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尽管人们继续患病，美国仍然让沙门氏菌疫情流行
2018年5月，一种罕见的沙门氏菌菌株引起了美国流行病专家的注意。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这种细菌已经让十几个人患病，几乎所有人都生活在东海岸。当中很多人说他们吃过鸡肉，联邦食品安全检查人员在家禽加工厂的例行抽样中，在鸡胸肉、香肠和鸡翅上发现了病菌。
但这场看似简单的疫情很快就发生了令人费解的转变。远在德克萨斯州和密苏里州也出现了病例。伊利诺伊州一名1岁男孩和西弗吉尼亚州一名105岁的妇女患病。有一个青少年刚从多米尼加共和国旅行回来，还有一个女人去了尼加拉瓜。但也有些人根本没有出行史。
患者因胃痛、无法控制的腹泻和剧烈呕吐而被送往医院。而且感染的源头似乎无处不在。
更令人担忧的是，感染他们的是婴儿沙门氏菌（Salmonella Infantis），这种沙门氏菌菌株具有多重耐药性，这就导致医生在治疗时几乎无药可用。
随着公共卫生威胁在全国蔓延，你可能会以为联邦监管机构迅速果断地采取行动，警告公众，召回受污染的家禽，并迫使养鸡场做出改变。或者联邦调查人员会追查疫情爆发的根本原因，无论证据指向哪里。
这些都没有发生。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CDC）的团队在9个月后结束了疫情调查，尽管人们仍在继续患病。负责监管肉类和家禽的美国农业部不仅无力采取行动，而且对消费者面临的威胁只言未提。因此，超市和餐馆继续出售被婴儿沙门氏菌感染的鸡肉。
身为普通消费者可能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们在超市里买到的肉类和家禽是安全的，因为它们都打着美国农业部的戳子。
但几乎没有人知道，美国农业部所依赖的标准是一套可以追溯到上百年前的标准，当中甚至没有纳入致病性最强的的沙门氏菌类型。不像一些国家的同行，美国农业部的食品安全检验局无权控制农场中的沙门氏菌。在有持续的证据表明一家工厂的产品受到了污染的情况下，美国农业部也不能因此要求暂停生产。该机构所能做的就是对工厂进行全面审查，而这未必能导致工厂关闭。此外，农业部也没有禁止公司销售含有婴儿沙门氏菌等危险沙门氏菌的鸡肉。即使人们生病了，它也没有权力下令召回。
沙门氏菌传播有多严重？美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一份内部报告指出，这一菌株“每年造成约11000-17000人患病”。但CDC保护美国消费者免受食源性疾病侵害的能力有限。它没有权力命令公司采取行动或提供有助于解决疫情的信息。
CDC食物、水和环境疾病部门主任罗伯特·托克斯告诉非营利新闻机构ProPublica：“许多人仍然在生病，其中一些人病情严重。”
在联邦联邦卫生官员和美国农业部就婴儿沙门氏菌传播进行调查之时，所有机构都没有向消费者透露任何相关信息，提出任何警戒。
2019年7月，玛瓦·兰平（Marva Lamping）完全不知道有沙门氏菌这档子事。当时她和老伴阿瑟·萨顿（Arthur Sutton）去俄勒冈州本德他们最喜欢的墨西哥餐厅庆祝他的70岁生日。
那天晚上，萨顿开始反复呕吐。一次又一次，外科医生打开他的腹部以修复撕裂，并切除他的肠子。
医生们很快确定萨顿的疾病是由沙门氏菌引起的。但由于他们无法理解的原因，他的身体日渐消瘦。
所有的抗生素都不起作用。
错失机会
尽管婴儿沙门氏菌病毒的爆发对CDC的调查人员来说似乎很突然，但这并不是政府第一次发现这种菌株。在疫情爆发前的三年里，美国农业部检查人员74次检出了该菌株，但他们无法阻止鸡肉进入全国的超市和餐馆，也无法阻止人们因此患重症。
CDC的流行病学家弗朗索瓦·沃特金斯（Louise Francois Watkins）在一次采访中说，最棘手的是，婴儿沙门氏菌携带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抗生素抗性基因组合，使其特别难以治疗。
弗朗索瓦·沃特金斯说：“通常推荐治疗的五种抗生素中，它对其中四种都有耐药性。当你的医生怀疑你感染了沙门氏菌时，他们选择的抗生素很可能对婴儿沙门氏菌是无效的。”
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数据，如今每年约有六分之一的美国人因食物中毒而生病，而沙门氏菌导致的住院和死亡人数比任何其他食源性病原体都多，而且感染越来越难治疗。每年大约有135万人因沙门氏菌患病。虽然大多数人都康复了，但仍有400多人死亡，26500人住院治疗。有些人会长期患有严重的关节炎和肠易激综合症。据估计，沙门氏菌每年造成41亿美元的经济损失，比任何其他类型的食物中毒都要多。
沙门氏菌的爆发与其他食物如洋葱有关，但家禽仍然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人们比以往吃得更多。美国人平均每年吃掉近100磅鸡肉，这个数字在过去25年里增长了约40%。
将家禽烹调到内部温度达165华氏度（74摄氏度）可以杀死沙门氏菌。但美国农业部和其他机构的研究发现，尽管对消费者进行了数十年的教育，在家做饭时人们还是经常会交叉污染厨房，而且很少有人使用肉类温度计来确保家禽被正确烹饪。而在外面的餐馆吃饭时，食品卫生同样很难有保障。
到了2018年夏天，全国各地陆续开始有人病倒。随着卫生部门开始深入研究，美国农业部和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很快就找到了线索。美国农业部负责监管肉类和家禽，而FDA则负责监管几乎所有其他食品。
美国FDA收到投诉，一只狗在食用生宠物食品后反复腹泻，之后从狗粮样本中检测出多重耐药性婴儿沙门氏菌阳性。几个月后，芝加哥的一名妇女在给她的狗喂食相同牌子的狗粮后也发现狗狗感染。宠物食品会是疫情爆发的源头吗？有可能，但不是所有受害者都养狗。
还有一条线索。据报道，受害者食用珀杜农场（Perdue Farms）的鸡肉比其他品牌的都多。宾夕法尼亚州和明尼苏达州的公共卫生官员在三家超市的珀杜包装鸡翅和鸡腿中发现了爆发的菌株。当美国农业部检查员在生鸡肉中发现这种菌株时，超过四分之一的样本来自珀杜工厂。
珀杜农场（Perdue Farms）的鸡肉
FDA的调查很快导致了宠物食品的召回。但讽刺的是，FDA有权禁止沙门氏菌污染其监管的食品，包括狗粮和猫粮，但美国农业部却允许在供人类食用的肉类和家禽中含有沙门氏菌。
当人们生病时，美国农业部只能要求公司主动召回其产品。但即便是对沙门氏菌采取这样的措施，监管机构也面临着一个很高的门槛：为了确保能拿到充分的证据，他们希望找到一个病人，他购买的肉制品包装未开封，检测出的菌株与导致其他人患病的菌株相同。——通常，到那个时候，大多数要吃的肉已经被吃掉了。
2018年6月，一项可能是关键证据的证据浮出水面。一名在医院接受治疗的伊利诺伊州感染者告诉调查人员，他的冰箱里还有一包未拆封珀杜鸡柳。他说，美国农业部本可以检测这包鸡肉，但从来没有人去做这件事。
需要指出的是，尽管珀杜公司的鸡肉阳性率最高，但食品检查员在数十家鸡肉加工厂、生宠物食品和活鸡中发现了婴儿沙门氏菌。这意味着沙门氏菌不可能来自单一的公司或鸡肉产品。它必须来自供应链上游的某个地方——可能是农场，或者是养殖全国所有鸡的少数几家公司。
陈旧的系统，巨大的漏洞
美国陈旧的肉类安全体系导致它无法战胜像婴儿沙门氏菌这样的细菌。
美国农业部是根据1906年通过的一项法律运作的，在这项法律中，检查人员对每一具动物尸体进行检测，检查是否有动物疾病、非法添加剂和腐烂变质的迹象。该系统没有考虑到沙门氏菌和大肠杆菌等隐形病原体，因为在一个多世纪前，人们并不知道这些病原体会致病。
直到1994年，四个孩子因为吃了Jackin the Box快餐店的汉堡而死亡后，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变。美国农业部规定，出售含有O157:H7大肠杆菌的肉类为非法行为。但是沙门氏菌仍然不在此列，尽管鸡肉中爆发了一系列沙门氏菌疫情，但政府并没有禁止沙门氏菌的传播。相反，美国农业部只是要求加工厂限制在其产品上发现沙门氏菌的频率，并开始进行检测。多次违反这些标准的工厂将面临关闭。
这种强大的威胁并没有持续太久。1999年，德克萨斯州的一家肉类加工厂质疑美国农业部关闭工厂的权力，声称沙门氏菌会在生肉中“自然出现”。两年后，美国第五巡回上诉法院认为，国会没有赋予农业部权力以监管产品进入加工厂之前存在的沙门氏菌，也没有赋予该机构权力来判定仅凭细菌就认定设施是否符合卫生规范。
法院的裁决严重削弱了美国农业部的权力，因此，它试图通过制定沙门氏菌发现频率的标准来迫使工厂进行改进。根据研究结果对工厂进行评级，并在网上公布。违反这些标准并不会受到惩罚，但它允许该机构视察工厂，查看更普遍的问题，比如不卫生的条件。如果他们能记录下重大问题，美国农业部可以暂时关闭工厂，尽管该机构很少采取这样的行动。
CDC的调查人员也很难追查涉及饲养者和饲料供应商的线索，以追溯危险细菌是如何进入食品供应的。
从鸡舍到餐盘，几乎每一步都有沙门氏菌传播的机会。由于农场没有进行多少灭菌操作，禽类的皮肤和羽毛在到达加工厂时往往受到沙门氏菌的严重污染。当工作人员分切鸡只时可能会进一步受到交叉污染。美国农业部建议工作人员在宰杀每只家禽时洗手并消毒刀。但工人们通常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来分割一只整鸡。
越来越受欢迎的鸡肉馅尤其容易受到污染。美国农业部检测的鸡肉中有8%含有沙门氏菌，而鸡肉馅样品中有25%含有沙门氏菌。送到绞肉机的肉来自多种禽类，增加了交叉污染的机会。磨碎的鸡肉质地细腻，也可能会被夹在设备中，污染多个批次。
“公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2018年7月，随着疫情调查人员开始在珀杜的产品中发现婴儿沙门氏菌，美国农业部有机会敦促该公司给出答案。通过对该公司位于肯塔基州克伦威尔（Cromwell）的工厂进行的沙门氏菌常规检测发现，该工厂的沙门氏菌检测结果超过了美国农业部的标准。美国农业部规定，在一家工厂中，沙门氏菌的阳性率不应超过15.4%。
因此，美国农业部的工作人员被派去对该工厂进行评估——他们的反馈似乎非常下面。美国农业部指出，为了应对沙门氏菌的高感染率，珀杜增加了化学浸水槽和喷剂来对鸡进行消毒。由于珀杜的内部抽样数据显示，新措施似乎正在减少细菌，农业部给了珀杜公司更多时间，并建议“不要采取进一步行动”。
一年后，农业部的抽样显示，这家工厂继续违反沙门氏菌标准，三分之一的鸡肉部位检测出沙门氏菌阳性。此外，美国农业部表示，珀杜的12个样本与最近患病的人的样本在基因上高度相关。尽管如此，农业部仍然没有采取行动。
珀杜公司位于其他地区的工厂总体上也有沙门氏菌的不良记录。在过去的三年里，该公司在北卡罗来纳州罗金汉姆和特拉华州乔治敦的工厂，35%以上的鸡肉样品被检测出沙门氏菌阳性。然而，根据对美国农业部报告的审查，这两家工厂最近都没有面临任何公共执法行动。
ProPublica发现，还有其他许多工厂多次违反了农业部的标准，同样也没有被关闭或面临任何公开制裁。根据最近的数据，超过三分之一生产鸡肉的工厂违反了美国农业部的标准。许多大公司——包括泰森、Pilgrim’sPride、珀杜、科赫食品公司（Koch Foods）以及为好市多（Costco）和全食公司（Whole Foods）生产鸡肉的加工商——目前都有一些工厂检出了沙门氏菌。
全食公司表示，他们有一个专家小组审查供应商的沙门氏菌检测结果，并与他们合作降低他们的沙门氏菌率。其加工工厂Pine Manor Farms表示，他们已经“努力纠正错误”。泰森食品和好市多拒绝置评；Pilgrim’s和科赫食品没有回应记者的提问。
美国农业部负责食品安全的副部长桑德拉·埃斯金（Sandra Eskin）此前曾说，“说到底，我认为这些公司可以做它想做的任何事情。”
甚至连下游的食品加工厂对于大公司也束手无策。底特律香肠（Detroit Sausage）是检出该菌株样本最多的食品加工厂之一。其中一位工厂老板菲尔·彼得斯（Phil Peters）说，他不记得美国农业部有任何人询问过他们的鸡肉供应商是哪家。“我无法控制从其他地方来的东西，”他说。
该公司不再生产鸡肉香肠，但彼得斯说，作为一家小型加工厂，他几乎没有能力要求鸡肉供应商提供沙门氏菌较少的肉类。“他们太大了，压根不用理会我们这些小企业，”他说。
一个隐藏的“流行病”
2018年8月8日，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向该行业的贸易团体——全国鸡肉委员会的代表提供了一份关于该疫情的严酷评估，称耐药性婴儿沙门氏菌已经成为一个特别的临床和公共卫生问题，它正在通过养鸡业传播，并越来越多地使人们生病。
美国农业部似乎采取了一种不那么紧迫的做法。在8月16日举行的食源性疾病调查会议议程之后，该机构的一名官员写道，“没有活跃的疾病调查。”
到那时，疫情调查已经进行了三个月，疾控中心和美国农业部都没有向消费者透露任何消息。
人们继续生病。美国农业部会议12天后，一位纽约市居民开始出现胃痉挛。病人的配偶告诉调查人员，受害者曾在布鲁克林的弗拉特布什区吃饭和购物。这名患者去了医院，两天后死亡，这是已知的首例婴儿沙门氏菌死亡病例。
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仍然没有公开警告。
2018年10月，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与全国养鸡委员会再次私下会晤。当时，公共卫生官员确信，爆发的毒株源自鸡肉供应链的顶层。
CDC向该行业组织提交的报告称：“菌株可能会在鸡群、它们的环境或饲料中持续存在。需要进一步调查，以帮助预防未来出现新的疾病和类似的疫情。”
在10月份的会议几天后，一名两岁的密歇根女孩开始腹痛，随后出现发烧和腹泻，成为最新的沙门氏菌感染者。她的父母说，在她生病之前，她吃过鸡块，还在厨房碰过一包生鸡肉。
第二天，在第一个病人患病九个多月后，疾病控制中心发布了第一个公众通知。到那时，已有29个州的92人感染了爆发的菌株。但是这个数字可能要高得多：疾控中心估计，每确诊一例沙门氏菌病例，就有另外30例从未报告过。这意味着有近3000人可能被感染。
美国CDC的这份通知几乎没有给消费者提供什么建议，只是提醒他们在处理生家禽时要遵循标准的食品安全步骤。沃特金斯说，婴儿沙门氏菌非常普遍，CDC无法告诉消费者避免购买任何特定种类或品牌的鸡肉。
此后，公共卫生官员在2019年2月与鸡肉行业举行了另一次私下会议，告诉贸易组织官员，他们认为这种婴儿沙门氏菌菌株是一种“流行病”。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强调了这种细菌的危险性，因为它对用于治疗沙门氏菌的一线药物，尤其是治疗儿童和血液感染患者的药物具有耐药性。
卫生官员还提供了一些线索，指出珀杜是一些疾病的潜在源头。该机构希望与珀杜坐下来谈，但没有权力强迫该公司回答问题。
在2019年2月与业界会面一周多后，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结束了调查。在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就疫情发布的公告中，它说已有129人患病，25人住院，1人死亡。声明中没有提到珀杜或其他公司。
袭击另一名受害者
疾控中心结束对婴儿沙门氏菌的调查五个月后，玛瓦·兰平和阿瑟·萨顿走进了El Rodeo餐厅，这是俄勒冈州本德的一家墨西哥餐厅。
这对夫妇通常每月至少去那里一次，自从上个星期在那里吃饭后，萨顿的胃就一直不舒服。但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那天是他的70岁生日，这对夫妇总是去El Rodeo庆祝生日。
那天晚上，萨顿开始上吐下泻，后来县卫生部门发现，这家餐厅在清洗蔬菜的同一个水槽中解冻和清洗冷冻鸡肉。
在CT扫描后，医生诊断萨顿患有疝气，但在手术室里，医生发现情况明显比想象的更糟。他的肠子严重受损，出现急性肾损伤，这是由广泛感染引起的“严重”脱水和败血性休克引起的。
在16天的时间里，萨顿又做了七次类似的手术。尽管如此，萨顿的病情仍在恶化。有一天，兰平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他随手涂写的一张纸条：“为什么会这样？”
萨顿的医生也感到困惑。第一次手术后，他们很快发现沙门氏菌是萨顿疾病的源头，并立即开始使用抗生素。但是过了将近一个星期，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任何改善。萨顿需要24小时透析和喂食管才能存活。
萨顿的医生们还不知道的是，一种有害的细菌正在毒害萨顿的血液：在养鸡业中传播的耐多药婴儿沙门氏菌菌株。
2019年8月16日，萨顿去世了。原因是由沙门氏菌引起的严重血液中毒和急性器官功能障碍。
兰平说：“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本该再和我一起生活20年的人一点点失去了生命，我失去了他。”
兰平表示，食品安全监管机构和食品行业本应可以做一些事情。
“如果他们知道鸡里有婴儿沙门氏菌，为什么还要卖给我们？”兰平问道。
直到今天，美国农业部从来没有对消费者说过任何关于耐多药婴儿沙门氏菌的风险。
因为疫情，兰平不得不推迟萨顿的追悼会。他们希望不久的将来，他们能将他的朋友和家人聚集在俄勒冈州中部的一座山上俯瞰峡谷。在山间，有时可以看到一只雄鹿在山艾树中奔跑。他们会打开莎顿的骨灰瓮让风带走他的骨灰。
安全贴士
在杂货店里，应该将购买像肉和家禽这样的冷食放在最后一步。
将生肉和家禽与购物车中的其他食物分开，并通过将装有生肉的包装放入塑料袋中以防止交叉污染。
计划直接从杂货店开车回家（这在夏季尤为重要）。
当室外温度高于90°时，请务必在一小时内冷藏易腐食品。
保持肉类和家禽冷藏，直到可以使用。
烧烤前应充分解冻冷冻的肉类和家禽，以促进烹饪。
在冰箱中缓慢解冻物品，或在冷水中解冻密封包装。
通过使用分开的盛肉和熟肉的盘和器皿来预防食源性疾病。生肉和生肉汁中存在的有害细菌会污染安全烹煮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