶的织布机上没有织完的布是我最大的遗憾。”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张翰敏,跟着奶奶学习扎染,一针一线的技艺都是从长辈手里学来的。每天放学路上,从门缝望去,看见的都是白族妈妈们忙碌于扎花、扎染的情景。在她看来,与其说扎染是一件件作品,倒不如说是一种独属于周城的生活方式。
跟村里大部分的孩子一样,在周城村度过了童年时光后,张翰敏选择走出周城,到陕西上大学,然后在北京就业。在北京,她从事公益事业相关的工作,而其中的一项工作就是社区导向型发展。这份工作带给了张翰敏很多思考和新的想法,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故乡——大理周城。因为怀念家乡的生活方式,张翰敏夫妇毅然决然地从北京回到大理。在周城调研扎染的过程中,她听说最亲近的奶奶去世,看到奶奶留下的织布机上还有未缝完的布和线,她们决定加入扎染文化传承的队伍中,希望让村中老一辈的人以最美的方式永远留在人们心中。
2012年,张翰敏和丈夫辞掉北京的工作回到家乡,对扎染知识进行了深入系统的学习,熟练地掌握了扎染的各项环节,用SWOT分析法对扎染产业进行深度剖析。经过四五年的时间,他们带着团队将传统扎染的蓝色丰富到18种不同的蓝色,开发了大理本土植物染色的50多种色卡,并创建了蓝续文化有限责任公司。
蓝是小白记忆中周城村的颜色,也是属于大理的颜色;续是小白对扎染文化发展的期望,希望扎染和其他的民族文化都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作为土生土长的周城村人,小白经历过“家家有染坊,户户出扎染”的盛况,也见证了扎染从业者逐步“老龄化”的阶段。“大理是一个美丽且包容性强的城市,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愿意回乡传承。”在她看来,这是扎染重新回归“自我价值”的过程 。
步履不停,走向世界
“创新是必然的,更是基于传统的。创新能更好地为传统文化发声,但也不能因为创新摒弃传统。” 张翰敏认为,传统的手艺和精神是一切创新和创作的源泉,想要在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创新,就必须要对传统文化和时代的发展有足够的认知。
蓝续在传承传统文化和创新上做出了很多努力,如在制作产品和游客体验课的过程中加入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与不同种类的企业合作,以及在扎染本身的基础上进行创新。
蓝续近几年立足于云南生态特色,在扎染技术上开发了超过五十种本地植物色卡。除此之外,张翰敏认为产品的魅力就在于它本身。蓝续也不断突破原有的产品种类,致力于打造满足大众需求且受欢迎的扎染产品。她坚持将传统和时尚相结合,她创作的《洱海蓝》《苍山雪》《洱海月》《雪融》《雀之灵》等系列作品一上市,就受到了大众的欢迎。这些作品在多项工艺美术设计大赛中获得奖项,其中《洱海月》还作为了2019世界华商大会上的伴手礼。不仅如此,蓝续还在不断地挖掘产品价值,包括对于传统纹样的整理,故事的收集,以及设计师自己想法的表达,希望更多人能够通过扎染了解到这样一群人或这个族群。在模式上,蓝续也大胆创新,通过“蓝续×”“非遗+”等不同模式带动村民和其他产业共同发展。
在游客体验方面,蓝续开创了游客体验与可持续发展理念相结合的体验课程,根据游客的不同需求,提供私人扎染课程。可持续游客体验课程是一种沉浸式课程,内容包括跟游客一起去听扎染的历史,学习扎染的制作过程,采摘天然植物染料,让他们去认识植物,然后回来用自己摘的染料制作扎染物品。甚至店里为顾客提供的饮料,都是用染材做的。这些课程会让游客看到蓝续的染材并不是只能做扎染,它还可以跟我们很多的生活方式有关。它离不开的就是对于扎染文化里面的三个关系的处理:人跟人如何相处,人跟自然之间如何相处,人跟自己怎么相处。张翰敏认为,将这三种关系处理恰当,对人和社会的发展将会起到促进作用。“能够让游客感知到这样的一种美好生活方式,可以带给他内心的力量,我就非常满足了。“
小白还提到,随着蓝续的发展,使得其品牌力不断加强,也陆续迎来了和万科、希尔顿、大众、MUJI等知名企业的合作,让扎染不断深入人们生活的各个角落,使其价值达到最大化。张翰敏与另一位蓝续合伙人创办了“薄技在”民艺中心,希望以扎染为载体,促进多元文化发展,给扎染和其他民族艺术发展搭建平台。蓝续发展起来后,小白和她的团队多年间也陆续到全国各地进行了交流、分享和讲学,她也曾作为扎染手艺人代表,带着“大理蓝”前往北京、英国伦敦等地进行推广和展示。就这样,她迈出了带着“大理蓝”走向世界的第一步程。
花开苍洱,放眼未来
“蓝续不仅是在表达自己对美的认可,还要去表达这个民族对美的认可。”张翰敏对蓝续未来的发展有非常详细的规划。
从大的方面看,蓝续未来着眼地不仅仅局限于小白,不仅仅局限于蓝续小院,而是要探索出一种发展模式,可以复制到更多的地方,为更多地方的非遗探索提供经验。
从小的方面看,张翰敏的愿景还是希望能够更好地传承白族文化,将白族文化传播出去,吸引更多的专业型和设计型人才;可以让大理白族扎染成为国际化的IP,让“大理蓝”真正走向国际,走向世界。她坚信,每一个人都是白族扎染的实践者、转译者和传播者,每一个人都可以让扎染更加美好,希望通过蓝续这样的载体向全国、全世界宣传和推广白族扎染的美好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