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的粪坑之路,其实和那个老大哥是同一套路

陀飞轮1984 陀废论4

 

                           

阳光沙滩上,穿泳装的波斯美女笑靥如花,和西方的花花世界没什么两样,这是霍梅尼领导的1979年伊斯兰革命之前的伊朗的真实一面。

 

但它仅仅是一面。

 

另一面是,巴列维王朝在特色满满的所谓“君主民主制”噱头下搞专制统治,吏治腐败,社会严重两极分化,德黑兰的繁华与广大农村的衰败并存。

 

所以平心而论,革命前的伊朗,一样是“粪坑”。

 

但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满腔热情地投入革命的伊朗人民,在推翻掉巴列维王朝之后发现,那个粪坑没有填掉,相反他们掉进一个更大的粪坑:专制依旧在,世俗化却一去不复返,整个国家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黑袍之下。

 

这件黑袍,叫做“法基赫体制”,翻译成大白话,就叫“政教合一的伊斯兰神权政治”。

 

这个大白话,大体说清楚了伊朗体制到底是什么,但鉴于“神权”很神秘,伊朗也很神秘,还是有必要拉来大家耳熟能详的一个样本来作比较,以加深认识。

 

这个样本,就是伊朗今天的头号死敌美国在冷战时期的头号死敌,那个活了70年的老大哥。

 

老大哥当年搞的那一套“老大哥体制”,总结起来就是这几条:

 

第一,用单一的意识形态统一人们思想,控制人们大脑;

 

第二,用单一的政治组织垄断全部权力,政府只是其执行机构;

 

第三,全部权力又最终由一位领袖垄断;

 

第四,军队非国家化,从属于这个政治组织并在实质上从属于领袖;

 

第五,这个政治组织垄断了经济资源。

 

其体制,用后来老大哥在东方的学生“国民党反动派”的话来说,就是“一主义、一政党、一领袖”,其实质就是思想垄断、权力垄断和经济垄断。

 

霍梅尼的“法基赫体制”,与此一模一样。

 

他的意识形态,就是“伊斯兰教义”。

 

为动员伊朗人起来革命,霍梅尼抛出了他的伊斯兰革命理论,说伊斯兰教正经历西方资本主义的物质主义、基督教和犹太复国主义等邪恶思想的入侵,抵御这些入侵的方法,就是回归伊斯兰教,建立伊斯兰国家。

 

为将这个意识形态“武装到人民的牙齿”,革命之后,霍梅尼下令成立“文化革命委员会”,大规模清洗高校的“非伊斯兰分子”,关闭“不合格”的大学和研究机构,从小学阶段实行伊斯兰教育进行洗脑。

 

据统计,伊朗的小学教科书中,表现伊斯兰信仰的内容占40%,赞美安拉的占24%,提倡殉道的占10%,歌颂领袖个人的占2%。

 

为防止被西方文化“腐化”,霍梅尼宣布音乐是“毒害青年的东西”,禁止播放伊斯兰音乐和革命军乐之外的音乐,关闭全国256家电影院中的180家。

 

妇女们当然也逃不掉。革命之后,她们被要求重新戴上头巾,哈梅内伊说:头巾是伊斯兰教的责任,化妆、佩戴装饰品、露出刘海都是非伊斯兰的。

 

根据《伊斯兰着装法》,违反着装要求的,将受到最高一年监禁的惩罚,阳光沙滩上的比基尼被彻底焚毁。

 

根据霍梅尼的意识形态,在伊斯兰国家之中,主权属于真主,然后是伊玛目,在伊玛目隐遁期间由教法学家即乌莱玛担当监管的责任,因此接受乌莱玛的宗教监督和统治是每个穆斯林的责任。

 

这就将教法学家、教士阶层——可以称之为“教士党”——确定为伊朗的“先锋队”,他们在保护人民的名义下,垄断着国家的统治权。

 

“教士党”这个词虽是生造,却非虚构。

 

2017年年底,伊朗发生一场规模巨大的抗议,原因之一,就是总统鲁哈尼在公布的预算案中,第一次将“隐藏在背后的那个党”的开销公诸于众。

 

伊朗人第一次清楚原来他们的血汗钱被如此花费,于是在火箭般窜升的物价的刺激下,怒不可遏。

 

只是他们再生气,也不敢对最高领袖生气。按照伊朗的意识形态,最高领袖无可置疑地就是“教士党”的核心和灵魂。

 

这种层层递进,就是层层架空,将整个国家权力窃取于领袖之手。霍梅尼和哈梅内伊的画像布满伊朗的大街小巷,就是对此的宣示。

 

法基赫体制之下,政府不过是领袖和“教士党”的执行机构。为了标榜伊朗也是“尊重人民”、也是有合法性的,伊朗的政府也经由定期选举产生。

 

比起当年老大哥那种五年前就知道谁上台的完全走过场的选举,伊朗的总统选举算是“真刀真枪”,结果往往在事先难以料定。

 

但问题在于,要成为总统候选人,先得过领袖这一关:总统候选人必须通过伊朗宪法监护委员会的审核,能不能参与竞选,领袖说了算。

 

而领袖的一句话,往往决定了选举结果。

 

实际上,由于政府不过是“教士党”的附庸,就算它的选举多民主,也缺乏实质意义;民众手上的选票,投给的不过是最高领袖手下的仆人。

 

为防止被“颠覆”,“教士党”在正规军之外之外,又建立了“伊斯兰革命卫队”,一样有海陆空三军。

 

革命卫队声称它的两个主要任务是:保卫以教法学家权威统治为核心的政权,以及保卫圣战的权利。

 

1982年的《伊斯兰革命卫队法》要求革命卫队在最高领袖的指导下,加强意识形态上的神权统治,增强伊斯兰共和国的防御力量。

 

如此神圣庄严地向领袖效忠,难怪在被美国确定为恐怖组织后,它会如此打鸡血般地跳出来回应:三天就能把以色列从地球上抹掉。

 

枪杆子里出政权,但要保住政权,还得靠垄断经济

 

根据霍梅尼的伊斯兰经济思想”,伊斯兰经济既优于社会主义经济,也优于资本主义经济。他指出,真主是万物的所有者,拥有绝对的所有权,所有权、出售权和转让权都受到伊斯兰教法的限制,政府是国民经济的执法机构和权威机构,政府有权干预私有经济。

 

在这个名目下,革命后的新政权没收了巴列维王室、权贵、原政府高官的财产、企业和庄园,实施了激进的、以国有化为主体的经济改革,将全国的私营银行、保险公司等金融机构收归国有,后又对交通运输、电信、公用事业和工矿企业实施国有化,建立起强大的国营经济体系,同时对私营经济进行严格限制。

 

伊朗政府又以保护手工业者、小商小贩和农民利益的名义,鼓励他们组织起来,建立各行各业的合作社,使得以国有经济为主导、合作经济和私营经济为辅的经济体制逐渐形成。

 

由此,国家几乎控制了伊朗整个经济体系,包括物价、外汇和进出口。

 

在对经济实现垄断的基础上,熟悉的“放生术”出现了:新政权以帮助穷人为名,成立了“伊斯兰基金”,结果这个基金,成为伊朗经济领域里一头举足轻重的怪兽,被教士党实际控制。

 

一个大粪坑就这样挖成了。

 

然后,它还和那个老大哥一样,积极地对外输出革命,企图把粪坑模式推向全世界。

 

在伊朗宪法里,它满怀激情地写道:所有穆斯林都属于同一个社团......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应当致力于实现伊斯兰世界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统一。

 

这就是“全世界穆斯林联合起来”,豪迈之情,不比老大哥那个口号逊色。

 

世间的粪坑之路,原来都是同个套路,一个“有神”,一个“无神”,居然同穿一条裤。

 

凭借这个套路,当年的老大哥在和美国对抗了四十五年后死了。

 

如今的伊朗,和美国也对抗了四十年;在特朗普又狠又准地撕毁了奥巴马留下来的养虎为患的伊核协议施行全面制裁之后,它进入了风雨飘摇模式。

 

所以,现在的悬念是:再过五年,伊朗会不会在和美国对抗了相同年限之后暴毙,完美地重复了老大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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