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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LINK 回顾 | 董灏:空间如何成为我们的朋友

lineplus 2022-09-11
是什么链接着建筑和世界?
是什么链接着我们和建筑?
我们
聆听建筑与城市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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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如何成为我们的朋友

关键词:教育建筑、建筑色彩、空间关系






line+有幸邀请到CROSSBOUNDARIES联合创始人及合伙人董灏先生与我们分享交流。在董灏先生看来,人是建筑的灵魂,无论是学校里的孩子、工厂里的工人,还是合院里的普通住户,建筑设计首先关心的都应该是人的心理感受和行为感受,人与建筑共情是空间营造的最终目的,CROSSBOUNDARIES的建筑实践和社会实践也是基于此展开的。


“空间如何成为我们的朋友”



朋友,是指互相关心和考虑的关系;空间,是指由建筑师营造和使用者参与的场所。我们与空间成为朋友,就像是和我们身边的具体的某一个人建立关系。




董灏的分享开始于拳王莫哈德默·阿里1975年在哈佛大学即兴的诗歌:ME, WE.(我和我们)。极其简单的诗歌引发了他身为建筑师的多层次思考。

视觉上,M通过旋转后得到W;直译上,是由个体到群体,由微观到宏观的转变;从意译联想建筑学,是建筑单体与城市规模,是客户与社区。

项目中的参与者,建筑师、决策者、建造方、使用者,相互之间发生的关系,就是ME和WE之间应该建立起的朋友间的友善关系,而绝不能发展为个人主义。



CROSSBOUNDARIES译为“跨越”“界限”,事务所以双线并行实践,除了多类型的建筑设计外,还参与演绎社会角色,策展、课程、运营、品牌、可行性研究等,跳脱了传统建筑设计建造周而复始的闭环逻辑,把建筑师的创意和想法更广泛地运用到社会活动中去。





草厂五条合院


Caochang Alley Courtyards




项目诉求是将原草场胡同改造为供临时租赁的青年社区。为解决合院最棘手的私人和公共的关系,针对不同的空间属性,在两个单元内设计了不同的窗套,分别为木制和钢制,以此帮助住户清楚地识别个体空间和共享空间。



通过改造,新的合院空间在住户的自我认知("ME")和集体认知("WE")间建立起了关系。再回到这个空间里为北京设计周创作的“异人异景”装置,则是关于“ME”和“WE”在未来的延续,在现代青年和北京历史之间建立起联系,在四合院的环境中激发他们的思考,共同参与历史保护。




“异人异景”装置


"I was here" Installation



装置以人的视觉高度设计了一条连贯的不锈钢反光带,从院门口贯穿室内室外空间,通过弯曲镜面成像,同时加入了一些趣味性的交互元素,镜面中的自我形象和历史空间环境发生了重叠。现实与超现实,个体与环境并存,是一种全民式参与的自发性和发散性的互动方式。





正通宝马博物馆


Zhengtong BMW Museum





该项目的“朋友”关系是建立在本土收藏家期待的东方传统意象与德国宝马品牌所承载的现代与运动的企业文化之间。入口处以层层红色布幔指向故宫红门,以流线长条形不锈钢条和灯条指向高级简约。空间双层净高,以水平发光的线条体现速度感,不锈钢的天花镜面与抬高的展台相映衬,而下垂的帷幔使得空间体量和车型体积在视觉尺度上更和谐。




北沙幼儿园


Beisha Kindergarten




项目位于江苏省阜宁县北沙村,场地周边的乡村幼儿园延续老旧盒子式和城堡式,室内布局简单,通常以一字型或L型廊道为主。设计首先摒弃了魔幻的建筑形制,结合周边民居形态、自然环境和社会结构,最终以“散落式村庄”回应。


以班级活动为单元,辅以连廊贯穿,建筑单体间自然形成了围合庭院,提供孩子们成长所需的即兴游戏空间。夜间,半开放式的建筑可以转换为另一种模式——社区活动中心。



董灏认为,大多数留守儿童文化认知极为有限,他们早晨离开自己的坡屋顶的双层建筑,来到一个模仿西方的城堡式的空间里度过成长期里的大部分白天,长此以往自然会对文化认知产生偏差。出于这样的考虑,以延续当地建筑风格和组团式的建筑肌理,来促进孩子们对所属地的文化认可。




朝阳未来学校


Chaoyang Future School





改造项目顺应朝阳未来学校教育模式改革的试验点的定位,将原有单调的建筑形象重新覆以鲜活的色彩。嫩绿的教学楼、黄色的宿舍楼、红色的艺术楼、橘色的活动中心,以一年四季植物的颜色对应不同的建筑功能。


改造前后对比


颜色系统由建筑立面渗透到室内、家具和标识等。绿色的教学中心里自由组合的模块取代规矩布置的课桌椅;红橙色象征活力,食堂空间也不局限于早午晚间的用餐时间,灵活多变的空间格局适应其他时段的活动;黄色使学生的宿舍环境更加明亮,合理的家具设计使宿舍内兼备私密和公共交流空间。


在未来学校没有了以往的行政班,设计将以圆桌讨论为主,传统授课为辅的教学模式呈现在建筑立面上,通过窗套的进出设计反映动静空间比例。





爱慕时尚工厂


Aimer Fashion Factory





爱慕时尚工厂是集品牌构建和人性化设计的工业项目。


人性化,不同于一般工业厂区按功能划分体量,设计整合了生产、研发、管理等为一个单位体量,弱化各工种间的因职位产生的隔离感,将员工的认知归属于同一企业范畴。


董灏解释道,“人们对生产楼或者行政楼的固有认知就是:从生产楼出来的是蓝领,行政楼里的是管理人员,不同岗位的群体在心理上会产生较大的差异。现在所有的员工都在同一个楼里工作,自然而然产生的归属感是回归到企业的。”



建筑立面以不同的透光效果,工业化的金属幕墙逐渐向办公空间的通透的玻璃幕墙过渡,虚实结合,以建筑的个性化回应企业的时尚性。


在建筑体量上打开缺口,是建筑造型也是为了保证室内自然光照最大化;在13米的高度设置连廊,是平时的公共交流空间,也可用于非正式的企业活动。





通高的室内大堂设计有不同斜度的柱子以隔开工厂和博物馆,两层高的折形楼梯还充当服装秀的下降T台。





索易快乐成长中心


Soyoo Children's Center





项目位于郑州居住人口密集的新开发区,原建筑是被弃用的圆形大楼,业主提出想要通过改造用于儿童活动。前期的调研考察和介入策划,CROSSBOUNDARIES提议以儿童综合素质教育为核心功能,并与周围的社区发生联系。运营规划上,室外环境完全向社区开放,首层入驻相关教育商业,二层是儿童的课外活动中心,顶层是幼儿园,并利用屋顶作室外活动空间。


原有建筑的圆形平面无方向感,通过植入五个不同颜色的柱体管道增加了交通的趣味性和便捷性。


不同颜色对应不同功能


彩色通道为孩子们提供个性化的选择,绿色强调体能设有攀爬网,蓝色是海洋主题的游戏空间,黄色是设有儿童阅读区的阅览空间。



彩色的管道在建筑立面上也形成了视窗的效果,与彩色绳索形成的第二界面,共同突显充满活力的标识性。最后环桶形建筑设计步道,为周边社区居民提供了新的娱乐场所。





中国理想家


China House Vision





“中国理想家”是由日本设计师原研哉发起的社会性展览活动,由十个建筑师与十家企业匹配,设计业与制造业跨界互动,共同表达对未来的生活方式的思考。


CROSSBOUNDARIES与日本电视企业TCL合作,结合传统城市住宅与未来个人的可能性需求,以个性化的模块,回应住宅的固定性和需求的多变性之间的矛盾。


设计团队在10米*10米的空间里模拟未来的抽象住宅,通过设置四面可移动的墙来达到重新划分内部空间属性的目的。



TCL智能电视作为新的介质嵌入空间中,视作智能墙的简易版。甚至畅想,介质渐变所衍生的墙体和地面,在单元空间内提供智能互动的可能性。未来,不再是人适应空间功能,而是空间适应人的需求。


智能化空间用于会谈、健身、娱乐等功能




社会实践项目


Social Practice Project



在CROSSBOUNDARIES另一条工作主线上,团队以设计师之外的其他身份积极介入社会的相关实践,包括为孩子提供思维训练课程和交流互动的展览、为社区营造共享经济的社区生态等。




“ 跨界对谈 ”


董灏/范须壮/范久江/朱培栋

主持人:孟凡浩



孟凡浩:CROSSBOUNDARIES事务所不光做建筑,也涉及室内、家具、装置的设计及其他一系列社会活动,真正实现了跨界的工作模式。事务所有近一半海外建筑师的人员构成,想问国际化的背景对这种工作模式的形成有影响吗?


孟凡浩/Meng Fanhao

gad · line+ studio联合创始人、主持建筑师


董灏:我认为现在的教育变革问题是世界性的。事务所之所以保持国际化,是因为更注重多样化以及面对和解决在不同文化背景下所产生的问题。不同文化、不同背景、不同语言的人在一起必定会产生麻烦,同质化的工作团队可能工作效率最高,但长此以往会使我们的思维固化,甚至逐渐退化,所以我们要保有警惕性。我想,创新也是在能够接受不同意见的情况下发生的,而不是在舒适区里。

董灏/Dong Hao

CROSSBOUNDARIES联合创始人及合伙人


范久江:我比较好奇的是您在美国纽约普瑞特艺术学院的求学经历,我了解到卒姆托曾在1967年在这个学校待过一年,请问这个学校对您的影响是什么?


范久江/Fan Jiujiang

久舍营造工作室创始人、主持建筑师


董灏:当时留学有三个选择,一类是哈佛、耶鲁这样的综合类大学的建筑系,一类是工学院,一类是艺术类院校。我在国内接受到的建筑学教育是学院派体系的,强调工程逻辑,但我认为建筑与历史文化和社会学也是不可分割的,所以最后选择了艺术类院校。对我来说,研究生阶段最大的收获就是思维方式发生了转变,开始从社会学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不仅从建造的角度。


范须壮:我想问的是CROSSBOUNDARIES二十多人的工作团队是如何保持长期的兴奋状态?另外,从刚才的项目来看,五年前到现在的发展基本呈倒叙,建筑规模越来越小,细节完成度也变得不那么重要,当然建筑的完成度也到成本条件制约。我也常在思考建筑和人的关系,如果把建筑做的过于精致,可能反而割裂了人与建筑之间的互动。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范须壮/Fan Xuzhuang

浙江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

第六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副总建筑师


董灏:对团队的发展来说,我们的项目是通过各专业团队间遵循共同理念和逻辑相互配合来完成,按照内外一体的主线进行,从而形成一个正循环。然后,通过项目也会过滤,留下相互认可和能够共同成长发展的成员。


孟凡浩:结合范老师的第二个问题和我最近的思考,精致化是不是我们评价建筑的唯一标准?我们追求精致化,研究高端材料,但会直接导致项目的成本造价过高。这就要求建筑师在设计之初就和甲方一起理顺需求和限价,根据问题匹配设计来避免后续的麻烦。也想听听董老师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



董灏:在细节和精致的要求上,我们的德国合伙人会更深入,但我认为从整体把握“我”和“我们”的关系,考虑如何构建和谐的关系是更有生命力的,“我们”泛指很多内容也包括项目预算。我个人的观点是,工业革命发展到现在,“物”逐渐可以退到第二位。所以在实践中,我也就更注重无形的关系,而建筑本身只是用于满足人和人居关系的载体,不一定要过度的精致化。


朱培栋:往期LINK嘉宾会更从建筑学本体着手,更关注材料营造和空间体验,但今天我们更多感受到的是建筑师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董老师所呈现的建筑的状态是接地气的、有活力的,反映出人和空间的关系,就像讲座主题一样,是一种“朋友”的关系。刚谈到了建筑学评价标准的问题,在商业化体系中,精致化是一个重要的价值观和追求目标,但董老师与我们分享的案例跳脱了视觉图像化的体系,追求的是使用中的状态,更接近空间营造的本质。


CROSSBOUNDARIES以建筑师的社会职责及建筑学的跨界形式为两条主线运营,line+也是这样设想的,打破边界,探索除建筑师外更多的社会角色。我们看到CROSSBOUNDARIES工作主线中细分了多个板块,例如教育、活动策划、装置设计等,那这些跨专业的工作是会各有专人负责呢,还是设计师会参与到不同专业的工作当中,想问下具体是怎样的工作模式。


朱培栋/Zhu Peidong

gad · line+ studio联合创始人、主持建筑师


董灏:所有设计师的工作都是打通的,没有特别清晰的界限,包括从项目初始阶段、方案策划书、施工配合,建筑、室内、景观的设计。项目通常是由一个设计师完全负责,虽然专人做专事的效率是最高的,但长此以往就会丧失活力和动力。所以我们选择反效率的工作模式,从长期受益来看也会更有助于人的全面发展


孟凡浩:回到董老师的教育类项目实践中,我有一个建筑功能相关的疑问。在我儿子的学校里有一个连接一层和三层南北走道的旋转滑梯,学校可能出于安全或者其他因素考虑,平时是禁止使用的,只有优秀的学生才能奖励使用。建筑师的力量很微薄,虽然在空间塑造上有一个很好的设想也实现了,但遇上这样的管理者就会有无助感。如果您在与业主沟通中,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董灏:我从几个方面分析这个案例。首先是教育,奖励机制的初衷是为了激励孩子,但是过分使用奖励机制会导致事态向利己的功利主义发展。例如打分就是一个奖励机制的反映,但逐渐累积后就会使孩子失去真正的原动力,变成阶级形式的机会主义者,最终演变为成年后对待社会的态度。

第二个层面来讲建筑师的无力感,阿里·穆罕默德作“ME,WE”的时候已经是拳王了,他在诗歌里提到的个体和群体关系,也是黑人在美国种族不平等的环境下看待社会的态度。所以不仅是建筑师的影响力甚小,无力感是普遍存在于“ME,WE”中的个体状况,我们需要在话语权不平等的处境下思考与群体的关系。

范须壮:我认为学校不能简单地归类为某种建筑,成功的教育建筑不一定就是好的学校。从刚才的案例来看,建筑师的切入点往往会是建筑的形态、视觉冲击力、空间细节等,比如滑梯,从孩子的角度来看一定是受欢迎的,但对学校来说是有很大的安全隐患。设计学校时我也会带着父亲的个人角色和情感,而不单看作是一个生产过程。可以请董老师深入讲解一下如何从课程设置、学生老师的角色等教育管理层面来做校园设计、前期规划和具体的空间营造。



董灏:其实不仅是学校,包括我们做的办公类空间,最关键的切入点是你怎么在空间中建立人与人的关系。边沁的圆形监狱,把看守的位置放在中间,四周放射性的是牢房,围绕单向玻璃,通过制造隐形的恐惧来控制犯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不信任之上。

关于具体的空间营造方式,我们在未来学校的教室里设计了一个开放式舞台,学生可以通过排演莎士比亚话剧来学习文学,而不只是单向阅读。基于这种观点,在不超预算的情况下,建筑师用合适的方式去体现人与人的关系。另外,建筑师也应该在专业内积极主动地渗透和表达自己的观点。


朝阳未来学校


范久江:在做项目时,除了业主给的任务书外,建筑师还需要建立观点形成自己的任务书。比如教育建筑,建筑师需要主动了解教育的本源以及合适的教育模式。这样即使最终造型是反精致的,建筑也是有力量的,它展现出的是对孩子有利的东西。我认为在这之中,还是有建筑本身的评价体系来衡定一个建筑的价值。


关于精细化,江南地区的生活氛围是趋于精致的,但不能因此就成为我们的标签,还是要有针对性地对待项目本身在地的诉求。精细化对应的是当代工业制造体系,当我们只有廉价的乡村材料时依然可以做的比当地的更好,这是建筑师专业度的表达。CROSSBOUNDARIES跨界了很多内容,但建筑学还是根本,比如北沙幼儿园,看起来设计不是很精致,但在细节上,比如采用不同材料梳理构造的逻辑,这是另一个层面的精细化。



现场提问:
Q:董老师非常喜欢用颜色,包括建筑和衣着,通常建筑师都喜欢穿黑色,在设计中也是偏爱灰色的石材、白色的金属,似乎这样更体现品质。请问您在建筑用色方面有什么心得和经验?在座的建筑师都有差不多的背景,从大型设计院到现在的事务所掌门人,在两种工作方式的转变过程中,对建筑设计的理解有什么大的变化?


董灏:我们在重点的空间使用颜色,其他的部位也会是留白,还是一个适度的使用。首先重要的还是别排斥使用颜色。不用颜色可能会更安全,但是太安全也就没有了新意,有可能的话还是跳脱舒适区,把色彩纳入考量范围去多尝试。


孟凡浩:关于颜色的使用,我的理解有两个方面,一是条件,比如项目本身是否有和色彩相匹配的调性;二是能力,有能力驾驭那就是增色。


范久江:第二个问题,今年我的工作室第五年了,在我看来差别是巨大的,基本上用同一个专业里在做两个行业的工作。之前是有专业分工的生产状态,现在的作品更是身体和思想的外化,更注重每个作品的作者性,是从生产者向创作者转变。现在,我们可以直接面对了解使用者的性格特征、家庭组成,从我和他的交集中找到共性,用建筑的形式完成共性的表达。独立做工作室后的建筑设计可能不是一个行业,更多的是我作为建筑师的外化,而不是以审美图景的方式去生产。


Q:无论是跨界到工业设计和社会活动,还是主业做设计,您对待建筑的态度是非常放松的。我看到您并行地参与到一些社会活动,我觉得非常感动。想请问您的建筑观,您对建筑最基本的看法是什么?


董灏:我之前的工作室叫CROSSBOUNDARIES Architects,五年前我把Architects去掉了。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太在意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也不想去给自己设置一个限制,更重要的是想要发声的时候有一个出口,所以成立了一个机构去做自己相信的事情,是忠于初心和本质的。至于未来,我还是想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


很高兴能够来到line+交流分享,有越来越多的思考和交流时,我们的大环境也就会变得更好。就像我们知道滑梯会被锁上,但是日后再面对这个问题时,我们还是会坚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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