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谋拒不认账 逆查取得铁证
税警联手对5家企业涉嫌虚开实施调查，在进项交易确认虚假、资金回流已被核实的状况下， 主要嫌疑人仍拒不承认虚开违法行为。面对没有言证，同案人员的身份难以确认等困难，专案组决定采取逆查方式打开局面……
钟瑞莹 宓硕琳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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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份失控票带出3户疑点企业
不久前，宁夏石嘴山市大武口区税务人员使用增值税防伪税控系统查询信息时发现，辖区内JB煤炭运销有限公司和JY矿产品销售有限公司两户企业，接受并已完成认证抵扣的100份增值税专用发票被证实为失控发票，金额9566.24万元，税额1626.26万元。
税务人员立即对这两户企业取得发票的来源进行了分析，发现其进项发票均来自西藏的数家商贸企业。进一步查询发现，这两户企业的注册地址相同，办税人员相同，经营范围也相同。税务人员以“注册地址”为条件，利用系统进行扩展查询，发现另外一家名为石嘴山市YC煤业有限公司的企业，与上述两家企业是同一个注册地址。税务人员经了解发现，这3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虽然不同，但是实际控制人都为刘某，刘某对这3家公司的投资比例均占到了99%。“一址多企”，一人控制多家企业，并且疑点企业发现大量失控发票，综合这些信息，税务人员认为3户企业涉嫌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违法。
企业情况上报后，宁夏回族自治区和石嘴山市两级税务机关高度重视，自治区税务机关稽查部门迅速与自治区公安厅联络，组织案件调查工作，税警双方在石嘴山市税务机关召开案件分析研判会议，综合异常情况及重大疑点信息，税警双方均认为，种种迹象显示，疑点企业可能涉及重大发票违法行为。公安机关遂抽调3名业务骨干与税务机关6名稽查人员共同组成专案组，负责3户涉案企业查处工作，并将该案件命名为“5·12”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按计划，专案组成立了3个工作小组，分别负责企业账簿检查、询问调查、银行账户查询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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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板”控制5个皮包公司
公司的注册地与经营地不符，这是皮包公司和空壳公司的一个显著特点。专案组充分发挥公安机关经侦、技侦、网安一体化办案的技术优势，通过调查发现，刘某还控制着另外两家名为HYD公司和MS公司的企业，专案组及时反馈情况，稽查局立即对这两家公司进行检查，发现这两家公司与之前3家公司运作手段相同，都是从西藏等地区取得大额发票后，随后短期内向外大量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
办案人员梳理案件调查获得的企业及人员线索，发现围绕5家企业有三个核心人物：“大老板”刘某、会计张某和业务员袁某。相同人员控制多家公司，“经营”相同业务，短期内大量对外开票，银行账户存在资金回流……这些异常情况表明刘某等人具有虚开发票违法重大嫌疑。
专案组对涉案公司的货物运输情况进行摸底调查发现，这些企业进项发票均来自西藏等地区的数家企业，货物“品名”均为煤炭，然而，西藏并非我国产煤区。
办案人员立即约谈几家企业的实际控制人刘某，对此，刘某坚称企业所售煤炭确是通过西藏等地企业购得，至于这些上游企业从何处搞到的煤炭，他也不清楚。办案人员随后前往西藏等地进行外调，经查证，5家涉案企业在西藏等地区的上游企业从未购进过煤炭产品，其采购行为为虚构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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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人”用沉默对抗调查
为进一步取得涉案企业违法证据，专案组加大调查力度继续搜集相关外围证据。办案人员根据企业账簿记录，以“资金流”为抓手展开检查，梳理涉案企业资金往来账号，通过金税三期系统，结合开票信息和互联网数据，查询下游受票企业信息，逐户绘制资金流向图。
专案组分别以5家企业对公账户为中心，以“刘某”“张某”账户为纽带，梳理了与“刘某”和“张某”有资金往来的44人50个银行卡号，开展调查工作。随后，结合重点调查取得的结果，绘制了5户涉案企业完整的资金回流图，并固定了证据。恰在此时，协查系统又收到北京市怀柔区税务机关的协查回函，确认刘某实际控制的5家企业存在接受怀柔区当地企业虚开发票行为。
在获取大量证据后，专案组依法对刘某实施刑事拘留。但在接下来的讯问过程中，刘某拒不承认其控制企业接受虚开发票，并对外从事虚开的违法事实。大多数时间里，刘某以沉默方式对抗专案组讯问。
在刘某拒不承认违法事实，其同案人员的身份难以确认的情况下，专案组经过反复研究，决定从涉案企业对外开具的增值税发票和下游抵扣企业调查入手，采取倒查、反查等方式，先查清中间人身份并取证，以此打开局面，形成完整证据链条，让刘某在铁证面前无可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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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游倒查取得虚开铁证
专案组发现，刘某控制的5家涉案企业已向下游内蒙古、辽宁、河北、山东、天津、北京等7个省市的63户企业开具4000多份发票，涉及金额4亿多元。
专案组对受票企业进行了认真筛选，结合银行查证情况，将下游内蒙古、河北、山东等省、市的41户企业作为重点调查对象，共向外地税务机关发出委托协查18起41户（次），在涉案企业所在地税务机关、公安机关的全力支持配合下，专案组确认，刘某控制的5家涉案企业与下游41户重点调查企业并无任何实际业务往来，这些下游企业均通过网络联系或经人介绍的方式，从刘某控制企业处购得发票，而这些发票均为5户企业虚开发票。同时，根据线索，专案组顺藤摸瓜，找到了在受票企业与5家涉案企业之间居中联络的中间人解某、齐某等人。
掌握充分证据后，专案组在当地警方等部门的配合下，通过布控，将居中牵线的虚开违法中间人解某、齐某等人陆续抓捕归案。
中间人到案后，专案组紧紧抓住犯罪嫌疑人到案后急于争取从轻处理的心理，快速审讯。中间人解某、齐某等人面对专案组出示的证据，如实供述了居中牵线，促成刘某与下游企业虚开发票“业务”的违法事实，专案组及时固定了证据。
随后，经过专案组多次讯问，压力之下涉案企业会计张某终于承认：刘某成立皮包公司，他和袁某协助其通过虚假交易，对外大肆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的违法事实——至此，案件最终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经过税务机关和公安机关的不懈努力，宁夏石嘴山市税务机关有史以来最大的一起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件成功告破。
经查，犯罪嫌疑人刘某注册成立5家皮包公司，采用购买他人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取得进项的方式，虚构采购业务，随后通过网络和中间人联络等方式联系下家，在无任何实际交易的情况下，对外大量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刘某等人伪造货款支付手续，从西藏、北京、上海等地16家企业取得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1159份，涉及金额4.5亿多元，税额7605.07万元。同时，其控制的5家公司向宁夏、内蒙古、辽宁、河北、山东、天津、北京等7个省市的63户企业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4449份，涉及金额4.3亿多元，税额7475.55万元，价税合计5.1亿多元。目前，犯罪嫌疑人刘某、张某、袁某等人已被公安机关批捕，案件已移交司法机关进一步审理。
要案点评
加强基础管理 堵塞监管漏洞
石嘴山市税务局稽查局 张月川
立足“打团伙、抓重点、强震慑”的工作思路，采取“精准化打击，链条式检查”的工作方法，宁夏石嘴山市税务机关与公安机关经侦支队紧密配合，成功破获了“5·12”虚开增值税发票大案。
分析“5·12”案件的情况不难看出，其虚开违法呈现出违法人员幕后操纵、批量虚假注册企业、发票“买卖”链条式经营等显著特征，违法行为具有较强伪装性，变得更加隐蔽，为税务机关有效识别和查处带来了一定难度。
以案为鉴，在“放管服”大背景下，税务机关在简并涉税审批事项，为企业减负的同时，需通过有针对性地加强基础管理，堵塞管理漏洞，以有效识别、遏制虚开违法的发生。
加大实名制办税落实力度。在企业办理税务登记等事务时，对法定代表人、财务负责人、办税人员等关键人员现场录像和采集身份信息进行实名登记，并与公安等部门建立函证核查机制与平台，加强企业人员身份识别。同时，对新办企业的发票用量及额度进行控管，如短期内企业出现多次增量等情况，需及时开展实地核查。
提高增值税发票风险预警效率。风控部门应加大增值税发票电子底账管理系统、增值税专用发票数据系统的数据分析力度，特别是对注册时间短、发票用量及额度突增、短期销售额跳跃性增加等具有高风险特性的企业加强预警，一旦发现异常，立即采取评估、稽查等征管措施控制管理风险。
同时，根据虚开违法特点和打击形势，结合当地税源管理情况和行业生产经营状况，税务机关应重点对服装、资源回收、商贸等虚开违法多发行业开展专项整治打击活动，风控部门、征管部门等相互配合，利用基础征管数据，结合日常巡查信息，对高风险行业企业的开票数据、收入情况、经营数据“过筛子”，通过及时查办典型案件，以点带面，增强行业税收管理能力。
本报记者 马国柱 通讯员 刘丹 吴贵忠
来源：中国税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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