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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应试围城”,看到另一种可能

木子童 那個NG 2023-02-28


出品 | 虎嗅青年文化组

作者 | 木子童

编辑丨渣渣郡

题图 | NPO法人ikihagu


本文首发于虎嗅年轻内容公众号“那個NG”(ID:huxiu4youth)。在这里,我们呈现当下年轻人的面貌、故事和态度。


你知道《窗边的小豆豆》吗?

 

它是日本战后至今最畅销的一本书,被翻译成33种语言,行销70多个国家,18年前被引进中国后,也已经卖出了1100万册。

 

《窗边的小豆豆》


书的故事并不出奇,只是讲了一个因为淘气,一年级就被日本公立学校退学的小女孩,如何在一所电车组成的特殊学校里,找到尊重与快乐的故事。

 

但书里奇特而温暖的“巴学园”,让读者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教育还可以这样”。

 


我也好想拥有这样的童年!无数中国读者既羡慕又遗憾。他们中的一些人决定:


我要让我的孩子,像小豆豆一样成长。



校长先生总是对巴学园的学生家长们说:“请让孩子们穿上最差的衣服到学校来吧。”

 

这是因为,校长先生认为如果孩子们担心“弄脏了衣服,妈妈要骂的”,或者“会弄破衣服的,所以不能和大家一起玩”,那对于孩子们来说,就会减少很多乐趣。

 

所以就让他们穿上最差的衣服,这样无论弄得怎么脏,甚至弄破了都没关系。

 

——《窗边的小豆豆》


在北京郊区的某个地方,坐落着一所神秘的校园。它名声不显达于外,却一直在中产妈妈圈中口口相传。由于教学形式与《小豆豆》中的巴学园极为肖似,人送外号“京郊巴学园”。

 

“京巴”包括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全学段课程,没有升学压力、不做应试教育,从整体性、节律性、艺术化教学的角度,实践一种顺应人的发展而展开的新式教育。

 

如果不考虑中考、高考以及日后的就业压力,比照小豆豆的经历来看,“京巴”中的生活无异于人间乐园。但这也意味着,一旦选择“京巴”,就等同在应试教育的角斗场上投了“弃权”。

 

一所巴学园一样的学校  图丨《小豆豆!》


入学“京巴”,是场大胆的选择,从2004年相关学校创设至今,还没有一届孩子走到过这场旅程的终点。没人知道这趟快乐旅程的尽头,究竟是苦是甜。

 

在这个人人力争上游的时代,为孩子做出如此前途未卜的抉择无疑十分冒险。

 

图丨《小舍得》


然而,与其他深思熟虑、对每年课程了如指掌后才做出选择的家长不同,彤妈为彤彤选择“京巴”的决定,近乎依靠直觉。

 

“我们那一代父母,是觉得自己受传统教育伤比较重的。”

 

即使已经是自己事业领域的佼佼者,彤妈依旧认为自己是个教育上的失败案例。

 

图丨《小舍得》


回顾学生时代,彤妈最强烈的感觉是“悬浮”。

 

初中、高中、大学,喜好文科的彤妈迫于家庭压力,一直走在理科的路上。

 

虽然总是拿着班里最好的成绩,但彤妈的意识深处,总有一点冷冰冰的清醒——现在所学的知识,不过是功利性的工具,“它跟你的生命没有发生一点关系”。

 

这或许也是好学生的通病。在学校时,两手攥满了书本上的知识,离开校园、离开应试知识的用武之地,却发现自己手中原来空无一物。

 

彤妈问彤爸:“你觉得,你有在传统教育中受到滋养吗?你在学校学到的知识构成你精神结构的一部分了吗?”

 

同样事业成功的的彤爸,一样摇头。

 

图丨《女王的教室》


更糟糕的是,在知识与认知出现错位的同时,长年乖顺的习惯,还为她留下了更多的精神烙印——敬畏权威、一旦失去外部压力,就很难找到人生的方向。

 

这是即使有所自觉,也很难更改的惯性:“我很清楚我有能量,但我不知道该让它在何处施展。”

 

说服彤爸“出走”,彤妈只用了一句话:“你觉得自己受的那些教育里,做那么多题有价值吗?”

 

结论是没有。于是,选择另外一个教育,已是水到渠成。

 

图丨《女王的教室》


一次校园参观的两个发现,让彤妈对“京巴”动了心。

 

彤妈发现,“京巴”建在一座农场里,没有高大崭新的教学楼,也没有标准化的塑胶跑道、篮球场。

 

但校园里有很多土,有老师亲手制作的滑梯,还有深深的沙坑。沙坑上竖着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挂一条粗麻绳,麻绳底端打做绳结,就成了孩子可以荡来荡去的简易秋千。再旁边,有草场和小树林,各色小虫鸣叫飞舞,就像从乡间随手裁剪下的一片自然。

 

图丨One Gem Studio


所有孩子像泥猴一样跑来跑去,明明都是城市孩子,却像农村孩子一般,晒出两团小红脸蛋,身上全是土:

 

“特别脏,但是你觉得孩子就应该这么过。”

 

图丨 NPO法人ikihagu


另一个小小的细节,让彤妈相信,“京巴”开展的是一种尊重人类发展规律的教育。

 

彤妈发现,“京巴”学生的练字纸上没有田字格。只是一张挺括的白纸,学生对着黑板上老师的范字照猫画虎,写多大全看个人心意。

 

在一年级的教室里,孩子们歪歪扭扭,写下的都是拳头大的字,而到二年级的教室,字号就缩小了一半,等到三年级就更小了,不过相当于两个田字格大小。

 

图丨 NPO法人ikihagu


这着实是个令人惊奇的发现——“原来你不需要给他田字格来规范,等到孩子手部的小肌肉发展好后,自然而然就会写小。”

 

图丨《为人生准备》


在“京巴”式教育里,彤妈看到了传统教育所稀缺的自由、尊重与耐心。

 

于是,在一个烂漫的春天,被高年级的学长牵着小手,彤彤迈过“京巴”的玫瑰花门,正式成为了“京巴”的一员。



等到在校长室里让豆豆把话全部讲完并决定收她入学时,校长看了看怀表说:“啊,到吃饭的时间啦!”这就是说,校长听豆豆讲了四个小时。

 

无论过去还是后来,再也没有那个大人这么认真的听豆豆讲话了。

 

不管怎么说,一个刚刚上学的小学一年级的学生竟独个儿叨叨不停地讲了四个小时的话,这件事若是给妈妈和以前学校的老师听到了,准会大吃一惊。

 

——《窗边的小豆豆》

 

因为崇尚自然,校园总要建在远离城市的乡野里,而“京巴”又提倡学生尽量住在学校附近,不要离学校太远,所以自从彤彤来到“京巴”,彤妈随着学校迁址已经搬了4次家。

 

刚刚从原来宽敞舒适的自家,搬到种种条件不太如意的出租房,那段时间,彤妈总是反复跟彤爸确认:“你看咱们来这所学校来对了吧,你看这所学校多好?”

 

“其实那时我是觉得,因为自己的追求,连累了家里人搬家,所以在寻求一种安慰和自我安慰。”

 

毕竟是一条从没有人走过的路,开头难免不困扰于种种担忧。


一场不如意的搬家,可能让人对曾经的决定产生怀疑  图丨《搬家》


好在,彤彤看起来很喜欢她的新学校。

 

“她每天就特别开开心心的,嘣嘣嘣跑到班车站去学校,放学一路唱着歌就回来了。”

 

二年级的一天,彤彤放学回家,一边和彤妈逛超市,一边讲起了在学校里听老师讲的动物寓言故事。那故事很长很长,从超市一直讲到收银,从收银讲到出门,最后彤妈干脆找了家面包店,安安静静坐下等她讲完。

 

图丨《龙猫》


彤彤讲得兴奋极了,每一个动物的语气模仿得绘声绘色,足足讲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彤妈也跟着高兴:

 

“因为觉得好,这孩子在学校里的东西真的把她抓住了,你会觉得孩子一定是被这些东西滋养到了。当孩子对这东西建立这么深的连接和感觉的时候,你给他写个老鼠的鼠,她能不学会吗?”

 


世纪之交,受《小豆豆》和当时国际教育思潮的影响,日本文部科学省提出,新千年里,要为社会培养“具有生存能力的人”。

 

什么是生存能力呢?就是“希望孩子们通过在学校的所学,拥有在成年后能够开拓自己想走的道路的能力”。

 

日本文科省《新学习指导要领》:生存能力,在学之先


教育学家用3个问题,解释了这项能力的重要性:

 

“你认为,10年前你在学校学到的知识,足够应付现在的生活吗?”

 

“你能想象到,10年后,当你的孩子成人,TA所面对的社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最后你认为,什么样的能力,能够帮助人尽快适应飞速变化的社会呢?”

 

我们在书本上所能学习的,永远只能是过去的知识,而真正帮助人在更长远的时间维度上,生存于未来的,恰恰是许多单凭书本无法习得的东西。

 

孩子心中,没有成人世界的规则  图丨《为人生准备》


在脱离于应试语境的“京巴”,这也正是人们所追求的东西。

  

简而言之,就是培养健康的人、激发孩童内在潜能、培养社会技能。

 


健康的体魄当然要在清新的自然中养成,就像阿尔卑斯山的海蒂,“京巴”崇尚自然,在“京巴”,课堂学习和在自然里打混,几乎是同等重要的功课。

 

因为,正如一位美国教育家所说:“我们总是有太多的方法去解释这个世界,譬如进化论、荷尔蒙,我们用理论勾勒出一个世界,但我们真的看到这个世界了吗?我们真的体会到这个世界了吗?”

 

也许,孩子比成人,更懂得真正“看到”自然  图丨《为人生准备》


每天下午,是彤彤固定的活动时间:春天,老师带领学生在草地里捉虫子,夏天,学生们分组学习搭房子,秋天,团了湿泥饼往墙上甩着比赛,冬天,在操场泼上水,造一片滑滑的冰面手拉手溜冰。

 

风和日丽,师生结伴沿着城中河道远足,一走能走出10几公里。



学到丝绸之路,就走一趟大西北的游学之旅,学到矿物,就去京郊的小河沟里翻找石头。


天气不好,也能在学校里做做手工。在宽敞的院子里打地基、和泥巴,用树枝当骨架建起一栋栋小屋,新屋落成,老师还会煞有介事地点起鞭炮,噼噼啪啪好不热闹。


图丨One Gem Studio


身心强健后,便是进一步激发潜力,舒张自身的秉性。

 

正如美国教育家Toun Finser所说,“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罪过,就是把很多成人的意识,以‘既有知识’和‘行为规范’的名义强加在孩子身上,而否认了孩子与生俱来的秉性。”

 


在“京巴”的课堂上,老师不按传统教学套路出牌、学生手里没有教材,就连课程科目也别出心裁。

 

每天早上8-10点的黄金时段,属于主课,一门主课就是一个板块,不会每天更换,而会接连一个月每天出现,保证一段学习的连贯。


一家同类学校的课表


一年级不需要识字,主课就安排线性画,通过简单的图画引导学生领会直线与曲线的分别。二年级开始,老师有意讲述一些极长的寓言故事,吸引学生锻炼记忆与复述能力。三年级开始识字,课程中也出现了更多与现实相关的内容,譬如“创世神话”,一面串起了全球文明的远古历史,一面兼顾了语文教育功能。四年级,孩子天性中狡猾的部分冒头,课程就变成善恶多变的北欧神话。

 

 图丨《为人生准备》


传统教育中冷门的建筑、音律、农耕,都可能成为和数学英语同等重要的主课,在每个领域存在潜质的学生,都有机会一展才能。

 

学生学习缝纫  图丨One Gem Studio


没有应试压力,学生自然也不用跳进题海。

 

对于“京巴”的学生来说,检验学业最重要的标准,只有学期末需要提交的教材——由于没有统一教科书,学生们需要在上完课程后,根据自己的课堂所得,为自己编写一份独一无二的教材。


 

会画的学生,就多画些配图,会写的学生,把文字写得声情并茂,有人选择用寓言故事作为教材的开头,有人直接把知识点一二三四五地列出。作成什么模样,全看个人爱好。

 

学生还可以根据自己的教材,上台讲课   图丨《为人生准备》


最后,也是最考验老师经验的,是培养学生适应社会的技能。

 

14岁以前,学生的“自我”尚未成熟,老师扮演的是“权威”的角色。“权威”代表世界的规则。

 

然而,“权威”的老师并非“威权”,在“京巴”,你极少能听到老师呵斥学生的声音。不论是多么严重的事态,老师的音高永远压制在一个冷静而克制的范围。

 

 图丨《为人生准备》


老师为孩子的行为提供规则,帮助孩子在权威的反馈中学会调整与认识自我。

 

就像纪录片《零零后》中,另一家仿效巴学园的校园里发生的场景一样。

 

一个强壮的男孩,夺走了一个瘦弱男孩的木棍,并扬言要把他“打成肉泥”。

 

老师从强壮男孩手里坚定地拿走了棍子并对他道:“你不可以这样对付别人,用暴力征服别人是没出息的,我相信你也不会用暴力征服别人。”

 

图丨《零零后》


紧接着,老师把木棍还给瘦弱男孩,并道:“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很愿意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其实你坚持要就能要到。”

 

最后,老师抱住曾帮助瘦弱男孩的小男孩:“谢谢你帮助他,帮他想了那么多办法,我要给你一个拥抱。”

 

后来,夺棍的小男孩成了孩子王,学会了像老师一样公平而克制地为小伙伴裁断官司。

 

正是在与“权威”的平等互动中,孩子们学会了不卑不亢地面对世界的规则,不论规则如何改变,他们都已掌握了一套与之交流的方法。

 

 

驼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视驼所种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

 

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

 

——《种树郭橐驼传》

 

我见到彤彤这一年,她13岁,7年级,正是普通学生的初一年纪。

 

高挑的个子,穿一件垮垮的粉色上衣,戴一顶荧光绿的线帽。我进门时,彤妈刚好去了卫生间,她毫不怯场地和陌生的我到了招呼,眼神中有种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安稳与笃定。

 

她的眼神令我想起早年间在新闻里看到的,卢安克的学生。

 

卢安克及其学生


卢安克是个德国人,来中国乡村志愿普及新式教育,每到一个地方,一定要说明“我要到条件最差的那个地方去”。后来差点被选成“感动中国年度人物”,吓得他赶紧婉拒——怕出了名,没法再好好教学。

 

由于自己就是个像小豆豆一样长大的孩子,卢安克亲身体会了这种教育的优势,便想普及给更多人。只是最初,由于他带的班成绩不好,很多学校很快将他辞退。

 

直到在广西省板烈村,才遇到了愿意支持他的校长,于是他在那里一干就干了10年。

 


现在,卢安克教的孩子长大了,有人在职业技术学校选择了汽车维修专业,虽然不是什么名校大厂,却是他真心感兴趣的领域。新闻回访的镜头里,他的眼神一样笃定而安稳。

 

卢安克的学生,谈卢安克的影响  图丨《新闻漩涡后的村庄》


相比于同龄人来说,彤彤身上能看到更多“内驱力”的作用。咖啡馆里,见我和彤妈聊得火热,她从包里拿出语文诗词,到一边背诵起来——并非为了第二天的成绩,只是想背得更好。

 

在同龄人还在为了手机和家长斗智斗勇的时候,彤彤似乎完全对这种迷人的精巧机械没有“世俗的欲望”。

 

“京巴”的教育不提倡学生过早接触电子设备,怕他们像一条还没铺好的铁轨,贸然开起动车。

 

彤彤一直没有自己的手机,直到去年疫情,不得不居家学习。为了网课,彤妈为彤彤购买了最新款的智能机,不过彤彤还是更爱看书,而不是摆弄手机。

 

在我邀请她与彤妈出来喝咖啡的整个下午,她甚至没有把自己的手机带在身边,偶尔需要拍照,便借用彤妈的手机一下,用过当即归还。

 

彤彤虽然不爱手机,但也不落下身边的美好


“大部分人能感觉到,这种教育是能给到孩子好的东西的。但他们总是会担心12年后的事情。”

 

“是不是选择这种教育,就要看你是更重视12年后的结果,还是孩子的这12年。”

 

彤妈如是说道。


在日本,小豆豆式教育的成功与否,早已通过黑柳彻子及其同学的成就得到验证。黑柳本人自不必说,她已经是全日本最成功的电视主持人、世界上第一位亚裔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亲善大使。


黑柳彻子(右)


同学中,有人成为发现“ ŋ粒子”的著名物理学家,有人成为日本驰名的东阳兰鉴定专家,有人在大商社担任高管,还有许多人重返校园,成为了一名小学老师。

 

“小豆豆”的同学,物理学家山内泰二


而在中国,这种新式教育的成长时间还太短。还没有哪个孩子来得及在社会上闯出一番名堂,成为一个值得称道的标杆榜样。

 

“京巴”的家长们所选择的,究竟是不是一条正确的路呢?

 

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人知道答案。

 

彤妈试着算过一笔经济账,虽然“京巴”的学费比较昂贵,一年要7万元人民币,但由于“京巴”是小众的非营利组织,这笔学费主要用于支付教师薪水与学校日常开支,其实相比于动辄十几万几十万的私塾或国际精英学校等其他新式教育机构,已经算是物有所值。

 

如果与其他鸡娃的同龄人相比,算上对方在各类一对一补习班上的支出,甚至可能还要更划算一些。

 

“鸡娃”同样所需不菲  图丨《小舍得》


当然,这件事的本质并不在钱,能进入“京巴”的家庭,早已过了为钱发愁的门槛。

 

更重要的在于,从小接受这种“非主流教育”的孩子,未来是否还能融入“主流社会”?

 

今年,另一家施行宽松教育的学校,传来了一则令人担忧的消息:他们首批面临高考的毕业生,成绩颇为惨淡。

 

这当然有首批毕业生经验不足、准备不充分的缘故,但也足够引发人们的忧虑——是不是在宽松环境长大的孩子们,真的无法适应激烈的社会呢?


图丨《女王的教室》

 

每到幼升小、小升初和初升高的节点,都会有三分之一的家长离开“京巴”。

 

他们说,“我们不能再做这场大梦了!”,带孩子重新回到应试教育的残酷角斗场。

 

他们害怕,在没有鲶鱼的世界呆久了,孩子会变成温水里的青蛙。

 

彤妈也在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动向,好消息是,虽然在“京巴”没有像刷题少年们一样,储备大量的题库,但“京巴”毕业生们转入公立学校后,大多适应良好,不仅学业很快赶上,还有人凭着好人缘当上了三好学生。

 

彤妈愿意相信,“京巴”的孩子能像他们的教学目标所描述的一样,良好地适应每一种挑战。与此同时,她也做好了两手准备:

 

“高中再观望一下,希望学校到时候能做好升学支持,不然出国也可以。”

 


也许,这也是目前绝大多数“京巴”学生来自中产家庭的缘故。他们有足够的抗风险能力,去抵御教育失败可能带来的后果,也有足够的自信,为孩子的未来托底。

 

当然,看着孩子一步步长大,他们更愿意相信,这种小豆豆般的成长环境,终将为他们的孩子带来小豆豆一样美好的人生。

 

他们或许不会是站在各领域顶端叱咤风云的、世俗中的“成功者”。

 

但彤妈说:“我对彤彤的期待,不是所谓成功,而是有滋味、有担当地、鲜活地活着。”


注:应受访人要求,本文中出现人物及学校均为化名


如对本稿件有异议或投诉,请联系tougao@huxiu.com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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