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o Wire 004丨援助难民就是盖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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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11日，绿色光年邀请了联合国难民署高级评估官员傅于恒博士，她在瑞士日内瓦与我们连线进行线上分享。

傅博士是社会与行为学家，在评估人文和发展的机构组织与课程有效性上有14年经验。曾组织多个社会科学实验，并参与评估难民庇护和帮助计划。在儿童福祉事业上的评估工作硕果累累，包括艾滋病预防与治疗；亚洲、非洲和中东儿童灾后精神健康与心理支持；为利比亚失学少年儿童提供的社会心理康复治疗等。她全身心投入到难民相关的项目与研究中，致力于为难民和流离失所的人们提供更好的健康生活与福祉。

以下为分享全文

由参加分享的同学共同整理而成

大家好，很高兴能来参加今天的论坛，我是傅于恒，英文名字是Christine，很抱歉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说中文，所以我讲的时候会比较别扭。很感谢Helen（即绿色光年创始理事倪欢老师）邀请我来为你们作分享。今天讲的是我现在的工作。我现在在联合国难民署工作，很多人也许不是很了解联合国难民署是什么机构，我先稍微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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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分享部分

联合国难民署存在的原因就是保护难民，保障他们的权利和生活，比如说有什么灾害或冲突、被虐待或者他想离开本国去到其他安全的国家，这些难民他们有国际的、法律的保护，也有人权以及在法律上的权利。所以联合国难民署是专门为这些难民提供法律上的保护和援助的机构。我们做援助的时候会为他们提供治疗、分发物资、住宿、饮用水等，以及保护他们不会受伤、受虐待、受到暴力虐待等。我们在全球130多个国家、地区开展业务，有超过一万的员工。

据统计，目前有超过7800万人不得不离开他们的家园，这包括难民，也包括那些依旧停留在本国，只是去到另外一个地区去居住的人，我们可以看到有相当多的人因为国家的政治、经济问题等问题受到影响。

我在难民署主要负责评估的工作，如果你不是很了解评估是什么，接下来我会举一些例子。我们会去评估运作效率，也会评估组织内部的效能。评估运作效率时，我会从如国家战略、行业成果，比如说性暴力及基于性别的暴力、公共卫生、庇护、保护等维度去考量。对组织效能进行评估时，我会从制度、组织的纪律、组织的文化以及如何推进一个战略，就是我们如何有效率地进行内部的工作等这些方面进行评估。

举个例子，我在去年开展了一个全球生计方面的评估。我们关注以下问题：

- 干预措施如何影响难民的收入和保护？- 哪些障碍和挑战影响了生计？- 做什么有助于改善生计？- 如何改善难民署的全球生计战略？

所以你可以看到评估是替一个组织和机构来从他们目前的做法中进行学习以及改善，以避免同一个错误的再次发生。由于我们收到的钱款来自政府和其他捐款者，我们必须对此十分负责，并向捐款者展示我们正在努力以及达到了哪些目标。这就是为什么要做评估的原因。

也许你在想，这么庞大复杂的评估，是怎么去开展的？全球的评估需要有很多层次、很多方面的数据和信息。我们首先会做一个很全面的全球调查，通过线上问卷，发布给所有我们的运营机构，有80个国家收到这个调查，其中有79个国家反馈给我们了需要的信息，再加上我们去了5个国家（土耳其、印度等）进行较为深入的调查，研究难民的生计情况有什么改变。此外也有很多调查是在与我们员工、合作伙伴、总部和地区办公室以及我们每一个国家的办公室中进行。最后还要看很多文件。我们的评估并不是由我们直接去做，我们需要比较独立及客观的判断，所以我们开展的活动都是外部、第三方帮我们去开展这些评估。如果我们自己评估自己的话，就会有捐款者觉得不透明，这样会比较有信服力、可靠性。

如果你想为联合国工作的话，你可能想知道做些什么可以对申请有帮助。我觉得会说不同的语言特别重要。比如会英文、法语和西班牙语，阿拉伯语（在我的领域）也算很重要。还有是必须有一个硕士学位，更好是有博士学位（但不是必需），有硕士学位和几年（比如说5-7年）的工作经验，这样也比较好。再比如你想做人道主义救助和发展，就最好是在一个发展中国家工作过。还有你的工作经验非常重要，你需要在比较知名的机构实习，有比较多的工作经验，联合国就会比较倾向你的申请。进入联合国最顺利的方法就是申请Junior Professional Officer （JPO）青年专业人员的位置（Eco Wire第三期有更详尽的申请方式，可从文末链接进入阅读），这是进入联合国最好的方法。你也可以到外交部门的网站去寻找机会。每个国家会为联合国所有组织的几十个位置提供支持，所以比如说瑞士会支持5个位置，日本会有10多个位置，意大利会有20多个位置，政府会替联合国付1-2年的工资，之后就由联合国负责支付这个员工的工资。

P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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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部分

Q1

在您这个岗位，需要哪些专业背景来做？

主要是要看你要做什么，比如说在我的机构，机构本身非常庞大，所以你有法律的背景，你可以做法律的工作，因为我们有关于人权还有政策方面的改善；或者你是会计或金融方面的也可以，因为我们有很多很多财政和预算的要求。你也可以做沟通交际，以及对外关系方面的工作，或者你可以更为专项的工作，比如说公共卫生等。所以很多专业都可以，因为我是博士，我在做研究方面比较有经验，所以我做的是研究和评估，需要研究的经验，以及怎么去设计做一个评估，如何去做一个通知公告、数据分析等，但是我在其他部门的同事都是另外一种背景。所以都是多样化的，很多大机构都是欢迎不一样背景的人才。

Q2

Christine, 我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您是如何做数据的收集工作的？因为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项目，您是如何衡量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数据的？这是个动态的收集过程吗？您是如何完成数据分析的过程的呢？因为首先这需要一个渠道，将所有数据从底层办公室收集起来；我认为分析是基于这些大量数据的，我很难想象您是如何管理、如何完成的，因为毕竟是有80个国家之多，数据库应该很难建立起来。

（傅博士）这是个很好的问题，让我思考一下如何更好地回答它。基本上，这是通过把在不同国家的家庭所做的采访调查结合起来的。例如我们在5个国家做了指数调查，这样我们能够通过样本获取生计项目的调查结果，然后我们会尝试通过我们的生计项目员工以及合作伙伴和剩下75个国家和运营组织来收集信息，以将结果实体化。去年我们获得了很多文件，他们共享很多报告及excel统计表格。我们外部的评估小组一般由5-7人组成，他们会帮助我们分析数据以及形成分析结果报告，用来与相应国家与运营组织交流，以确保我们在下结论之前已经正确地理解并分析了他们的数据。

（倪老师）所以对于您的组织来说，外部人员可以说是顾问、咨询者。

（傅博士）对，我们不能自己做这些评估，我们必须要有这些外部的评估人员，我的工作也是去弄明白这些组织想要学到什么，去创建对应的条款，发现对公司和组织最佳的评估方法，让他们参与进来，让他们对公司或组织的工作方向有所了解，通过评估帮助他们传递更高质量的服务与产品，我们的项目也因此能更好地改善、进步。

（倪老师）对，我想您也需要一些有计算机科学技术背景的人才，是吗？ 

（傅博士）这也是看情况的，通常来说，曾经做过类似工作的人已经理解了调查方法，定性分析、定量分析、调查问卷设计，他们需要对数据分析以及定性、定量的方式都十分擅长。他们之中很多人已经在发展中国家有一定工作经验，对像在非洲、亚洲、南美洲等国家、地区的工作运营十分了解。所以我们需要必要的背景来使我们的分析落地，使我们的分析结果能落到实处。

（倪老师）傅博士就是去协调外部顾问，为他们这个机构去做服务、做分析，比如说要把一些标准化的东西拿给他们是吗？就是你要做一些电子数据表要给到外部顾问，让他们按照你的要求做这些数据分析？

（傅博士）对，我的主要工作是帮助一个外部顾问去理解一个组织、机构的具体工作，以及如何去提供方向，也包括帮助组织、机构明晰其发展目标。因为对于很大的一些组织、机构来说，很难去明晰其未来的发展、学习目标，从现在正在进行的活动中能够学到什么，包括如何停止，如何退回一步，如何去衡量现在这样做的原因，以及有何替代的做法。另外也涵盖了让外部评审员了解我们的需要，我们需要何种信息、为何需要。因为一旦评估结束，我们要能够真正用上这些数据和分析，来进行一些改变。

Q3

Christine，我还有一些拓展性问题，大多数学生对您的话题以及国际组织可能不是很熟悉，比如您的组织是如何与所在国家相互交流、影响的？像一些非洲和中东国家。比如像叙利亚，据媒体所说他们的政府十分傲慢，他们不想要第三方组织来干涉其难民问题，这可能有些政治化了。那么您是如何说服这样的国家去接受国际组织的人道主义帮助呢？

这是个好问题，那我们就从叙利亚谈起。难民是跨越国际线的，因此他们可能是离开了叙利亚而前往伊拉克等国家。如果这些人仍然停留在本国内，他们被称作“internally displaced person”（在国家内流离失所的人），所以像叙利亚政府是不想要外部或第三方组织来“干涉”、“帮助”他们的国民，那些“internally displaced”。一旦国民离开了本国，政府就没有办法了。所以这是一个十分政治化并且是法律上的问题，因此在联合国难民署中会有很多律师。在像叙利亚这样的国家，我们的任务就是去帮助、支持那些“internally displaced”的人，我们在法律上没有权力去到那边，除非叙利亚政府要求、请求我们这么做，而他们确实请求我们的支援了，所以我们在那边能够开展工作。所以这确实要求与政府的合作。说到难民问题，当难民前往土耳其等国家，就算当地政府反对，联合国难民署也可以介入，我们是有权力去开展并实施相关工作的，这是联合国给予我们联合国难民署的一项独特的权力。因此这是一个非常政治化的问题，也很难实施和解决，我们想要提供支援和帮助，而有时却遭到当地政府的反对，他们想要我们的人员离开，所以我们在这样的反对下很难去开展可持续的工作进程，以及带来可持续的发展成果。

Q4

您怎么看待一些联合国难民署工作中关于性别平等的问题，比如说，难民群体，不发达群体，他们面临食物短缺，医疗设施缺乏。在这之中，女人和小孩更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你是如何能够保证这些援助资源能够到达女性和小孩的手中，而不是被身体相对强壮，相对有优势的男性群体霸占？

我们在援助的时候已经考虑到弱势群体的问题了。联合国难民署有难民登记处，我们会登记每一个家庭中的每一个人，孩子、父亲、母亲、爷爷、奶奶等等。我们会记录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的信息，生病、残疾等等。生病、残疾或者弱势的人，会得到更多的帮助、更多的生活补助和食物等。我们也会援助家庭现金，家庭可以去购买他们所需要的物品。我们会建立难民营或者难民区。很多女性跟丈夫不在一起，女性是一个家庭主要负责人，这些人会得到额外的资金补助。未成年人即使是在难民营，无论年龄和性别，也都要接受教育，我们会提供教育的机会。此外，难民署会做后期联系回访，保证弱势群体能够得到该得到的援助资源。

我们还有发展部门，主要做长期的发展类的项目。与人道主义援助的区别是，人道主义援助主要是应急工作，比如自然灾害、战争等，难民署就会去开展工作，这更多是短期的应急，而不是扶贫等长期发展类的工作。

Q5

在联合国难民署的工作中，可能会有地震、洪水、战争、疾病。请问难民署工作人员怎么保证自身的安全呢？

很多联合国机构会要求工作人员3到5年定期轮换。你可能会在曼谷工作5年，此后你可能会轮换到工作环境比较恶劣、危险的地区工作18个月，比如，南苏丹、苏丹、索马里、伊拉克等。我们在这个国家的首都有办公室，还有下级办公室在难民营或者战区附近，在这些地方我们会有很多安全保卫措施，比如守卫、直升机等。

联合国中，有一些工作人员是喜欢这些相对有挑战、有风险、有意义的项目，有的人喜欢轮换。年轻人可以去申请一下相对有挑战、比较冒险的项目，丰富自己的经历，来更好的开启联合国任职的生涯。

Q6

中国未来可能是最大的联合国预算贡献国，或者最大贡献国的其中之一，是这样么？

（傅博士）有可能，不过我感觉联合国最大捐献者是美国，然后是欧盟。

（倪老师）中国现在也正在源源不断地向难民署提供物资和资金支持。

Q7

因为涉及到政治问题，联合国难民署和中国政府合作的时候可能会比较敏感，请问联合国难民署和中国政府合作的怎么样？

（傅博士）总体来说，联合国难民署和中国政府的合作没有什么分歧。难民署和印度、孟加拉国的分歧较多，因为印度没有给从阿富汗等地来的难民提供保护和国民身份。这些难民就无法在印度获得社会公共福利和教育。难民署一直在跟印度政府交涉，与印度政府存在较大的分歧。

（倪老师）中国政府有庇护了几十万从缅甸、柬埔寨来的难民，他们其实很多是中国人的后裔，他们与当地民族有很大冲突。有一部分人会回到中国生活。傅博士提到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大学提供了跨学科的项目，可以去关注一些这样的工作，难民署的工作其实是非常跨学科的，不是学经济学或者国际关系就可以胜任的工作。难民署的工作非常复杂，如果想进入到这个领域，可能需要拓展更多学科的知识。

Q8

有参加过国际组织的志愿者，是否会给应聘联合国机构职位加分？

当然会加分。硕士是进入联合国的门槛。如果你参加过UN Volunteer 的项目或者联合国初级专业官员Junior Professional officer(JPO)，再去申请联合国机构的正式的工作，是有一定优势的。

Q9

您可以分享一些关于你在国际NGO和联合国机构的工作经验，比如二者的不同以及二者的工作环境以及协议章程、礼节，为以后想入职国际组织的学生提供更多参考吗？

这二者是有很大不同的，联合国工作较为陈旧缓慢、官僚主义、缺乏创新。他们不直接执行他们所做的很多工作，他们负责监督审查这些工作的执行，他们为执行这些工作的伙伴提供财政支持。但这不是一件坏事。这只是意味着，你不能真正参与到行动中，所以我更喜欢国际非政府组织，你可以参与其中，你可以直接接触你想要合作的人，你可以尝试创新的方法。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执行者那在非政府组织工作就更有趣了。

所以我总是建议那些刚开始在非政府组织工作的人，一旦你有了10年的工作经验，你就可以转去为donor，为联合国工作，因为在联合国，你要做的是提供建议、监督审查事情，这需要有足够的实际工作经验才能做得更好。所以这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

Q10

那二者的工作状态有何不同吗？比如记录报告，你在NGO中也许可以随意一点，但如果在联合国里是不是需要更加的谨慎、政治正确以及正式化吗？

如果你在一个国家的办公室工作，这会有点艰难，你的工作会很忙，也会有很多会议。你要试图与一起实施项目的人、社区、合作伙伴去沟通交流。但好处是你可以直接看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人们的需求是什么，而这一般不是政治层面的，而是地方层面的。

而在联合国不会这么忙，你不需要到处跑着工作出差，就像上班族一样坐在办公室，你的合作伙伴会来找你，或者你去政府就国家政策、国家问题开会。这些通常都是从政治层面、国家角度谈论法律、政策、难民问题、水资源问题，总的来说是在宏观层面。

如果你比较年轻，也许会对NGO更感兴趣，但如果你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可能选择联合国更为合适。

Q11

如何与其他联合国机构合作？比如你需要与联合国粮农组织合作，在一些危机地区分发粮食，或者参与联合国妇女署、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在危机冲突地区的工作。联合国是非常繁冗复杂的，但是联合国妇女署或儿童基金会他们可能有一些部门为妇女和儿童处理这些问题。那你是如何管理控制你的工作成效？

（傅博士）这一直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比如在难民问题的紧急情况下，所有的机构都需要跟随联合国难民署的指挥行动。UNHCR的角色是协调员、领头羊。也就是运行协调系统，基于现有能力做出的反应，他们会去委托谁、谁去做什么。比如在某些情况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提供所有教育支持，前提是他们目前在这个国家有足够的执行力，如果他们不具备，通常在应急期间，联合国难民署将提供所有支援，而由其他联合国机构提供额外的支持。目前我们与世界粮食计划署是主要的合作机构，为难民提供食物或发放资金，现金来源于世界粮食计划署。

总的来说，我们会视情况与其他机构合作。而每个机构都有集群，比如教育类集群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粮食分发集群是世界粮食计划署。缺点是通常他们之间也会有很多竞争和矛盾，有时候工作效率不是很高。

（倪老师）只要我们可以尽可能做到不浪费资源。

（傅博士）但还是有很多浪费，有时是政府造成的。比如美国政府，他们不把钱给整个联合国系统，而是给一个合作伙伴，现在更多的欧洲政府也正在这样做，因为他们想知道钱都花到哪里去。

Q12

请问项目评估是如何进行的，是否有项目责任系统？

一个项目的生命周期有不同阶段：项目划分、项目实施和项目监控。一旦项目完成了这三个阶段，项目就会结束或开始一个新的周期，如此循环往复，然后进入最后阶段项目评估。每个项目都应该有项目评估，这是为了更好的学习和循环反馈进行新项目的后续设计或项目的延续。你可以评估包括战略、计划、项目、创新等任何东西。一切都是基于评估的效果或目的，所以你必须确定评估的关键是什么，比如执行一个活动你必须知道这是否有意义有价值，你需要知道人们的生活通过这些活动是否可以得到改善。所以你需要提出一些问题去检验，比如如何让接受过教育支持的孩子继续接受教育。你可以提出尽可能多的问题，但也无需太多，最好集中在5个问题之内，比如通常会问的问题是对项目的相关性、合适性、如何有效的达到你的预期结果以及可能造成的预期外积极或者消极的后果。

通常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需要知道我们是在帮助别人还是在伤害别人。为了改善我们的服务，还需要增加或改变什么。你可以雇人评估或自己评估，并思考你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需要采访别人吗？我应该采访谁，受益人、社区成员、团体、父母、合作伙伴？列出你可能采访的人的名单。也想想有多少人可以实际交谈，做出一个现实化预测。还有你怎么挑选采访对象，你需要挑选那些容易找到的人还是那些办公室的人，或者只是随机挑选。你必须考虑到所有可能会有影响的因素，因为他们会影响你获取的信息类型。有些人告诉你的事情，是因为他们认为你会给他们支持，所以你必须想办法获得最有价值的的信息。因为在数据收集过程中总是会有偏差发生。在收集了所有的数据之后，再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并与你的关键利益相关者分享你的发现，在进行检验验证后得出结论，并给出相应建议。

评估的主要目的是提出一个有价值的建议，这样你就可以告诉管理层，你的项目基本上是有效的。当你没有涉及到合适样本中的弱势群体时，你需要做的是ABC，这也是评估中最重要的部分。

Q13

你如何建议学生做数据处理和项目评估，如何开始学习这项技能？

（傅博士）我觉得可以通过上理论课学习如何获得更高质量的研究。大量数据都需要伴随一个好的研究设计，而设计一个评估的方法也有很多。有些是很强有力的设计，你可以直接说是A导致B。当然他们对研究方法和研究设计的了解越多越好，这可以帮助他们提高分析能力，如何统计分析、如何分析访谈。人们所说的事情有时候是难理解的，所以在研究过程中其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学习观察目标对象、采访对象。你可以通过上理论课和做研究去学习如何采访目标对象。你可以通过观察一个人如何采访别人来判断他是否擅长评估。所以我的建议就是获得非常扎实的研究性技能，这样日后你就可以在很多领域使用到。

（倪老师）批判性思维也很重要，他们要学会敢于挑战、质疑，回到外部评估者那里挑战他们“为什么你会有这个结果，我觉得有些问题”或者“我不认为它是正确的”对吗?

（傅博士）要知道这很多靠的都是经验，你必须对数据了如指掌。比如你在卫生健康领域工作，你就要足够了解健康领域的信息，以便能够说“那没有意义”，“那个分析是错误的”。

Q14

学生在完成他们硕士学位之后想要申请联合国实习岗位，他们需要做一些应急能力的培训吗？比如他们来自金融背景，需要学习急救知识去帮助他人或者自救？这是申请时的必备技能还是作为一个加分项？

我不确定这是否能作为申请中的优势。如果他们申请实习的岗位需要面对这些紧急情况，通常他们会给你进行安全培训，他们会模拟紧急情况，比如被关押拘留用枪训练你。但我认为不需要过度担心这个问题，最重要的是要你足够热爱这份工作，你就能越快地融入一个非政府组织去了解这份工作，了解这份工作的实际内容。那从金融的角度来看，像金融监管会涉及到捐款、跟踪捐款，我不知道你是否对这个有兴趣，但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你越早尝试越好，这会证明你有丰富的经验，曾经在不同的国际组织工作过，足够专业。

联合国寻找的是那些对工作充满热情的人，因为如果你在有挑战性的地方工作，没有热情和信心是相当困难的。比如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要看你有多关心儿童；在联合国难民署，看你有多关心难民问题。这在你递交的简历中是需要重点呈现的。

往期回顾：

Eco Wire 003丨从实习到就业，年轻人如何跨入联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