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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对话黄晓明:我不会再做老好人滥好人了

四味毒叔 四味毒叔 2020-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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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轮值毒叔



诸葛奇谭·谭飞






萧平章既是硬汉

又是软男




谭飞:首先我想祝贺刚领完盒饭的萧平章。


黄晓明:谢谢。


谭飞:听说网上是哭声一片。


黄晓明:我自己也哭了,我前面刚哭完《无问西东》,晚上回去接着哭萧平章,确实很舍不得,说实话。


谭飞:但这两个哭肯定是不一样的。


黄晓明:不一样的,当时我在剧组杀青的时候也哭了,是为萧平章哭,也是因为跟正午阳光、孔笙导演和侯大大(侯鸿亮)他们合作得很开心而哭的。


谭飞:其实我注意到你一场戏,就是你跟你的父亲在哭坟的那一场,我觉得你的层次拿捏得很准确。


黄晓明:噢,那场戏。


谭飞:哭是在压着哭的,不是说情绪完全外露的那种哭。


黄晓明:那场戏其实原本有一条更好,我后来问过导演,我说为什么导演要用这条,因为拍的是我的全景,看不太清楚的,因为我近景有一条,我演的时候一开始没哭,就只是在拔杂草,边拔边忍不住了,最终才哭。后来导演说那条头套皱的有点太厉害了,所以就没有用,但那场戏是设计过的,我希望他可以跟别的哭戏是不一样的,是要有层次的。


谭飞:那晓明,我想问,现在的观众反应,或者豆瓣评分是你的想象中那样的吗?你是不是舒了一口气?因为我看到你在前期的时候其实蛮紧张的,有点“产后抑郁症”的感觉。当然这个“产后”是指的你拍完这个戏之后与观众见面的时候,那种你内心的焦虑,我看你接受采访的时候都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黑我,反正我做好了被黑的准备。那现在回头看,你轻松了吗?


黄晓明:“产后抑郁”这个词用得非常恰当,因为每次一部作品出来就跟一个孩子的诞生是一样的,确确实实这次很忐忑,因为我接这部戏,我就知道我要克服这几大困难。第一,我不是绝对男主角,第二,《琅琊榜Ⅱ》,只要提起《琅琊榜》而且又是续集,就不管是谁演谁拍,都会被骂,我又不是绝对男主角,我真的也想多拍,我也想演满集,但是人家这个角色就是这样的,但我真的是很喜欢这个角色,也很喜欢跟侯大大、孔笙导演和李雪导演合作,他们已经找过我两次了,这是第三次,有句话叫再一再二不再三,所以我不想错失第三次,这也是作为我们决定以后要继续合作的一个契机,所以我觉得这个戏我还是值得去拍的,现在的评分是我可以想到的。


谭飞:现在评分八点几,挺高的。


黄晓明:因为确实制作很好,但其他的反应我还是不敢抱有期望的,我还是等着挨骂的。


谭飞:我觉得你这次的表现可能更内敛一些,当然这也跟萧平章的身份有关,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且善良的人,同时,他又肩负着非常多家国责任,所以我觉得你的所有表情都是在一个准确感中完成的,这是我最大的感受。


黄晓明:萧平章比较像现在的我。


谭飞:是。


黄晓明:萧平章的很多东西他是跟现在40岁的我的心境是很像的,这是一年前拍的。我希望能够稳下来,慢一点,很多东西可能是用非常平淡的方式去诉说,但其实话里的内容都是非常波澜壮阔的事情。比如我设计了很多场戏,他跟弟弟说我是被领养的那场戏,原剧本是我们俩很严肃就坐在那说,我跟导演说,咱们能不能别那么严肃?咱们找一个茶盘,正好道具也准备了这个,我说我在那一边做茶,一边跟他说,只有到关键的点的时候,我可能会慢慢停下来。我希望把一个很尴尬的事情变成一个很随意的事情。萧平章的心态是永远让人觉得舒服,这跟我自己有点像。


谭飞:对,是个暖男。


黄晓明:对,就觉得舒服。但同样,也有很多场搞笑的戏,比如说我跟丫丫的那些,我也是按照自己在生活中的想法去做。就他所谓的怕老婆,外边是硬汉,家里面是软男,但其实他是变相的疼老婆。


谭飞:一直想有个孩子这种。


黄晓明:然后就搞笑的部分,包括我们有一场戏,就是他们说我们俩一起丢她,那是我设计的,那场戏他觉得其实哥哥嫂子跟弟弟之间应该有一些小互动,那哥哥跟嫂子之间应该有一点默契,不然老是没默契,这也不好,我们俩就一起拿着手机丢她,那个桥段还挺经典的。所以包括我一开始在战场上中箭伤回来跟父亲说话的时候,有一场戏,虽然我可能表情不多,但眼神里面都是透着那种无奈、悲痛和希望,然后说着说着眼角就有泪流下,其实我不是故意流,我是真的说着说着动情了,它自己掉下来了。后来会被人拿来说这是比较好的,比较高级的演戏方式,但其实都是有感而发,由内心而发,其实也没有刻意去怎么样,那真的是被打动了,很感动。然后你会很愿意沉浸在这个人物里不愿出来,所以现在说萧平章领盒饭了,告别了,其实我很难过,我还是很不愿意跟这个人物告别的。


谭飞:就故事进展到一半就告别了,其实你还是特别不舍。


黄晓明:其实萧平章这个人物说实话他比较接地气,他比较像现在生活中的你想要的哥哥,孩子,丈夫的感觉,他没有凭空说事,那是很突兀的。


谭飞:你是不是一看到剧本就觉得,这不就是我晓明吗,有没有这种感觉?


黄晓明:这是导演说的。


谭飞:那你自己也觉得是有点这种感觉的。


黄晓明:就是有一些很像。但后期我们也稍微改了一下。


谭飞:包括那种孝顺的感觉。


黄晓明:对,就是我也给他稍微做了一点点的处理,温暖的东西让它多了一点。



做个有节制

的好人




谭飞:但是刚才我也听到你说的,你说现在想让自己慢下来,那么与此相对应的是不是你觉得前几年太快了,或者说接的戏太多,有时候是不是难免感觉有点良莠不齐?


黄晓明:其实是有几点吧,我觉得还是性格决定命运。之前可能相对比较顺利,受的挫折比较少。所以后来想要的东西就比较多,这是其一,老想满足一下内心的欲望,可能就是想尝试一下没有拍过的这些。


谭飞:就是你想着,这个可以完成,那个也可以完成。


黄晓明:对,但其实可能我并不适合。另外就是你也知道,我这人耳朵根子软。


谭飞:对,你喜欢交朋友。


黄晓明:朋友需要帮忙我就去了,你需要帮忙我也去。我其实也没有想那么多,如果真的朋友需要帮忙,我给自己的原则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我就不干了,那比如说你有50个明星客串,那你就不要找我。但如果你真的说找到这个角色,我就需要一个人,需要明星来演,但是找不着人了,那我就去帮这个忙。所以雪中送炭的事我可以做。这是我现在给自己的一个原则,当然这也是让自己以后就是不要再做所谓的老好人这种风格,好人还是要做,把老字去掉。


谭飞: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就是你其实是想宣布说在演艺的这个方面我不再做老好人,我做人的方面我还是个老好人,但是在表演上开始有非常严格的一个标准和一个判断,我不用说因为面子就去帮你。


黄晓明:对,因为面子。


谭飞:我不因为面子我就一定要去跟你合作,我要非常的冷静和客观,可不可以这么说?


黄晓明:在我看来,其实做老好人真的也不是褒义词,它其实是对我的一种消耗,说实话这个你也很清楚,你是这个行业的人。我其实就是变相地消耗自己,去帮朋友,但是之前就觉得这无所谓,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就觉得朋友有需要就去吧,结果后来观众看多了这种,就会觉得你不好好演戏了,这样子很奇怪。所以我现在逐渐的明白了,其实有时候这样子是对自己很不负责任,也是对爱我的那些人很不负责任。我现在知道这样子做是不对的。所以就把老好人的老字去掉,好人还是要做的,这个是不能变的。把老好人和滥好人所谓的这个抬头的字去掉,就是有节制的、一个适度的好人就可以了。


谭飞:这个讲得非常好。其实我也观察到,其实大家对晓明演技的评价,有好几部都是好评,比如《风声》,比如说《中国合伙人》,那真的很多人就觉得晓明演的很好,当然这一部《琅玡榜之风起长林》,包括后面我们要谈到的《无问西东》,我个人也认为是晓明的表演不错的作品。


黄晓明:谢谢。


谭飞:当然我也知道可能也有一些你自己觉得演得不错,但是好像观众反响又一般的作品。你比如说《太平轮》,《匹夫》,你怎么看这些东西?


黄晓明:还有《血滴子》里边的那个反派


谭飞:其实你也用了很多的功夫,而且你的演技应该是有这个能力的,但为什么会好像有些戏很好,有些戏好像又平平,甚至有些戏,观众感觉说,怎么他又是这种状态了。这样一个不平均是一种什么原因?


黄晓明:有时候一个东西的成功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不是每一个大腕演的每部戏都可以成功,更何况我也没那么大腕,也不会全民关注我演的每部戏。况且每人都是有成长的。我觉得我之前确实是曾经作为演员黄晓明,老想着突破,所以演了很多各种各样不同的角色。比如《风声》里的日本人,《中国合伙人》里的成东青,《匹夫》里的这个莽汉,《太平轮》里边的国民党军官,那个还有《无问西东》里的这个大学生到物理学家,还有《血滴子》里边的那个有点像耶稣基督的那个造型的大反派,但这其中不乏有一些是大导演的监制的作品。可是一个戏成不成功,这不是一个演员说的算的,所以可能大家看得少,也就印象不深,那另外一些也不乏是我尝试性的作品。虽然是有突破,但可能导演跟阵容都不够大,大家关注度少,也就一晃而过,可能大家也觉得这个戏就没那么好看。但是这都是我人生当中的一些尝试,一些阅历、一些经验和一些累积。正因为有了这些,可能才会有40岁后黄晓明的一些新作品出现。所以其实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虽然这句话看似很安慰人,但其实是没错的,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因为我每一次的尝试都是尽了全力的,但也因为我每次的尝试都有成功有失败,我才知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不对的。但是对于我黄晓明来说,我真的并不在意,这个戏是大是小,导演是大是小,制作阵容是大是小,我只在意的就是,我很希望可以跟大家一起努力,做出一部好作品来。如果是一个不出名的导演做起来的,那不是更好吗?比如说《无问西东》,我是第一个接《无问西东》的人,当时是第一个拿到剧本的。导演是80后导演,听这导演,我们就觉得不应该接这个戏,但是看到这个剧本,再去看到导演找的一个工厂,做的衣服做的历史资料这些准备之后,我就蒙了,我就说我的天,我说这导演什么来头,这么大本事。付出这么多,这是一个戏疯子。我就说赌赌吧,我实在太爱这个电影的这个人物了!还有这个导演对于电影的这种痴迷程度,后来我们就找了章子怡,王力宏,然后大家一起来演这个戏。


谭飞:实际上这个过程中你也在帮助导演在找人。


黄晓明:对,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这一生不是说只拍能够被大家看到的,或者说是一定要被所有观众认可的作品,我还是不停地希望可以尝试一些新生力量、新导演、新的角度去做,哪怕失败都无所谓。


谭飞:那晓明,如果有一个制作成本特别低的文艺片,说晓明你来演一个,你愿意吗?


黄晓明:我现在就是希望这样做。


谭飞:你就完全的彻头彻尾改头换面,就不是原来大家认知中的黄晓明了。


黄晓明:我现在到处去求别人,如果有这样的文艺片一定要找我来演,我不要钱,我倒贴钱,我投资,行吗?我去演这种戏。真的,我最近投了好几部文艺片,你看这部《无问西东》我也有投资,你看到联合出品人了吗?


谭飞:我还没注意看。


黄晓明:联合出品人里边有我,你看的那版还没打字。


谭飞:对,那版没字幕。


黄晓明:我为什么投资呢,因为我看到这电影之后,我说我要投,我说赔钱我也要投。这是一部我非常喜爱的、偏文艺的作品,票房真不好说。但是赔钱我也要投,因为我实在太爱这种片子了。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爱文艺片,特别爱这种类型的影视剧作品。




不忘初心

戏比天大




谭飞:就是还有一个,可能社会上的看法觉得晓明你的身份太多重了,你又是演员,你又是一个好像是娱乐明星,因为所谓的娱乐明星就是老上真人秀,老上一些节目啊或者什么喜剧节目或者什么各种节目,同时又是个商人,又做着生意,是不是这样的多重身份有时候会影响一个人对演员的判断。因为我记得覃宏说过一句话我觉得特别重要,他说的人的公司化有时候是一个坏事。你怎么看这种问题。


黄晓明:被利益绑架吗,其实我倒是没有被利益绑架,我是自己在某一个阶段,就是有一种不安全感吧,因为我老是在某个阶段看到很多海外的也好,香港的也好,还有中国的老一辈的一些艺术家也好,到年纪大了以后就比较落魄那种感觉,我就老觉得完蛋了。可能我70年代末的人还会有一些传统思想和保守思想,就觉得要在自己状态好的时候多做一些投资,将来不至于到了没人喜欢,没人爱,全民唾骂的时候没饭吃,让一家老小跟着受苦。可是我错了,因为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很看好我的。


谭飞:他们还是想看到作为演员的晓明。


黄晓明:因为我真的是在某一个阶段也是被一些商业给消耗了,其实我也没有做的那么多,但因为某一个阶段我可能投资有点多,其实我没有在管,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借着我的名义去做,搞得好像有点全世界都有我投资的东西一样,其实也不至于了,但今天有一个人发信息给我,是一个资本圈里的朋友,我有点感动。他说萧平章可不可以不死?能不能复活?他很深情地发了几个字,说晓明之后再无平章。然后我就说谢谢谢谢,我说您太过奖,太言重了。然后他又给我发了一段文字,这段文字是我印象最深的,他是说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做生意的青年人,只是随便去演个戏玩玩的,但是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一个好演员。这句话对我看似鼓励,但其实在我心里边狠狠地烙下印记。


谭飞:心虚了。


黄晓明:但我认为这种话是对的。我希望我可以多听到一些跟我说实话的人,就是可能在某一些做生意的人,或者在某些编外人员看来,我的身份有点多,这会影响我作为演员的这样的一个特质。所以我在40岁左右的时候,给自己一个独自面对自己的时间,问自己,你到底今后想要的是什么?就像陈楚生在《无问西东》里边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明明文科很好,但他偏偏要去学实科,校长就问他,你为什么要去学实科,他说我觉得学实科很热门啊,校长说,你要面对真实的自己,什么是真实的自己?就当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觉得值得喜悦,你觉得开心,觉得踏实的时候,这就是真实的自己。所以我在思考我想要的真实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我知道了,我还是要回归演员这个身份,做一个不忘初心的,戏比天大的好演员。


谭飞:这个挺牛的,因为我其实一直对晓明也算是有感情的,但是确实很多时候我也不太看得清楚晓明了,就在于说可能你的身份有很多重,我需要你更多的作品一步一步地展现你,而不是说我想看到黄晓明这三个字出现在新闻里面。我觉得甚至他黄晓明半年没新闻了,这个事就是不是更好一些?因为我觉得这个可能因为你有这样的资质,而且你又是一个很好的人,不管是对父母、对家庭、对孩子、对朋友,你都是无话可说的,就跟那个萧平章一样。所以其实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你在40岁之后可能更应该想的就是自己的一个定位,特别是关于历史的一个定位,你在这个行业的一个定位,我觉得这也应该考虑。


黄晓明:我觉得现在还不晚,我觉得什么时候你想起来,去努力做都不晚,反倒是好事。在我年纪大之前给我多受一些挫折和磨难,让我清醒一下,让我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让我学会去面对真实的自己,我觉得这绝对是一个好事情。


谭飞:我想问网上有时候有些黑你的人或者是负面评价你会去看吗?你会一条条看,然后去想吗?


黄晓明:我会看,但是我不是每条都看,对,我会看,我也会辩证地去看哪些是无脑黑、键盘侠,哪些是真的给你提出批评和指责。比如说有些人就说,晓明哥是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他每次只要碰到好的对手,他就会变得非常好。那比如说有的人说,晓明哥只要找对了好的导演,好的制作方,就会特别的出彩,那这些都是客观的评价对不对?那有一些就是网上直接说黄晓明就是不如谁谁,他拍的戏我们都不看这种,那这就属于键盘侠和那个黑水,那就不用去搭理他们。


谭飞:其实你刚才说那个真的也是圈内人的公认,就说晓明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好像就是一到一个不太好的班子,他也就不太好了。


黄晓明:因为我是一个太容易心软的人。


谭飞:是不是就是性格即命运。


黄晓明:对,因为有时候太容易相信别人。


谭飞:你太善良了,你就想反正我来都来了,就得给人做好。


黄晓明:佛系。


谭飞:你也是一个佛系青年。


黄晓明:特别佛系,就是没问题,可以,行,没关系,好的。



遇强

则强




谭飞:你这几年的路线的转变,包括你上《今夜百乐门》自黑,原来我没想过晓明会这么大胆,嘲讽自己的演技甚至身高。我在美国看到的时候真的特别惊讶,回来我也跟你讲了,那一刻我看到了晓明的一个蜕变,他在心里已经完全不是自恋的明星了,已经在往能证明自己的一切方向发展。


黄晓明:我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子,我怎么着也没想到自己以后会走上自黑这条道路。当然我现在觉得非常好,一点事没有。可咱们实话实说,你黑自己的时候,难道你的心不痛吗?还是会痛的,你的心在滴血,但你的脸上还是要笑着告诉大家,我就是不行,我就不是演技派。


谭飞:有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是能做到演技派的?


黄晓明: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现在这样子很好,你给自己放一层保护膜,然后与此同时再努力去突破自己,把自己放低一点不是更好吗?


谭飞:也就是说你把你的姿态放到最低,那么所有的成就就是在最低之上,自己也能坦然。


黄晓明:也不是,你只能把自己放到最低。说白了,我已经到了必须得把姿态放到最低的时候,因为我也确实遭遇到了一个瓶颈,我只能把自己放低,我的心态也是愿意把自己放低的。我已经不在意这种表面上的东西,对于我来说都已经过去了,所以很多人还在说,说这个要是什么时候放就好了,我说没关系,我真的无所谓,只要尽力就好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注定了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也不要指望一次就能够做到什么样的高度。


谭飞:对,这肯定是个长期的工程。


黄晓明: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自己买单。


谭飞:其实晓明,也没那么严重,我觉得这是跟你的性格有关,因为你是一个真的愿意把自己一颗心捧出来给别人的人,有时候别人可能就利用你这颗心,那最后这事也不能说你一个人买单或者一个人来承受。


黄晓明:但基本上我买单是冲在前面。


谭飞:这说明你有真的是有责任感的,不管是萧平章的还是陈鹏,都有。


黄晓明:谢谢。


谭飞:当然我刚刚也听到你一直在提40岁这个概念,包括你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你觉得这样的一个成长是不是对一个男人是特别重要的?


黄晓明:特别好。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之后,会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会让你的生活不自觉地慢下来,会让你的人生有了牵挂,有了铠甲,有了软肋,所以我觉得特别好。男人的转变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早点要孩子。


谭飞:而且对表演来说是不是也多了一层况味和一种凝练的东西?


黄晓明: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会让你变得更加成熟和睿智,这也会体现在你所饰演的角色里,它就会更加丰富。


谭飞:包括子怡的变化,也是有了孩子以后,我觉得变化特别大,当然我不是说《无问西东》里,我说的是她在《演员的诞生》里当评委的感觉。


黄晓明:这不是《无问西东》,是《四味毒叔》啊,看了半天,我以为是《无问西东》,我都没注意。


谭飞:不是,他们好像说没有那个。


黄晓明:没关系。


谭飞:只有这个,没有那个。


黄晓明:我们口述就好。


谭飞:对,当了父亲或者母亲对一个演员的成长,你觉得最大的一个改变是什么?是不是他的悲天悯人,因为大的演员是带着悲悯的,你演萧平章,我看到了眼神中的悲悯,看到了你的国民,看到你的父亲,看到你的弟弟,你的那种悲悯和爱,可是跟以前我看到的晓明还真是有区别的。


黄晓明:也许吧。我倒不觉得悲悯是最重要的。我天生就有悲悯的这种东西,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愿意做慈善。殷桃跟我拍《你迟到的许多年》的时候,她说晓明其实你是一个感受力特别强的演员,她说这种东西是非常难得的,如果一个好的对手抛给你,你会有特别好的感受,但如果不好的对手抛给你,你可能也就没有了。因为你的感受力很强,这可能就是一种所谓的悲悯或者感性的结合。但是家庭带给我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和一颗冷静的心。它让我冷静下来去想我该怎么去处理?我要做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我也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以前可能有很多宏大的目标,但在有了孩子之后,那些宏大的目标我可能已经没有了。我反倒现在就是想做一个孩子的好榜样。当然,他觉得我爸爸是我的榜样就可以了,但我不想等到他将来一点开评论,他小时候的年代都是骂他爸爸的。所以只是让我觉得更加冷静了,更加客观的看待很多事情,倒不至于说都是悲悯。


谭飞:在你生活当中是不是还是可以去掉某种所谓的浮躁或者浮华?


黄晓明:可以。


谭飞:就比较实际了,得为孩子以及孩子的未来考虑,得有一个更长远思考的维度和弧度了。


黄晓明:的确是这样的。


谭飞:那当了父亲的黄晓明是不是可以叫黄大明了?


黄晓明:别,这感觉再接下去得叫黄老明了。


谭飞:只要不叫黄老邪就行了。


黄晓明:还是叫晓吧,我估计我也是因为这名字,所以显得比较小。


谭飞:是。你刚才提到跟殷桃演的军旅片叫什么名字?


黄晓明:《你迟到的许多年》。


谭飞:《你迟到的许多年》,我看了定妆照就是穿的那种老式军装,具体大概是一个什么故事呢?


黄晓明:讲的是一个老虎连连长,他在铁道兵里属于拔尖的,属于一定要完成进度的那种,而且要超额完成进度,在那个年代这是史实。那我们也找了历史上有真人真事的这样一个人,一直作为一个参谋帮我塑造这个人物。然后这个连长他后来碰到转业,铁道兵全体脱军装集体转业的那么一年。


谭飞:真实的历史事件?


黄晓明:真实的。后来到迫不得已创业,那在创业过程中在脱军装过程中碰到了两份爱情。整体是他对于爱情抉择的一个故事。


谭飞:你自己选择这个戏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我其实看了定妆照,我觉得挺突破晓明的感觉。


黄晓明:就是想要突破一下,没别的。


谭飞:等于我就想到《芳华》的黄轩那个劲儿了,就怎么晓明也在做这个,我就在想,是不是剧本也是你特别喜欢的?


黄晓明:严歌苓的剧本还是会有很大的吸引力。


谭飞:严歌苓的原著?


黄晓明:对,但是要改。


谭飞:禁区还是很多的。


黄晓明:对,所以还是要做一些修改的。但是我们修改了之后,应该就是感情比较坎坷,事业也是非常坎坷,但最终还是比较正能量的一个电视剧。


谭飞:一起的有殷桃,还有哪几个演员?


黄晓明:殷桃,秦海璐,曹炳琨。


谭飞:也都是一帮戏骨。


黄晓明:对。


谭飞:你自己有信心在里面吗。


黄晓明:说老戏骨其实都比我小。


谭飞:你在这一帮戏骨中,你有信心在演技上碾压他们吗?


黄晓明:谁刚才说我是遇强则强的。



用眼神

演陈鹏




谭飞:咱再说到《无问西东》,《无问西东》我是看的好几个月前的一个老的版本,还有好多后期没做,但我印象最深的是你跟子怡的这一段。因为实际上给你们的这个戏剧性的人生命运的转变也是最浓烈的。当然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因为你也是老板,而确实是这个角色比较适合你。


黄晓明:老板是我后来才加的,我看完片子才加的,之前不是。


谭飞:那说说你为什么说一开始看到《无问西东》特别喜欢就想去演,而且是陈鹏,是不是你一开始就想演这个角色?


黄晓明:开始导演找我演的是张果果,然后我对那个角色没有感觉。然后这四个角色当中,导演就说让我选一个,那我最后选的是陈鹏。因为力宏那个角色也是帅哥,我当时就有那么一阵不想演帅哥,就这个跟《中国合伙人》差不多同一时期。所以就特别想突破一下自己,然后就挑了这个角色,因为我觉得这个角色还是有很多反差的。从大学生到最后的物理学家,从深爱一个人到被伤害,到反过头来要去保护她,无畏地保护自己的爱人。我觉得还挺有反差的。


谭飞:那么这里面你印象最深的一场戏是什么?就你跟章子怡的在《无问西东》里面。


黄晓明:好多。


谭飞:你现在想一想。


黄晓明:在感情戏上,比如我拉着她在清华校园跑,一跑跑了十几天,在镜头前面看着也就是一分钟都不到。导演真的非常细致,但是他是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来表达爱。他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可能别人都是过多的用嘴说,而他是用行动来去做。


谭飞:就跑的过程中,让感情往上升华了。


黄晓明:对,很浪漫,他用这种方式表达非常的浪漫,他讲核是什么东西,他在借解释核的这个过程中讲述了自己的爱情,最后一句话总结,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我印象特别深。那另外就是我跟子怡有场戏,就是她被打了之后,我去看她,我想去埋她的时候,我脱下衣服给她擦血,结果她突然醒了,然后我们俩抱在一起哭。那场戏我印象特别深,因为那场戏是在最冷的时候拍的,我还在淋着雨,但那场戏特别感动。那还有一场戏就是我跟子怡在云南一个茅草屋里,我跟她说,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我觉得是一个非常感动的桥段,代表了那个年代很多的那种羞涩、木讷的理工男也好,又或者是那个年代所谓的宅男也好,那种羞于表达的爱情,但是最后还是勇敢把爱说出来,并且无畏的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这点是跟我的爱情观是很像的。


谭飞:其实我印象深的就是,那个王敏佳被批斗的都快死了,你去看护她,然后跟她说话,那个时候情绪的释放非常充分,那个让我是很感动的。


黄晓明:嗯,感动。


谭飞:因为她是一个被摧残的灵魂,你是一个暖男。你好像一直在演暖男,萧平章也是一个暖男。


黄晓明:我不小心,其实我演了很多不是暖男的。


谭飞:然后这个暖男又相当于抚慰了一个时代。


谭飞:你是怎么看你跟子怡的人物塑造的一种感觉的,因为你跟子怡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黄晓明:跟子怡合作还是挺紧张的,我跟子怡是第一次合作。


谭飞:是第一次吗?


黄晓明:第一次。


谭飞:《夜宴》没有合作吗。


黄晓明:《夜宴》我们俩没搭上戏。


谭飞:我就记得你们都演过《夜宴》。


黄晓明:因为我们俩没搭上。


谭飞:当时没对手戏?


黄晓明:嗯,还挺紧张的,因为子怡确实是一个非常会演戏的演员。演技棒棒的,没得说。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次合作还是很开心,尤其是在这个过程中,我跟导演探讨,跟子怡一起商量怎么拍怎么演,拍出来很顺利,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困难。只是有几场动人的戏,真的是撕心裂肺,真的是让人觉得在拍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的难受。包括最后他当了物理学家,头发都要掉光了,又回来去找王敏佳的这段戏,那导演也是放了一个寓意在里边,就两人互相寻找、错过。但是带着爱的人都是勇敢的,只要勇敢带着爱的人,一定能够找寻到自己的幸福。


谭飞: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可能性?就我觉得晓明在人物塑造的时候,你把你自己的形象牺牲的越大,反而观众会觉得越出彩。当你以你很帅的那种pose出现的时候,观众就会老挑剔你的长相。刚才说到了陈鹏也是,他也有一个形象上的改变,包括说到成东青,因为最大改变就戴个眼镜,其实因为你的眼睛很漂亮,它遮住你的眼睛,让你平民化一些了。你是不是觉得这种改变还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黄晓明:是,当时成东青就是这么想的,第一是造型感,得像这个人物,第二就是可以用眼镜遮盖一些脸,因为脸上你做疤做特效都有点怪,而且它会影响我表演。


谭飞:你眼睛漂亮。


黄晓明:我就是当时把眉毛往下画,弄短,然后让自己稍微增点肥,胖了一点,然后头发就是梳成那种头发很少的感觉,再戴副眼镜,就是特别像这个人物了,然后我在走路的时候,包括生活中的很多姿势我设计一下。其实陈鹏我也设计了很多,首先设计的眼神,因为当时我35岁,你让我真的去演一个大学生还是有点装嫩,但是我知道脸是岁月无法改变的。但是有一点好,我觉得我的眼神还是可以去装一装的。毕竟我们老师认为我几十年没有改变的就是我的眼睛,我的内心其实真的没有40岁那么大,我觉得我内心也就28岁最多了。所以当我在演陈鹏这个角色的时候,我更多用的是眼神,让观众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就觉得我是那个人,我就是那个学生。所以这个电影整个第一幕出来的也是我的眼睛,就先是一个大大的脸的特写,对着一双比较稚气无邪的眼,虽然无邪可是也是比较坚定的眼睛。从这个角度让观众去相信这个人物。所以我在演这个戏的时候,不管是从他跑步的姿势,包括我们在天安门上照相,我有意扯扯裤子,这个细节可能你会看到,我设计的所有细节都是为了往那个人物上靠,这些剧本里都是没有的。


谭飞:而且你表达那种包括是笑还是哭的层次感是看得出来的。你的这种包括被凌辱被欺负,或者自己释放的,那种不同的感觉还是看得很明白。因为昨天我跟史航也交流,史航说演得很好。因为史航其实也是挺挑剔的。


黄晓明:他很挑。


谭飞:很挑剔,他说晓明演得很好,因为他说再加上可能晓明跟子怡这段戏本身他的剧情就容易有戏剧冲突,整个反的比较厉害。当然就我刚才说的,可能我有些建议比如晓明,我觉得可能因为你的笑太有特点,有时候你的很多角色有时候就不要刻意去笑,甚至最好就不笑,把自己那个标志稍微收一下,我看萧平章这个人物,你就特别注意,就没有那种笑。


黄晓明:其实萧平章我已经相对比较收敛,因为你知道像我这种性格的人,我就特别怕冷落了对方。所以每次很多人就说见到我生活的本人,就觉得不像电视上看的那么冷,原因就是因为我总是希望可以很和蔼的、和善的跟对方打招呼,让对方不觉得那么难受。我太在意别人的感受,但有时候多了,可能观众就会腻味。那这次就是纯粹是由心而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再加上萧平章恰好跟现在的我的心态比较相符,所以基本上萧平章还是按照我现在的心态去演的。


谭飞:那再讲讲孔笙、李雪导演对你的影响,包括李芳芳,讲讲跟他们合作的一些事,感觉跟这个导演合作的怎么样?


黄晓明:意犹未尽。真的不骗你,我跟李芳芳导演也好,李芳芳导演说他下个电影还要找我。对,还是我老是把这当《无问西东》。


谭飞:我就看你老是深情的看着《四味毒叔》这四个字。


黄晓明:不是,我看的是你。孔笙、李雪导演也好,还是侯大大也好,都说后面如果有合适的剧本,还是希望可以能够再合作,大家合作得非常愉快。


谭飞:艺术上,因为孔笙李雪是美学追求挺高的,包括我们这次看到的画面,非常的有那种汉唐余韵的感觉,特别有中国的那种古典美学,所以整个人在里面,人在环境里面特别享受,你的内敛其实也有外面环境塑造的成功。所以这样的一些东西是不是也是给你演绎方面加分,在扩大你的一个可能性和能见度?


黄晓明:肯定,因为孔笙导演本身是一个相对比较内敛的人,他也是我们山东人,性格也是比较直男的,但是很暖,对待演员,对待现场工作人员都特别好,是一个特别重情重义的人。所以他喜欢的作品也都是这样子的。那同时我也知道他为了要拍《琅琊榜之风起长林》,之前也是去了很多地方,包括日本,借鉴了很多汉唐时期的那种建筑风格,他有意也是在色调上压了压,让画面不要那么的华丽。


谭飞:对,它色调比较深。


黄晓明:就是尽量用原木的颜色,它很多时候比较还原自然的东西,让整个色调看起来比较清爽,但是又比较凝重,比较大气磅礴,这是我觉得导演和正午阳光的厉害所在。



做孩子

的榜样




谭飞:如果我问40岁之后,除了要做个好人以及好演员之外,你还有什么目标?


黄晓明:好爸爸。


谭飞:有想要多个孩子的打算吗?


黄晓明:可能很多。


谭飞:我觉得你的性格是适合要很多孩子,你喜欢一家子在一起。


黄晓明:我喜欢一家人一起其乐融融。所以我每次买房子要买大一点,不然不够住。


谭飞:如果爸爸妈妈都是演员,都去拍戏,会不会缺少对孩子成长上的陪伴?你有没有在这方面感到焦虑?


黄晓明:不会,我们俩可能会相对分工一下。


谭飞:是不是有个分工?


黄晓明:对,有一个人会抽出多一点时间来陪孩子。


谭飞:所以那天看你在朋友圈自己在给孩子做个类似滑滑板的东西,我看你的开心的就不是这种职业状态的开心,而是真的非常投入。


黄晓明:人生第一次,但又觉得自己行吗?然后做好之后也觉得其实没那么难,但又兴奋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个神奇的转变,跟别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说不出来做父亲的一种心态,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那才只是一个第一次而已,我相信以后这种事情就很多了。


谭飞:还会很多。


黄晓明:对,我发了个朋友圈,不知道被谁朋友圈截图给我截到微博上去了。


谭飞:那我想问问,你的儿子今后想当演员,你同不同意?


黄晓明:我觉得这是他的自由。


谭飞:顺其自然。


黄晓明: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给他一些我人生的经验,但是我不会去阻止他做他任何想做的、好的事情。


谭飞:晓明,如果你希望今后的人想起你,比如2050年的人想起黄晓明,你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评价?


黄晓明:我希望是“这个演员不错”。


谭飞:好,谢谢你。


黄晓明: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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