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 | 面对“天真的初心”，我需要更坚定、更自省

中国基金会发展论坛·年度盛会作为行业最具影响力的交流平台之一，择地在每年的11月22-23日举办，致力成为搭建高层次的行业对话、交流平台。截至2018年底，已成功举办10届年度盛会，累计2600多家机构、6050多人次参会，300余家媒体参与推广传播。

中国基金会发展论坛·2019年会将于11月22-23日在福州举办。近日，基金会论坛启动了“初心”征集活动，邀请大家在当前转型的社会背景下重温初心。

本文为2018年会现场观察员、南都观察编辑袁满，根据对2019年会主题“坚守初心、共谋发展”的理解，对自己公益初心的重新认识和解读。欢迎各位与我们交流，点击文末链接了解和分享你的初心。

▲本文谨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平台立场。

基金会论坛将2019年会的主题定为“坚守初心、共谋发展”，可能是因为参与过论坛的一些活动，写过一些相关的稿件，主办方问我能不能就这个主题写点什么。这并不容易，不仅要回望过去，还要期待未来，可在当下这个节点，我感觉困惑而迷茫。面对这样宏大的主题，我只想绕开主题背后的“基金会”，坦诚一些个人的变化。

身份的转变

初尝行业的独特

我在2015年毕业，除了汶川地震后在当地做过志愿者（当时初中毕业，也没有暑假作业，灾区几乎没有可以消磨时光的事情，所以我和哥哥去家附近的一个“支农队”项目点帮一些忙），并没有其他的主动公益经历，更多是“灾区群众”、“赈灾文具包受捐者”的身份。大学毕业之后，因为实习的机构提供了就业机会，便开始在公益领域工作，一直把这当作一份普通的工作，上班下班，领钱生活。

也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感受到了一些不同。虽然没有其他工作经历，却主观上觉得这比在政府单位更自由一些，价值取向和商业公司也有所差异。家人得知我所在的行业，最先担心的是“会不会是骗钱的”，他们对此并不了解，虽然这个行业直接和社会本身（区别于政府和企业）相关。尤其难向奶奶解释清楚，但没有再向家里要钱，也没有被抓起来，她也不再追问。

“向上”的天真

开始清晰的初心

在我有限的生活经验里，最初几乎一切都是“向上”的，家里修新房、我按部就班的升学，汶川地震则像是个奇怪的停顿点，既有灾难带来的短暂流离，也有举国一心的震撼。再往后，像是惯性一样，依然在向上，直到我选了对社会变化感知极为灵敏的新闻专业并入学、毕业。

我带着“向上”的天真被丢进社会本身，几乎一切都又变得陌生了，尤其我进入到了对社会变化感知极为灵敏的公益领域。社会结构、公民权利、言论空间……它们现在的面貌要么和我过去的生活经验相异，要么和我天真的趋势判断不同，甚至连一些过去的教材都无法回答现在。

想到这一步，我觉得我的“初心”不再那么模糊了，它来自于过去的生活和学习，就是那种将“向上”视作理所应当的天真。也是在工作之后，我才知道我的幸运。还有生活在更偏远更贫穷的环境中的人，那种结构性的、感觉无能为力的困境。他们甚至连天真的想象都不曾感受到。

价值的焦虑

逐渐模糊的未来

而我在公益领域工作，它并不直接产生物质财富，也不粗暴地决断各种权利，它创造着人与人之间的连接，生产信任和支持，带出希望和改变。这种社会资本难以度量，却能被每个人感受到，你知道它是在积蓄或是在消逝，就像你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失望。

有些尴尬的是，我在一个不前不后的坐标上，既不在一线机构直接行动，也没在资源顶端判断资助，更像是个旁观者，给不出更直接的努力，也带不进更充沛的财富。而且连表达也越来越束手束脚。这些都让我时而陷入焦虑，过往的自信正在失效，未来的方向也模糊不清。

直面困惫与迷惑

寻求两端的连接

我只能往前往后，凑近一线去见证一处处微小的坚持和行动，靠近顶端去打探一条条宏大的理论和指向。我觉得这两端越来越分裂，主要是外部环境的介入，很多行动越来越分散，很多理论越来越难懂，我试着去理解，发现它们看起来是崭新的，却还包裹着旧有的内核。我在这个不前不后的坐标上往返，汲取了很多能量，变得不那么焦虑，但也嘲笑过一些无知，见识过一些傲慢，我觉得这样不好，这两端本来应该紧紧交错在一起，它们一定有共同的信念和价值，超越所谓的阶层和意识形态，比如平等公正，尊重友善。

在我有限的生活经验之外，我从祖辈那里听说了更多的生活，既有艰苦也有温情，又从教材、课外书或者电影中见到了更多的注脚。再远一些，漫长漫长的历史里，还有更多的经验甚至教训。我觉得这些历史构成了我们现在对道德、价值或者权利的判断，它们可以帮助我们不再重蹈覆辙，前提是我们一起去面对它们，并且在各种倡导和行动中求得一些共识。这不只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这么简单，在当下的环境里，我觉得在面对“天真的初心”时，我还要更坚定、自省一些，至于那些围绕着我的困惫或迷惑，还要更怀疑一些，要么批判，要么建设。

▲图片来自网络

“坚守初心、共谋发展”这个话题对我来说太宏大了，我只能落到我个人身上，希望过去天真相信的那些是继续“向上”的。希望我身处的这个社会继续“向上”，它能把给我的天真也给我的弟弟妹妹，给更多的人。我恐惧破坏和后退，依赖我的家乡和家人，还在不前不后的坐标上寻求两端越来越默契的努力和连接，希望着一切会更好一些。

文字丨袁满

排版丨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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