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丨王震之子王军：红二代中的老大哥

据媒体报道，6月10日，中信集团原董事长王军去世，享年78岁。

王军是前国家副主席王震之子，是中信集团的创始成员，也是继荣毅仁、魏鸣一之后的第三任董事长。他执掌中信期间，集团总资产从800亿猛增到了8000亿。此外，他还是北京国安俱乐部首任董事长。

资料显示，王军1941年生于湖南浏阳，毕业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现哈尔滨工程大学）。曾任江南造船厂工程师、武昌造船厂工程师。曾追随数学家华罗庚一同游历中国南北企业，推广优选法。1977年至1978年，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服役，1979年进入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业务部工作，1995年至2006年任中信集团公司董事长。

1979年，年届不惑的王军选择跟随63岁的荣毅仁创业，组建中信。王军早期负责的“中信”业务部，就是后来中信庞大分支的雏形。

据《艰难的辉煌：中信30年之路》记载，创业之初，中信的办公环境很艰苦，连荣毅仁都只占用厕所对面8平米的小屋子作为董事长办公室。

到了中午，王军带头，几个家在北京的人就横七竖八躺在房间的地毯上打个盹儿。下午两点，大家起身，用凉水洗把脸，揉揉眼睛，继续工作，常常就忙到深夜。

1993年，王军出任中信总经理。而根据《南方人物周刊》的报道，那一阵子是王军的“艰难日子”。

彼时偌大一个中信公司，账面上只有现金200万元。王军说，“意味着总公司大概能够维持一个半月的工资发放。”那段时间，“吃不下，睡不着了”的王军“主要靠安眠药”支撑睡眠，王军说：“大概世界上能找到的安眠药我都吃过。”

后来王军加紧整合公司的业务，终于使公司重获现金流，过了一个坎。1995年，54岁的王军正式成为中信集团董事长。

上述报道中还写道，王军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很多事情都是班子讨论决定，但他还是有过一次“独断专行”。

1996年，王军独自决定出让中信泰富18%的股份，签字的时候每股32元左右，正式出让时股价却上涨到38元左右，18%就是“6亿股，每股差了6元钱，国有资产就有36亿元的流失”。而且，随后股价还涨到了58元，于是这件事情在当时就被认为是“国有资产最大的一次流失”。

而王军的这次“独断专行”，却是用到手的108亿资金替中信在1997年的亚洲危机中解了围。后来提起这件事，“我给公司总是做了一件好事。”王军说，“我们没向国家伸手去要钱。”

2002年，王军领导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进行体制改革，并且将公司更名为中国中信集团公司。2003年，中信银行面临改制。据《21世纪商业评论》此前的报道，彼时中信倾集团之力，三年内停止所有行业的投融资，集中向中信银行数次注资，填平不良资产。随后，在2006年底，中信银行还以超过净资产三倍的价格引入西班牙战略投资者BBVA，成为当时外资机构参股中国商业银行最昂贵的交易之一。

　　1967年夏天，北京四中的红二代孔丹和马凯、秦晓、李三友等人办起了《解放全人类》铅印小报。

　　王军找到孔丹说：“你们办报，没钱我可以支持你们。但是有个前提，就是你们得反林彪。”王军大孔丹6岁，是老大哥，那时已经是海军军官了，在湖北造船厂做驻厂军代表。“文革”中反对中央文革、反对林彪，他们思想上都是相通的。孔丹就收了王军200块钱。但孔丹对王军说：“这件事儿，我们也不能按你说的那样做，要讲策略。”

　　孔丹从小就和王军非常熟，他们经常在一起下围棋，有几次孔丹彻夜陪王军下棋，从头天晚上7点多到次日凌晨5点多，然后王军开个摩托车把孔丹送回家，孔丹再骑自行车到中南海上班。

　　1984年，时任国务委员张劲夫秘书的孔丹，反复考虑之后决定到企业去。当时，张劲夫分管两个改革开放的窗口，一个是中信集团，一个是光大集团。中信和光大都有意邀请孔丹加入。而孔丹的老大哥王军当时在中信任职业务部副总经理，极力邀请他加入；光大创始人王光英的主要助手李新时和刘基辅则极力劝说孔丹去光大。

　　凭着直觉，孔丹最终选择了光大。他当时觉得，中信人才多，光大人才少，反而会给他提供更大的发展空间。选定光大后，孔丹把秦晓推荐给了王军。秦晓由此进入中信，一直做到总经理。

2000年7月，王军终于还是把孔丹从光大挖到中信，担任中信集团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时任中组部部长曾庆红找孔丹谈话：“你调动一下，中信规模比光大规模要大，考虑你还是有这个工作能力，觉得你能比较好地配合王军的工作，所以就做了这样一个调整。”

　　2006年3月31日，中信开始启动中信银行改制。同年7月，孔丹接替退休的王军担任中信集团董事长，兼任中信银行董事长。

据三联生活周刊报道，王军乐于挑战，一直保持着旺盛的精力。

“他总是把旅行安排在晚上，下了飞机是白天就可以做事了，他在飞机上比躺在床上要睡得好。”中信集团现任董事长常振明曾说，“有次出差去东京，旅馆边有个小店，有烤鸡串，一串大概有四块鸡肉，王总吃了五十几串后，店老板说这里的纪录是六十串，如果你再吃两到三串就破了这个店八十年到一百年的纪录，王总听了后一口气又吃了十几串，超过了这个店的纪录十二串。”

一个中信干部在接受采访时说道，“王董事长非常低调，而且善良、实干、仁慈、敬业，退休了很可惜。不过，他退休前建议的接任班子很成功，各方面都很强。”

而卸任后的王军并没有就此颐养天年，他还先后担任过深圳市朝向管理集团董事长，金榜集团主席，中国高尔夫球协会副主席、中国职业高尔夫球协会主席、亚巡赛名誉主席。

“创业”是伴随着王军一生的关键词，他没有停止过手中的事业。

2007年6月，时任中国天然投资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的王军，决定在未来3年内投资新疆。

当时王军的计划是，中国天然计划参资入股乌鲁木齐市商业银行并持绝对股权，在乌市头屯河区投资建设一处大型新疆国际会展中心，计划在新疆投资10亿元收购和扩建3个煤炭生产基地，2008年以后投入20亿元至30亿元在新疆进行煤炭化工和煤电项目的投资。而上述几个项目的总投资约50亿元。

《财经时报》写过，乌鲁木齐市商业银行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一家主要商业银行，截至2005年末，该行总资产达173.22亿元人民币，当年实现利润1.65亿元人民币。业内人士估算，王军如果要获得控股权，代价可能要达到数亿元。而会展中心也是新疆急缺的资源。此前当地最大会展中心投资为13.5亿元，以此推算，中国天然此次修建的大型新疆国际会展中心总投资将不少于10亿元。

“新疆是我的第二故乡。”王军曾在2011年和凤凰网的对话中如是说。跟着王震在新疆生活过多年的王军十分在意新疆的发展，基本上每年都要去一次新疆。

但是王军没有承认自己的忙碌，他说：“我很关心新疆，但是我已经退休了，是一个闲人。”

　　2018年11月23日，《学习时报》刊登对中信集团原董事长孔丹的专访。孔丹表示，建设北京奥运会主会场鸟巢工程，是中信40年历史中比较重大的开创性项目。

　　据孔丹回忆，2002年的秋天，当时中信集团的董事长王军决定参与建设国家体育场的竞标，他说：“建设鸟巢对我们的国家是一件大事，能够参与这个工程对中信是一个巨大的荣誉，很难用商人的标准来考量。”

　　孔丹表示，建设鸟巢所担负的风险是非常大的。其超高的标准和要求，导致成本上升在建设当中不可控制，中标者难以盈利。这样重大的工程，聚集着全球的目光，施工的各方面都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一旦建筑质量出现问题，承建单位和政府都是难以承受的。

　　在这样巨大的责任、风险与寥寥无几的利润面前，很多商人落荒而逃，有些已经中标的单位也悄然离去。然而中信没有动摇，反而主动迎了上去，这里面饱含着中信对国家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当国家和民族需要中信站出来做事情的时候，中信绝不退缩。从荣毅仁创建中信的那个时刻起，国家和民族的大义对中信人来说，就是融入血液的价值观。”孔丹说。

　　媒体注意到，王军还是北京国安足球俱乐部首任董事长。

　　11日，国安俱乐部发布公告：北京国安足球俱乐部由王军主导创办。1992年12月29日，原北京国安实业发展总公司与北京市体委共同签署成立了“北京国安足球俱乐部”，王军出任俱乐部董事长。

高尔夫领军人物

王军一生钟爱高尔夫运动，对中国高尔夫行业的发展有着特别贡献。2006年9月卸任中信集团董事长的王军，受邀到朝向集团任职董事长。任职期间，王军先后收购了数家高尔夫球会，其主持打造的山钦湾高尔夫球会入选世界百佳球场。

早在1996年，王军就组织发起了中国第一个正规的职业高尔夫对抗赛事“海峡杯”，此后一直大力支持包括高尔夫世界杯、中国公开赛、汇丰冠军赛、中国巡回赛、中国业巡赛等职业和业余高尔夫赛事。

创办于2011年的中国-亚太职业高尔夫球队际对抗赛，王军连续四年担任中国之队的队长。2013年带领中国队获得首胜后，王军曾动情地说：“我们这些人，只是接触高尔夫比别人早一些，对高尔夫的了解比别人多一些，对高尔夫的爱比别人深一些。”2014年底举办的第四届中国-亚太职业高尔夫球队际对抗赛，王军因为身体原因缺席。

王军曾任中国高尔夫球协会特邀副主席、中国职业高尔夫球员协会主席、亚巡赛名誉主席、北京林业大学客座教授。

本文部分内容参考澎湃新闻、凤凰网、《南方人物周刊》《21世纪商业评论》《财经时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