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鸡”也要“上纲上线”吗？——聊游戏与性别

本期节目全长61分钟，微信只能放60分钟以内的音频所以这里剪掉了一些，完整版欢迎去喜马拉雅收听哦。

推荐你识别👇二维码到喜马拉雅或播客收听并关注我们，为我们增加点击量哦。

墙外链接汇总：http://t.cn/AiYG4uLH

复制到浏览器打开

本期有点田园的主播田左一和张累累邀请了在游戏行业工作的女权主义者的朋友闪电，一起讨论了游戏与性别这一话题。

主流印象中，电子游戏是男性的娱乐。作为女权主义者游戏玩家，我们的存在当然是对如此刻板印象的积极打脸。但不可否认的是，基于多种与性别相关的原因，女性玩家在数量上仍旧比男性玩家少，女玩家仍旧遭受严重的污名化，游戏产业仍然是男性主导的领域。我们就此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我们具体讨论了：

女权主义者游戏玩家的心路历程

——狂飙“黑话”的女性玩家，

主机单机游戏中的性别刻板印象

——“看屁股”&“落难公主”，

游戏题材是否存在性别分野

——男性性别气质&“车枪球”，

电竞热

——体育、科技&性别，

游戏是否存在性别“门槛”

——我为什么没有成为一个游戏玩家，

游戏里的LGBTQ

——性别二元&异性恋中心，

张累累在线征友

——最好是女权主义者。

以下是录音文字版概要摘录（有删减）：

累：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主播张累累。我是一个深度沉迷于电子游戏的人，然后我在打游戏的时候发现特别多跟性别有关的东西，特别想吐槽一下，所以就想做这一期节目，然后就邀请了我们在游戏产业工作的闪电同学！你来介绍一下自己。

闪：Hello，大家好，我是闪电，我是一个从事游戏直播行业的人，是一个十几年的游戏玩家。

左：可以跟大家介绍一下，现在游戏行业中都有什么样类型的游戏吗？

闪：游戏的区分其实可以分的维度有很多，如果按照类型，能分为射击游戏或者休闲游戏等等，但如果是按玩游戏使用的工具去做区分，就是按端分的话，现在一般是会分为PC端，就是用电脑玩的，还有用家庭主机玩的，一般是指就是最流行的三种，就是索尼出的PS，任天堂出的Switch，还有微软出的X-BOX等。然后还有一类就是其实大家都会玩但是又处于鄙视链底端的手游。可能页游也算是用电脑玩，但是一般又不会被归为PC游戏，也是在鄙视链的底端，就是你只用网页就可以打开来玩，就是叫页游，像那种什么贪玩蓝月，什么“是兄弟就来砍我”。

左：那你们平时都玩什么样的游戏呢？

累：我主要是玩主机游戏，我有一个Switch和最近买的PS4。我偶尔会玩手机游戏。

闪：我因为工作原因，基本上都玩，除了页游，但是我还是最喜欢的还是主机游戏。 

累：我个人的感受是，比如说主机游戏会被认为是更加硬核的，它的市场还有具体的游戏内容，比如说射击、竞速等等，其实都是很男性主导的或者是为男性设计的这样的一种游戏。然后我们说手机游戏在鄙视链底端，但其实手机游戏的女性玩家应该是很多的，比如说吃鸡、王者应该是有很多女性玩家的。我觉得不同类型的游戏也是有性别的区分的。

左：可能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电子游戏好像是跟男生的娱乐特别挂钩的一个东西，就是是一个boy’s toy，整个游戏领域好像也是一种boy’s club的感觉。当然，我们说的是在主流的刻板印象中，因为也有不少女性玩家，比如你们。但不可否认，可能基于很多跟性别相关的原因，女性玩家在数量上还是比男性玩家少，整个游戏产业可以说在各个层面上仍然是男性主导的产业。我们今天就想就此展开讨论。我想先问问你们，你们当时是怎么喜欢上游戏的呢？

闪：因为我是小学低年级就偷偷玩游戏，所以我已经忘了。我记得以前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小哥哥是我爸爸朋友的儿子，我那个时候小学三年级，很喜欢他，就经常跑去他家玩。那个时候他在玩一款页游叫做什么什么江湖，我就坐在旁边，然后他有一些重复性的工作，比如说他要卖东西，要卖一百个，要点回车键点一百下，我就帮他点。那应该是我第一次接触游戏。后来我就回到家里，因为我家应该比较早就有电脑，在02年03年就有台式机了，我就自己上网偷偷玩。后来，你还记得我们就比较小的时候玩那个盗版软件，就是那种什么类似《仙剑》这样的游戏，它是放在压缩碟里的。那个时候有一个发行商叫芝麻开门，大概是十块钱一张，我就经常放学就跑去买这种碟，让我们家电脑中毒了无数次（哈哈哈哈）。这个是我最开始接触游戏的一个起源。我小学高中一直玩的是《仙剑奇侠传系列》，就是因为当时有一个游戏开发公司叫大宇，然后大宇是有“大宇双剑”之称的《轩辕剑》和《仙剑》，我超级喜欢这两个系列。

累：我其实也有类似的记忆。我的表弟他玩《穿越火线》这种射击游戏。他也玩页游，就是收集材料，然后跟别人打架，然后不停的收集材料升级的这种。我当时看到就觉得，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虽然我只是在旁边看，他也不让我玩，但是我回去都会想，“哇，这个游戏看上去好好玩。”小时候我家也不是很有钱，我有同学有那个3DS什么的，就会在高中班里玩，我觉得这应该是有钱人的游戏。直到大学，我的大学室友在玩《刺客信条》，我其实没有自己玩过这种大型的游戏。《刺客信条》可能现在来看就是是比较重复的游戏，但是当时是觉得“哇！”，第一次看到真的是非常的震惊，就是有一个非常大的世界，然后你有非常多事情可以做，你可以打架杀人，可以跑来跑去。我觉得游戏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逃避生活、进到另外一个别人设置的你可以沉浸进去的一个完美世界的途径。现在很多主机游戏，它们的世界观，整个地图，整个游戏设置，都是非常吸引人的。你就会觉得你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面，你在那个世界里面会很厉害，可以完成一些你在现实世界中可能完成不了的事。

闪：你说到《刺客信条》其实也是我第一次接触欧美的这种3A大作。当时我在读大学，笔记本电脑配置很低，能跑起的两个大型游戏只有《刺客信条2》和《古墓丽影9》。因为《刺客信条》的时代背景是在佛罗伦萨，游戏里有一个功能可以让你爬上很多建筑物，我就会经常爬到圣百花大教堂的顶端，去那里使用俯瞰的功能，就可以看到城市的全貌，和从早上到晚上的天气变化。有一段时间我在考研，也没有时间玩游戏，但是我每天都会登录上去，也不做什么任务，就是为了上去自己一个人静静。

左：我觉得听你们说起来，好像在游戏当中的体验，其实是没有什么性别之分。因为作为女生，在游戏当中，也一样可以体验游戏世界里的那种，觉得很新鲜很刺激，或者很放松很享受的状态。但为什么游戏一直被认为是一个男性专属的东西，或者说至少是以男性玩家为主的东西呢。你们作为玩家，在玩游戏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些对自己性别不友好的体验？

闪：其实因为游戏是一个很大的产业链，然后比较不巧，我跟累累都是主机玩家，主机玩家一个人玩就可以了，所以并不会接触到什么人。其实还是有一部分的联机游戏是需要和人类打交道的，但是这些单机游戏里面有没有在性别上有些偏见的呢？我认为是有的，可能近几年会好一些。比如说，我们回忆一下我们玩过的游戏里面，是不是大部分的角色都是男性，就是我去扮演的那个人、去建立丰功伟绩的那个人，虽然我是一个女玩家，但是我在里面只能扮演男性。当然这个情况在现在这几年好了很多，比如说《刺客信条》也是可以选择男性角色或者女性角色。更好笑的是我们的敌人也是男性。女性就是推动剧情的工具。

累：就是一些衬托的一些角色，她们要么就特别的性化，是你谈恋爱的对象，要么就是一些辅助的角色。包括你看《古墓丽影》的那个女主角虽然是一个可玩的女性角色，但是她当初是非常性化的，她的穿着还是挺暴露的，然后胸是一定要非常大的。

闪：我知道男性视角去看《古墓丽影》的女主角劳拉，其实就是为了看屁股。

累：就是性幻想的对象。

闪：对，有很多游戏，包括最近出的《异界锁链》，就是为了看女主角的屁股。

累：啊？！《异界锁链》也能看屁股？！《异界锁链》里男性玩家可能是全副武装的，但女性玩家是要穿热裤的，就非常的糟糕。我又想到《猎天使魔女》，它是一个女性角色的动作型游戏，它的女性角色是短发戴眼镜很强势的，好像是打破了我们通常的性别刻板印象，但是她开始变身的时候，她的衣服是没有的，就突然之间变裸体！她走路就对着屁股的，那屁股是非常非常的graphic，是非常的暴露的那一种，我看到就震惊了，怎么会有这么没有底线的游戏，但很多人玩着就特别的开心！ 

左：我觉得我通过你们两对玩游戏时的体验的描述，可以感觉到你们在说的时候的那种眼睛放光的状态，很兴奋很亢奋的那种感觉。然后可想而知的是，你们眼睛有多放光，你们看到这些东西就有多生气多沮丧多想翻白眼，真的。我觉得我可不可以先总结一下咱们刚刚说的主机游戏或者主机单机游戏这一块儿的一些性别刻板印象的体现。特别是在早期的单机游戏中，基本上可玩可操作的角色都是男性，女性角色可玩可操作的数量很少。

而当女性角色出现的时候，她要么就是被过度性化，要么就是她在游戏里的功能被设置为辅助的、次要的。就基本是这样的一个情况。然后基本上我们都知道，特别在早期的游戏中，有一些很典型的性别刻板印象的套路，其实包括现在很多主机游戏还在使用，比如“落难少女”、“落难公主”，damsel in distress，就是需要或者等待被拯救的公主这样的形象。举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超级马里奥》，就是去救被一个喷火龙掳走的碧池公主，碧池，碧琪，对不起是碧琪公主 :3

累：包括《马里奥奥德赛》也还是在救公主了，它没有情节，基本上就是公主不停地被抓走，《塞尔达》也是。

闪：“塞尔达”其实是公主的名字，我一开始以为那个男主角叫塞尔达，但那个男主角叫林克，然后赛尔达才是他要去救的公主。

累：对，我觉得《塞尔达——荒野之息》就是用了一个很狡猾的概念，很多youtube视频就说任天堂在女性性别的刻画上做得很好，就举了《塞尔达》的例子，就说阿赛尔达这个公主不是被救的，她是跟最后大boss在抗衡的，所以她不是等待被救的公主。但是它用了一个很狡猾的说法，其实我们玩的还是林克，在很多玩家的概念当中，你还是去救公主，而不是公主在抗衡那个大boss。虽然不可否认，《塞尔达》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但还是有很多的缺陷在我看来是很不舒服的。

左：我觉得在绝大多数主机游戏里，可玩可操作的那个主要角色是男性这一点，很有意思，因为游戏中的代入感对游戏玩家来说是一个很核心的体验，那玩家经常只能代入这个“性别男”的角色，给不同性别气质的玩家可能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体验，我们可以展开说说。

累：而且是那种非常有男性气质的男性，大多数都是肌肉男，武力值是比较强的。

闪：这个跟其实整个欧美对于男性的审美有关系，因为你看日本的游戏很多就是操纵女性角色。但不是说玩家想要成为女性，其实还是宅男的那种性化的凝视在里面，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太一样，欧美可能就是“噢我要做一个更强壮的男性”，但是日本可能是因为他们喜欢gal game，还有尾随游戏，喜欢跟在别人后面，然后去痴汉尾随自己喜欢的女生。虽然我说了这么多游戏种类，但我们一直在讨论主机游戏，其实相对来讲，主机游戏的厂商在性别观念上已经是走在整个游戏行业的前列了。

因为毕竟你可以看到直男如R星（Rockstar Games）也已经在《荒野大镖客》里面去设置了。因为它的故事背景是美国，当时刚好是美国女权运动兴起的时候，它已经在情节里面设置了让主角去帮助这些有女权意识的女性去上街抗议游行这样的情节。你要知道，R星之前可是做出了《GTA5》这种没有下限、充满暴力血腥和性，成天去操纵你的游戏角色去脱衣舞的店里面去摸别人的公司。已经是一个这样没有下限的公司，在整个欧美性别意识的倒逼之下都不得不去做出一些改变，虽然里面依然有很多让女权主义者会觉得超级无敌不舒服的地方。 

累：而且我觉得就游戏类型来说，大多数游戏都是很暴力的。就游戏类型来说，其实是比较狭窄的，有一些最基本的模式，你可以打枪，你可以开车，你可以杀人。

闪：游戏三大类，就是车枪球。

累：游戏的内容是很狭窄的，对女性来说是很不友好的。像这种主机游戏开发的成本是很高的，所以很多3A的大制作的公司也不愿意花钱去开发一个可能非常不一样的、对女性比较友好的题材的游戏。但是我们在很多独立游戏里面可以看到很多七七八八的题材，是因为它的成本比较小。但很多人可能会说独立游戏或者是很多手机游戏，或具体的某一些题材的游戏，可能就是女性向的游戏，就可能不是所谓的硬核游戏，这是一个循环。 

闪：其实我还是要反驳一下累累的观点，认为题材上是有男女区分或者是倾向的，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基于刻板印象的想法。因为我觉得玩游戏的快乐，或者是说人本性里面追逐速度或者是追逐杀戮是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天性里，就可能注定会有一部分人就喜欢血腥暴力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不区分性别的。

累：我的意思是题材狭窄，而不是说这个题材不适合女性。

闪：那也就不存在说更对女性更友好的题材。 

累：我的感觉是，很多游戏的设计是从男性的幻想开始的，这个幻想很多是为男性服务的，不是说这个题材它就只适合男性，可能很多女性也喜欢，包括我自己喜欢，但是如果你容纳到更多不同的群体的想法，ta们想玩什么样的游戏，ta们可以设计出来的什么东西，可能是可以跳出那个框框的，就可以有更多的题材。我是这样觉得的。

左：我觉得张累累的意思是，当然并不是说女性就对车枪球、暴力、性等等没有兴趣，反而对某些人来说是非常有兴趣的。但我们某个或者某些女性对这些有兴趣不代表我们整个主流社会对女性气质的构建和规范是鼓励女性对这些主题有兴趣的，也不代表现在在现实生活中有同样数量女性与男性一样对这些主题感兴趣。你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性别结构定义且区分了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这是一个结构性的问题，所以男性在社会化的过程中会更趋向于从车枪球中获得愉悦，因为男性气质是鼓励竞争、冒险甚至暴力的。而以这些为主题的游戏，通过各种方式，比如带入男性视角，有明显性别刻板印象的游戏人物设置等等，又在这样一个与现实空间有千丝万缕而且很复杂的关系的虚拟空间里操演着这样的男性气质，很大程度上是巩固了男性喜欢车枪球这样的刻板印象。所以张累累说这是个循环，就是因为这是个互为因果的过程。当然我明白闪电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不去固化车枪球与男性气质的必然关系。

闪：我觉得这有部分的原因，但是我们就拉回正题吧，因为我觉得在主机这个游戏上去讨论，其实并不能代表今天在整一个游戏这样一个大的产业里面女性所面临的问题，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体现在一些网游，像《英雄联盟》或者《dota》这样的相比起主机更加主流的竞技类游戏里面，性别问题确实存在而且严重很多。

左：对，除了主机游戏，现在我们说到游戏、电子游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类型就是网络游戏，而且跟十多年前不一样的情况是，最最火爆、最赚钱的网络游戏已经从比如《魔兽世界》这样的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变成了这种即时战略性质的多人联机在线竞技游戏，比如《英雄联盟》，包括后来在手机端出现的《王者荣耀》等等。与刚刚我们说的主机游戏不同的是，这样的网络游戏中的性别问题就不止体现在游戏角色的刻画上，因为它又多了玩家互动的维度，也可以说是社交的维度。

而且相比于主机游戏对设备的购买啊配置啊等等的要求，网络游戏基本上下载一个客户端就可以玩了，可能对普通游戏玩家来说更有亲和力。女性玩家也是肉眼可见地增多了起来，但好像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对女性玩家的污名化。就是现在的网络游戏其实是一个对女性非常不友好的环境。因为网游的这个虚拟空间经常是复制了我们现实生活中的性别歧视，而且像刚刚闪电提到的，由《dota》、《英雄联盟》这些MOBA （multiplayer online battle arena）类游戏带来的电竞热，就是电子竞技这个行业的出现，特别是行业对电子竞技专业化、体育化等等的包装，更是加深了游戏与性别歧视的关联。我们可以对电竞展开来聊聊，比如电竞中的女性在哪里，她们有着怎样的处境等等。

闪：首先这里面有两个层面的身份，因为电竞产业已经是一个类似于体育产业的东西，所以你玩游戏，你是玩家，然后有可能你也是电竞的粉丝、电竞的一个受众，就好像不是说所有的球迷都踢球一样。所以这里面就是两个身份中的群体，我认为是都有一个比较严重的性别上的问题。首先作为玩家的话，我自己的游戏经历，除非你跟朋友玩，否则都是要跟别人匹配的，随机匹配。但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女玩家更弱，因为在游戏里的机制是你们既然都匹配到一起了，说明你们的水平是差不多的。想想，我们都排到一起，完了你要是觉得我比你菜你就不会排到我了嘛是吧？你要是比我强那么多，你就根本就不会跟我排在一起，你跟我排在一起就说明咱俩水平差不多，对吧？起码电脑认为咱俩水平差不多是吧？

累：我觉得比较有意思，就是电竞跟传统的体育赛事很不一样的就是我们现在其实没有那么多体力劳动，我们用的是工具，其实电竞就是一个工具的一个赛事，它不是纯体力的。对，所以所以它跟传统的体育赛事应该是有很大的不一样的，但它还是有非常强的性别的分野。

闪：其实电竞已经作为一个单独的产业存在好几年了。然后刚才提到，比如说我们现在最主流的这种MOBA游戏，像《英雄联盟》，其实它的赛事，比如说最近在举办的S9赛事，像这种顶级的赛事，它其实是没有区分男女，就是理论上来讲应该是同台竞技的。但实际上我好像我刚才查了一下，好像S赛只有一个是土耳其的队伍有有过一个女选手，然后就所有场上的选手都是男性，就总的来说知名的战队的选手基本上都是男选手。

比如说中国比较知名的几支战队，像RNG皇族、去年获得冠军的IG，所有的选手都是男性。解说有女性，教练好像也有个别女性，但战队选手没有。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到现在的电竞赛，比如说LPL或者是KPL或者S联赛里面没有女的电竞选手。因为其实现在电竞行业已经很像体育行业了。那一个人要怎么样成为一个运动选手，去参加奥运会，可能一开始ta小学要上体校，然后ta要经过很多专业的训练，最后ta要加入比如说某个地方的省队。

其实在体育项目里面省队是会有女选手和男选手的，无论后面怎么不公，最开始这一步是有的。但是对于电竞这个行业来讲是没有的。首先大部分的选手都是从网吧里成长起来的。我国的网吧大家也知道是什么环境，总之这不是一个女性友好型的环境，就如果你一个人去可能还会被性骚扰。其次比较严重的是，OK，我不去网吧行了，我在家自己用自己的电脑玩，但你需要组队，如果你不在一个有很多伙伴的氛围里，你很难找到固定的队友开黑，然后一般你也很难找到女性队友开黑。

OK，哪怕我这样成长起来了，我的竞技水平很高了，我想加入职业战队，我去找任意一个俱乐部，我水平很高，我想加入你们的青训。不好意思，亲训不招女选手。为什么？因为亲训是然后把大家拉到一个别墅里面或者是一栋建筑里面，反正就是同吃同住同劳动，全都是男性。我们没有收过女队员，不好意思我们不收。那职业生涯这一步就断了。找不到愿意接受她的俱乐部，她又没有省队，没有体育局，没有任何的体制上的保障，只能靠俱乐部去培养。

那都没有愿意接受女队员的团队，女队员要怎么成长呢？然后像这种团体竞技赛事，队友是非常重要的，如果队友都是一些性别刻板印象非常严重的人，动不动就喷你菜什么的，你承受的压力和正常的同样竞技水平的男选手是不一样的，根本就成长不起来。对，而且我就刚才聊天的间隙我翻了一下，其实反而是在十年前，就是当时最流行的游戏还是《魔兽争霸》的时候，我们是有女的电竞选手的。比如说现在还活跃在直播选的Miss、小苍都是当年的女性电竞选手。但是当时的电竞产业几乎是边缘得不能再边缘。

十年前刚好是各大央媒都集体去反游戏，认为游戏是电子毒品的时候。那个时候做电竞完全不挣钱，那个时候反而有零星的几个女选手。现在是电竞走进亚运会了，电竞选手每年都赚很多钱，品牌也认可，奔驰又给RNG投广告什么的，反而一个女选手都见不到了，它变成一个赚钱的产业了。 

累：我就觉得这个行业的发展可能跟很多行业的发展都比较类似，比如说计算机产业刚开始，就是刚开发计算机的时候，有很多处理数据的是女性程序员，她们可能就是被叫成叫“computer”的，因为觉得这是比较琐碎的事情，应该由女人来处理。当时就不会说女人是不擅长去搞数据，不擅长去做这些逻辑逻辑推理的。然后当这个产业发展起来可以分红的时候，男性就会大规模的去占据这个有非常有利可图的产业。我又想到电影行业其实可能也是这样的。刚开始好莱坞的电影还在探索要拍什么东西的时候，其实有非常非常多的女性导演在做一些内容的探索。当这个产业发展起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非常多的男性导演了，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主流的可以赚很多钱的女性导演其实是非常少的。

闪：嗯对，其实很多产业都在复刻这样一个情况，包括比如说美妆博主，现在超级无敌多男性的美妆博主，还有月嫂，男月嫂。就是传统意义上认为是女性角色东西，只要它可以赚钱，忽然男性就对它有了性别优势。

Marlyn Wescoff（左）和 Ruth Lichterman（右）是 ENIAC 的其中两位女性程序员之一。

累：所以我们也会说很多夕阳产业就会有特别多女性的占据，比如说现在当记者有特别多的女性。 

左：对。我觉得刚刚提到的几个点都很有意思，我也想稍稍做一点补充。首先说电竞体育化这一点，我觉得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种纯以商业运营的手段。电竞行业现在想摆脱电子毒品这种刻板印象，当然我们知道把电子游戏只看做是荼毒青少年的一种事物是非常可笑的。但行业在意的可能更多是这种刻板印象阻挡了它的财路。而现在行业的发展前景又证明了自己是非常有利可图的，那把电竞收编为一种所谓的良性的竞技娱乐体育项目，去洗白一些刻板印象，也以一种仿佛更正当更有口碑的方式存在，更是让各方都获利的顺水推舟的事情。那为什么我说我认为这种体育化更像是利益导向的一个借口呢？因为这并没有给想步入电竞行业的女性，想要当职业电竞玩家的女性更多的公平的机会。像闪电刚刚说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根本不招收女性的私人俱乐部在运营。

而且我知道曾经有一些国际级的赛事解释为什么区分男女赛事，是因为想向正规体育赛事也区分男女的设置靠拢，而女子赛事的奖金设置、宣传包装等等方面的资金投入远远不及男子赛事。电竞向正规体育项目靠拢很大程度上只是承袭了体育运动跟男性气质的密切相关的这样一个传统，而且通过这个方式，又把自己本身的厌女给正当化了。而且张累累刚刚也说了，电竞与传统体育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也不强调体能、体力，但还是有很多人会通过强调男性对科技产品的兴趣、学习能力、操作技巧等等把电竞构建成一种男性专属。而科技、科技产品和男性气质的密切关联也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再加上现在高度商业化这样的大环境，各种层面的原因，比如我们最开始说的电游在媒体呈现上的性别歧视传统，加上体育、科技等等，就形成了电竞作为男性主导的这样一个场域。

闪：对。刚才说的是为什么没有女的电竞选手？其实大部分的人无论男女，其实在电竞产业里面的角色并不是说我要成为选手，更多的人其实是电竞的粉丝。在这些粉丝里面，其实电竞女粉是一个我觉得挺委屈的一个群体。首先，男性会觉得你们女的看不懂，包括其实有很多男性球迷认为女性看不懂球。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具备难度的事情啊，就是看个游戏而已。然后电竞女粉从数据统计上来讲，其实并不少，男性粉丝可能是一个三七开的关系。其实女性的比如说MOBA游戏的玩家也并不少，没有大家刻板印象中的那么少，确实绝对数量上是要小于男性群体，但是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少。

左：但是我还是想说有虽然玩游戏的女生越来越多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看到一些现象，就是，比如我们刚刚说的MOBA games，就是多人联机在线竞技游戏，像《英雄联盟》、《王者荣耀》这种，还是有很多女生主动或者被动地选择在团队中担任辅助的角色。我其实很早之前也玩过一段时间的《英雄联盟》，玩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基本上变成一个专业辅助。因为首先我会觉得我对自己玩游戏的自信很低，很多时候想玩输出更厉害的角色但是又害怕自己没办法carry全队，而且害怕万一一个失误没操作好，又会被队友喷得很厉害。特别是对方知道你不是男生之后，你会收到很多基于你性别的攻击，对女玩家的那一套刻板印象，要么就说“你别玩了”，要么就说”你去玩辅助“，要么就是要体现自己很厉害但其实又很恶心的骑士精神，更糟糕的还有性骚扰。最后我就已经不敢玩了，这个环境太凶险了，而且一直玩辅助太没有意思了，真的玩到自闭，后来我跑去玩Minecraft，不联网的那种，埋头挖矿。

闪：是会有这种情况。因为其实玩游戏这种多人协作，总是会有人失误的，就是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对方可能失误比你还严重，可能比你更菜。

累：但是男性失误就是失误，但是女性失误就是因为你是女性。

闪：所以一般就闭麦，然后把公频关掉，就不去看，就把对方当成bot。

左：对，但是闭麦又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游戏的可玩度，本来开了麦你是可以和你的队友有更多交流的，而且这种即时战略游戏跟队友的配合真的特别重要，但是你一开麦，好，透露了自己的性别，然后该来的就都来了。就我觉得这对很多女性玩家来说是一个很尴尬的体验。就是，你也不想受到区别对待，但是你又没有一个环境可以把技术练得更好，或者从游戏中享受作为玩家甚至退一步说作为消费者的愉悦体验。

闪：我很理解，因为我也被被人骂过，说“你卸载游戏吧，没有见过玩的这么烂的打野”。这个我很能理解，因为有些男性玩家很没素质，超级没素质，口吐芬芳。

左：其实我觉得也不是单单某一些男性玩家没素质，而是在游戏这个权力场域中，男性在这个场域里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就是他会觉得他作为游戏玩家，相比于女性而言，是有绝对的合理性的，没有人会质疑一个男性玩游戏。我觉得这相对于经常受到“游戏玩家”这个身份的质疑的人来说，就是一种先天优势，或者说一种特权。

闪：无论他玩的水平怎么样，他觉得他只要是一个男性，他就天然有权力去教导你，或者去羞辱你的游戏水平是菜的。

左：而且很多男性玩家其实他们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也很有可能不是主流认可的、主流追求的那种男性气质，但在游戏这个虚拟世界中，他可以抛开这种主流男性气质对他的外在的一些要求，而且反过来把自己因为不具备主流男性气质所带给他的一些歧视性的体验，通过在游戏中的厌女补偿回来。

累：就刚刚有说到很多男性角色都是hyper masculine的那种，就是高度男性气质的那种形象，但他们的设计者可能都是一些宅男，一些“geek”，就是我们传统意义上认为不是具有男性气质的人，但他们设计的角色都是非常具有男性气质的，就可以看到这种对比。所以说游戏是很多人的power fantasy嘛，就是权力、力量的一种想象、一种投射，就是他们幻想的自己的形象，而且还是那种传统的体力上非常具有男性气质的形象。

左：我也想分享一点我以前玩游戏的体验。其实我挺喜欢玩游戏的，像之前提到的《仙剑奇侠传》，我从95版就有在玩了，也玩过一两年的《英雄联盟》，虽然后来沉迷于《minecraft》了好久，但是现在基本上是只玩手机上的《泡泡魔女传奇》。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成为一个gamer呢，或者没有觉得自己是个gamer，就是因为我觉得玩游戏这件事对我来说还是有一定门槛的，这跟社会对于男女性别气质的构建是有很大关系的。比如刚刚闪电说到很多职业游戏玩家是从网吧成长起来的，我小时候也爱偷偷溜去网吧，但在网吧的体验是非常不友好的，因为网吧是一个非常具有男性气质、以男性为中心的一个公共场所。我如果没有体现那种气质，我就会感受到一种压力。而且，这样的场所我也是不允许、不被鼓励去的。虽然小孩子都不被鼓励去网吧，但是女孩子去网吧这件事相对男孩子去网吧会更严重。

而且在网吧时候，经常身边会有很多人在看你玩什么游戏，玩得好不好等等。比如我在一堆人在团战的网吧里玩一些可能不那么硬核的单机游戏，或者跟他们玩一样的游戏的时候但是玩的不怎么好，他们就会认为“果然女玩家不行”，或者“你来网吧干嘛”。但是男生在网吧不管玩什么玩的怎么样，相比我而言，都是正常的事情。可能我需要玩得非常好，仿佛才能配的上玩这个游戏或者在网吧玩这个游戏，才能建立起我作为游戏玩家的自信。可是为什么我需要更厚脸皮，更努力，更厉害才能在那种公共场合享受我本该可以享受的轻松和快乐。就是，我在这种环境下是感觉不被鼓励的，这对我来说，或者对很多跟我有类似经历的人来说，就是一种门槛。

累：肖美丽不玩游戏，但肖美丽有一句评价，就是说，为什么大家喜欢玩游戏，就是因为游戏它简单。归根结底它还是简单的。大多数人都不是要达成电竞玩家的那种水平的，玩游打游戏总是比你活着要简单很多的，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去打游戏，你为什么要去玩《模拟人生》。因为在《模拟人生》中过得好，要比你自己的人生过得好容易很多。而且我觉得游戏玩得菜，你依然可以享受游戏。

闪：其实我觉得这种门槛和限制是一个伪命题，更多像是一种构建在男权社会下的男性对女性的一种恐吓，但是这个门槛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就比如我刚才举的那个例子，为什么你会觉得你队友里面如果有一个女生很菜，可是她明明已经和你匹配成队友了，你们两个人就应该是不相上下。

还有编程，为什么大家会觉得要脑子很好的人，然后又特指男生才能学，可是你回忆一下，以前高中数学的成绩明明也是不相上下，并没有因为性别而有很大区别，那大家的智力水平应该也是不相上下，不存在说什么大部分时候只有男生才学得会女生是学不会的这样的一个学科，或者一个游戏，或者任何的一个东西。如果你在游戏里设置智力上的门槛，那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把大部分智力一般的人都阻挡在外，这对一个商业化要卖钱的东西是不可能的。所以游戏肯定是简单的，游戏必定是简单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换一个说辞，我更愿意把它称之为一种恐吓、一种威慑，而不是一种门槛。因为门槛是不存在的，存在的是不友好的厌女的氛围。

累：我觉得你们俩说的是同一个事情，只是用词不一样。

闪：是的，我觉得是同一个事情，但是我不是很愿意用“门槛”，因为这样说好像真的有一个要求一样，那其实是没有的。

左：对，我也觉得我们在说同一个事情。我觉得我们为什么会对“门槛”这个说法有不同意见，是因为其实我们一个说的是“应然”，一个说的是“实然”的问题。包括之前闪电会说想要反驳张累累说某些主机单机游戏的主题是具有男性气质的、服务男性玩家的，闪电认为女性也能享受这些主题的游戏，但闪电可能会更多地强调游戏就是应该不分性别的，游戏本身对玩家的性别应该是没有要求的。

但实际上，我们从小到大就开始接受女性性别气质的规训，我们自己当然可以去反抗刻板印象或者去自己定义自己的性别表达，但现状经常是你始终会被主流指派、或者被读成某种性别身份，然后受到这个身份的社会规训。所以我和累可能是对这种“实然”做了一个描述。但为什么又说我们说的是同样的事情，就是因为我们都认可不管男性女性还是何种性别都应该有享受游戏不受到偏见的权力和自由，就是这个“应然”和“实然”是不相符的，所以我们会想要打破这种“实然”，达到那种“应然”。在这一点上我们是没有分歧的。但是我也在某个层面上能理解闪电的意思，其实闪电作为一个女性游戏玩家，一个在以男性为主导的游戏产业工作的女性，很希望鼓励更多的女性能打破这种偏见。但我也认为门槛这个说法也认可了很多女性想玩游戏、想玩好游戏，但又确实受到很多阻挠这样的体验和感受。

累：我想加一点的就是，我刚刚说玩的很菜也可以玩得很开心，就我最近在玩《荒野大镖客》嘛，我骑马老是撞到树上，但我觉得可开心了，还是很有娱乐效果的。我记得我在广州的时候，跟一群女同性恋一起打游戏，大家就跳舞啊或者是打那种大家一起搬东西或者互相打的游戏，我觉得游戏的竞技性只是游戏乐趣的一部分， 其实很多游戏的乐趣来源可能是另外一些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容易就可以得到的。我跟一群拉拉玩得时候，我们也不会相互评价你玩得怎么样，或者你玩得好不好，大家都是就是奔着玩得开心去玩的，然后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你就会更加愿意去尝试多种游戏的，就更开心吧。可以对比一下，一个友好的环境和一个不友好的环境，给人带来的体验有什么样的区别。

左：对。就是性别刻板印象的存在影响了你或者是教你做某些事应该有什么样的体验和感受，而这些体验和感受又引向了一个结果：在巩固或者塑造这种刻板印象，所以必须要去打破这个闭环。

闪：男生之间就很有氛围去玩游戏，打得菜当然也会受鄙视，但那种鄙视只是针对你技术上的鄙视，也没有人会说因为你是个河南人，所以你打得更菜一些，或者打得更好一些，就是基于一些你改变不了的东西去鄙视你。打这种MOBA类游戏确实会存在这个问题。但我目前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或者是改善，因为作为我看来，我觉得拳头（Riot Games）或者是B社（Bethesda）这样游戏公司在性别友好上面有一些小的进步，包括他们在角色设置上面有很多女性的角色，就是有一些好的女性角色可以让你去玩，但大部分玩的玩家还是男性。

累：你刚才说到很多游戏公司有一些进步，我觉得是被逼出来的，虽然一开始他们并不会愿意，但是逼出来这个过程是必要的。但是国内这个环境没有人会逼他们去做一些事情。如果没有人逼，也没有必要去改变。

累：我还想讲一下游戏里的LGBT。游戏主要还是异性恋中心的，因为游戏主角很多都是男性，服务的都是直男，很多设置都是异性恋的，女性角色都是服务于异性恋关系的。而且我觉得，可能不一定对，对女同性恋的接受度要比男同性恋高。（闪：因为有日本的百合文化）对，百合文化就是两个都很有性吸引力的角色在一起，反正都是不亏的，都是可以欣赏到的，如果在其中纳入男同性恋的角色是非常非常难的。

闪：我觉得百合角色还是服务于男性而不是服务于真正的les。

累：你看那些百合角色还是特别性化的，还是特别受直男喜欢的。

闪：对。所以有百合题材只是为了满足“我都要”，并不是为了支持LGBT。

累：我觉得做得最好的LGBT的游戏，或者说包括了非二元性别元素的游戏，就是《模拟人生》了，它每年都在更新，里面也有非二元的角色，你的外表和你的性别不一定是一样的，你的称呼也可以是不一样的，非二元的称呼好像是最近才加进去的。游戏厂商顺应一些主流的呼声会有一些改变，但是看到更多的还是要么是异性恋模式的，要么异性恋和同性恋还是二元划分，像是从二元里面再分出一个二元出来，这样的改变是很少的。

闪：其实以异性恋为中心是所有文化产品的一个普遍现象。之所以游戏我认为更严重，就是说LGBT的作品更少的主要原因是游戏的制作成本更高，所以注定在制作的时候，要考虑的就是商业化，要符合绝大多数人的需求。所以如果做LGBT题材，可能会面临巨额的亏损，所以LGBT题材的游戏就会比较少。另外一点就是百合题材，我刚才也讲了，其实是服务于男性的那种性的凝视，就其实它不是为了让les更广为接受，所以才有百合题材，而只是用于满足男性的性幻想，而如果出男同性恋题材会得罪很多的男性的用户，然后女性玩家又众所周知的又不多，所以就很少。

累：我觉得很多女性或者说直男群体以外的玩家玩特定类型的游戏，有的时候可能是被迫的，有意识无意识地被逼只能玩某种类型的游戏，因为其他游戏可能对ta是非常不友好的，可能只能玩泡泡龙这样的游戏对ta来说才是安全的，免于攻击的，不会被歧视的 。（左：你说的不是我么 -，-）但其实如果环境更友好的话，就会发现像一些竞技类的游戏，或者通常被认为是男性占优的类型的游戏，大家也能享受到其中的乐趣。类似于很多人学数理化的状态，可能你会爱上这个东西，但是你不被鼓励，你老是被贬损，所以你最后选择了文科，然后别人就说你适合学文科。

累：最后一句话，我强烈要求打游戏的人在听到这期节目后来找我。我的朋友们都不打游戏！我需要在线征友，希望找到可以一起打游戏的人、打游戏的女权主义者！

闪：我希望我们国内的电竞的粉丝也好，或者游戏玩家也好，女性尽量有更多的自信去玩游戏，因为这真的是一件不是很难的事情。你想想，如果你的同学那些分考得很低的人，他们都能玩得很好，我相信以大家正常水平的智商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不要觉得自己因为是女生就玩得不如男生，因为那个男生很可能玩得比你还菜，他只是迷之自信而已，所以你不用听他的。所以我希望大家在玩游戏的时候可以多打中单，多打上单，多打野，不要去玩辅助。

左：我想补充的是，可能我们在鼓励更多的女性她们自己去放胆玩自己想玩的游戏时，也要知道不应该仅仅要求女性自己去克服这些障碍，如果大环境要改变的话，我觉得产业决策者是有责任的，在游戏中享受性别特权的男性玩家也是有责任的。还有，也希望更多的产业从业者有更多的性别意识吧。

闪：我觉得现在的从业者性别意识很差，但是电竞行业会是未来很赚钱的行业，希望更多的女性尽快加入进来，不要被男权的恐吓吓倒（累：赶紧来赚钱！），大家都进来赚钱，可能这个产业的意识会变好一点。

主播在线征（打游戏的）友！请加微信！

阅读更多：

109 / “乐队的夏天”也属于摇滚圈女孩儿吗？

策划：张累累 田左一

剪辑：田左一  

微信文案：田左一

编辑：田左一  肖美丽 

校对：飞白 小路 田左一 秋凉

音乐：林菁

添加肖美丽的个人微信，加入“有点田园”的微信粉丝群。

注明：有点田园

打赏我们

用于支付语音转文字费用，以及租用RSS空间

你的关注和转发

是我们继续做下去的动力。

比❤️

₴MHbUYKwqxk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