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瑞刚谈家族传承：财富的使用权比所有权更重要！

窦瑞刚

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执行秘书长

个人、家庭、家族和家国的关系

我理解个人的小家组成了家庭，家庭慢慢扩大，一代二代开枝散叶之后形成家族。家和国又是连在一起的，是毛和皮的关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国也就没有了家。从家族角度来看，家族之间共有和传承的是什么呢？一般认为是一种血脉的传承，体现在家族的姓氏背后，所以有牛氏、梁氏这样通过姓氏传递内在的血脉关系。但是随着家族的不断开枝散叶，姓氏背后这种血脉的传递，它最终必然由家庭、家族融入到社会，成为社会的一部分，家族之间的血脉连接其实越来越淡。

那么我们到底传承什么？有讨论到说，一是传承财富，财富如何在家族中一代代的传下去，是很多家族面临的共性问题。二是传承精神，它主要是家族创始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慈悲、同理心等内在的人文精神。这些传承是和刚才的家庭、家族、家国连在一起的。

家族传承和慈善的关系

很大一部分家族是通过创办实业的方式先富起来。财富传承往往和实业传承连在一起，所以就面临一个问题：实业要不要传承下去？这背后的本质是在讨论一个家族企业如何做到基业常青。

家族企业的传承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要不要分家。家族第一代还比较简单，随着家族开枝散叶越来越大，如何让家族企业不因为遗产的分割在不断分家中消亡是一个比较难的事情。所以这就意味着家族后代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继续或者共同经营家族企业。否则随着家族越来越大，在不断的分家之后，家族企业可能就没有办法实现传承了，这需要家族财富的创始人，提前做好制度性的设计。

财富传承的核心应该是精神

其次，家族财富如何分配和继承？在中国传统价值观中，认为财富从来都是五家共有的，这五家是官、盗、水、火和不肖子孙。所以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富不过三代”，英国也有一句话说“三代才出一个贵族”。所以，我们谈财富的家族传承，实际上也是在谈如何解决家族从富到贵的问题。所以，这么看来财富传承的核心应该是精神，主要是财富缔造者的价值观、人生观、财富观，如何以财富为纽带和载体，在家族中、在社会中，在从家到国的扩散过程中传递下去。

财富的使用权比所有权更重要

那么，家族信托、公益慈善在这个传承中起了一个怎样的作用？我认为家族信托、公益慈善首先是家族传承最重要的代际凝聚工具和载体。国外很多大的家族都是通过家族慈善的方式来完成家族代际之间的凝聚，通过家族的公益慈善事业把家族的后人连接在一起，大家经常聚在一起来讨论如何做公益。其次，家族信托、基金会提升并维持了家族的社会地位，实现了由富到贵的转换。

“共享经济”时代有一句广为人知的话：财富的使用权比所有权更重要。我认为公益信托和基金会的制度设计，就体现了这个精神。就像牛根生先生的家族放弃对财富的所有权，但让后代拥有财富有限制的使用权（在公益慈善目的下，按照相关法律法规约定的使用权）。

为什么会出现“富不过三代”，是因为会出败家子。为什么会有败家子，是因为家族的传承人不像家族的创业者那么了解创富的艰辛，但却拥有大量不劳而获的财富，所以很难善用财富。但家族信托和基金会，让家族的传承人并不拥有财富的所有权，所以他们无钱可败，但他们又拥有这笔财富受限制的使用权。

像牛根生先生这样，他逼着孩子们只能做一件事，就是拿他创造的财富去做公益慈善，积功行善。这样家族的后人代代做善事，做好事来传承家族财富创始人的价值观、人文情怀，去推动社会的发展，影响和改变这个社会，必然会提升家族在社会的影响力和地位。

这是我对家族传承和慈善关系的一些个人的理解。

本文为作者在第五届海峡两岸暨港澳地区慈善论坛的演讲，经作者审阅、中国慈善联合会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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