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的印尼往事(旧文)
栀子花小姐的印尼往事(二)
栀子花小姐终日在小区附近游荡,穿着拖鞋顶着乱发走来走去。咋一看和本地人没有任何区别。她也学了几句印尼语,装模作样的和小区附近的摊贩搭话。
马上快四个月过去了,栀子花小姐的薪水账户终于有了剩余。她花了200千去体验了本地的按摩服务,又打电话预订了蓝鸟出租车去了Lippo mall ,打表28千。又花300千在da wan吃了一顿难吃的中餐。心里暂时忘了终日的胡思乱想,很是乐呵。
下午回到家。栀子花小姐觉得肚子不舒服,于是跑去厕所大便。出恭时随手抓了一本房东留下的杂志,栀子花小姐永远也忘不了这本杂志。
打开杂志,映入眼帘的是伊朗莫克清真寺精美绝伦的屋顶,再翻一页,是土耳其如火星地表的卡帕多西亚,再翻一页,是西班牙高耸云端的高迪大教堂,再翻一页,是法国尼斯金色的沙滩,再翻,是乌兰巴托的大草原、莫斯科的红场......
之后,栀子花小姐把大便忍了回去,再跑到最近的money changer ,用当时人民币兑印尼盾1300的汇率把所有的钱都换了。又坐出租车回到了Lippo mall的楼上,买了一台电脑。( 是的,那时的栀子花小姐连电脑都没有。)
晚上回到家,栀子花小姐急忙在电脑里翻看如何去伊朗、土耳其、西班牙等地方的路线和花费。查完后,栀子花小姐掐指一算,觉得计划可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晚上十二点,她终于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第二天去上班, 栀子花小姐急急忙忙的找到她的朋友薰衣草小姐。薰衣草小姐性格温和,做事冷静,和栀子花小姐刚好互补。栀子花小姐把昨晚的发现告诉了她,两人约好从明日开始一起探险世界。
栀子花小姐和薰衣草小姐从此开始了繁忙又美妙的行程。
她们坐飞机去了伊朗的伊斯法罕,还看到了粉红色的莫克清真寺;又坐船去了土耳其并换上了热气球在空中行走,她们对卡帕多西亚的景色惊叹不已;之后又坐飞机加大巴去了马德里,还一起参观了高迪大教堂;又坐火车去了巴黎,自驾去了尼斯,在海里游了泳,吃了面包和土豆等;又坐半夜的航班去蒙古骑马,再坐西伯利亚火车到了红场......还去非洲看了狮子,又转道去了哥伦比亚的麦德林......她们在路上遇到了芒果先生、百合花小姐、八角梅小姐、哈密瓜先生和牛油果先生等等......
这让栀子花有些忘记了自己还住在印尼的事实。
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栀子花小姐上班的时候吃巴当饭,下班的时候想着西班牙的火腿......
某日,栀子花小姐正在整理文件,薰衣草小姐打来电话,她说她要和芒果先生结婚了。她和芒果先生下个月就会搬离印尼,她不能再和栀子花小姐用脚步去理解这个世界了。
栀子花小姐懵懂的回到家,把箱子里的行李放回了衣柜。拿了点零钱就出去买mie ayam 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只是感觉自己又被打回了原型,她仍穿着破拖鞋,头发也没梳,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看着比肩接踵的车流,听着清真寺里歇斯底里的叫喊,她终于回过神来。
是的,她还住在印尼。
栀子花小姐的印尼往事(三)
上个回合说到栀子花小姐环游世界时的搭档薰衣草小姐要结婚了,于是栀子花小姐只能暂时停下了行走的脚步。很快,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薰衣草小姐收拾好行李离开了雅加达,他跟芒果先生搬去了美国。坏事是从此栀子花小姐失去了一个好搭档,一位真正的挚友。好事是薰衣草小姐从那时至今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
雅加达是一个巨大又繁忙的城市,栀子花小姐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迷茫和无助。曾经她和薰衣草小姐无话不谈,在工作上她们相互支持,在生活上她们彼此鼓励,这一切让她们觉得身在印尼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而现在,栀子花小姐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人闯天下跟两个人是不一样的,也许她应该多交些本地朋友吧,本地朋友不会轻易离开自己。
首先,栀子花小姐打电话给自己的美国朋友要他给自己取个洋气的名字,她强调说不要听起来像小丽啊、秀花啊、二狗子之类的,一定要洋气、特别。美国朋友说,啊你让我先想想。
第二天,栀子花小姐就开始自称自己是Vala,美国朋友说这名字源于他看过的一部电影,电影里有位美丽优雅的女士就叫Vala。栀子花小姐一听“优雅”,再加上又是电影里的名字,心想这还能太差吗,就欣然接受了。
从此印尼的大街上多了一个Vala,少了一个栀子花小姐。
Vala跟每一位印尼朋友都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希望她们能记住。很快,有位叫Indie的时尚漂亮印尼女士就成为了Vala的好朋友。通过Indie,Vala又认识了Didi、Pudih、Indira等等等等。虽说Vala开始有朋友围绕,但她仍然混混沌沌,很多时候不知所措。
Vala总是觉得,人生总该有个目标吧,来了印尼,怎么也得改变一下原有的生活方式吧。但是变成什么样呢?天知道!
Vala原来大部分的生活区域都限制在唐格朗,也经常跟附近的中国人打堆。什么SMS商场,Lippo商场,乐天马特超市等是Vala的固定生活轨迹。Vala总觉得这不是雅加达,这是郊区,一个西部村子里。
第二年,Vala花两个小时打包了自己那堆破烂,叫了辆小卡车,把东西往车上一放,就搬到了雅加达南部的一间小公寓。搬家的时候车上有两个小工,一个开车一个搬东西。卡车前面的位置根本挤不下,Vala说我就坐后面的车厢吧,还凉快。不料小哥就是不同意,说自己去坐。就这样,小哥坐到了后面的车板上,Vala和开车的师傅坐在前面。小哥一边开车一边抠鼻孔,Vala看得入了神,小哥挖得越起劲,不知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反正突然“哐当”一声这卡车撞上了一辆摩托车!
乖乖!Vala和司机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后面那位兄弟更是吓了一大跳,直接把头探到了车窗里。“gualaguala ,kamu gila!"摩托车司机一脸怒气朝他们大吼!只见那人利索的把车停在路边,一路小跑朝我们吼来!此时路上车极多,Vala真希望车流把他淹没。当然摩托车小哥是见过世面的,一路拨开车流径直走到了Vala的车窗前,破口大骂!看到Vala坐在车里小哥似乎更生气了。司机小哥一直说,Maaf,Maaf ,Pak .Maaf!
那摩托车小哥看起来很年轻,头上包着一块小头巾,根本就不在乎道歉,十分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是不停嘴!两位小工都好言好语了,摩托车大哥还是双手叉腰大声嘶吼道“Kamu dari mana???Balabala!"Vala猜那意思应该是“你妈的你谁啊?你哪里人啊?”
一股印尼黑社会的味道。
Vala也不停的道歉,打开钱包,掏出100千给了那位“黑社会大哥”。搬家司机见状一脚油门,如游蛇般开走了,引得所有摩托车和汽车发出疯狂的滴滴滴的声音。好歹是走了,那位大哥看起来可不是好惹的,搞不准还是他自己不小心撞上来的。
从此Vala对所有在印尼看到的包头巾的年轻人都诚惶诚恐。
一路堵车一路走走停停,Vala又困又累,但是又不敢睡去。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已经是黑夜中的黑夜了。搬家只能从地下室停车场的电梯上去,于是小哥们把车停在停车场,打算帮Vala搬东西上楼。保安叫Vala先去保安室登记,Vala又要上去开门又要搬东西又要去保安室跟人报备,心力交瘁。于是Vala说我先上去开门等下再下来报备好吗,保安说那不行的。
Vala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保安室啰嗦了十分钟,填写了两页约莫着差不多能看懂的文件就上楼了。
东西搬完后,保安提醒Vala清点一下自己的行李,Vala装模作样数了一下就打发两位小工走了,因为她深知没人会要自己的破烂。临走时Vala给了50千小费,算是补偿他们开车时间加长的费用。又给了保安20千,让自己给他留个印象。
此时已接近半夜,Vala走路都能倒下,顾不上饿也不顾开行李,直接躺到那没有床单的垫子上睡下了。
(文章已于2020-04-11修改,本文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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