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人胡国庆:上海滩最佛系的餐厅老板
在上海这种虎狼之地做餐饮生意,而且还是费力不讨好的高端餐饮,能坚持十年还甘之如饴的,老板都不是等闲之辈。
Napa Wine Bar & Kitchen,从江阴路起家最后立足于外滩的一家口碑老店(了解请戳→必须吐槽:外滩最名不符实的餐厅没有之一!)。
老板Philippe Huser祖籍瑞士苏黎世,入乡随俗后大名为胡国庆(别笑,正经的10月1号生日),熟人都叫他老胡。
老胡身长一八五,惜字如金满脸无辜,这让接到采访任务的我望而却步:
「这哥们…到底神在哪儿?」
然而历经一番促膝长聊,信息量大得我茅塞顿开:
他的「神」,就在于他的「佛」。
从小率性而为,练了十几年的小提琴说扔就扔,价格堪比工资的酒说开就开。又一直随遇而安,本来没打算在中国常住,找了个本地媳妇便决定定居上海;本来对凤爪极度抵触,被逼着吃了一次便从此爱得深沉。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象。真正打动我的,是他那句展露佛心的「always keep an open mind」。
░Philippe Huser,Napa Wine Bar & Kitchen创始人,葡萄酒极客,出身于一个瑞士的艺术世家,从小便痴迷于葡萄酒,大学毕业于瑞士洛桑酒店管理学院。现为黑皮书酒评人,负责瑞士、波尔多、罗纳河谷和部分勃艮第产区的品鉴。
Q&A
黑Sir:
什么时候开始入的酒坑?
老胡:
大概2、3岁的时候吧,父母就会把常喝的拉菲给我抿一小口。
「从小喝拉菲」听起来耸人听闻,离不开两个必备条件:
一是对瑞士家长来说葡萄酒不是毒品,不存在一沾就上瘾之说;
二是在80年代,拉菲在瑞士也很便宜,和上好的瑞士干白一样都是20多瑞士法郎。要按现在的价格,再有钱也能给喝破产了。
虽然喝酒的习惯从小养成,真正爱上还是在长大之后。从高中开始,我经常会打着「学英语」的名义去世界各地游(pin)学(jiu)。夏威夷、洛杉矶、纳帕谷,都留下了我的足迹,放下杯子就走不了直线的那种足迹。
黑Sir:
然后就走上了葡萄酒这条不归路?
老胡:
说来惭愧,我从3岁起开始练小提琴,被父母当做音乐家来培养,6岁那年便两腿筛糠地在洛桑大教堂给2千多位观众独奏,可惜手边没有一杯拉菲可以压压惊…可想而知,在高中毕业这个关键的人生交叉路口,我毅然放弃了音乐,第一志愿:洛桑酒店管理学院。
还记得当时我为了说服父母时鬼扯的借口:「小提琴家靠双手,受伤了就不能养家了,这就意味着不能滑雪!还不如学一门实在的手艺!」
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我父母当时都想抽死我。辛苦培养十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但他们没有丝毫反对,只说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黑Sir:
在学酒的过程中投入了多少?
老胡:
严格来讲,我从来没有花钱在「学」酒上。从没强迫自己去上品酒学校,考专业证书,大学念的也不过是酒店管理。
我的钱全用在了「喝」上。具体花了多少没忍心计算过,但可以说是不计成本吧。我老婆常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我觉得此乃不实传闻,特此澄清,有实例为证:
记得2006年我和她第一次约会,去的就是玛歌晚宴。我那时候工资3000美金,那场晚宴就花了我1000美金。我老婆当时收入比我高多了,但后来知道价格时都心疼得龇牙咧嘴的,但你得这么想:那天我们喝到了82年的玛歌,还有从2000年一直到1985年的大垂直!1000美金简直不要太划算!
所以说,花钱不等于败家,只要钱都花在刀刃上。钱花了还能赚回来,有些东西可就一去无回了。
黑Sir:
不考虑预算,你最喜欢的产区有哪些?
老胡:
预算并不能改变你的喜好啊!
和老马不一样,我真正喜欢的产区没有那么广泛,就是最经典的那几个:波尔多、勃艮第、香槟、托斯坎纳、摩泽尔、纳帕,罗纳河谷也仅限于北罗纳河谷最北的那几个。
黑Sir:
这算不算味蕾上的「精英主义」?
老胡:
我觉得其实就是个人喜好问题吧。其他产区有没有好酒?当然有,只是我爱喝的相对少。
当然,这不影响我继续尝试,尤其是以盲品的形式。
黑Sir:
那瑞士酒呢?
老胡:
那是必须的!不过不是因为情怀,就是因为酒好,只不过量太少很难走出国门而已。
黑Sir:
对产区这么挑剔也可以当酒评人吗?
老胡:
这你得问老马!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只负责品鉴我喜欢的产区,因为一旦不合口味,我打分怕是比老马更小气!
黑Sir:
在上海做高端餐饮是一种什么体验?
老胡:
四个字:劳心劳力。发量越来越少,体重稳定增长。
黑Sir:
Napa酒单价格为什么可以做得这么便宜,尤其在外滩这种地方?
老胡:
为什么要卖这么贵?高出几倍的价格把客人都吓跑了,最后不点酒什么都白搭。我的想法很简单,让客人都能以合理的价格喝到这些好酒。酒应该是开心的点缀,而不是沉重的负担。说不定心情好,原本只点一瓶的又再来一瓶,对吧?
另外,Napa的酒单里不少酒是我们自己进口的,不但能确保酒的状态,价格肯定也是最好的。至于向进口商买的酒款,无非就是选酒和砍价的能力吧。
黑Sir:
是什么机缘巧合吸引你来中国呢?
老胡:
我的小提琴老师从80年代末开始,每年都会来一次中国,回瑞士时必定给我捎一叠明信片。长此以往,我就被他种了草,对明信片上的这个「神秘东方」产生了浓烈向往。
黑Sir:
虽说后来还是放弃了小提琴?
老胡:
呃,对。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实习是在澳门,之后因为工作调动又来到了上海。后来经Gaja庄主介绍,认识了我现在的太太Karen,一个在上海工作的青岛大妞。我们携手打造了Napa,实现了我一直以来做高端餐饮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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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是一个从不为难自己的人。
和你不熟的时候不会没话找话,碰到不喜欢的酒也不会拐弯抹角。几个月前喝的酒居然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见过好几次的人竟然说忘就忘。
从小提琴到葡萄酒,从瑞士到上海,既是餐厅老板也是酒评人,这一路上并没有怎么计划,但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里有句话说,「我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是不会改变的。」
有的人只看到后半句,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有像老胡一样的人明白了前半句,随心所欲,随遇而安,始终保持着一颗开放的心。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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