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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规模猛增至近10亿,他说:“该我们了!”

2017-02-27 马赛客 交易门



2015年8月我采访张展时,他管理的资金不足千万(之前的报道在这里)。采访安排在张展成都的家中,他穿着深色的衬衣和西裤,是因为要见我才穿得那么正式。采访中张展大谈量化对冲基金在国外的成就和在中国的前景,并称金融交易是白手起家最好的行业之一。那天张展跟人合伙成立的私募基金刚刚注册下来,公司名字用了一位英国诗人名字的谐音。

老家重庆的张展大一开始到证券公司实习,大二进入投资公司实习,之后就一直留在这个行业。他是趋势交易的忠实拥趸,经历过难熬的震荡行情,也有过年度收益翻倍的表现。

他和合伙人成立的私募基金在2015年9月底发出的产品净值表现突出,多次出现在业内各种排行榜上。张展管理的资金规模迅速增加,到现在已经接近10亿元,他的心气也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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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籍籍无名时,交易之外,争取投资人是张展最头疼的问题。张展的太太周懿告诉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张展没有工资,没有客户,他就打开地图,一家一家的投资公司去推销自己,但并没有打动什么有钱人或机构。有一次要进一栋高档写字楼,因为皮鞋太脏,张展被保安拦住没让进。“成都灰大,在外面晃久了,皮鞋就脏了。”周懿说。

在那个过程中,张展认识了现在的合伙人周永赐。

这些年下来,形形色色的投资人张展都见识过。“钱实在是太难找了,业绩做再好都找不到钱,真的很难很难。”张展说,“有钱就是大爷,千方百计逮住。”他依然记得2010年出去跟人谈量化投资,对方根本搞不懂他说什么。

他活跃于微博、知乎,写段子,写心得,回答网友问题,博取关注度。但他其实很清楚,这对自己做好投资并没多少帮助。“社交媒体人气越高越难受,说明我的价值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得到体现,只好转移阵地。虚名只为软广告。有实力就不用、也没时间精力求虚名了。”

长时间的沉寂,让张展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能力把这件事情做好。

2015年股灾以来,股票基金一直遭遇低迷行情,商品期货的行情让张展的产品净值一直很亮眼,多次出现在私募产品的排行榜单中。这让一切变得轻松起来。

通过微博、微信、知乎,张展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合作联系,他甚至没空处理。2016年夏天,张展跟上海的机构达成合作,成立新的私募品牌,并在端午节后把团队搬到了上海。

到上海后,局面就大不一样了。

张展以前的想法是做一家私募基金,自己的团队占100%的股份,公司规模无所谓,成本最低,利润率最大化。成都生活节奏安逸,公司运作成本低,是创业的理想选择。

到上海后,张展的想法是饼要做得够大。“一定要做到行业顶尖,自己团队的股份可以小点。”他要做国内做量化趋势CTA的顶级私募机构,短期目标是三年做到十亿规模,拿到金牛奖。“说三到五年,是有点保守的说法。”在2016年夏天的回访中,张展说道。而仅仅过了半年,他的目标又有了升级版。

张展搬到上海后不久,我有次问他什么时候回成都。原意是问何时回去探亲,他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回答道:“不回了啊,之后就在上海买套房子。就两千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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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展这种“嚣张”的感觉并不只限于私下聊天。今年春节前夕,连续有朋友给我截图,张展在朋友圈的发言引爆了好几个交易员的群。

“我们业绩就是全国最顶尖,全国第一,我不认优秀、不错、厉害、很牛这些词。如果大家还有疑虑,还未达成共识,那只是时间积淀还不够罢了。”

他甚至说,未来在量化趋势择时领域只有两类基金管理公司,一类是他的,一类是其他人的。

这就是那条在圈内引起争议的微博/朋友圈。


一位朋友看到后诧异地说:“这不就是说,他们是全宇宙第一了吗?”

今年2月,我在上海拜访张展,他的管理规模已经接近10亿元。去年夏天还在谈“做国内做量化趋势CTA的顶级私募机构,短期目标是三年做到十亿规模”,现在张展的目标是“做国内顶级量化投资机构,三到五年做到百亿规模”。

“我们的时候到了,沉淀了这么久,该到我们了。”张展说。

我把关于朋友圈言论问题抛给张展。“以前我们希望跟市场大佬做比较,后来我就不愿意跟别人作比较。”张展说,“(这)表达的不是一种狂傲的情绪,表达的是我们的一种态度,就是我们不在意跟任何人作比较。或者(把)在某个地方拿一个排名,作为我们的职业规划或人生目标。我们就是第一,也不需要跟别人去争,也不需要跟别人去谈。怎么说呢,就像是,不要跟这帮凡人一般见识。”

以前拜访大的机构或者行业牛人,张展都会发一条朋友圈,照片上,他永远是西装革履。现在,他不打算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了。他说自己已经过了“靠嘴来说自己做得好”的阶段了,财富效应才是最好的营销。

合作伙伴做尽调,权衡应该投哪一家。张展说他不大喜欢这种事情,他觉得那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正如前面所言,他不想跟“其它基金”中的某一家作比较。

投资人拜访,张展现在的态度是不见面、不说话、不联系。“其实他要跟我谈的,跟周永赐、跟我的其他同事谈都够了。真要跟我谈,问的还是那些问题。市面上几乎不存在那种需要我才能回答他的问题的投资人,如果存在,他自己就已经做这行去了。”

媒体采访张展也全不感冒。他说交易门是他唯一还愿意接触的媒体,因为第一次采访我们就有一个约定,会跟踪采访他三到五年。

这些社交和应酬,在张展看来“毫无意义”。别人怎么评价他,他也不在乎。最近一次采访,张展说他不打算再玩儿社交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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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没有对张展这些言论表现出太多诧异。因为在这之前,他的合伙人已经跟我爆料他很多个性乖张的故事。

2016年8月,我在上海第一次见到周永赐。我前前后后约了他大半年,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开。周永赐1990年出生,身高173cm的他只有100斤,身材纤细得一拳打过去就会前胸贴后背。那几天他除了忙常规的业务,还要盯上海新办公室的装修。

周永赐2013年跟张展认识。那时候张展还算典型的操盘手,周永赐在期货公司营业部带销售团队。两人互相认可,很快达成合作。张展做交易,周永赐负责交易之外的所有事务。

也许是业务谈判已经形成了惯性,跟周永赐聊的前半个小时,他都在谈他们如何设计产品,如何控制风险。他们有的产品止损线设到0.95,用于期货的初始仓位不到10%,最高不超过15%。“轻仓保证一辈子不要破产,不清盘,不爆仓。我通过产品设计来实现轻仓,张展来做好顺势。”

周永赐首先爆料,张展并不是因为要见我才穿衬衣西裤。他认识张展三年,张展只有在一次户外拓展的时候穿了运动服,到海南旅游都穿衬衣西裤。“他可能已经习惯了工作跟生活连在一起。生活做事都比较严谨,不苟言笑。”周永赐说。

2015年在成都,刚住进成都新装修的办公室时,张展每天戴个“防毒面具”办公。出资人自然不高兴,说你这不是影响公司形象吗?大家都好好的。张展拿一个很大的纸箱放在办工桌上挡住自己。这样经过他办公室的人就看不到他戴“防毒面具”了。

张展不抽烟不喝酒,在办公室开会,只要有人抽烟,他立马戴上口罩。要是见其他合作伙伴之类的,只要有人抽烟,他起身就走。

有一次出资人找张展了解公司的状况,问是不是有问题需要沟通。“有!那个阿姨(行政),你给她点钱,让她回家。”张展对出资人说,“她不帮忙,就是最大的帮忙。”他质疑“阿姨”的职业精神和敬业精神。在年终聚会上,“阿姨”过来敬酒,说完客套话喝完酒刚转身,张展当着一桌子的人把酒吐了。他说,这个关系他没有必要去维护。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不是每一种关系他都需要去维护。生活中最宝贵的就是精力,不待见的人,他不愿意去浪费时间。

初到上海逛外滩,周永赐喜欢十里洋场,庄严气派。张展喜欢高楼大厦,最好在云端,住酒店他都要求楼层高一点。他的目标是有一天把办公室搬到上海中心大厦。上海中心大厦总高为632米,是上海建筑高度最高、单体最大的商业综合体。

在地铁上,他们看到很多人没有笑容,认为这些人可能被魔都的高房价压垮了。但张展觉得那些人不快乐,是因为他们的能力跟城市不匹配。也许他们本来就该被这座城市淘汰,因为这座城市要引导世界金融的发展,就应该留给精英。

张展的性格受不了穷人,特别是好手好脚的乞丐。他曾经说自己以后有钱了,不会去捐给非洲难民,反倒会捐给研究高科技的人。“他要做的事情是两个极端,要么锦上添花,要么落井下石。跟他做交易一样,涨就追涨,跌就杀跌。”周永赐说。他也认为张展某些观点跟很多人不一样,甚至欠妥,但“做投机,想法跟很多人都一样可能也不太好”。

张展以前觉得成都很好,没必要到上海。而一旦决定搬到上海,张展的理由就多了。“成本低大家都看得到,但是成都的缺陷也很明显。资金总量、金融市场活跃度、投资人思维,差几个层次,除了缺陷还是缺陷。”他说成都就是个金融荒漠,“量化对冲基金在这里没有任何生长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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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管理规模不断增加,张展在投资上也愈发专注。我尝试了解张展在管理资金规模暴增后的状态变化,他说,没什么变化,也谈不上新的挑战。因为他们的发展速度太快,没时间去琢磨,也没时间去庆祝。

“在我们看来,我们的能力本来就在那里,现在离我们的能力上限还远得很。稍微努力一点就可以达到。我们只是顺其自然地把我们该做的问题做好。”张展说。

临近把团队搬到上海的去年夏天,张展就表示,他们的发展“以周为单位”,到现在依然延续这种状态。他说,如果他跟周永赐半个星期不碰面,他们对公司、对彼此的工作了解都会出现巨大的偏差。他曾经放话:“我会用所有时间精力让业绩一直保持最顶尖,并且越来越优秀的,毕竟我工作效率是一般人数倍,而且能一天工作16小时,一年工作365天,从不生病,从不懈怠,甚至几乎不休息。”

我知道有人看到这个几乎笑出了声。事实上张展一直保持着这种紧张节奏。

今年春节长假回成都,他大年初四就回到了上海。据张展的太太周懿介绍,春节回家,张展大部分时间也都在工作。“他以前从来不喊累的,现在经常喊累,喊时间不够用。他的目标是越定越高了。到上海之后,手上的账户越来越多,要完成的小目标越来越多,锻炼的时间,游戏的时间,回家的时间,都压缩了。”周懿说。

今年1月份,张展的女儿出生。他在女儿出生十多天之后才回到成都。张展一直反对要小孩,周懿转述说,他的理由是要小孩“影响生活质量,投资回报低”。

直到现在,张展似乎也没有进入做父亲的角色。“他春节回来跟他妈妈说,娃娃好耍(川渝方言:玩儿)不嘛?好耍你们就拿去耍嘛。”周懿说,“对他来说目前娃娃最大的作用是慰藉老人。”

周懿是大气科学专业研究生毕业,目前在四川省气象台工作。自己在一眼望的到头的公务员体系生活,张展在充满挑战惊险刺激的金融行业,在周懿看来,这是完美的组合。

创业阶段,夫妻两地分居,生活上的事情周懿基本上都自己解决。

“他花一个单位时间能做好,而我花三个单位时间也能做好的事情,一定是我做。因为他的一单位时间可以做更重要的事。”周懿依然记得大三时第一次认识张展,他说了句“现在忙于工作,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耍朋友(川渝方言:谈恋爱)”,她觉得很靠谱,当时他俩都没谈过恋爱,“我也不喜欢儿女情长的男生”。

目前张展的表现基本上就是个工作狂,周懿也享受看着他越发自信。“我可以保证我们小家庭不愁吃不愁穿,总要有点精神上的追求。站在他后面看着他奋斗基本上就是我的精神信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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