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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强D案首次开庭,去到现场的志愿者们&弦子怎么说?

有点田园 硝美丽 2020-09-16



本期节目全长61分钟,

因为之前有一期关于MeToo的节目在喜马拉雅上连续被下架了两次,所以本期的内容60都放在微信里了。

仍然推荐你识别👇二维码(或点击阅读原文)到喜马拉雅或播客收听并关注我们,为我们增加点击量哦。

http://xima.tv/SXvJ6b

墙外链接汇总:http://t.cn/AiYG4u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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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是特别节目,9月11日,也就是我们录制本期节目的前两天,LiuJingYao诉刘强D民事案在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开始了第一次庭前听证会,也是这个案子的第一次开庭。


有四位支持JingYao的志愿者来到法庭现场,亲历了这次听证会。有点田园非常有幸地邀请到其中两位志愿者以及在国内很受关注的朱军性骚扰案的当事人弦子,一起来聊一聊刘强D案的最新进展。


你听到的声音来自:


主播肖美丽和田左一。


弦子:朱军性骚扰案件的当事人


梁小门:现居纽约,实习律师。

JingYao诉刘强D和京D民事诉讼案的第一个听证会的旁听记录者之一。


Cocoa:本职是分析师,

本次听众诉讼案的四位志愿者之一。




我们主要聊了这些的话题:


1.旁听开庭是干预司法吗?

2.可以说刘强D“无罪”或“有罪”吗?“罪”在法律和文化概念里的混淆。


3.刘强D案和朱军案进展对比。


4.确认过眼神,是一起来听JingYao案子的人。

5.以为走错了法庭。

6.如果我60岁的时候回想起9月19号我没有去过,没有出现在那个现场,我一定会很很很后悔。

7.我想要让大家看到支持JingYao的是真实存在的人。


8.有哪些让人印象深刻的网络评价?感动的和受伤的。


9.如果3个月之后,刘强D还说收不到起诉书怎么办?

10.对于这个案子未来有什么样的一个预期或者期待吗?


11.“京D本来也不事关中国经济。同学们,京D是一个美国的企业在赚中国人民的钱。”

12.“支持JingYao这样的活动,它的意义你在事情发生之前是想不到的,它的意义是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的。”

13.“当你发现一个弱者,ta没有办法发声的时候,你要不要去帮ta发声?”


14.身在不同地区的支持者怎样才能隔空提供支持和最大化社会影响?



以下是录音文字版概要摘录(有删改):


梁小门:网上其实有很多误解,其中一个说法是,我们要等法庭判决以后再行动,没有出判决之前,刘强D都是无罪的,我们不应该这样子去法庭支持JingYao。


第一,这是一个民事诉讼,没有一个他是有罪还是无罪这样的概念。有罪还是无罪,这概念在刑事诉讼中才会有。


针对刘强D的刑事案件,其实在去年年底12月份的时候,美国的检察院已经决定不对刘强D提起公诉。检察院觉得证据不足,不足以构成刑事上的犯罪。 


第二,我们的行为并没有不正当地干预司法。首先,美国的法院非常注重法官在判决的时候不被舆论所影响,所以TA们是不会上网去搜索相关新闻的。 


当时其中有一位律师说,如果法官你去google一下。法官就说,我不可以。然后大家都说,对,你不可以。法官不可以去搜索相关的新闻,所以他也不会受舆论影响。但只要是法庭公开审理的案子,所有人都有资格和有权利去旁听,我们没有不正当地对舆论进行影响,我们行使的是正当地旁听一个庭审的权利,以及发表我们对这个案子的意见的权利。


肖美丽: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二十一号美国检方不予起诉的时候,很多中国媒体都说这说明“刘强D无罪”,这个说法是准确的吗? 


梁小门:从刑事法律这个角度来看,他的确是无罪,但那是在法律的定义上说明现有的证据不足以支撑对他的公诉案件,并不代表他没有性侵。事实和法律上的事实认定是两回事。刑事案件的证据原则是要超出一切的合理怀疑。


前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一个新闻,就是明尼苏达这个州它本来对于强奸的定罪率就非常地低。在这样子的大背景下,绝大多数在明州发生的强奸案,甚至都没有被公诉的。


但是现在正在进行的是LiuJingYao对刘强D的民事诉讼案件,民事诉讼案件的事实认定跟刑事诉讼案件的事实认定是不一样的,民事案子的事实认定是只要有50%的可能。 


很典型的一个案子就是90年代很著名的辛普森杀妻案,刑事上法官认定辛普森没有杀妻,但是在民事法庭上面,法官认为辛普森杀妻了,因为民事法庭的证据认定是超出50%就可以了。


根据辛普森杀妻案改编的影视作品


弦子:如果刘强D在这个民事官司上面输了的话,那我们同样还是可以说他是有罪的,可以这样说吗?这个表述是对的嘛?


梁小门:首先我们作为个人,可以随便说刘强D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的,这都是我们个人的意见。但是如果是按照美国的法律,他就是无罪的。跟民事诉讼没有关系,民事诉讼是不会用有罪还是无罪这个概念,只会说他是有责还是无责。


弦子:明白了。其实就是说,刘强D他现在可以说他自己是无罪的,但是我们也可以说他是有罪的,这个在法律上都应该是允许的。


梁小门:因为我们有言论自由。


弦子:但是我们可能会被起诉


梁小门:对。在中国的话,媒体还是不能这么说的。因为他如果已经法律上认定无罪,还说他有罪的话,那他的确就可以这么做,因为你的说法不准确。 


肖美丽:应该是法律上的语言跟我们日常的语言是不一样的。


田左一:其实国内很多媒体在玩弄有罪无罪这个词,也就是钻了一个“有罪”在文化意义上跟有罪在法律意义上的这样一个空子, 然后舆论其实都比较看重有罪无罪这样一个比较简单粗暴的判断。


我觉得还有一个就是情绪输出,有罪无罪的文化含义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其实大家都比较想抢占这个舆论。很多媒体大号可能在用“无罪”这个法律上的定义糊弄大家,让大家觉得刘强D这整个事件在文化上也是可以不受任何谴责的。


弦子:这种表述上的歧义其实很容易又给刘强D他们武器,让他们之后做一个名誉侵权起诉,这个其实就给我们的表述增加了很多的困难。


梁小门:对,语言真的是充满漏洞。



肖美丽:作为一个对照的话,我想问一下弦子,你现在是一个原告也是一个被告,你这边的案子现在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弦子:跟JingYao的这个案子作为对比的话,我们现在刚好也是我起诉他和他起诉我这两个案子都是庭前会议,就我们也开过一轮了。


但是现在就处于一个很尴尬的阶段,我们的案子一直没有开庭,不管是哪个案子,它都没有正式的开庭。

这个案子最多可以拖一年半的时间,这在法律上面也是允许的。海淀法院这种很大的法院,他会积很多案子,可能他两年三年才开庭。 


JingYao一开始跟我说,她这个案子明年才会开庭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吃惊,因为觉得好慢,但是现在看其实都很慢,我的可能比她更慢。


美国给我的感觉是它的程序很冗长,比如说递一个起诉书什么的就要这么长时间。国内的法院给我的感觉是它也很冗长,但是JingYao的案子是知道为什么冗长,而国内的很多案子是你不知道它为什么很冗长。

梁小门:其实JingYao的案子还没有进入庭前会议这个阶段。


民事诉讼法是一个程序法,而他到底有没有实施侵害是一个实质的法律,现在双方律师就只是就这个程序法进行争论。


类似于我想要上课回答问题,然后我举手,班长就跟我说,你举手的方式不对,不许提问。你要用正确的方式举手,没有正确的方式举手的话,你就不能提问。我就不同意,我就说我有用正确的方式举手,怎么用这些方式举手的。然后班主任就要判决我到底有没有用正确的方式举手。可能光这个举手的问题,就要讨论很久很久,如果最后判决我没有正确举手,我就不能够提那个我想提的问题。



肖美丽:Cocoa你去现场的那个经历和感受是什么?


Cocoa:我是在听证会前一天晚上11点多才在豆瓣上看到小门的转发,之前一直有在微博等社交媒体上被动地接受关于这件案件的各种信息。正好听证会的地点离我公司非常地近,所以我就想那我应该去看一下支持一下!


第二天还因为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我又是个路痴,还迟到了,但是因为迟到,正好又在楼梯口遇到了另一个明大的姑娘,我们两个就一起找到了小门,然后她把我们领进去的。


梁小门:你怎么知道你带的那个姑娘是跟你一样要去旁听JingYao的案子的?


Cocoa:我在电梯上,回了一下头,她看到我,跟我打招呼,我就知道是她。确认过眼神,确定就是对的人。


梁小门:你们之前是微信好友吗?


Cocoa:不是,我们完全不认识。就是看到对方的样子,就觉得你一定也是因为JingYao的案子来的。


一进去我们就有点懵,因为我们本来以为会讨论关于案件的一些实质性的发展,但是一直在就一个程序上的问题,关于能不能用邮件联络刘强D的问题进行讨论。


我们一度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法庭,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梁小门:先是刘强D的律师在那里讲,讲了15分钟,里面都没有提到我们知道的任何一个人。我们就在想,啊,这是什么案子?后来我们听到法官说Mr.Liu(就是“刘先生”),我们才觉得,噢,那就是他了。



肖美丽:小门去之前我就有想要做这期节目,小门就说万一很无聊怎么办?那你现在觉得这个结果无聊吗? 


梁小门:我其实一直都很犹豫要不要去,因为我一看到是动议的听证,我就知道是跟程序有关的,一般都会非常无聊,也不会跟案件的实质有关,所以就很犹豫要不要去。而且还要请一天假,没了一天的工。但是上周我就忽然觉得如果我60岁的时候回想起9月19号我没有去过,没有出现在那个现场,我一定会很很很后悔。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可能真的会很快就散,但是我不去的话我就不知道。


也有很多很多对这个案子很阴阳怪气的攻击,非常难听的非常厌女的攻击,我会很伤心那些攻击的存在。虽然有很多很多线上的支持(我觉得非常地重要),但是一直都没有一个线下的真人的支持。


我想要让大家看到支持JingYao的是真实存在的人。 

很多时候他们可能不认识生活中其他真实存在的活着的支持JingYao和支持其他MeToo案件的人,所以我想要让他们看到我们是真实存在的人。


如果你上网搜索JingYao的案子,点进去,会发现那些新闻引用的图片永远都是刘强D的照片,都是他成功人士的样子。


一起去参加庭审的另外一个女生,我的朋友Rose说,每次都放刘强D的照片,会让人觉得这只是一个绯闻,这只是个有名的人,一个明星的绯闻和桃色新闻而已。 


就没有人想到,它其实是一个关乎很多很多年轻女生的生命、权益的一个案子。这是一个社会议题,一个公共议题,这是关乎女性的权益的议题,而不是一个名人的桃色新闻。所以我想要去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大家用我们的照片。


弦子:我当时看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跟JingYao说,在每个环节你都可以看到女性在支持你,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因为它其实是进程当中的一部分。


Cocoa:除了让Me Too的受害者知道我们有人在支持她们之外,还有一点我们在场的意义,就是让大部分那些保持中立的,或者是还不太了解这件事情也不是很关心的人,会意识到,噢,原来身边也有这样子的,有可能是TA们的同学,TA们的女儿,TA们女儿的朋友,会这样去现场支持。 


我觉得这点还是挺重要的,我在这件事情之后就也有跟我妈妈聊,我们之前没有很深入地聊过这个问题。然后她就会出乎我意料地说,啊,那我支持你们,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件事情的经过,但是因为你去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你。


肖美丽:小门你发了那个视频,我看转发已经快4000了,那条微博你现在收到了哪些评论呢?你有收到什么印象深刻的评论吗?


梁小门:我觉得最深刻的评论就是有很多很多人很感谢我们去了现场,很多人都说TA们其实也很想支持JingYao的,但是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所以看到我们出现在现场TA们就很感动。 


梁小门的微博视频截图


Cocoa:我在豆瓣上看到有人转发说看到我们四个女生的合照突然一下就哭了,这一点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我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只是在那边做一个听众而已,不会有什么真正的法律上的影响。但是最后的效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让我非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放弃,没有犹豫一下就算了算了,不去了。


肯定会出现一些负面的评论,还占到了热评的第二名,然后下面又是一阵互撕。我觉得首先有两点,大家要保持一个清晰的认知。被告律师在某种意义上其实也是这个程序的一部分,我们不要忘记只有被挑战过,印证过,但是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的那种才是真的胜利。


我看到有一些大家可能在那种比较偏激的言论下面留言,用和他们同样的方式去反驳他们,这样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我们要反对的就是那种被滥用的强权。


田左一:男权或者父权,是个结构性的问题,但是很多时候可能理解有偏差吧,理解成对个人个体的一个仇恨了。


很多男性自己突然跳脚起来,也把男权这个东西投射到自己身上,感觉我自己个人受到了一些威胁。这个也是他性别特权的一个体现吧。


小门跟志愿者们出现在现场的这个事情,我本人其实也是非常非常感动,我觉得第一点是它让大家觉得这个事情没有被忘记,还是有一群人在每一个关键节点都会告诉你,我们还在关注这个事,这个事还没有结束。 


第二点就是JingYao这个词跟刘强D这个词现在慢慢地在媒体里变成一个符号化的东西,现在就是想能把大家从线下拉拢过来,出现在现场。


这个案件又是一个具象化的了,就是咱们在保护了JingYao的名誉的情况下,又让大家看到支持JingYao的人真的存在,以及JingYao是个人,这个案件是关乎她的生活的,也关乎很多人的生活。


弦子:觉得从一个公共事务的讨论,就是大家在辩驳“是不是完美受害者”啊什么的,最后又落到了女生对女生的关心跟支持上面,我觉得这个很动人。就是可能之前的讨论,它还是一个更理性的东西,但是你看到那个画面的时候,其实你是会被感性感动到的,我觉得只要是女生能够看到那个画面,大家都可以感同身受,觉得自己是JingYao,又觉得自己是在现场支持的那个女生,它最后还是落到了情感上,这个地方会让你觉得特别感动。 


田左一:所以我看到小门你们扯的那个横幅上面也写着“无条件相信JingYao”。我觉得这句话真的非常的温暖,很有震撼力。


梁小门:你们说的我都想哭了。我觉得我们真是一群有思想又勇敢的女生,又聪明又勇敢的女生。



肖美丽:你要讲一下下面又有人骂你长得丑的事情吗?


梁小门:我在今日头条上面po的东西和微博上面的是一样的,甚至还多了一个我和我朋友去之前一起写的一个宣言,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去现场支持JingYao的一个宣言,然后两个内容加在一起,半个晚上就有一千条评论,每一条都是骂的。 


他们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好像不把我们当作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一样,就是好像怎么骂我们,我们都不会受伤害,但其实我们是真实存在的人,我们是会受伤害的。现在我想让那些今日头条用户知道,我不在乎你们怎么讲。


弦子:我们就把那个软件关掉。


Cocoa:而且肯定是负面信息对人的刺激更大。也许有很多人是支持这件事情的,或者说他们是有一个正向回馈的,但是他们不会去留言。他们会觉得,啊,我支持你,或者我是中立的,但这些人反而不会去留言,所以就变成好像从互联网上收到的反馈负面的偏多,但其实现实当中不会这样。


肖美丽:现在微博上太多水军了,我不知道哪些是真人,哪一些是专门花钱请来反对的。 


弦子:刘强D那个尤其明显,那个“明州纪事”最开始视频出来的时候,我数了一下我的微博就有6000多个转发,应该就是水军转的。因为TA那个号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TA就一直在转,然后一直在骂你啊什么的。反正我还挺少遇到水军的,但是刘强D的这个事情应该是水军非常多,所以我后来也劝JingYao或者是其TA人,很多东西我觉得可能现实比想象的还好一点,水军太多了。 


Cocoa:早在那个视频发出之前就已经准备一拨了,这件事刚爆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的人在说,刘强D这种级别的需要去做这个吗?那种言论就已经很多了,影响了身边很多的男生,尤其是可能跟刘强D特别有共鸣——不管是性别上的共鸣,还是想要拥有这种社会地位的人就会不停地传播这种。


弦子:而且他们现在在把评论往另外一个方向洗,他们说东哥为了一夜情付出了代价,说东哥只是没有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就好像是他只是搞了一个一夜情,但其实不是啊!现在看到的言论主要都是大家在调侃他,但我想说他不是啊,他是在强暴别人啊。现在评论又把他往一个很开玩笑的方向去洗,我就觉得这其实也是在模糊这个事情的严肃性。 


Cocoa:没错,我还有看到拿市值说话,说它的市值已经蒸发了几个亿,这还不够吗什么的。


肖美丽:对,现在最关心刘强D案的除了女权主义者就是炒股的人,财经类的平台都非常关心。


弦子:但那是美股啊,我的天哪,精神股东。



弦子:唉,我很好奇,如果三个月之后他们还是说自己没有收到,那怎么办?


梁小门:其实很多人也是在玩弄舆论,说刘强D请了聪明的律师,然后成功的拖延了,但是第一,这在国际民商事案件里面是非常常用的手段。只要是涉及到国际案件,跨国的民商事案件,基本上被告那一方都会去挑战这个送达的问题,并不是他的律师多么的高明。 


所以那个“海牙公约”,大家都喜欢用这个东西,每个人都知道别人会用这个。


然后原告也会同时提一个动议,就是能够用替代性的方法,这几乎已经是所有的美国和中国间的民商事案件的一个很常用的手段了,这个案子法官下的决定是没有同意两个人的任何的动议。 


他并没有同意说可以用电子送达,也没有同意说真的要根据海牙公约来,他用的是另外一条。我忘了是什么的法律,就是可以让原告用三个月的时间尽努力去送达的。


我没有在微博上说的是,法官还说12月会有一个他们三方,就是原告、被告和法官三方的电话会议,看一下三方的动向。原告先要说自己做了多少努力,去尝试送达这个文件,然后要看被告是不是接受。开完这个会议之后,用两个星期的时间准备刚刚弦子说的那些证据,向对方索要证据的材料。然后1月7号那个会议,也是程序上的议题,法官来审判过去三个月送达的情况,然后他会做一个决定。被告会不会不服这个决定,就是到时候的事情。


我觉得法官是非常积极的想要把这个案子促成,然后尽量的不去拖延。


弦子:有可能这个起诉书一直寄不到,然后真的要走那个海牙条约吗?


梁小门: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应该不会,我觉得至少不会在这一个法官面前发生。 


弦子:我觉得这个事情好奇怪,你为什么说你很难接到那个起诉书。不是互联网上满天飞的嘛?他的律师真的说刘强D没有看到那个起诉书?相关文书不就是一个起诉书嘛?微信公众号都被他炸了无数个了。


所以刘强D的律师有暗示,刘强D不知道这个事情,或者是说你用这个方法,他没有办法知道这个事情。


对,就是会有这个担心,就是他当然不会说他事实上知道还是不知道,他就会说你这样做在法律上和程序上损害了刘强D充分知悉和拿到案子的相关文书的权利。 


田左一:他需要所谓的在法律上像给他递送一个什么文件一样收到,然后就算他在网上看了千百遍,他如果没有收到那个文件的话,他的辩护律师可能还是会拿这一点来当作辩护的论点,说那就有可能我们没有收到正式的。


弦子:我是觉得你可以用一个合法的方式去拖这个东西,反正是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


但是你刘强D是一个前政协委员,又是一个公众人物,然后又是这么大一个企业的CEO。就不管他合不合法,但这个东西他不合理。


你要为你拖的这个东西付出一个形象上或者名誉上的代价


我觉得毕竟这是一个公开的一个程序,你这么做了,你又是一个公众人物,你又要坚称自己是清白的。



田左一:就算这是一个常用的套路,但是刘强D的辩护还是采用了这种说没收到文件的借口,还是显得非常的可耻。


梁小门:就是他肯定不会说就没有收到啦,因为要不然他也不会请律师去应诉。他就是在说你这样做不符合程序。但这的确是他的一种拖延的手段,然后真的就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花招。


肖美丽:我其实也很担心,因为刘强D呢,很有钱又很有权力,他拖的起,但是像JingYao就是一个普通留学生。


几个人一起说:对,它会消耗律师的热情,公众的记忆认知度,还有签证的问题。


肖美丽:你们对于这个案子未来有什么样的一个预期或者期待吗? 


梁小门:我觉得法官说了很多话,让我觉得他真的非常地努力,想要自己的判决是能够得到公众认可的。


他跟被告律师说,我希望你让你的当事人刘强D知道他的案子在我这里一定会得到公正的审判。


我觉得这句话特别重要,我也很想让大家知道,如果到时候法官的判决是对刘强D不利,大家不要就开始说是美国政府有意要迫害刘强D,打压中国啊。 


首先我想说京D本来也不事关中国经济,那个影响的是美国经济。


同学们,京D是一个国外的企业在赚中国人民的钱。


法官这一句话对整个案子很有意义,因为法官并并没有要迫害,然后背后也没有什么美国势力为了中美贸易战要去打压刘强D,这完全又是舆论想要去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不关注真正的议题。 


弦子:我们之前都很担心这个案子会不会被刘强D那边碾压,或者是发生各种各样的困难。然后因为JingYao有课,她没有出席这个听证会。小门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虽然我们一直也有信心啊),其实我之前很担心JingYao那边律师什么会不会出现一些问题,担心她一个人在这边比较势单力薄,担心明州的法律反而会偏向刘强D那边。


但是其实小门去了之后,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经过,反而会让我们对JingYao的处境稍微放心一点。对这个官司可以抱有一个充分信心,对所有担心JingYao的人来说,这个是很重要的一个事情。


肖美丽:小门她们去到现场,第一时间把新的进展发出来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行动,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抢在京D那边之前把这个事情告诉大家,就不用被他们先公关一下,或者就是他们又处理一下,可能会形成更加不好的舆论。 


弦子:京D这次他就完全不提这个事情,很多媒体(就是之前帮着京D说话的媒体)就是如果这次我们自己不发声的话,他们也会不吭声,然后就会假装这次庭前会议没有发生过,假装刘强D采取了那些拖延的招数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Cocoa:不管这件案件的最后的判决如何,JingYao敢于站出来去做一个这样子的诉讼,已经给到很多女性信心了。不管这件事情的走向如何,其实很难说是一个胜利,哪怕最后胜诉了,这件事情的阴影可能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消化,所以我觉得很难用胜利去判定,或者说用好坏来判定这样子的一个案件。 



弦子:现在大陆报道的空间太少了,反正JingYao这个官司上面遇到的困难,也发生在基本上所有me too在进行的官司上。


大家如果没有关注到Me Too的其他官司,可能会觉得很稀奇,或者觉得很少见。但是其实所有发生的Me Too官司,对方都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你的这个官司变得特别难打。 


JingYao只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一个刚好受到了很多关注的例子,但是JingYao这样的案例可能代表了一大群类似的案子。


还挺悲哀的,就是大家都以为JingYao的这个官司是因为刘强D那么强,你要惹到一个几百亿几千亿身家的人,才会遇到这样的困难。其实哪怕你只是惹到一个没有那么强那么厉害的普通的男性,他只要稍微比你有钱一点,或者是他都不需要比你有钱,法律本身就没有站在受害者这一块。


受害者注定要付出非常大的一个精力去做这个事情,然后你还随时有可能被起诉,名誉侵权啊什么的。然后在官司进行过程当中,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你得付出比对方多得多的精力。 


Cocoa: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说无条件信任她,因为没有人会用这么大的心血,包括精力,包括名誉,甚至包括家人的一些信任也好,感情上的折磨也好,用这么多的东西来赌,没有人会做这样子的一个仙人跳的举动,没有人会这么傻。如果她真的有这样子的胆识去豁出这么多东西的话,那她不需要用这个,她早就发家致富了。对吧?


弦子:大家一直觉得JingYao背后有一个很强大的某种势力在支持她,我说你看到某种势力会这么惨吗?你有见过任何一个有势力的人会被泼这样的脏水吗?


肖美丽:JingYao背后的势力就是很多很多我们这样关注性别平等和性暴力的人。


截图来自微信公号:尖椒部落


我们的一个听众叫“???文件”,TA想问身在不同的地区的支持者怎样才能隔空提供支持和最大化社会影响? 


Cocoa:这个我想先说一下,我特别要感谢的除了小门之外就是豆瓣上转发的那个友邻。因为我甚至都不认识ta,第二天的事情能看到的人的几率是很小的,如果是我,说实话我可能都不会去转发,因为我觉得这个几率太渺茫了。但是因为ta的转发,就多了一个人去。这件事情给我的一个印象就是一定要有主动性,有的时候我们想要做一件事情,但是又因为种种原因,各种各样的生活上的事情也好,就会退缩回来。 


但是远程的话,网络是一个很好的技能,可以去伤害别又能给别人帮助。


人其实对负面的东西印象是会比较深的,所以说如果以后在微博上看到有一些负面的评论,如果你有一些正面的想法不妨说出来,不妨让当事人知道是有活生生的人在支持ta的。


梁小门:对,真的是有看到很多很多的支持,那些转发还有评论,尤其是表示支持的。那些真的是会让我很有被保护的感觉。


图片来自微博账号:雷闯今天自首了吗


弦子:可以采取像给雷闯寄信那样的方式去给京D寄信,就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收到起诉书?有的时候就是需要这样的鼓舞,包括之前我老觉得线下的东西做不了。看到小门她们在做实际的支持,包括美丽在做这种节目,其实是会扩宽大家的思路,让人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难!之前大家都会觉得线下去支持JingYao是一个特别难的事情,但是看到小门她们做完之后就觉得难虽难,但是好像不是那么遥远,我觉得这个鼓舞是很重要的。


所有在微博上面说的每一句话其实对JingYao来说意义都很大。你不要把那个话语权,让给京D,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


微博上面现在就是陷入了一个僵持的阶段,相信这个事情的人早就相信了,不相信这是不相信,TA是没有办法相信的,TA就打死都不信。


那天一个女生问我为什么转发这个,我就说,起码你要有一个意思,哪怕你说你谁都不信,或者你保持中立。现在很明显的就是,京D那边在话语权舆论场上更加强势,JingYao在舆论场上非常地弱势,包括她一直在被泼脏水(不管你觉不觉得那个是脏水)。JingYao现在没有多少发声的机会,也没有多少发声的渠道。


最后还是落到一个当你发现一个弱者,ta没有办法去发声的时候,你要不要去帮ta发声?你怎么去保护这个弱者,因为我觉得其实每个人都是弱者,你怎么去保护一个弱者,也是你怎么保护你自己。


应该保持一个起码的底线,就是说起码要给双方一个均衡的对等的一个渠道。 


Cocoa:关于这一点我也感触很深,因为我其实是一个非常结果导向型的人,因为我自己本职工作是做数据分析的。


我做什么事情都会先想一想这件事情有没有意义再做,但是我发现类似的像支持JingYao这样子的活动,它的意义你在事情发生之前是想不到的,它的意义是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的。


然后还有就是其实我们做这样子的活动也不是为了一定要改变所有的人,就是包括那些一定坚持说支持东哥的那些人,其实不在我们想要改变的范围之内。 


因为除了网上积极发声的两派之外,还有一大部分的人TA们都不是很了解。


这次的消息就给他们心里种下一个疑问,也许不完全是那一方所说的,这个就是我们这一次行动的意义。小门她们在做的这个事情,可以让大家知道舆论场非常不公平,对方比我们有力量,但是如果你不行动的话,对方就会更有力量。 


行动是一定有意义的,不管你相不相信JingYao的这个事情,你都应该鼓励JingYao,包括支持JingYao的人。支持这些女性去站出来表达自己,因为这个权力是不对等的,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个公平的平台,或者是在一个公平的势均力敌的状态下面去跟京D做一个讨论。



田左一:我觉得小门这个活动还有更深的意义。我觉得现在是处于一种观点饱和的这样一个状态,站在对立双方的人谁都不会信谁。 


在这个时候,线下说不定还有更多的空间。虽然说整体上,线下的空间比不上线上,但是我们忽略了线下可能还有可以探索的空间。


所以就是线下的活动还是要持续,可能线下我们也不要忽略,虽然线下一直困难重重。所以我也想问一下,如果想要支持你们线下的活动,有一些什么具体的渠道? 


有人想支持的话,应该怎么样去联络你们,或者是能做些什么事情?


梁小门:我今天发邮件问律师要法庭的记录,他已经问法庭要了,可能要七天左右才会拿到,到时候我会公布给大家,也希望大家一起帮忙翻译。


今天已经有好多人私信我说,想要帮忙翻译,就算不能帮忙翻译很多,翻译一页不是问题。下一步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把它翻译成中文,然后让大家一起看,还有分析法庭上面发生的事情。 


其次就是1月7号要开庭,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出现在现场,甚至希望我们的人(就是中国的女生)能够把这个法庭坐满。说不定到时候京D也会出人去占领这个法庭,不让我们进去。


这是发生过的,不是说在国外,是在中国。就是有一些公益案件,被告方提前让很多很多人坐满法庭,导致对这个案件关心的人进不去,要进去的时候就被赶出来,说人已经满了。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可能我们要先到。


田左一:所以大家可不可以找到小门的微博,关注后续的一些动向。 


梁小门:我的微博@梁小门-


Cocoa:我们不是到时候会去现场吗,这次的那个横幅也是小门她们自己绘制的。如果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的话,我想可不可以私下每个人都制作一点。


大家:做一个应援团的那种周边,对举灯光牌,做灯牌HereForJingYao。


田左一:大家想在网上关注这个事情的话,可以在微博上带标签#HereForJingYao#还有一个#我也不是完美受害者#。



阅读更多:

在喜马拉雅被删两次的节目⬆️


策划:肖美丽 田左一

剪辑:肖美丽 

微信文案:肖美丽

编辑:肖美丽  田左一 

校对:bonnie

音乐:林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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