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河之源，看见超有未来感的中国制造
假如不是亲眼看到，你永远想不到黄河上游有着怎样一篇连绵的“硅基”原野，壮观有如科幻小说里会出现的场景。
4月10日到12日，国务院国资委新闻中心联合未来事务管理局发起“科幻作家走进新国企”活动，邀请科幻、科普作家走进国家电投、中核集团、国家电网、中国中铁和中国铁建。
这也是未来局第7次科幻工作坊，活动第一站，我们深入青海，探访黄河流域上游鲜为人知的“能源心脏”：共和光伏产业园区、龙羊峡水电站、拉西瓦水电站、多晶硅项目和太阳能电池项目。
01 与世隔绝的怪人们
“科幻作家进国企采风，这是件从来没有的新鲜事儿。在传统社会印象里，科幻作家是一群闭门不出，与世隔绝的怪人，每天想的都是和现在生活挨不着边儿的事情。”
——凌晨
活动第一站“脑洞电厂”共邀请8位科幻作家凌晨，七格，赵垒，昼温，孙望路，康尽欢，苏莞雯，苏民以及1位科普作家小蚕来到国家电投。
“科幻作家们用小说形式，为人类文明发展构想出无数个未来。这些未来也许永远都不会实现，但人们看到了，从好未来中得到启示，从坏未来中得到警醒，从眺望明天中领悟生活不止是眼前的利益，还有诗与远方的召唤。科幻小说的使命，就是立足现实，为人类的明天，用文字试错。”
凌晨回顾此前参加未来局科幻工作坊的经历，对本次“脑洞电厂”活动寄予极大的期待，并多次强调科幻小说与科学技术的关系：
“科幻小说家的天马行空，从来都需要扎实稳健的科学技术作为支柱。”
02 电池板会梦见光伏羊吗？
电池板会梦见光伏羊吗？（来自 @荭甴一笕囍 的疑问）
青海第一站，是位于共和镇的光伏产业园区，这里占地面积达609平方公里，即使登上观光塔，视野中的太阳能电池板，依旧难以望到尽头。
科幻作家昼温的感受非常具有代表性：“之前以为光伏发电就是太阳能电池，无非板子大一点、多一点，但亲眼看见后感觉完全不一样。站在观光塔上，360度环望都是看不到边的晶体阵列，像深蓝色的多边形向日葵沉默地汲取恒星能量。”
此外，规则的人造物体中间点缀着羊群，啃着靠清洁用水灌溉的草地，感觉到很大的反差萌。
园区成立之初还只是一片荒漠，工作人员将这里变成了绿洲，但新的问题出现了：植被长势太好，冬季可能引发火灾。
为解决这一问题，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养羊！
如今他们在数以万计的太阳能电池板旁牧羊，大家亲切地称之为“光伏羊”，将它们视为园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把太阳能和水能的输入，通过数学模型和一系列自动化设备运行，最终输出成高质量的电力产品，是一次绝妙的能源拼图，堪比都江堰的巧思，科幻作家七格说，“这里面可以写的东西太多了，包括无线直流电远程输送，充电混合动力飞机，手提式发电厂，傅立叶变换下的人工智能等等……”
03 黄河流域的“第一片瓣膜”
巨构建筑、机械、工程等大视觉场景是硬核科幻常见的元素，《2001太空漫游》中保持1：4：9精确比例的黑色巨石，《银翼杀手》中泰瑞尔公司的金字塔型总部，《三体》里架设巨大天线的红岸基地……
但是真正见到超出日常经验的工程，还是有着远超影视作品的震撼。
这是黄河流域上的“第一片瓣膜”，站在龙羊峡围水处，仰望250米高坝，科作家们对大型水电站的震撼达到顶峰。“在动辄每天都上千万千瓦时发电量的它们面前，个人很渺小。”凌晨说。
参观过程中，作家们问起修建大坝对生态系统的影响，担心对生态系统造成破坏，但得到的答案是：
“水电站建成后，两岸才有了绿色。”
“龙羊峡水电站让人震撼的是低基建能力下进行的高难度建设。施工周期长，难度高，但是前辈们硬啃下来了。每个享受空调冰箱肥宅快乐水的年轻人，都该对卖命工作的前辈们心存敬意。”科幻作家康尽欢说。
或许是编剧独特的视角，科幻作家、编剧苏民在感受之外，更注重故事的采集：“听工作人员说了1985年龙羊峡发生山洪，四个机组全部被泥水淹没，电力系统中断，只能人工去修理和清洗，九百多级楼梯每天来回几遍的经历。水电站日常巡视检查工作的枯燥，与紧急状态下的艰难与危险对比强烈，既要耐性与严谨，又要魄力与反应力，很适合写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04 无日之谷可观星穹
“拉西瓦”在藏语中意为“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水电站用40年的时间，将居民口中“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建设成黄河上大坝最高、装机容量最大、发电量最多的水电站，惠及流域8万农牧民。
在面对画风奇异的大坝时，苏民的脑海中冒出许多有趣的想法：“在这样纵深不见天日的峡谷建成水电站本就让人惊叹，厂房还是建在花岗岩的山体里，外在除了出水孔洞就是细小的楼道没有太多东西，像隐蔽的外星人基地似的。神秘肃穆的外表和开拓花岗岩山体的难度，都非常有故事感。”
乘车经过地下隧道令科幻作家苏莞雯印象深刻：
“拉西瓦水电站机房建在地下洞中，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么宏伟的‘地下城’。过去人们因为渴望阳光用藏语给这一片峡谷取名‘拉西瓦’，现在工程师们因地制宜掘入地下，让我感到人与自然从来都不是对抗的关系，自然的神秘令人遐想，人类的智勇创造新世界。”
05 赋予硅基以“生命”
在青海种植硅基蘑菇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这次工作坊最后一站，大家一同参观了黄河公司的多晶硅棒项目和太阳能电池项目。
令人惊叹的是，生产多晶硅的方式，是像培养蘑菇一样，让它们在设备内“生长”。这里生产的多晶硅棒纯度可达“11个9”，即一百亿个硅原子里，最多只有1个杂质原子，成功打破了美、德等国的技术垄断，使得“电子级”多晶硅国产化成为可能。
我们在龙羊峡见过的太阳能电池板（大家喊它“向日葵”），也是在这里生产的。
科幻作家七格说：“这里能出产纯度高达11个9的多晶硅，已是国际一流水平了，而这家企业效益并不好。我希望他们接下来和浙江那家能生产12厘米的单晶硅厂家合作能顺利，这一切要比科幻来得紧张刺激，为此我可以临时改行写工业小说。”
“电导体和硅晶片一直都在欧美和日本的垄断之中，在这种条件下得不到认可，无法盈利。但即使如此，科研人员还是努力追平了国际水准。科幻小说里常有拥有高科技的外星人入侵，倘若科研是一场仗的话，必定靠这种精神才能获得胜利吧。”科幻作家赵垒表示。
06 尾声
在这几个项目的介绍中，听到最多的话之一就是“历经波折”、“辛苦难以言说”。在返程的飞机上，苏莞雯就已经理好了故事梗概，而昼温觉得，写科幻的时候，想从微观视角写一写面对这些困难时小人物的状态，写写他们的热血和牺牲，还有所有神奇技术背后的艰辛血泪。
此前，未来局已经举办过6届科幻工作坊活动，带领科幻作家们走进高能物理所了解液态金属，去西昌卫星发射中心观看嫦娥四号发射，结合扶贫项目，前往贵州的丹寨万达小镇采风，收集写作素材，美国科幻作家劳伦斯·M·舍恩基于丹寨工作坊创作的科幻小说《三限律》还入围了2018星云奖提名。
未来事务管理局局长姬少亭说：“这个项目的初衷是，科幻作家必须时刻了解最前沿的科技，才能写出好的科幻小说。”
现在，我们有装机量居世界第一的光伏园区，世界唯一的百兆瓦实证基地，打破外国长期垄断的“电子级”多晶硅，以及“高峡出平湖”的水电建设……
从细微处到大环境，创作者们逐渐对飞速发展的中国科技有了真实的体味，科技又为作品提供了真实可信的技术语境和土壤，才会孕育出《流浪地球》这样的作品。
这次“科幻作家进国企”工作坊分为四站，有人在微博的留言区问：第五站该不会是行星发动机吧？
科幻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晴雨表，现在，这些具有未来感的“中国制造”，是时候有人去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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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Mo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