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洪道畔大堤跟儿
我的家乡袁家庄位于雄县新盖房分洪道北堤北侧约1500米处,是个不足千人的小村庄。
靠近分洪道北堤的那一方土地,俗称大堤跟儿,是我们小时候经常走动的地方,或者打草打菜,或者玩耍嬉戏,留下了许多难以磨灭的记忆。
我们村通往分洪道的干路只有村东一条,那是生产队的大马车下地干活和拉东西的必经之路。此外,村南还有几条南北向并列的渠沟,由于人们下地劳作经常抄近儿,日久天长在沟边踩成了条条乡间小路,成为许多人去分洪道方向的首选。
散学后,我们常常去村南打野菜,沿着渠沟往南走,一边走一边寻找野菜,发现了目标,就停下来,沟上沟下不停地打。很多时候,走不到大堤跟儿就已经打满了筐头。
渠沟里杂草丛生,生活着许多小动物,兔子、刺猬、老鼠、青蛙、癞蛤蟆、黄鼠狼、蜥蜴、蛇什么的都会经常碰到。
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学结伴打菜的时候,在沟底看到了一团蛇缠在一起,足有几十条之多。我们都很害怕,不敢久留,赶紧慌慌张张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大堤跟儿底下不远处有一条东西向的干渠,与分洪道北堤平行,上接下连,一直延续到分洪道终点。干渠与我们村的渠沟相互交叉,纵横交错,构成严密的水网。雨水大的年份,村南的积水可以通过渠沟排到大堤跟的干渠。
秋天大堤跟儿的蝈蝈特别多,叫声彼此起伏,响成一片。晌午,我常常与小朋友去大堤跟儿逮蝈蝈。只要找准目标,屏住呼吸,沉得住气就不少打粮食,往往时间不长就可以逮住好几只。
除了蝈蝈,大堤跟儿的蚂蚱也很多,而且与其他地方的有所不同,都是虎头虎脑土里土气的。个头虽然大,但翅膀短,跑不快也飞不高,很容易捉拿。
捉住蚂蚱以后,我们常常用狗尾巴草串起来,一只又一只,有时候要捉好几串,拿回家喂鸡、喂鸟,或者放到灶火堂里烧着吃。
当时,我们村分洪道北堤堤顶公路北侧有两间小房子,西间是锅灶和储藏室,墙上挂着大铲、镰刀等修理树木的工具;东间是卧室,盘有火炕。在大堤跟打菜或者玩耍渴了的时候,我们常常到小房子里讨水喝。当时看大堤的有两个老人,一个姓姚,一个姓石,按辈分,我都叫他们姥爷。
记得房子的外屋有个水瓮,瓮里有个水瓢,我进去后叫声姥爷,舀瓢水就咕咚咕咚地喝。但瓮里的水存放时间长了会变得温热,实在咽不下去。很多时候,为了喝上清冽、甘甜的新水,我们都是拿出小铁皮桶,到堤下的水井里打新水。新打上来的水凉丝丝的,甜津津的,喝起来非常过瘾。
那时候,农村没有饮料,井拔凉水就是最好的饮料。
小房子通往水井小路两侧有几棵高高的槐树,槐花飘香的季节,提着水桶坐在树下喝水,清风吹来,香气扑鼻,心旌荡漾,久久不愿离开。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参加工作到县城上班时,大堤跟儿的框架还在。后来,随着农村推行生产责任制,渠沟被渐渐填平、复耕,变得面目全非了。
这些年,每次回家乡,我总是禁不住朝着大堤跟儿的方向看一看,寻找小时候的蛛丝马迹。遗憾的是,除了通往分洪道的干路还在,别的已经没有多少原来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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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高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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