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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海林、宋方金场外声:影视臀部内容别天天挖坟盗墓!

2017-06-19 四味毒叔 四味毒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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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轮值毒叔



冷面笑酱.汪海林and单口烁金.宋方金



· 精彩内容节选 ·



《四味毒叔》直击上海电视节、电影节。


宋方金:大江流日夜,我是宋方金。


汪海林:万水千山总是情,我是面瘫汪海林,这里是《四味毒叔》上海电视节特别节目。



宋方金:我觉得海林刚才说的不太对,因为上海电视节不让咱俩人来,所以说咱们应该是叫上海,它是上海国际电影节特别节目,咱上边好像印得有直击上海电视节。但是电视节确实不让我们俩来,也不知道哪儿出了什么问题,然后本来是有这么一个论坛,咱们影视独舌的一个论坛,不让我们来,我们就来了。


汪海林:越不让来就越要来。


宋方金:对。


汪海林:本来其实不想来。


宋方金:不想来,本来已经定了不来,然后,所以说又来了,既然来了就说一段吧。


汪海林:他们不想让我们说的。


宋方金:对。


汪海林:他们害怕我们说。


宋方金:对,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一说。就是前几天我看到海林发了一个朋友圈,说,其中有一个论坛,让咱们这些编剧少说话多做事。


汪海林:不要抱怨。


宋方金:不要抱怨。


汪海林:不要批评。


宋方金:对,不要批评,就是不要骂的意思。然后咱们好好研究研究市场规律。


汪海林:好好研究研究市场规律。


宋方金:研究市场规律,其实就是研究受众的规律,他们叫受众,因为现在出了好多新词,我弄不太明白,我不知道海林明白不,第一,就是像这个头部内容。


汪海林:对,你今天说的是臀部内容。


宋方金:臀部内容,比如说像挖坟盗墓的,臀部内容也没有,其实它是脚底以下的内容,他们当成头部内容。我不知道一个国家天天挖坟盗墓,说国在山河破,城春草木深。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这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就是说海林对这个,就是他们老让咱们研究观众,只让咱们出作品,我不知道对此你有什么看法或者想法吗?


汪海林:他一开始说你要出作品的时候,我想对,我得出作品。后来我一想,我电视剧写了一千多集,然后电影写了七部。然后去年到今年写了四个电影剧本,我一直在出作品,我现在问题是得控制一下,我出太多了,就是影视行业,这个影视编剧里作品多的就属我了,我数的上是前几名吧,我入行快20年了。



宋方金:第一,你的收视率至今应该还是前三名的,平均下来你是第一名。


汪海林: 我的戏挺多挺高的。


宋方金:很高,就是,而且那个时候收视率不像今天,那个时候我觉得相对它是真实的。


汪海林:你知道吗?我有一段时间,我说我收视率太高了,我要控制一下,收视率太高,

后来我就老说。


宋方金:枪打出头鸟嘛。


汪海林:对,那时候华策的老总赵依芳说找我写戏,我说你别老找我写高收视率的戏,下次你找我写高口碑,低收视率的戏,我说我保证口碑比他们还好,收视率比他们还低。结果他们后来都不请我了,因为一找我都说,说他们老说你们出作品,我开始还回头要出作品,后来我想我别再出了,我量太大了。


宋方金:不是,你现在,因为我以前咱们俩有一次去电影学院开讲座。我当时我梳理一下一个编剧能写多少作品,平均下来就是,你比如说一个电视剧编剧,他大概就是说,就是单部算,就是能写12到15部,那么20部这就算劳模了,其实你现在都有20部了。


汪海林:不止,我三十多部。


宋方金:三十多部?


汪海林:三四十部。


宋方金:所以,你现在其实你不写都可以了,就是不用,我觉得就是出作品是个伪命题。


汪海林:而且我觉得很奇怪,他们老让我们出作品,我们一直在出作品,而且出的太多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不出作品?


宋方金:他们出了,他们出了臀部内容的作品,他们不是没出,出了很多。



汪海林:我觉得特别逗,就是这帮外行吧,他还老教育我们怎么创作,如何创作,他有市场数据啊,有什么这儿那儿,还有新的理念,还有什么90后有新口味,什么乱七八糟的,然后他们自己网文也好,大IP也好,或者什么,你们倒是出一个作品呀,到现在网剧也好,今天上午我开的那个会,我替他们着急,这几个视频网站我真替他们着急,他们到现在一个作品也没出来,那些网剧不叫作品呀?


宋方金:没有,一部也没有,就是目前的这几大平台,就几大网络平台,还没有生产出一部60分的作品,一部也没有。就是他们,你比如说,像腾讯联合了侯鸿亮的团队出了一部质量比较高,说那个《精绝古城》拍摄制作成本比较高,这个打分还是可以的,除此之外,好像其他的作品。


汪海林:从影视作品的角度上讲,我们的作品要有新的立意,塑造出新的人物形象,有力量的人物形象,都没有做到。再一个是,比如说叙事上,或者说视听语言上有突破,这些硬的标尺没有出现,但是,我们电视剧领域作品还是挺多的。


宋方金:很多,对。


汪海林:所以,白一骢今天上午也发言了,就是说电视剧行业一直不行。我以前说他一直说电视剧90%是垃圾嘛,反正都是网剧,我就说99.9%是垃圾。但是,互相说垃圾吧,我觉得这个特别不好,因为我们大家都是在这个行业内,是吧?咱们在垃圾堆里工作,一下也工作这多年,然后把自己的行业说成垃圾,我觉得确实也不好,领导听了也不高兴,对吧?


宋方金:这个白一骢老师是吧?


汪海林:对。


宋方金:他是哪儿毕业的?


汪海林:中戏的,导演系的。


宋方金:也是中戏的?



汪海林:对。因为幸亏他去拍网剧了,要不是他那个网剧会更LOW,因为至少他是专业的,他告诉他们有些,比如说跳轴什么的,他可能会告诉他们。


宋方金:可能会告诉他们。


汪海林:或者说叙事,别自言自语,但是,现在还避免不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就是网剧的创作理念。


宋方金:白一骢老师上午说,说五、六年前,电视剧没有出好作品,这是不对的,因为咱至少还出了《北平无战事》,对吧?《琅琊榜》、《伪装者》,我觉得还是出了一些作品。


汪海林:对的,当然《欢乐颂》我们去年还一直表扬。


宋方金:《欢乐颂》第一部我觉得还可以。



汪海林:但是,《欢乐颂2》就很奇怪了,就是什么我养你之类的,还有一些观众说被甜化了,我说我养你,其实一般都是饲养员对猪说的,是吧?就是我养你,然后猪会说讨厌,还不就是想睡人家。


宋方金:这个我养你,好像不是汉语里,不是大陆词汇,好像是港台,就像那个谁,周星驰的一个电影里边就是说,他对张柏芝说我养你。



汪海林:他是对妓女说的。


宋方金:对。


汪海林:其实就是对妓女说,说以后你不要再卖身了,我养你,这个是一个传统的,从杜十娘那个时代开始,对妓女会说我替你赎身,我养你。



宋方金:海林对这些专业词汇确实很熟悉,特别好。所以说网剧到今天为止,就是同等来说的话,它还没有产生一部比如说能跟《北平无战事》一样的好剧、好作品。


汪海林:对,我觉得现在包括新作品已经降到嫖客和妓女的情怀了。


宋方金:对,所以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事。


汪海林:鲁迅写过一篇文章,他批评这个,那个时候叫鸳鸯蝴蝶派,他说什么叫鸳鸯蝴蝶派?


宋方金:是叫新鸳鸯蝴蝶派。



汪海林:不是,鲁迅那个时代,鸳鸯蝴蝶派,他说的是以前写作品就是说才子佳人,才子佳人其实就是说才子去妓院,就爱上了妓女,然后起先是才子佳人小说,他说鸳鸯蝴蝶派的问题是才子去了妓院,周围全是妓女,他觉得自己是贾宝玉进了金陵十二钗,旁边是金陵十二钗。他说这个非常恶劣,他是想嫖还不想花钱,那个鸳鸯蝴蝶派对它的批评很辛辣。我们现在创作也是这样,就是说进入到了这样一个鸳鸯蝴蝶派为主体的价值观的这样一个创作力。


宋方金:他们就是旧瓶装着旧酒,拿出来说我这是新瓶新酒,基本上这个是骗人的一个把戏吧。所以说今天上午在烹小鲜的论坛上,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海林,我真不是开玩笑,因为这两年我看了一些其他的论坛,看了他们的发言,我就是说上海电视节的论坛,如果没有汪海林和宋方金来参加的话,它有什么意义?好多人以为是个包袱,其实不是个包袱,因为咱们现在,就是那些论坛我都看了,套话、假话、谎话、还有最可气的是吹牛逼的话,唯独就是他走下来,或者你看一看,听不到一句真话。那就是这样的论坛是不是劳民伤财,还不让咱俩人去说,把咱俩人逼到了演播室里。


我觉得今天咱们还是就一些创作上的话题,或者说网剧上的话题展开一下。因为前几天我看了,就是每次到了上海电视节、电影节的时候,都发布片单,去年电视节和电影节加起来接近一千部。我本来想追踪,但是因为工作能力有限,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接近一千部的片单,包括电视剧和电影,被拍出来的可能二、三十部,就是一千部下来也就二、三十部,这里边都还有水分,这二、三十部拍了的还有好多是播不出来的。就比如说今年这个IP剧死了,这个好多播不出来的,或者说扑街了,或者说,他们号称的几亿的大制作,你会发现依然是抠图替身。我不知道海林对这个现象有什么看法?


汪海林:对,我今天上午听到有个曹总,他是做数据分析的,他的数据报告,其实我还是认真听了,数据报告里面是这样,他讲到IP虽然不行,但是今年占据市场主体的还是IP剧。同时他给出一个口碑的表格,他说虽然它占据了70%以上的市场份额,但是它的口碑是倒挂。那么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播出平台被控制了,被拥有IP的人和要利用IP的人控制了,而不是被好作品的人控制了。其实会创作好作品的人也没法控制我们的平台。


宋方金:对。


汪海林:所以,就是说现在播出平台是个大问题。但是其实都是批评,我们也要观察一下行业现象。前些天我看到爱奇艺有个大会,就是它有一个战略的部署,就是把它平台开放,我认为这个是互联网视频未来的一个方向。就是把我的平台开放,它找到了一些一流的创作者,比如找到冯小刚等等这些大的制片人和团队。那么它摒弃了一些业余、半业余的创作者,摄制一些低品质内容来充他的网剧的量。它开始把目光投向优秀的创作者,我觉得这是一个进步。


第二,我觉得创作者自己也需要拿出有力量的原创作品出来,去打败那些所谓的IP。其实目前来说,我觉得客观条件,我们确实很困难。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想这个角力还要持续个两三年。



宋方金:因为我是看了他们的片单,我觉得目前就是平台的这种开放式姿态,或者说他们在这几年里在摸索。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行之有效的。而且去年确实出现了一些,咱先不说内容质量高低,确实出现了一些影视公司在这个平台上,它实际上是获利很大的,或者说,它找到了一种盈利的模式,你比如说他们可能三四百万的投入,那分账可能分到两三千万。


那么这样的一个生产模式和盈利模式,这里边是这样的,它可以不用大明星,因为现在为什么说电视台被绑架呢?电视台被绑架意味着你必须用大明星撬动他,剧本撬不动他,主创阵容撬不动他,那只能用大明星来 37 41037 37 15536 0 0 3035 0 0:00:13 0:00:05 0:00:08 3159动他,这是一个。


所以说,网络平台的这种模式,我觉得可能就是未来优良的剧集,有可能在这儿诞生,这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现在处在一个什么节点上呢?一个是电视剧的长度,现在还是减不下来。


汪海林:对。


宋方金:比如说,上来就是60集,现在80集、90集、100集都是常态。但是就是因为咱们两人都是专业的创作者出身,咱俩都还有文学背景,那么咱们非常清楚,就是你比如说,一个编剧,他能写10集的剧本,未必能写30集的。尤其是,比如说进入到60集以上的这种大结构这种东西,那么他其实很多编剧,甚至是绝大部分编剧他是驾御不了的,他这里边的人物关系和故事的这种核心的这种发动力,就是他这个发动机,你比如说,就像海林的车都很好,就是你的那个发动机要搁在夏利上,夏利的那个壳就爆炸了,它是不匹配的。所以就是编剧和他所创造的这个内容结构、长度,它也是不匹配的。实际上根据我的观察,我觉得咱们目前国内能写60集以上的,就是鸿篇巨制的编剧,应该不超过10个人。


汪海林:对,相当于小说里面写长篇小说,一般的作家不敢碰这个。因为这个对作家这个技巧的要求,包括他生活底蕴的要求都是很高的。我们电视剧还是由广告商引发的,就是他希望长期的拥有一个效应,这个剧的效应。而且电视剧的收看的曲线,越长曲线会走的越高,那么这是电视台的一个要求。那么现在网站的要求完全不同,其实今天包括白一骢提到一个观点也是对的,我这些天也在思考这些问题,就是我们剧集的长度能不能降下来,能不能通过网剧可以降下来,以后像日剧一般,11集到13集。


宋方金:它是10集,10集是他的经典。


汪海林:对,因为他中间开场的那集是90分钟,是两集的量。这种情况下他有可能产生精致的制作,因为我们现在即使是投资上去了以后,制作还是粗糙的,还是粗放式的制作,因为每天的生产量太大了,每天大概要七页纸、八页纸。这样的生产量我觉得对我们的品质是有很大影响。另外,我们当年为什么反对这个“一剧两星”、“一剧四星”?



我们当时在平台的售价有可能达到四百万、五百万一集,当时,作为电视台平台的话,我们当时在算一个账,就是《来自星星的你》,在亚洲它是平趟的,亚洲各台它都是收视率第一。它的成本是500万人民币一集,对韩国电视剧来说也是破天荒的一个事,破了他的天花板价。那么当时我们希望中国的“一剧四星”继续走下去,有可能产生收购价600万到700万,这样我们就可以做四、五百万一集的剧集,那么我们就有可能产生像《来自星星的你》一样的现象级的,能够有外销能力的作品。但是现在你看我们的电视剧动不动就是六百万、七百万一集了,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一多半是给演员了,所以我们的品质依然没有上去。



宋方金:对,反而更低了。


汪海林:而且还更低了,所以这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所以,我们的市场说复杂是非常复杂。其实,各国资本的话语权最大,资本一定要挣到钱,资本家、投资人一定要挣到钱。我们国家是倒挂的,很奇怪,投资人、制片人挣不着钱,他的利润越来越薄,这个对产业来说是好事吗?其实我们经常批评资本,或者是批评这些制片人,但是,我现在觉得他们跟叫花子差不多,跟要饭似的。


宋方金:他们也是受制于演员。


汪海林:对,这个受制于演员,这个结构性的问题可能还是个大问题。


宋方金:但是,我觉得因为我跟白一骢不熟,人家老说网剧一哥,我还批评过他,因为我特别讨厌这种称呼,他们说我们什么一哥一姐呀,这个情况下我必须让他找出老二是谁!你不知道他老二是谁,我还批评过他。就是过几天,我在编剧帮论坛,我再批评一下什么中国第一编剧天团,还是什么之类的,就是违反广告法,这是一个。刚才要什么了,我刚才要说这个,对,白一骢有一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好,他说,其实创作者赚的钱,大家有意见,资本家挣到钱大家没意见。


但是,资本家他也很怪,你比如说在导演、演员和编剧这三个中间,演员挣到钱他最没意见,就是让他跪下他就跪下,让他躺下他就躺下。导演挣到钱,他会给的,你是值这么多钱,他也会犹犹豫豫的把钱给他。只有编剧,咱们挣到钱了,他们是很生气的,就是我也不知道这些资本家到底什么心态。因为前些日子,你不是做了一个我所知道的资本,今天中午是凤凰周刊的记者来采访,就是剧本到资本到荧幕,和荧幕之间的曲折,他就问我,因为他看了你的那个,他说你都见过哪些投资者?我想了一阵,我一个也没见过。


汪海林:奇葩投资人。


宋方金:不是,不奇葩的我也没见过,我见到的都是,比如说侯鸿亮,侯鸿亮不是投资人,他是个制片人,因为他上头的投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比如说,你像跟我合作另外的那些人,他都是制片人的身份,或者说导演的身份来跟我谈。就真正的投资人,比如马云投资了阿里影业,但是马云好像不看剧本。我也弄不大清楚就是这个剧本到资本,到之间的这个关系,其实你是我的前辈。当然咱这年龄差不多,我真是看你戏长大的,就是像最早的那个什么,天使什么?不是天使,《都是天使惹的祸》,还有《神医喜来乐》,那都是我电视剧的启蒙之作。你觉得从你开始入行到今天为止,刚才咱们聊到资本,你觉得就是资本的态度和资本的结构发生了哪些变化?



汪海林:我是入行这么多年,我有一点是很清楚,最好的投资人是煤老板。


宋方金:但是我听说煤老板喜欢找女演员。


汪海林:就是他除了这个以外。


宋方金:没要求是吧?


汪海林:他就一个诉求,就是要找女演员,其它的没有别的,他对创作,煤老板都很聪明,我跟你说吧,他对于专业的事情都非常敬畏,他对于你如何创作,如何生产非常尊重。因为煤矿,你知道吗?不尊重生产规律会死人的。


宋方金:这个角度很好。


汪海林:对,他们很知道生产这个东西,你别管它,就按照安全生产的规定来就行了,然后关于怎么挖煤是人家挖煤专业的事,所以煤老板特别尊重创作。


宋方金:盖房子那一波呢?


汪海林:盖房子那波差一档,盖房子那波,老要植入一些他的地产概念,就是说你能不能把我们这个楼盘带进来,或者是什么。而且盖房子的,他是社会生产的程度,社会化程度比挖煤要高一些,因为他要材料,生产,还要地皮报批什么,他们高一些,所以,他对管理挺感兴趣的。就是房地产商投影视,他喜欢来管理,他看不过去,他说你们这个管理不行,爱管理,但是,他对内容也不干预,除了把楼盘放进去以外。其实最差的,到目前最差的是IT的这个互联网资本进来,他们都是原来中关村的,我原来说你们逼格应该高点,不,他们最差。


第一,他跟煤老板和房地产商是一样的,是不懂创作。


第二,他没有煤老板的敬畏心。


第三,他没有房地产商的管理能力。


他们是一些自以为自己有点文化,他中关村的嘛。但中关村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头卖黄盘,有那个妇女抱着小孩,就是那种模式和攒机器的基因。然后互联网企业,我们知道它起来以后,这个过程当中通过大量的侵权、盗版、copy,发财了,起来了。它对于版权的意识,对于创作的规律,它颠覆了很多东西,互联网思维确实颠覆了很多传统思维,互联网模式也颠覆了很多传统模式。所以它颠覆,有的时候它为颠覆而颠覆,它进入任何行业说我要颠覆你。你像唱片行业,它一来颠覆,唱片行业完蛋了。



宋方金:但是不光是互联网,我觉得互联网这些人的思维,咱们业内有个前辈老要颠覆咱们,前年去年他说要颠覆。


汪海林:编剧行业要颠覆一下。


宋方金:对,另外就是说这个前辈,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他了,但是没打招呼,这个前辈就是说,现在编剧写剧本要用360度视角写剧本。


汪海林:晕,容易晕。


宋方金:如果弄不晕,你说360度怎么写剧本?


汪海林:转圈写,有那个椅子,办公椅可以旋转。


宋方金:对,是这个。


汪海林:就坐那个办公桌,买那种圆圈似的。


宋方金:有利于活动脊椎,我觉得可能是这种写作。


汪海林:这个思维,他是这样,就有一种当时电脑刚发明,就是486、586的时候,我记得应该是你的一波同行,就是最早的一批少年作家在北京台有一个辩论,跟老作家的辩论,说我们少年作家出来以后,我们80后作家一定把你们全灭了。老作家凭什么就把我们全灭了?说因为我们都用电脑写作。


宋方金:写得快。


汪海林:他认为书写工具的变化,就意味着他的作品质量比你强。现在看来80后作家没出啥,就是没有超过以前的什么格非、苏童。



宋方金:不可能,目前还没有。


汪海林:没有,并不是书写方式。邹静之老师,编剧,他到现在还是用作业本写的,用圆珠笔写的。去他们楼下有一个固定的超市,那里有一种他用的惯的作业本,剧本写下来。张炭短信都不会发,他也是手写。这些中国最好的,到目前为止也是写剧本写的最好的,他电脑都不会打字,这跟你书写方式有什么关系?包括现在就是说他认为在比如说在互联网上发表的东西,就有先进性,这就跟当时80后那些作家一个意思,你用五笔字形就比我那个用圆珠笔要强吗?


宋方金:因为这个,我插一句是什么呢,就是90年代的时候,有一天我到莫言家去,然后莫言他原来不是用钢笔写作吗,90年代的时候把人家也劝他用电脑写作。用电脑写作他就遇到一个困难,就是打字,他还得学五笔,还得学打字,就比较慢。然后人家又给他介绍了一个软件,语音输入。


汪海林:我用过。


宋方金:你用过是吧?


汪海林:我也用过。


宋方金:语音输入。


汪海林:要用,很累,比打更累,因为它要用那个新闻联播的播音腔说。


宋方金:对。


汪海林:要不然识别率很低。


宋方金:识别率很低。


汪海林:后来有一段时间我跟精神病一样,拿着一个话筒在家里,这个时候他就拔出了一把枪。


宋方金:对,增强了你的语言表现力。


汪海林:不是,后来我受不了了。


宋方金:那后来就是莫言在实现了这些所有工具之后,他还是回到了这个,就是这个手写。刘震云是什么呢,刘震云他的第一稿肯定是钢笔,他先写在这个稿纸上,但是他写完之后他会录入到电脑里,然后修改。他就是在电脑里修改。


汪海林:静之老师也是。


宋方金:因为这样我觉得就是百分百,所以说这个。


汪海林:书写方式算什么先进。


宋方金:它不是先进生产力。


汪海林:思想是最先进的,就把思想表达出来是最先进的,这个书写方式、传播方式,你在手机阅读你就先进了?就是很奇怪,然后在互联网,这是什么呢?这个就是做平台的人虚构出来的一个概念。


宋方金:我觉得这个少数人虚构和制造了这个概念,多数人他有工具崇拜,就是他崇拜工具,他的图腾是工具,就是说是电脑,那为什么我原来以为这些新闻都是假的。比如说有一个孩子为了有一部苹果电脑,不,苹果手机,去卖肾,这是真的,这是一个真的新闻。



汪海林:后来都已经苹果7了,他可能卖肾买的是苹果3。


宋方金:那他得有七个肾,所以说他只能买到2,所以这个问题还是解决不了根本性的一个问题。所以工具它永远是生产力中间的一个使它更便利优化组合的这样一个东西,它不是根本的东西。


汪海林:那他们现在还是人工智能呢?


宋方金:对。


汪海林:开始研发人工智能写剧本了。


宋方金:对,是这样,咱们接下来就聊聊这个人工智能。这个人工智能出来的时候,我觉得哀鸿遍野,就是下围棋算什么呀?围棋说到底是个计算方法,就是它再伟大它也是个计算方法。它是个数学题,它不是一个文学命题,不是一个人性命题。凡是数学的,数字的,计算机一定能破译,不是破译,所谓的这个计算机破译是有几个人类让它破译的,不是计算机自身进化到破译这个事情的,这是一个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发明了诗歌机器人,这个就会写诗嘛,那把诗人给气坏了,就是我一看那写的太差了。就是好多事只给真相答辩,这不可能,因为它写诗,它是输入这些词语之后,它是进行随机组合,给它意向,它进行随机组合,这个不可能具备,具备就是诗歌里边的,你比如说,就是机器人永远写不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不可能,它进化一亿年也不可能写出这两句词,你让它随便组合它写不出来,因为这是人的主观的情绪和外界的客观的现实碰撞出来的一个东西。



现在的是什么呢?就那天爱奇艺那个发布会,说人工智能写剧本,人工智能还能完成审美,这事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因为我不知道这是谁提出来的,因为人工智能,它不是在人性和审美领域的,它不能解读人性光谱,它只能解读被人类已经组合好的一些数字性的、数字化的东西,其实就是刚才你说的抽象的东西。


汪海林:主要是觉得宋方金这样的编剧太难对付了,我们发明了人工智能完了,我们想让它写啥就写啥,他宋方金老跟我们较劲抬杠,说我们说的不对,我们要彻底找到一个服从我的思想的创作者,就是没有思想。


宋方金:没有思想,就是不争斗。反过来讲,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相信就是通过他们的各种,就是这种组合、数字、语言,包括对之前的就是剧作模式的这种组合,我相信最后人工智能写出的剧本可能确实会比相当一部分编剧写的好。


汪海林:我两年前就宣布了,我们在研制人工制片人。


宋方金:对,对接。


汪海林:人工智能制片人、机器制片人。


宋方金:包括导演。


汪海林:包括投资人,可以自己印钱。


宋方金:对,因为什么呢?现在好多的创作者,确实是学着像机器人一样思考,就是大数据就是机器人思维。


汪海林:是的,其实我们很多编剧,我也为他们感到悲哀。我前两天说,我就说他们这个情况,他们自己愿意成为机器的一部分。


宋方金:他们已经是机器的一部分。


汪海林:有些人还求之不得,就是特别希望成为机器。还不得其门而入。


宋方金:他作为一个人,但是过着机器人的生活,他也不知道这是很悲哀的,这个我觉得也是,也是非常难解释的。另外一个就是好多编剧,因为我估计海林比我接触的情况更复杂一些,也有一些编剧,反正他们来找我基本上三句话就回去了。来找我说,你看我这个剧本应该怎么写?我是听谁的?我是听那个投资人的呢,我还是听这个导演的,他们的目的不明确呀。我说你得听故事规律本身的,因为创作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使它符合故事规律,但是现在的这些编剧,很少有编剧说,我要写一部好故事,这个好故事它不受任何人控制,是受故事本身控制的。就是莎士比亚写出那些故事也不是莎士比亚能控制的,他一定是跟故事规律接触到之后,形成了一个创作美学,我觉得这种情况,就是在目前的这个编剧里边,也确实是个问题,包括前两年我跟你聊过的,有一位老编剧,就是说写故事发生了变化。但不可能发生变化,写故事怎么能发生变化呢?规则永远在变化,但是规律永远不会变化。


汪海林:是的。


汪海林:而且现在好像产生了新的审美,好像90后是全世界最特殊的一个人群,其实据我了解和接触,90后跟我们世界上有史以来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区别。


宋方金:除非他们不是人。


汪海林:对呀。


宋方金:是人的话他就会符合人的一些规律。


汪海林:你说他用的手机,用的什么这些现代生活方式,因为这个一直在变。你说他的思维有啥变化,我看不出有什么本质的变化。


宋方金:而且什么呢?就是说,他们特别害怕这些年轻人。


汪海林:他们是因为害怕他们那个建构。


宋方金:我经常举的一个例子就是什么呢?就是说阿米尔·汗研究过中国小镇青年吗?研究过90后、00后吗?


汪海林:研究过大数据吗?研究受众市场吗?就像他们今天那个论坛教育我们的一样,让创作者不要抱怨,不要批评,阿米尔·汗天天在批评印度社会,阿米尔·汗在这个论坛肯定也不会,没有这个资格参加,因为他不研究受众,也不研究大数据。



宋方金:对,而且是这样,即便他研究,我不相信他一个印度人能研究明白中国的复杂国情。


汪海林:对,为什么就十几亿了。


宋方金:对,他不可能。


汪海林:但是阿米尔·汗一直在研究,就是电影是怎么回事,故事应该怎么讲,我应该怎么演。所以我一直说,我们的创作者别再去研究数据和市场,老去研究观众想什么,你自己研究你自己剧本怎么写的,研究研究审美的问题,不要老研究市场问题。



其实从收视率讲,我是最爱看收视率数据的,我在编剧里是一个个例,我从90年代一开始我就对这个事特别感兴趣。但我一点都不提倡别人看,我个人感兴趣,而且我知道全国分区,每个区域的受众有什么不同,然后同样一集戏,那个曲线在哪儿上去、哪儿下去,别人说,你作为一个编剧,为什么爱研究这个?大家不研究的时候,我说我没别的,我就是个人喜欢。但是,数据现在我再也不看了,因为全是假的,因为你看不出来。因为原来比如说像那个《红蜘蛛》那个戏,他们说很烂的戏,我研究,我认为它的曲线是有规律的。你比如说脱衣服,上床了,也不能暴露,就拍那个脚,一双男人的脚,一双女人的脚蹭一蹭,那个收视率就在这一刻上去了,它都是有规律的。



宋方金:对。


汪海林:咱现在你看,好,高收视率的那个戏,你一看它完全没有规律,假的嘛。


宋方金:无厘头。


汪海林:对了,我们从前年开始就说这个收视率造假的问题,说了两年,现在大家都不说了,好像大家接受了这个事实,算了,就这样了,造假就造假吧。


宋方金:因为它是这样,也就咱俩人说,然后再加一个余飞,就咱三个人说,别人还说吗?谁还说?因为咱三个之后,确实去年中国广播电视制造产业协会说过一次,然后别人还有谁说过?不是原来有一个中视丰德的总经理,他叫王建锋,还是什么?他曾经抗争过。


汪海林:其实连王长田都提到过,说到过。


宋方金:他提的是整个电视,现在没人说了。


汪海林:就是大家接受这个事实了。


宋方金:如果咱们不说,恐怕也没人说了,我觉得。就是,应该是。


汪海林:那就以后就变成是收视率作为预算的一部分,买收视率就是公开地这样做了。


宋方金:应该是全社会达成的一个共识了,我觉得就是一个沉默的人所共知的,几乎是无法更改的这样一个事实。所以说像海林还奋战在这个领域,我非常敬佩你,因为我确实想退出这个领域。因为一旦你工作在这个领域里,就是个犯罪嫌疑人,实际上,甚至就已经是犯罪人,所以说,我不知道就是这个局怎么破。另外我还有一个困惑,就是咱俩人一直站在中央的角度看待问题,比如说,中央说文化得有高原,还得有高峰,文化得有自信。咱们现在都是文化他信,把日本给买空了,把韩国给买空了,那现在是否得去买泰国、越南,恐怕也要买到现在。


汪海林:对呀,《深夜食堂》变成深夜流氓。



宋方金:对,我在想这个问题,就是咱们站在一个中央的立场,想中央之所想,想领袖之所想,那为什么就是说,这些人还特别讨厌咱们呢?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因为就是咱们也发出了一些声音,说出了一些真实的话,我觉得至少是个真实的话。


汪海林:从我们的立场上讲是对的。


宋方金:对,那我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行业,就是视咱们如大敌呢?


汪海林:我觉得也没有吧,也没有视咱们为大敌吧。


宋方金:至少他不让咱来吧,我觉得这就是很怪的。


汪海林:他们还是从稳定的角度上想,其实我们是帮助稳定的,就是我们是希望行业变好。


宋方金:因为是这样的,他目前的这个稳定是个暂时的稳定。


汪海林:如果咱俩不说就更稳定了。


宋方金:对,咱们是不稳定,是他们稳定因素中的不稳定因素。但是,那你最后你得迎来一个长治久安,行业要繁荣必须长治久安,你否则怎么才能做好工作。


汪海林:其实,真的,我一直觉得那一天会到来,就像足球原来都是踢假球,后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现在不敢踢假球了,是吧?现在情况就是整个行业都是假收视率,相当于足球这儿就不管了,踢假球告诉所有的球迷,你们看的就是假球,你去当电视剧看不就完了吗?可能最后球迷也就接受了,就是每场球都是假的也行,反正他就看踢呗。所以电视剧哪个好哪个不好,他最后就是说反正都是假的,收视率也都是假的,你们爱接受不接受,慢慢时间长了大家就接受了。


宋方金:最大的问题是这样,假收视率,不光是假收视率的问题,假收视率的这个猖獗,它会带来拍的就是假电视剧,因为他不可能拍出真电视剧,合格的,或者优秀的杰出的电视剧,就是他不可能,这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当年呢,就是90年代假球最猖獗的时候,我有一次看那个发布会,就是保级不是成功了嘛,然后记者还在责问为什么今年保级这么艰难。然后那个俱乐部经理说了一句,当时我在电视机前,我觉得真的是石破天惊,他说你们还在质问我,就现在这个局面,就今年这个保级,那不是靠我们的钱吗?是直播,就是一个面向全世界直播这样一个记者发布会,他就敢说就是我们用钱买的。当时是什么呢?全社会确实也是。


汪海林:很愤怒。


宋方金:很愤怒,但是也没有人管,就这样吧。所以说我经常,就是每次发言,我不是后来老念诗嘛,找来找去找不到诗,就一直想念闻一多老师的那个,就是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就是你就必须让它灭亡了,但是现在我觉得今年他们已经灭亡了吧?


汪海林:好像今年来的人很少,不热闹。


宋方金:不是,另外,就是好多剧播不出来,这就是IP的灭亡吧。


汪海林:是。


宋方金:然后今天凤凰周刊的记者还问我说,他们不也都还在谈IP吗?我说这些尸体搁在家里,他不得运出去吗?


汪海林:这还是个大问题。


宋方金:是个大问题呀,你不处理这个问题怎么办呐?


汪海林:对,处理尸体的问题。


宋方金:处理尸体的问题。就是他们是我觉得料理后事。


汪海林:所以爱拍那个挖的戏。


宋方金:对,料理后事吧,但是他料理后事,他也大操大办,否则的话,那他有好多上市公司的IP都囤积在那儿。所以说,就是不知道看他们最后如何收场吧。


汪海林:对,看情况呢,反正这个论坛,我觉得我们自己聊的更开心。那么今天在上海的这个特别节目,是不是到此告一段落?


宋方金:好。


汪海林:你还要念诗吗?


宋方金:我刚才念了,就是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我已经念了,今天就不念了。不,还念一句吧,就是念一句孔子的,因为我觉得现在所有人吧,都希望在这个里边获得利益,但是又不想承担责任,这个叫什么呢?这个叫乡愿,就是孔子是怎么说呢?乡愿,德之贼也。


汪海林:乡下的乡。


宋方金:对,愿望的愿。就是中国影视界一群乡愿。谢谢大家,再见。


汪海林:好,《四味毒叔》今天就到这儿。


    

《四味毒叔》是由策划人谭飞、剧评人李星文、编剧汪海林、宋方金四位毒叔发起的影视娱乐圈第一垂直独立视频脱口秀公众平台。欢迎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等前来发声,这里是“脱口非特权,人人可表达”的影视娱乐第一视频表达平台。观点不需一致,但求发自内心。“说”责自负,拳拳真诚在心。


《四味毒叔》第43次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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