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植物人,5年,无性,他出轨了”
文|云夕何兮
北京下了大雪,一场又一场,落满整个北京城。
漫天白雪簌簌,冷冷清清的撒。有年轻的情侣依偎站在路灯下,雪里调蜜。
孟欣踩在厚厚的雪里,看昏黄的路灯蜿蜒着亮起,橘黄的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她清浅的笑,“诚哥,没事。”
“我没事……”
她拿电话的手冻得僵硬,拽着电话微微颤动。
大雪纷纷飘落,从领口落进她温热的脖子,寒凉一点点升,从心底到眼里。
孟欣身后的高楼,21层,落地窗前,一个男人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嘴里哈出的热气,雾化在玻璃上,朦胧可见是孟欣被橘黄路灯拉得斜长的影子。他对着电话讲:“对不起……”
“孟欣,是我对不起你……”
孟欣没有回头,一脚踩进雪里。雪不厚,像轻软的棉絮,她仰起头看自由漫天飞扬的雪花,她没有回,只是问他,“诚哥,你从来不是负心汉,我也从来不是小三,更不是二奶对吗?。”
“你从来不是。是我……”
孟欣笑了,用袖子擦了眼角,“诚哥,那就对了。你放我包里的卡,我放在你包里了。”
“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祝你和琴姐,白头偕老。”
孟欣越走越远,灯光渐暗,白茫茫的雪地只有一串看不清的脚印,来来回回,没有了踪迹。
林诚站在窗前,脚底一片冰凉。他的目光穿过薄薄的玻璃,站去孟欣留下的脚印里,一寸一寸的丈量着距离。却又在茫茫雪地里,湮没了足迹,良久,他说:“好。”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孟欣躲在阴影里,身形僵住,挂断了电话。
雪无声的落,她的脸上一片冰凉。她告诉自己,别回头。
冷风从玻璃缝隙透进,林诚拉上了窗帘,他沉默的靠在窗帘后,看一双冻红冰冷的脚,红了眼。
漫天大雪,风声沙砾,簌簌的落,苍茫一片。
孟欣坐上了长长的火车,要去向哪里她并不知道。为了逃离,她朝窗口售票员要了一张最远的票。原来,只要360块钱就可以逃离北京,逃离陈诚。
她咧着嘴笑,笑自己,笑到泪大颗大颗的滚。
北京倒退的风景,渐渐模糊不清,她肿着眼想起了第一次来北京时的样子。
11年的尾巴,孟欣高中毕业,考上一所普通大学。
从山清水秀的小镇,来到北京。这座城市很大,繁华的街道,橘黄的灯光,美丽的玻璃橱窗里闪着光。孟欣趴在橱窗前,望着模特身上鲜艳漂亮的大衣,移不开眼睛。
几年后,她还是抱着手里厚重的传单,笑容浅浅,朝每个路过的行人递去。夕阳似火,点燃天际漂浮的云朵,燃出青柠檬的酸涩。孟欣踩着夕阳的尾巴,在职介所领了八十元。
这是她站在街头,脸笑到抽筋,递出几公斤传单后换来微薄薪资。
孟欣家并不富裕,南方小镇的父母都是务农。父亲有支气管炎,常年需要卧床。家里全凭母亲打零工支撑着。
孟欣从小就懂事,她懂得母亲日渐消瘦的身体,长出的白发,和浑浊的眼里是生活的重担压瘪的木然的生活里,一个女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所以她从朦胧懂事起,就不会问母亲多余要一支崭新的笔,带锁的日记,更不要说那些飘然美丽挂在刷白灯光下的“华衣”。
上了大学,孟欣所有的学费也都是她随着进厂的姨妈在内衣厂平车上,日夜颠倒挣了大半。
同学晒毕业旅行,孟欣在缝制内裤,细长透明的花朵,冉冉绽放。同学在办狂欢派对,孟欣在缝纫机上走了神,一针扎穿手指。她没喊没叫,自己退了针,拿纸细细擦掉残留鲜红的血,贴了创口贴继续缝。
偶尔她也会透过厂房的通风口望一眼狭小灰白的天,她布满血丝的眼里,亦灰蒙一片。
她以为,上了大学,爬过起伏重叠的大山,前面的路,会是开阔一片。
直到踩在北京这片土地上几年后,大学毕业来临,她才明白。这座城市很大,却依然没有她真正可以光鲜亮丽容身的去处。
孟欣拽着八十元回了学校。踩着一地零碎的落叶,牵动两条发麻的腿坐在宿舍大楼的阶梯上。
来往的人看她,眼神疑惑,带着猜测。她头也不抬,盯着地面。
同寝室苏梦回来了,路过她身旁,歪着头退几步惊愕看她,喊:“孟欣,你坐在这干嘛呢?”
孟欣抬眼望,苏梦长得漂亮,化着精致的妆,一身得体的大衣包裹出婀娜曲线。孟欣笑,摇摇头告诉她:“我只是,走不动了……”
苏梦拉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苏梦的高跟鞋叮叮咚咚踩出清脆好听的音符。
孟欣说:“苏梦,带我去兼职吧。”
苏梦皱着眉,凝望着孟欣,“你要想好。一旦走我这条路,就永远回不了头。”
孟欣笑,脱了鞋子,用牙签挑破脚底的水泡,“何必回头。”
苏梦是孟欣在这所大学里难得的交心朋友。孟欣最初并不知道,为什么全寝室那么排斥厌恶苏梦。苏梦并不在意,化好妆的夜,淡淡的说:“你知道我出去兼职是做什么吗?”
孟欣摇头,苏梦笑,“我是KTV的公主。”
孟欣不知道,苏梦说的“公主”。她只是依旧笑着,也不答话。
从那以后,苏梦和孟欣就奇妙的成了朋友。孟欣才知道,苏梦嘴里的公主,是坐在KTV绚烂霓虹灯下,喝酒卖笑。
苏梦的笑,换得回一叠红钞票。
孟欣站在街头,冷风卷起枝头枯黄的叶,孟欣也是笑,却连一件取暖的冬衣,一个星期的饱饭也换不回。
入冬,母亲藏掖在电话那头,父亲日渐沉重的病情。没有好的医治,靠运撑过寒冬,亢长虚弱的咳嗽声透过电话传成密集的鼓点,轰鸣在孟欣的耳旁。
毕业生残酷的就业市场,进入公司微薄的薪资,根本无法支撑她需要的一切。
第二天,苏梦替孟欣化好妆,抽了一套丝绒长裙递给她,“孟欣,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孟欣笑,替自己别了碎发,拿着长裙去了厕所换,门再打开后,孟欣对着镜子问苏梦:“你后悔过吗?”
苏梦一楞,自嘲的笑,“后悔啊……”
“不能像正常女孩一样,光明正大,挺胸抬头的交男朋友。时常听到别人说妓女,婊子,小姐的时候,我都会炸。其实,我爆炸的,都是我自己不想承认的罢了。”
孟欣看着苏梦,在苏梦眼里望不见明亮,她似在问苏梦,又似在问自己:“会后悔吗?”
苏梦回:“会……”
“且无法回头。因为这条路走得太快,我们只有随着洪流汹涌的滚,再也找不回最初的方向。”
直到进入KTV时,孟欣脑子里闪过了苏梦最后说的那句话。她踏进包间的门,脚下松软的毛毯垫子像漂浮的云,一眼望下去,是万丈深渊。
她掐着手心,踏进去。
哄笑的闹声,歌声,玻璃杯碰撞声中,一抬头慌忙对上了坐在角落里陈诚沉默的目光。
他微微拧了眉,端着酒一口一口抿。
妈妈桑娇媚的笑,扯过孟欣站在中央,“这姑娘是新人,保证纯!”
每个人都笑,眼光似刀,割碎孟欣所有的尊严,割破薄薄的裙,赤裸裸的站在灯光下。
说来可笑,孟欣在最后的尊严下想的不是自己,而是苏梦。又或者每一个站在这里笑的姑娘。
她们都有第一次站在这里,像退毛的猪肉放在案板上一样,被人用一根手指头挑起,挑肥拣瘦。
一阵哄闹的打趣,人们挪动了屁股,姑娘们落座。酒杯满上,落进霓虹灯光,梦幻迷离恍如毒药。
孟欣很巧,被安排在陈诚身边,她学着倒酒,手微抖。陈诚没有笑轻轻拿过酒杯说:“我酒量不好,给我倒点茶吧。”
淡绿的茶,沉浮落下,染透清水。孟欣递给陈诚,陈诚淡淡道了谢。
霓虹灯闪烁,歌声沉沉,时间拖长了尾巴走,孟欣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一晚上,没有喝太多的酒,也没有人想带她走。
散场的时候,陈诚示意她走,她瑟缩在门口,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起身跟着陈诚走。
出了KTV,陈诚看着低头的孟欣,点了一支烟,问她,“住哪儿?”
孟欣捏着手,没有回答。
陈诚拦了一辆车,把她塞进车里,递给出租师傅一张红钞说:“麻烦师傅把她送回去。”
孟欣看不懂了,脑袋懵懵的坐在车里,看着陈诚。他淡淡的笑,“希望下次不要再在这里见到你。”
车子缓缓开走,孟欣深深吐了一口气。不知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灼了心。
她踏着脚步,走过校园长长的走廊。身旁有风,似从初夏山涧旁吹来,吹起灰鸽的羽毛轻轻的落。孟欣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苏梦半夜回来的时候,翻天覆地的吐,抱着马桶笑了哭,哭了笑。她喃喃的喊:“孟欣啊……不要像我一样活……”
孟欣没有说话,喂她温热的水问:“为什么回不了头?”
苏梦自嘲的笑笑,回她:“这钱容易好挣啊。挣这钱,一次是脏,一百次也只是脏。有什么区别呢?”
“有。”
苏梦迷迷糊糊捏着孟欣的脸,“对,有区别。第一次最贵!哈哈哈……”
漫天的星子落下,孟晴没有说话。
她沉默的扶苏梦上了床,在漆黑的夜里,看落在地板上那些冷清跳跃着的月光。
清晨,苏梦还没醒,孟晴已经走了。
她又进了职介所,把所有课余时间做了兼职。最苦最累,最远最近,都是她身影回转的忙。
职介所的一个阿姨,夸了又夸,说难得遇见这么好的姑娘。
孟欣只是笑,额前细碎的发落下。
阿姨常年做保姆,照顾了这座城市里无法自理的老人和刚出生的白嫩娃娃。她性子软糯,说话谦和。做事也细致周到,是这职介所的金牌保姆。
可没有料到,照顾了别人半辈子,自己的父亲却偏瘫中了风。阿姨二话没说,厚着脸违约辞职回了老家。
职介所没有办法,临时派孟晴去顶班。
孟欣带着阿姨留下的地址,一路找去。幽静的小区,她按了门铃,屋里有沉沉的男声回:“稍等,马上来。”
门被拉开,陈诚有些惊讶望着孟晴,“你?”
孟欣也没想到会再遇到他,红了脸,嗫嚅着说:“我……是来替阿姨几天的。”
陈诚笑了,让着孟欣进了屋,交待了卫生打扫事宜。又带着孟欣进了卧室。
卧室里有淡淡的花香,陈诚每天回来都会换一束漂亮的鲜花。他看着静静躺在床上,戴着氧气罩的妻子说:“她喜欢各种各样的花。”
孟欣怔在原地,望着氧气机低低浅浅细碎的声音,心脏竟牵引似的疼痛着。
后来,孟欣时常来陈诚家。陈诚也厚道,按着以前阿姨的工资发孟欣。
阿姨再也没有回来,偶尔听她老乡说,阿姨在老家照顾着父亲,带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娃娃。
陈诚找不到合适的人,孟欣便一直在陈诚家照顾着。
她勤快肯干,每天打扫卫生,整理家务。太阳好的时候,她把陈诚的妻子推到窗旁,用温热毛巾一点点帮她擦拭身体,梳理头发。
一首轻音乐,配着孟晴专门从按摩恢复培训班学来的手法。常常累到满头大汗,找一个个穴位一点点揉。
医生说这样是目前最有益于植物人恢复的办法。
孟欣曾在熟悉后问过陈诚,“琴姐躺了多久了?”
陈诚眯着眼睛望妻子沉睡的模样,“她出车祸前种下的格桑花,已经开过五茬了。可惜她一次也没有看到过……”
燕子来来去去,灰鸽绕过遥远的城外,大雁徘徊再回来。
孟欣已经拿了毕业证,也拿了专业按摩技师证。陈诚添了工资给她,当成谢礼。孟欣笑着收下,大部分寄回了家。
陈诚下班回来,也总教着孟欣用电脑做一些网络兼职,学了更多实用能力,陈诚沉着的带着她分析要点,进阶实力。
孟欣傻乎乎的学那些枯燥的运营,陈诚看她手忙脚乱的趴在电脑上,忍住笑着骂:“笨蛋……”
有时候,陈诚会恍惚忘记,忘记曾经那个冷火孤寂的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填满了饭菜香,和生活气。那样暖,那样真实。
他从妻子意外后,多年时间里孤独着抵抗世界。在生死线上恍然的看着妻子,黑夜里数着她的心跳。
孟欣像是绵软欢脱的云,吹进这个家里,带来柔软的气息。
除夕夜时,孟欣把卡里所有的钱都寄回了家。留下一个大大的红包,去了超市买了一个很贵的剃须刀,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了陈诚。
陈诚苦笑不得拿着剃须刀问她:“你是嫌我胡子留得不好看?”
她夹了一筷子肉,含糊着笑。
新年的钟声敲响,漫天的烟火点燃。守岁的广场,人潮汹涌。孟欣站在人群里,听狂欢的声音响起,无数人放走手上的氢气球。
陈诚伸了手,鬼使神差的牵住了她,掌心宽厚,温热的潮湿。
孟欣不敢回头望他,望着大屏幕上的倒计时。
3,2,1。
几秒过后,她缓缓抽了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了家。
她放了轻音乐,替琴姐慢慢的按。却揉红了眼。
陈诚靠在门边,沉默的点燃了烟。
过了年假,医生按例上门来替琴姐复查。却在琴姐的各项检查里,发现了变化。
渐渐地,琴姐的身体开始有微弱的条件反射。屈指,颤动睫毛,以及大小便规律。
陈诚高兴的守着,把妻子送回了医院跟踪治疗。孟欣更加努力的坚持每天给琴姐按摩。
三月暖风送,燕子再回时,琴姐幸运的遇到了美国植物人促醒医生来华。她成功的被促醒。
陈诚站在她身旁,红了鼻子。
琴姐由于常年卧床,肌肉萎缩严重,恢复锻炼时间漫长。孟欣依然像以前一样照顾她。
刚开始一切都好,慢慢的琴姐总会旁敲侧击的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年轻选择做了保姆?
孟欣回她:“父亲身体不好,做保姆工资待遇好。”
琴姐似信非信,还是时时问些问题,找些琐碎。
时间慢慢的滑,溜过盛夏晴天,绕过金秋黄叶,转眼又是一年隆冬时节。
琴姐恢复着,能勉强走一段路,说长长的话。却总莫明不太喜欢孟欣。
因为沉睡的五年,琴姐与社会也完全脱节。她总莫明的焦虑,因为小事便骂骂咧咧,苛责孟欣。
有时为汤味咸淡,有时为地板浮灰,也有时什么都不为。她便坐在轮椅上,指桑骂槐,扯着从电视新闻上看来的保姆情人类话题,讲着难听的话。
孟欣总哑着似的沉默,琴姐当着她的面,查看她房间物品,克扣陈诚给的工资。这些,孟欣都没有说。
一次,琴姐趁着孟欣忙碌,偷偷翻看了孟欣放在桌上的手机。
微信对话里并也没什么,琴姐放了心。却晃眼看见了备忘录关于陈诚的一条记录。
她打开备忘录,看见了铺满手机页面的每一句话。
7月,第一次遇见他。
8月,再次相见。
10月,他笑的样子很好看。
11月,我似乎喜欢上了他怎么办?
……
所有的只言片语,每句话,上面都写着,陈诚的名字。
琴姐的爆发来的突然,她从床上摔下,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孟欣听见响动去扶她,却看见她愤怒发红的脸。
琴姐把手机砸在孟晴头上,疯狂骂:“滚!滚啊!”
“你!臭不要脸的小三!你是不是早就恨不得我死!”
“啊!……”
琴姐疯了一样的喊叫,骂了最难听的话。砸碎了身旁所有的物件,陈诚是接到孟欣发的短信赶回来。
一进门,就望见了琴姐坐在一地碎片中。疯闹谩骂,通红的眼。
孟欣额头红肿,沁着血,蹲在不远处,张张嘴,有泪落下,终还只是咬咬牙,什么也没说。
北京的大雪纷纷扰扰的下,落满枯枝,压弯公园里的紫薇花。
陈诚打了电话,把孟欣本就不多的行礼,交给了她。他还在她包里,悄悄放了一张卡。
孟欣懂他,悄悄又把那张放回了他包里。
最后一次站在小区外的楼下,打了最后的电话。
她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回:“好。”
她坐了长长的火车,去了西藏。这是售票员说,离北京很远的地方。
西藏的温差极大,孟欣裹着棉衣,看连绵起伏的雪山,有云朵从山间飘起,她眯着眼睛猜,它要去往的方向。
有太阳的时候,她就穿着裙子,踩在硬硬的土地上,看鹰的影子,沉沉的落下。
在墨竹工卡县,直贡梯寺看人落气后,鹰啄食完的白骨。
她在心里疯狂的喊:陈诚,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第二种结局:
却又始终忘不了,他懒懒的笑,骂她笨蛋的模样。
最后,孟欣还是选择背起了包袱,回了家乡。没多久,孟欣父亲安详的辞世,母亲依靠在她的肩膀。
孟欣抬眼望那些绵软的云,慢慢的拉长,散在了风里,像极了过往,消散不见。
两年后,孟欣做起了电商。将大山围绕的家乡传到了网上,每一样特产,鲜亮的长。从枝头到城市,运进了无数人的家里。
大山的脊梁骨上,扎根长出了富裕的笑声。
孟欣站在果子林里,抓咯咯咯叫唤着跑的黑母鸡。
她拿着针,眼睛放光,扑下逮住了一只母鸡,“别跑,乖乖打针。才不会生病知不知道!”
母鸡扑扇着翅膀,不服气的做最后的挣扎。
孟欣稳稳的推了药,还没来得及弹去鸡毛,便听见有沉沉熟悉的笑声。
一回头,便看了陈诚。
他站在阳光底下,咳嗽两声,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陈诚。”
阳光细碎的落下,孟欣呆呆的看他,手里的针落了地。
陈诚上前了几步,忽然瘪了嘴哀叹:“怎么办?”
“嗯?”
陈诚无奈的扶头,“笨蛋。”他脸红道:“我净身出户,一无所有。找了整整你两年……”
逆着明媚的光,橙红的果子挂在枝头,陈诚朝着山川,朝着河流,大声的喊:“孟欣,我喜欢你。”
“很久很久了……”
暖叔说:
中午好,我是暖叔。
故事讲完了,真实现实改编的。
给了两个结局,想了很久,都放出来给你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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