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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股犯》 (二)修订稿

雷立刚 半老草根小雷雷 2018-11-22

    亲爱的读者,《炒股犯》自发布以来,不少读者争相传阅,好评如潮。

    由于是在线连载,每写3000来字就发布一次,导致章节很多。因此,也有读者抱怨说,不太方便查找以前的章节。

    同时也考虑到每次在线发文,都因匆忙而存在错别字及词不达意需要修改的地方。

    因此,我决定,每当凑够接近2万字,就修订整合为一个大章,发布出来。

    其实我是希望能每一大章多些字数的,但是,公众号每次发文,单篇上限就是2万字(但系统偶尔又显示3万字为上限,总之,搞不清楚了。目前我自己发文,感觉2万字就是上限了。)

    如果按2万字一大章来计算,则如果《炒股犯》总计40万字的话,合计是20章,这比较便于结集,否则,如果每3000字一章,就有100多章,读者在公众号里阅读将十分不便。

    为此,以后每周六、周日,就把之前所发布的内容,修订后作为一个大章发出。

    今天修订的《炒股犯》(二),是13-19章。

    其中,13、14章,在前面的《炒股犯》(一)里面有,但当时发布的是图片,字很小,看起来伤眼睛,因此,在《炒股犯》(二)里面,我把13、14章重新发出。

    另外,在修订稿里增加了一些精心找寻的图片,希望能给读者朋友更多的身临其境的感受。




阅读《炒股犯》(一) 1-13章可点击下方链接


《炒股犯》(一):告诉您草根炒股成为巨富的核心机密


《炒股犯》


(二)

13-19章

作者雷立刚

 

13

     手势     

 

    可是,单先生完全不在意我们台下所有人的表情,他仿佛忘记了这是一次重要的投资恳谈会,忘记了所有那些重量级的贵宾,顾不上一切社交礼节,大声地用英语冲着刚才那个印度侍者说:“是谁送来的?”

印度侍者用英语嘟咙了几句,然后指着会议厅门口的一个保安。单先生又焦急地问重复问了那保安一次,这次是用中文。

自从在宴会厅门口见到单先生,他一直说的是纯正的普通话,而此刻他一急,直接用地道四川话问道:“你咋个还不开腔?”

       

    那个保安显然从未见到单先生如此焦急,不禁吓得话也说不顺溜,带点口吃地说:“是……是刚才有人从围墙外……外……面丢进来……来的,人早走了,监控里也只看到个大黑帽子,骑了个没……没得牌照的旧摩托……走,走了。”

单先生一言不发,将羊皮卷包着的那东西往福叔手里郑重地一放,对着台下所有贵宾抱了抱拳,连解释都没有时间,直接三步并做两步,冲下了船木悬空的宴席区域,边往会议厅门口跑,边命令保安:备车,赶紧给我追。

 

    在我们所有宴席宾客的惊谔中,单先生已经以最快速度钻入宴会厅门外停着的一辆悍单,亲自开车朝着庄园的铁门而去,显然他是要去追那个从围墙外丢入这东西的人。

    那个人,或者说,那个人可能提供的信息,对他是如此重要,以至于他精心准备的聚集了一百位投资大鳄的会议,可以在一瞬间变得毫不重要!

 

但这么一来,整个宴席完全乱套了,刚才坐得近的那位年轻女士,可能养尊处优惯了,仿佛温室里的花朵,一个劲地在拍自己的胸口。

其他许多贵客,看来平时也都位高权重,对于主人如此怠慢,显然心中不满,有几个甚至拂袖而去。

    

    福叔赶忙打圆场说:“请大家谅解,我们单总如果不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是不会这么失礼的,大家可以暂时先回您自己的房间,等会儿一旦会议继续进行,我们将会给每个房间打电话提醒。总之,实在太对不起了,请大家多多包涵。”

       

他先用英文说了一遍,又用中文说了一遍,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觉得别无他法,就先后散了。

我本想跟那个长相酷似王亚伟的人打个招呼,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似乎大家都有些心神不定,多是沉默地由侍者和保安陪同着离开,竟没一个人对那羊皮纸里的东西说东道西,仿佛都没有看到一样。

又或者,他们这些所谓上流人士,都习惯了对无法解释的东西保持缄默?

       

    见那些人都不说话,可我心里又实在按奈不住好奇,于是问旁边陪着我走的一个保安:“刚才你们是怎么发现那东西的?丢进来就发现了,还是被什么猎狗啊之类的闻到所以……”

我还没说完,那保安就微低着腰,对我谦卑地说:“贵客您好,刚才我什么也没看见,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简直是觉得仿佛要发疯了,连找个人说两句话,释放内心的好奇,也不可能,这叫个什么事儿?!

我无可奈何地跟着一个侍者,回到了我的客房里。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让侍者给我送喝的来。

这个印度侍者会点简单的中文,他见我确实听不太懂英语,就用半通不熟的中文问我:“您……什么的要喝?”

    我说:“随便。”

    他纠结地看了看我:“先生,我们这里没有‘随便’。”

    我无语得直想撞墙,在这里实在太费劲了,这辈子,忽然觉得原来富翁的生活也就这样而已,我有气无力地说:“其他人平时喝什么,给我来一份就好。”

 

不一会儿,那个印度侍者就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有红酒、大吉岭红茶、点心,各种花样繁多的干果……甚至还有一包榨菜。

 

大吉岭红茶产于印度西孟加拉省北部喜单拉雅山麓的高原。当地年均温度只有15度,白天日照充足,但日夜温差大,谷地里常年弥漫云雾,孕育出了此茶独特的芳香。大吉岭红茶拥有高昂的身价,上品尤其带有葡萄香,口感细致柔和,最适合作为下午茶。印度侍者当着我的面开始泡茶,由于叶片很大,要焖5分钟才能使茶叶舒展,于是我一边吃着干果,一边无聊地打量那包榨菜。

那榨菜还没开封,显然是考虑到有些客人未必吃,避免浪费。

只见那榨菜包装精美,上面写着:涪陵“沉香”榨菜。

       

    我忽然想起,股市里曾有人炒作股票“涪陵榨菜”,噱头之一就是说它有个最珍稀品种叫“沉香”,其中的极品,一斤要卖1万8千元。我当时还以为绝对不会有人买,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亲眼见到……我心中百味杂陈,腾起一股屌丝对为富不仁者的强烈不满,心想:“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股,瀚海飞鹰我就算不吃,也要开了你这个包,让你有点损失!”

       

于是,我撕开包装,挑了两口嚼了嚼,而后将其他的干果胡乱各吃几口。

忽然又想,这样明显故意浪费的仇富心理,会不会激怒单先生,别说是他,光他手下那些人,个个都狼虎之士,我可都是惹不起的啊。

顿时,我感到自己仿佛是“盲人骑瞎单,半夜临深潭”,不禁赶紧在心里命令自己“收敛”点,不可拿出在金光陵园旁自己蜗居里的那股张狂劲儿。

于是我陪着笑脸问那个印度侍者:“这些没吃完的,给我放冰箱里,我晚上继续吃哈。一定不浪费,不浪费!”

    可是,我很快发现,这个印度侍者,其实只听得懂最简单的关于用餐的中文对话,一说其他的,甚至“浪费”两字,他居然都不懂。

    为此,我只好用手势跟他做简单手语,没想到,他居然懂一些。

       

我在魔都念大学的时候,很天真单纯,是个爱心泛滥小青年。

不像现在,早已经被岁月的杀猪刀剔股疗伤般割尽了同情心。

在我的大学四年里,我几乎每个周末都到魔都炮筒路的聋哑人学校,去帮助那些聋哑孩子。因此,我渐渐精通了手语。

虽然一晃大学毕业十多年,在社会的洪流中,我们普通人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因此我也就早没再去那聋哑人学校,但是手语还是基本记得。

       

    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可能永远想不到,并且也可能压根不会关注到:人的手,所示意的动作,是可以表达非常丰富的思想或愿望的,还可以传达命令,甚至传递隐秘的信息。

       

(常见手语手势)


其实,即使你从没学过手语,也知道一些手势的涵义。

全世界通用的一个表扬人的手势,就是竖起大拇指,夸对方“顶呱呱”。

其更严谨的手语定义是:表示自己对某句话或某件事的欣赏;也表示对他人举动的感谢,感激他为你所作的事;还可表示准备妥当。

例如篮球比赛时,裁判会一手执球,一手竖大拇指表示一切就绪,比赛可以进行了,这是源自飞机驾驶员在飞机升空待发时,由于引擎声音巨大无法与地勤人员沟通,于是就竖大拇指的方式表示:I am ready(我已经准备好了),时至今日,美国航空母舰上的飞机即将起飞时,引导员做的依然是这个手势。

   

再说一个通用手势,表示OK的。

自从英语通行以来,这个手势一旦做出,就算是没学过手语的人也能懂的了:以英语字母O与K连结而成,表示没问题,准备妥当,一切就绪;

它也有“我很好、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之意”。

       

还有一个V字手势,这也是没学过手语的人也都能懂的,源自英国,因为V字在英国代表胜利Victory,所以用V来表达胜利的欢欣,用此手势时,需以手指背向自己。

       

此外,也有一些使用地域有限的手势,如:用食指背刮下巴,有如刮胡子一般,这是法国人特有的手势,女性对不喜欢的追求者表示拒绝时常用。

常可在咖啡厅见到法国美女一面微笑,一面以手指刮下巴,非常迷人可爱,而追求者一见,也多会识趣的走开。 

    这个动作原始意思就是令人厌烦的,因为在法语中剃刀与厌烦同义,所以巧妙地以剃刀表达了自己不喜欢之意。

       

    实际上,在国外,手语的使用要分区域:一般而言,南欧地区的国家,如意大利、西班牙、希腊等国的手势运用频繁且夸张;中西欧的国家如德国、英国、荷兰等次之;而远在北方的北欧诸国则又次之,因为严谨的北欧人几乎不会使用手势来表达任何讯息。

    印度受南欧的手势风潮影响比较大,有一种未必正确的说法,“越是不那么拘谨的民族,越爱用手势。”例如,印度,黑非洲,远比北欧人更爱用手势。普通健康人都大量使用手语进行交流。其实还有个原因是他们内部分为许多小邦,同一个国家的人互相话都听不大懂,所以配合手语成为很自然的现象。

       

    我眼前的这个印度侍者,可能正是受到印度地域上手势盛行的影响,对手语比较在行,我们互相用手比画着,交流了一小阵,忽然,我头脑里灵光一闪,想起刚才在会议厅里看到的羊皮纸包着的那东西,莫非它在暗示着什么信息吗?那么,一定是那个信息或许异常重要,所以才会让单先生如此焦急失态。否则,仅仅是那么一个东西,不至于让如此身份的单先生失态。

       

于是,我用手语比画着,问刚才那事,没料到之前还态度颇为活跃的印度侍者,一见我比画这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也不顾我的挽留,他说着英语告退了。

临走前,给我点燃了床脚下的一柱印度香,然后作着手势,推起小推车,弯腰离开。

       

他走之后,我做到床上,起初还依然顺着刚才手势的思路,想着羊皮纸里的那东西。可很快,我闻到印度香的味道,感觉昏昏欲睡。

我心想:“不好,可能是什么迷香!”

但此时我头脑里一片迷糊,竟然身子一倒,就迅速就睡着了。

 

 

14

黄粱

 

 

       

   当我睡醒,一看窗外,天竟然已经黑透了。

   我摸出只能当闹钟不能打电话的手机一看,竟然已经是夜晚十点!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会睡这么久。

   看看床脚的印度香,早已经燃尽,我想,“该不是这香是迷香吧?”

       

我简单洗了把脸,就走出房间。

我所住的这座厂房改造成的宾馆,分为两层,我的房间在第一层。

我记得很清楚,下午从会议厅出来的时候,我两旁,及楼上楼下的客房,每间都是住了人的。

而且,下午刚回来时,在楼下我曾往上望,恰好看到那个长得像是王亚伟的人,就住在我上方的客房。

       

    实在是出于好奇,我决定去看看他,没其他目的,就是落实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王亚伟。

可是,当我到了二楼,敲那间房子,连敲了一分钟,没人开门。

我想下楼,却又不甘心,轻轻一扭门锁,发现门并未锁上。

那时,深夜的山坳别墅里一片宁静,只听吱的一声,门就开了。

 

    门开之后,里面一片漆黑,我对着屋内先是轻声问了一声:“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

    我大声一些,咳了两声,问:“请问有人吗?”

    依然毫无回音。

       

我走到另外一间房门外,试着扭了一下门锁,发现同样也没上锁。

我打开门,里面照样漆黑无人,一片安静。

    我纳闷不已,从二楼到一楼,总共10间房子,我试着去扭了一下门锁,全部都没锁死,而且全部都空无一人。

    难道,那些来宾们都走完了吗?

       

    这时,只听得山风从高处掠过这片幽静的山坳,树丛里发出呦呦的声音。

    仿佛有幽灵,正在靠近。

    我忽然意识到,偌大一栋小楼里,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深夜十点的静谧时刻!

    一种莫名的恐慌,抓住了我的心,我不敢回自己那间客房了,尽量稳住心神,抓紧楼梯扶手,下了楼,小楼走廊尽头的门口走去。

    忽然,小楼外面空寂的过道里,传来“嗒嗒“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本来也很平常,可在这样的情境下,却令我有些隐约的害怕,毕竟,这天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诡异。

我甚至有点想在抓起个什么东西,稍做自卫。

正犹豫间,外面传来黄助理的声音,说:“瀚海先生,起来了吧?”

           

   总算还有个活人!我心里终于感到踏实一些,迎上前去。

   黄助理说:“我估计着您也该醒了,所以特意来看望您呢。”

   “我睡觉他们还能掐时间?”我心里有些纳闷。

    仿佛看出我的狐疑,黄助理解释说:“我们的侍者给我说了,他和您用手语做了交流,问您旅途劳顿,需不需点上印度沉眠香促进睡眠。您点了头,他才给点的香。那一柱香,基本药效也就到这个点儿。”

       

    我心想,“NND,中印的手语毕竟不少细节不同,他似乎确实给我比画了一下。只是我可能会意错了。”

“单总说,如果您醒来了,就让我带您去书房。”

我心里充满了好奇,有一万个问好想问单先生呢,二话不说,就跟着黄助理,向山坳深处走去。

    “单先生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边走,我一边问道,“还有,其他那些人呢?怎么忽然都不见了,要不是看到你,刚才一瞬间,我简直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进了聊斋了呢!”

       

    “单先生追了很久,但没追着,傍晚才回来。事情紧急,把下午的恳谈会也耽误了,由于这个会议本来就是今下午结束,那些宾客的往返机票是早就定好了的,所以傍晚7点之前,全部先后走光了,当时您睡得正沉,所以不知道”,黄助理说,“您现在是我们整个庄园里,唯一的一位贵客了。”

       

我听得恍恍惚惚,简直有一种古代黄粱一梦的感觉。

说是有个书生,进京城去赶考,路上投奔一个客栈,打算吃饭,但黄梁刚开始煮。他赶路很困,就干脆躺着睡了一觉,在梦中,他梦到自己去了京城,考中了状元,加官进爵,娶妻生子,而后蝇营狗苟一辈子,却发现临死之前什么也带不走,所谓“死前万事空”,他看破了这些,一边感叹所有的追求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边悲伤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就在那时,他忽然醒来了,发现原来是一场梦,看看锅中的黄梁,竟然都还没熟呢。

    于是那书生陡然看破了人世的起伏兴衰,不再去赶考,直接折返回家。

       

而此刻,这一切,竟让我也有一种类似古代那书生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我在投资的世界里奔走呼号,在股市的浪潮里颠簸起伏,我痛苦过,也欢乐过,我胜利过,也失败过。但再过几十年,我终归是要死去的,当我死了,我所有的奋斗,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那么,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如此想着,不禁恍惚,是梦吗?掐了自己一把,可又确实有点疼。

 

就在这时,忽听黄助理说:“我们到了,单总的书房就在上面,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方便再往前走,您自己上楼。”



    我抬头望去,只见又是一个工厂厂房改造而成的硕大建筑,我心想:“这么大一座建筑,简直相当于一个图书馆了,那单先生,不至于搞这么大一个书房吧!”

 

顺着台阶走了十多阶,仿佛是上楼那样,来到了这座“书房厂房”门口。

门虚掩着,我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看黄助理,他已经快速消失在夜色中灌木夹道的迷宫般的小路里了。

    我正在迟疑着进不进去,门自己就开了。一个印度侍者走出来,说:“请顺着里面的楼梯先下去,然后直接往有光的那个方向走。”他这几句中文,说得到还通顺。

       

我礼貌地向他点头,而后迈进了厂房门。我刚进去,那印度侍者就出了门,并从外面将门锁死。

顿时,我感觉独自一人,置身于一个空旷无比的世界里:

       

那厂房里面,比在外面看到大很多,足足有五个篮球场那么大。

当我独自一人在里面时,感觉自己像蚂蚁一样小。

在空旷厂房的顶部,有几盏冷色的LED灯,由于厂房很高,因此灯光显得更为清冷,使整个厂房里面异常空旷。

在这空旷厂房的尽头处,搭建了一个木屋,有暖色的灯光从那木屋的窗户里射出来。

       

远远地看着那木屋,我觉得整个情景异常怪异。

大家试想一下,现在有一个空鸡蛋壳,壳里空空如也,只在鸡蛋壳的尽头,有一个米粒大的水泡——而你则如同一只相当于蚂蚁10分之1的小动物,要穿过整个空鸡蛋壳,到那水泡里去。

想想,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

       

我不想去了,立即转身,喊那印度侍者,可没有回音,我用力拉那个门,却纹丝不动。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鼓起勇气,朝着那个“水泡”走去。

 

 

 


15

幻方 

 

       

    走近之后发现,这个“水泡”般的木屋其实也不算小,足有四米高,十米长,四米宽。如同几个集装箱连在一起,但比集装箱还高一些。此外,它不是用集装箱的钢结构搭起,而居然是全部用黄花梨船木搭建!

 

    我走到那木屋门口,见木门虚掩,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一阵滴滴滴的声音传出,异常清晰,在整个空旷的大鸡蛋壳里回荡。

   

    什么声音?我有些迟疑,心想,要不要先在外面喊两声再进去。

    屋内却已经传来单先生的声音:“瀚海老弟,请进。”

    单先生没象会议厅上用英语或标准国语说话了,而是换成了四川话。

    我回答道:“ 好的。”

        

    走进去之后,发现确实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里面起码有10来个电脑显示屏,以及四台平板电视,这些数码平板玻璃,几乎占据了四面的墙壁,反而书籍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堆。而且看起来都是画册、古籍之类。

 

    见我东看西看,单先生爽朗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虽然也读过书,但确实算不上个文人雅士,所以也就不想摆很多书在这里充面子了。”

    而后他又问我:“你在网络上连载那本《万物枯荣》,影响很大,连我和接你来的那位阿福,也都在追看呢,怎么写着写着就不写了?其实,我也一直在等着看呢,心里还说,如果你那书出版了,我非得买一本,放在我这书房里呢。”

       

    我心想,网络确实是多么神奇的东西。

    如果没有网络,我写的文字,甚至世界上有没有我这个人,许多人都可能不知道。人,原本是按阶层分隔开的,某个阶层的人,在以往也许一生也看不到另外一个阶层的人写的小故事,然而网络改变了这一切。

    想不到单先生这样的大人物,竟然看我的文章,我不禁感激不已,实话实说道:“有书商到是跟我联系,喊我快点写完出书,但他们只给我1万册的印数,说是如今不比2007年牛市那阵子,股民大量流失,炒股的小说不好卖,只能给我印1万册,所以我就没有答应,打算等以后牛市来了,股民重新变多了,我才继续写。”

    单先生说:“理解,理解,做任何一行,都应该付出有所值,看得出那是你心血之作,1万册的印数确实太不尊重你的心血了。”

       

    我一看他说得这么真诚,不禁又增了几分感动。见他如此没有架子,我想干脆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吧,他怎么知道简嘉的死?又如何知道我和简嘉曾经的关系,又怎么知道我的邮箱?

    正要张口,忽然,滴滴滴的声音又传来,单先生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对我做了个地球人都能看懂的“别说话”的手势,然后专注地看着一个机器里传过来的东西。

       

    他凝神看了一阵子,却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禁好奇,问单先生:“您这是在干吗?”

    单先生对我也不见外,直接将一张羊皮纸摊在桌子上,让我看。

    我看过去,一种直觉告诉我,应该正是中午宴席上他收到的那张羊皮纸,只见上面还有些已经干了的血迹,在羊皮纸的一角,写着几个数字:

       

 


       

    单先生对我笑了笑,说:“我对数字暗号是外行,所以在请我一个专业研究数字暗语的人帮我解密。刚才那滴滴滴的信号,就是我们之间用暗语在对话。可是,他看了半天,用各种西方数列研究方法排序,都没法翻译这组数字,他说,因为这组数字太简单了,所以反而难以解密。

       

    看着单先生紧锁眉头的样子,我再一细看这组数字,不禁忍不住微笑起来。

    单先生好奇地看着我,问:“瀚海老弟,怎么了?”

    我心里想,我虽然压根不懂什么暗语,但“数字排列”这东西,一直是我从小就爱的智力游戏,更何况,这组数字,对我来说实在太熟悉了,简直类似于我在宴会厅,所看到的小时候就数字的“狮子林”!

       

    我小时候,在苏州是爷爷奶奶带着我长到13岁。所以对爷爷奶奶感情很深。前面说过,我爷爷是做古董的,干那一行,对中国古代传统的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都不可能不有所涉猎,甚至对古代传统文化里一些著名的自然科学的东西,也不会一窍不通。

       

    记得我13岁时,爷爷教我学数学,他严肃地对我说:“孩子,你要记得,我们中国的古代文化,一点不比西方差,不仅我们的易经、我们的河图洛图,博大精深,哪怕我们在数学上,至少2000年前,也并不比西方差!因为2000年前,我们古代就有了《九章算术》。

       

    爷爷饱读古籍,特别喜欢《天工开物》和《九章算术》。为了证明我们古代的数学不比西方差,爷爷多次用《九章》里许多基本的题目考我。而刚才羊皮纸上的这个数字排列,其实是《九章》里最基本的一道数学题:

       

   《九章》卷8“方程术”的第1题,就是这道题。如果换做如今的现代符号表述,该问题相当于解一个三元一次方程组: 

       

       3x+2y+z=39 

       

       2x+3y+z=34 

       

       x+2y+3z=26 

       

     但是,在2000年前的《九章》里,还没有表示未知数的符号,是用算筹将xyz的系数和常数项排列成一个方阵: 

       


       

    也就是说,这个数字序列,其本质就是一道数学题,其答案则是个标准答案,即:

       39   34   26

       

   《九章》的“方程术”里,关键算法叫“遍乘直除”,在本例中演算程序如下:用右行(x)的系数(3)“遍乘”中行和左行各数,然后从所得结果按行分别“直除”右行,即连续减去右行对应各数,就将中行与左行的系数化为0。反复执行这种“遍乘直除”算法,就可以解出方程。

 

    爷爷还告诉我:《九章》方程术的“遍乘直除” 算法,实质上就是我们今天所使用的解线性方程组的消元法,以往西方文献中称之为“高斯消去法”,但自从咱们中国的《九章》逐渐被西方逐渐知晓后,人们意识到:中国人比“高斯”更早发现解线性方程组的消元法。

    于是,法国科学院院士P.Gabriel教授在他撰写的教科书中,就称解线性方程组的消元法为“张苍法”,而张苍,相传是我们中国《九章算术》的作者!

       

    所以,上面这个数字排列,实质上只要知道《九章》卷8第1题的,不必做任何分析,就能立即明白其意味着39 、34 、26。

    但是,西方人毕竟多数对东方文化有轻视心理,即便如今,大多西方人也不了解中国的《九章》,而如今数字解密领域的高手,基本都是受西方数学严谨教育下成长起来,而若是按西方数学的思维方式,上面的三行数字,必然会理所当然地看为一个“幻方”。

       

    所谓“幻方”,指的并不是什么幻觉方术,而是数学:有连续的数字组成的数格,无论纵向,横向,还是对角线的数字相加,都能得到相同的数值。

    最初,“幻方”是由四千多年前古埃及和古印度的数学家发明的,至今都还有人相信,“幻方”中隐藏着神秘的力量。

    最经典幻方,是这么一组数字:

       

       

    以上每一排、每一列,甚至对角线的数字相加,都是34。就是一个经典的“幻方”。

    而由于习惯了西方思维模式,所有数字暗语解密的专业人士,一看到羊皮纸的那组数字,必然地会将其联想为“幻方”,进而思考是否四周遗漏了什么数字,却没想到,它压根就不是个“幻方”,而是一个具有标准答案的中国古代数学题。

       

    当我把这些给单先生说了,并在他硕大的船木桌子上,用一张白纸,写下“39   34   26”,单先生看着我,第一次漏出真正敬重的神情。他喃喃地说,看来,我要把羊皮纸包着的那东西,也给你看看,和你一起分析分析。

 

 

 

    16

    断手

       

       

    说着,单先生轻轻拍了一下手,从这小木屋的最里面隔间里,走出一个印度侍者。单先生用英语对他说了几句,我听大明白,但猜测大意是喊人将中午那东西拿过来。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门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刚才那个印度侍者,领着一个美丽姑娘进来了。

    这姑娘大约十八、九岁,面容清丽,身材修长,以我看来,参加那些“明日之星”模特赛、“城市之花”选美赛,都绰绰有余。

    她本来是大步流星地走来,面容中隐约含着傲色。走近,她面朝单先生,低声说:“先生好。东西拿来了。”

 

    “给这位先生看。”单先生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我。

    那姑娘这才正眼打量我,不料,她正眼看我的那一瞬,眼中竟忽然一亮,并露出一丝迷惑的眼神。

    他的眼神引起了我的迷惑,我从未见过她,并且我也并非貌若潘安,可是,她怎么露出异样的眼神呢?

    一边想着,一边见这姑娘将深色丝绒包好的东西,小心地放在船木桌子上。

    打开丝绒,露出一个泡菜坛子大小的透明水晶容器,里面有着满满的液体,应该是某种防腐液。

    而中午羊皮纸里的那东西,就正浸泡在透明的液体中。

     

    单先生将桌子上的探灯打开,又递给我一把狼眼手电,让我可以看得更仔细。沉默良久,他说:“你都看到了,是什么感觉?”

       

   “您是说这手吗?这,确确实实是真正的人手吗?”我问。  

   “当然”,单先生回答,“这确实是一只真正的人手,我们已经做了法医鉴定,砍下来不足30小时。”

            

    这一瞬间,我感觉十分复杂。虽然,中午我大致看出,那羊皮纸包着的,应该是一只手,可如今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这只真正的人手,我依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冲击力。同时,我惊讶地注意到,这只断手,是在打着手势的,它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沉闷地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威慑。

       

    但是,令我疑惑的是,那只断手,所打的手势,却是日常生活中不常见的。既不是竖大拇指夸奖你表示欣赏,也不是“OK手势“表示赞同,更不是“V”字手势庆祝胜利……

    我又朝着手势的另一个常用领域——篮球比赛裁判手势的方向,去分析了一下那只断手。可是,依然并不吻合:

       

    篮球赛事中,如果是单手食指伸出与地面垂直,手的腕部带动食指向下弯曲。这个手势意味着“得1分”,但显然,不是这断手的手势; 

    如果单手食指与中指伸出,腕部带动食指与中指向下弯曲。这个手势意味着“得2分”,但是,依然不是这断手的手势; 

    如果单手拇指、食指、中指展开。那么这手势叫做“3分试投”,是自投篮队员作三分试投时,追踪裁判立即作出,一直保持到球触及篮圈但不中篮,才可以放下,或是明显没有办法中篮的三分试投,裁判的这个手势也可以放下。然而,这依然不是断手的所做的手势

       

    我忽然想起,佛教也有不少的手势,称为“印相”或“印契”,又称“手印”。象征佛说的思想意念,和世俗生活中的手势绝不可同日而语。

   “手印”在开始出现佛像时,就是和佛像的造型融汇在一起的。在佛教造像中,必不可少的手印造型,历来以释迦牟尼五印为典型。那么,会不会这个断手所示意的,是佛教的手印呢?

    但是,对于佛教手印,我以前并未太注意,因此记不清楚,无从考量,只好微微摇头。

    单先生洞察力极强,见我摇头,立即敏锐地问:“瀚海老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将我刚才所想说了出来,但单先生也摇起头来,说:“这个,我也想到了,我下午回来后,立即翻阅了佛教手印画本,查了一下,佛教的五大手印,但都不符合。”

    接着,单先生给我讲起了佛教的手印。

       

    佛教手印的第一个,是 “说法印”,即佛陀说法时的惯用手印,它的形态是用拇指捻中指或食指、无名指,并使其它手指自然舒张,手心向上、向下、左手心向右,右手心向左均可,借以显示说法的庄严性;

    第二是“禅定印”,佛陀在菩提树下习道时禅思入定的象征手势。这时双手心向上放在下腹部,把右手置左手上,两拇指尖相接,表示禅心安定之意。 

    第三是“降魔印”,象征佛陀成道时降服魔王的手势,是把右手心盖住盘腿的右膝,将手指直垂向下,做触地状,所以又叫“触地印”,表示释迦牟尼在成道之前为了众生,牺牲自己,这些惟有大地可以证明,因为这些都是在大地上做的事。

    第四个,是“施愿印”,意思是普渡众生,满足众生心愿的慈悲象征,是一手自然下垂,手心向前,手指并拢伸直; 

    第五是“施无畏印”,表示能解除众生的苦难,是单手举至胸前,手心向前,手指向上伸直的造型,通常和“施愿印”同时使用。 

    以上五种手印,合称为释迦五印,这是最常见的几种印相。但全都和这断手的手势不同!

       

(佛教手印)


    我又忽然想起,手势还有一个使用领域,是战斗手语、军事手语,特种部队在作战的时候经常使用,又叫手号、战斗暗语……其中,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手势最为典型。有没有可能,这个断手,使用的是这一类暗语呢?

       

    我将这个想法给单先生说了之后,他微笑起来,有些欣赏地看了看我说:“瀚海老弟,你不愧是‘宏境八雄’之一,思维能力确实非常强,立即就想到了战斗暗语,我呢,可是到了晚上才往这个方向想啊,我派人去搜集了有关资料,我给你看看这些资料。”

     

    我没想到,单先生竟然会知道“宏境”,甚至还知道“宏境八雄”,我无比惊讶,心里更多了许多疑惑,但又不方便直接问,于是翻看那些资料。  

    那些资料非常多,单手的手号主要的有:

    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伸直,暗示着“指挥官”;

    伸直大拇指及食指,互成90度,呈手枪姿势。暗示着“手枪”

    食指由下方向上,作出开口矩形的手势,暗示着“大门”;

    食指由下向上,作出一个闭合矩形的手势,暗示着“窗户”

    手指弯曲,握成圆柱状,暗示着“发现狙击手” 

           

    然而,这只神秘的断手,它所做出的手势,竟然完全不同于以上全部的手势暗语!那么,它做出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形状,又究竟寓意着什么呢?

       

    这支断手,似乎是一支女人的手,而且像是西方白种女人的手,白皙,纤细,优美。

    其手势是一种现代常规手语中少见的:五根手指中,中间三根并拢,即无名指,中指,食指这三根手指并拢,并稍微弯曲,而大拇指与小指,则与中间三根手指分开,并略微翘起。

    关键是,在这支手的手背上,纹了一个骷髅的图案,而在手掌正下方靠近手腕的地方,纹了几个英文字母The fort Beard Hotel。

       

    我英文差劲,于是只好问单先生:“这几个英文什么意思?”

    单先生凝神着那几个字,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比尔德堡饭店”

    “比尔德堡饭店”?我从来没听过这个饭店。不禁一脸茫然。

 

 

 

17

                       比尔德堡团

       

    在我们这世界上,多数普通百姓,都从未关注过 “比尔德堡团” 。

    这是一个神秘组织,其创立者是荷兰女王朱丽安娜的丈夫伯恩哈德亲王,而伯恩哈德亲王曾在德国军队中服役,具有纳粹背景。

    二战后,纳粹在政治制度上烟消云散,但在世界经济领域,“比尔德堡团”却力量反而变得更强,一直延续至今,其组织机构由大约130名有钱有势的商人、金融家和政治家构成,他们每年举行一次聚会,只有受到邀请的人才能够参加。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以及世界银行行长保罗 沃尔夫威茨都是该组织的成员。

    这个秘密组织得名于荷兰的“比尔德堡饭店”,在那里他们举行了第一次高度机密的会议。当时“比尔德堡团”的目标是通过非正式的、不做记录的会谈促进西欧和北美的互相理解。

    然而在历史上,一直有许多人认为“比尔德堡团”其实有着一个险恶得多的目的。据某些小道消息说,该组织和它内部的精锐领导人,对许多重大变故负有责任,包括推翻政府、操纵选举、甚至密谋暗杀。甚至有人怀疑这个神秘莫测的团体对美国前总统约翰.肯尼迪1963年被谋杀负有责任。

       

    1954年,英国有个名叫哈罗德.威尔逊的大学生,在演讲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讲了一句“我加入了个秘密组织”,但他似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当时,谁也不会在意这个貌似寻常的大学生。

    然而,仅仅十年后,这个年轻时“加入了秘密组织”的哈罗德.威尔逊,在1964年10月16日担任了英国首相!

       

    此外还有一个典故,可见这个组织的强大,尼克松正式宣布与中国建交那年,聘任基辛格担任自己的国家安全顾问,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并且令很多人感到意外,因为基辛格一直是尼克松在政治生涯上的对头。

    不过,后来研究者了解到,“基辛格”这个名字一直是与“比尔德堡团”有关,考虑到“比尔德堡团”的巨大势力,也就可以理解尼克松的妥协了。

       

    另外,老布什打了一场漂亮的海湾战争,按说很得民心,可令人意外的是,其政治生涯却嘎然而止,克林顿在1992年成为接替老布什的新总统。当时克林顿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州长而已,居然陡然竞选总成功,令不少人纳闷。

    究竟是什么强大的势力在支持他?直到后来泄露出一份1991年“比尔德堡会议”与会者名单,里面就有克林顿。

    2009年,“比尔德堡团”开会地点是希腊,而后2010年希腊便爆发经济危机,影响至今未能消除;

    2010年,“比尔德堡团”开会地点是西班牙,结果西班牙2011年爆发经济危机……

    总之,关于“比尔德堡团”这个世界经济领域最神秘的组织,有太多的谜团,但这个组织高度机密,从不泄露任何会议议程,所以迄今也无人抓住它任何把柄。

 

    以上,是单先生在那天,简单给我讲述的“比尔德堡团”的情况。

    我听了,真是感到啧啧称奇,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强悍的秘密经济组织!

    我又看了看那支手背上的骷髅,心想,莫非,送这只手来的人,是告戒单先生,“比尔德堡团”将要制造经济危机,让四处“人头遍地”,骷髅成堆?

    我把这疑惑说了后,单先生摇了摇头,说:“一方面,似乎也可以像你这么理解。但骷髅在世界经济领域,其实还有一个更明确的指代。

    “指代什么?”我问。

    “指代另一个比‘比尔德堡团’更神秘的秘密组织:骷髅会!”

    接着,单先生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骷髅会。

       

    关于骷髅会,各种传言很多,他们又从不做任何解释、反驳、辟谣。导致所有传言真假无法辨识。

    可以确定的是,骷髅会于1832年成立于美国耶鲁大学,在美丽的耶鲁大学校园内,有一幢希腊神庙式的小楼,几扇狭长小窗终年紧闭,整幢建筑笼罩着一种神秘色彩。

    这个并不起眼的建筑就是美国“最神秘也是最有权势的同学会”所在地。这个组织每年吸收15名次年就要毕业的高年级耶鲁大学学生,并要求他们发誓严守社团秘密。

       

    这里从不对外人开放,始终保持着自己特立独行的诡异色彩和精英风格,而且它还有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叫“骷髅会”。

    骷髅会有着极其神秘的入会规则,更令人望而生畏的是它的会员名单,从这个骷髅会里走出了3位美国总统、2位最高法院大法官,还有无数美国议员以及内阁高官。

    经过172年的繁衍生息,从美国白宫、国会、内阁各部、最高法院以至于中央情报局,骷髅会的成员几乎无所不在。 

       

    当年当美国总统布什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约翰克里激烈地竞争美国总统宝座时,美国人惊讶地发现,尽管这两位总统竞选人来自不同党派,拥有迥异的政见和纲领,但却不约而同地保守着一个惊人的秘密:他们都是骷髅会的成员!

    克里于1965年入会,布什则在两年后也进入了骷髅会。神秘的骷髅会开始浮出水面。

        

    最受“骷髅会”青睐的新成员通常来自与“骷髅会”有长期关系的家族,而他们本人应该精力充沛、足智多谋、有政治野心,最重要的是能够为了社团讳莫如深的“共同目标”放弃个人的独立性。

    他们对美国社会的影响之大,使得有些人认定“骷髅会”实际上是操纵美国的幕后力量。

    根据一份2007年的内部报告,“骷髅会”拥有的资产大约为4132亿美元!而世界首富比尔 盖茨在2011年其财富颠峰里,也就590亿美圆, 排名第二的世界股神巴菲特的资产也就390亿美圆,和4002亿美圆财力的“骷髅会”相比,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加起来也不及骷髅会的四分之一!

    只不过,“骷髅会”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企业法人,而且素来诡异低调,因此从不见其录入福布斯等富翁排行榜。

       

    听着单先生说起这些,我心里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影《星球大战》,里面有个“西斯”,是由投靠黑暗势力的“绝地武士”组成的古老组织。虽然电影里那些挥舞着“激光剑”的家伙看起来怪诞不经,但他们却仿佛和我们这个现实世界有着神秘的对应。

    我突然想起,当年在宏境网络论坛,百晓生还发过一个帖子说:与外国的秘密财团类似,目前中国也产生了一些由经济界精英组成的 “私人财经俱乐部”,最著名的除了那九大圈子之外,还有更为神秘隐蔽的“慕田长城俱乐部”、“浦东9号俱乐部”。我好奇地问单先生,是不是真的有网络传闻中的“慕田长城俱乐部”、“浦东9号俱乐部”?

    单先生听了,没有说话,凝视我片刻,淡淡地说:“我就是慕田长城的成员。”

    我心理陡然明白了,为何在魔都来接我的宾利有一个长城车标,为何那架私人飞机有长城标记、为何后来的一辆辆豪车,都戴上了长城LOGO——原来,竟然很的有一个叫做慕田长城的财团啊!

       

 

18

慕田长城

 

       

  此时,印度侍者已经端给我一杯柠檬水,我正在喝水,听他这么一说,明白竟然真有这样的神秘财团,不禁倒吸一口气,差点呛到自己。

  看来,我曾长期呆过的“宏境论坛”,真不是一般的网络论坛啊,里面的确有很多别处看不到的帖子和讯息,只不过,我以前并没特别当真,毕竟网络上的信息真假难辨,多数时候,我们小百姓听了,也只能将信将疑。我依稀记得百晓生还绘声绘色地说,“慕田长城俱乐部”名头的由来,是因为一些财经界的精英在慕田峪长城露营时第一次发起,起初的成员里,有五分之一具有“五道口”背景。之后每年聚会两次,聚会地点多数时候在慕田峪长城下一个不起眼的某某山庄,但也偶尔在海南、成都、广州等地。

         

  在中国财经界,圈内人都知道“五道口”,它特指的是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坐落于北京市海淀区五道口。

    这所学校历史并不算久远,更没有什么百年讲坛,却足以印证整个当代中国金融业的发展史。1981年,改革开放伊始,金融业百废待兴,这所学校应运而生。三十多年来,从这里先后走出了一千多名硕士,几百名博士,遍布中国金融业,渗透于金融各领域的绝大多数职能部门。因此,有人称之为中国金融界的“黄埔军校”,也有人将它比作美国的哈佛商学院。其地位之显赫,不妨去查一查该校30周年校庆典礼校友名单,就可窥一斑。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金融业的每一步,都打下了五道口的烙印,也正是这座学校的学生创立了中国第一家证券公司、第一家上市公司以及第一家基金。

 

    “五道口”的影响力并不止于中资系统。“凯雷”这家素以“团聚精英”出名、甚至曾被称为“退休总统俱乐部”的大公司,也认为五道口的圈子不一般。它的一名董事说,“五道口的名字在中国金融界的影响力恐怕很难有人能够撼动。”

    

    香港《南华早报》则曾这么报道:“在美国,获得哈佛工商管理硕士被认为是走向商界成功的通行证,那么在中国,这张通行证便是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的学位证书。”

 

    然而,这座影响力巨大却又十分神秘的学校,校园却狭小到只有一栋不到8层的主楼、一个极小的花园和一个小型的运动场。悬挂于学校大门外的铜质标牌已经生锈,夹杂在“骆驼牌”商务鞋和“安踏体育”的减价广告牌之间,掩盖于刺耳的喇叭吆喝声之中——总之,在外人看来,毫不起眼。     

  但是,正是从这毫不起眼的地方,走出了一个个牛人,也走出了最早慕田长城的雏形。

         

  总而言之,“五道口”背景的人在中国金融领域的份量众所周知,而长期以来“众所不知”的是:“慕田长城俱乐部”则以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存在,它的成员里,早期的几个,都具有“五道口”背景,但它和五道口这学校并无任何股权关联,低调地潜伏于大众视野之外,显得非常神秘。

 

  我把“宏境”网上所看到的对“慕田长城俱乐部”的这些说法,讲了几则给单先生听,单先生却只是笑了笑,说:“其实也没网络上传的那么神秘,我们主要是一些做股权投资的朋友偶尔小聚一下。很多年前,我们就作法人股,非流通股,2005年股权逐步可以流通后,我们逐步卖出一些解禁股,转做定向增发,或者是快要上市、但尚未上市公司的股权收购。

  由于这些都需要资源共享,所以我们不定期互相沟通一下看法,交流一点消息,从不涉及经济以外的东西,只不过希望能在财富上有点作为。我们甚至连“组织”都算不上,其实就类似个音乐沙龙、电影沙龙那样的非正式聚会,只不过我们聚在一起,聊的不是电影,不是音乐,而是股权投资,偶尔聊聊二级市场上的股票买卖,是一点都不神秘的。”

       

  “那么,‘浦东9号俱乐部’莫非也真的存在哦?”我问。 

    “那是当然,否则,街头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五菱宏光S’呢?”单先生微微一笑。

    这么聊着聊着,不经意间,我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深夜一点,我虽然睡了一下午的觉,但平时习惯了晚上12点之前入睡,生物钟如此强大,让我不禁有些困意。

    悄悄地打了个哈欠,刚张开小半个嘴,忽然觉得别人正在谈那么认真的事,我却打哈欠,很不礼貌,赶忙硬生生将哈欠凝滞住,装做是要喝水的样子,托起水杯凑到嘴前。

       

    再细微的细节,似乎也都都逃不过单先生的眼睛,他待我喝了口水之后,说:“瀚海老弟,本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和你商量,但是,刚才阿福给我发了手机短信,说有点事我单上得处理一下,所以,今天就先到这里,这支手,我们明天或者过两天晚上再一起研究,至于明天白天,黄助理会陪着你四处转一转,你想去成都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让黄助理陪你去。”

  我见单先生送客,尽管心中还有许多未解的疑惑,却也只好起身告辞,一边向单先生点头,一边向那位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美丽姑娘点了点头,那位姑娘也非常得体地微笑着,对我点头。

    “送一下这位贵客。”单先生淡淡地说。

    “好的。”姑娘打开书房的门,冲我礼貌而客气地一笑:“请”。

 

    我跟着这位美丽的姑娘,走过空寂“大蛋壳”,一路无言,只有清寂的脚步声。我其实很想跟着姑娘说几句话,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却又不便说笑,不如干脆沉默。

    终于就要接近走出“蛋壳”了,我回望一眼,只见那个硕大的黄花梨船木书房,重新渺小得如同一个小水泡了。正在心中感叹,却突然发现我身旁的美丽姑娘忽然侧身微微靠近我,用略比耳语稍大的声音小声说:“你是不是叫做李瀚海?”

    “是啊”我回答。一瞬间我再次充满了疑惑,她怎么知道我姓李?单先生并未向她正式介绍我,即使和我对话里提到“瀚海老弟”,但也没涉及姓氏啊。

    “你怎么知道?”我忍不住低声问。

    “小声一点”姑娘一边极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一边用比刚才更低的声音说:“因为我曾见过你的照片。”

    我正要再问,“蛋壳”的门,已经“嘎”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印度侍者已经侯在那里。

    姑娘大声地对我说了声:“贵客,到了,现在他会带您回住处,再见。”

    说完,她转身,朝着那水泡般的黄花梨船木书房走去。她的背影仿佛一团迷,在空旷的大“蛋壳”里惨白的冷光下快速走开,竟然有些如同鬼魅。



19

似是故人来


       

    那个夜晚,我没再点印度香,独自睡在空无一人的宾馆里,心里忽然不再恐惧,安然进入了梦乡。

    白天,我由黄助理亲自开着“长城牌卡宴”,陪同我到都江堰市转了转,本想到成都去,但我嫌远,最后干脆吃了午餐,便早早回了单先生的庄园。

    下午我睡了个午觉,一直睡到傍晚五点半,起来后洗澡刷牙,然后让印度侍者送来晚餐。我简单就着“沉香榨菜”,吃了一碗鱼翅捞饭,以及几个从天津当天空运过来的狗不理包子,感觉胃口欠佳,不想多吃,放下碗筷,正在窗前发呆。忽然,昨天那个美丽姑娘,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我窗户前方几米开外的一丛茂密的三角梅花丛下方。

     

    我大感惊讶,正要张口,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也不是笨人,立即明白她不希望旁人发觉。我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那丛三角梅非常茂密,将姑娘包裹得相当严实,只有从我这正对着的窗口,才可以看到她。

    这时,只见那姑娘用非常标准的手语,对我示意道:“七点整,庄园后山半山腰处,有个凉亭,亭中有人等您。”

    我用手语回答:收到,明白。

    那漂亮姑娘微微一笑,渐渐从三角梅下方的藤架下后退着,消失了。

    

    我赶紧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    

    不知为何,我信任这个姑娘,并且心中充满好奇。我决定去。

    出了小楼,顺着庄园的道路,我径直往前走。这庄园里的路在任何一段,都栽种着近2米高的植物屏风,导致走在路上如入迷宫,压根看不到路边的风景,但是,可以不断往地势高的方向走,那么必然就能走到山坳旁边的后山。

    经过几个拐角,走到一片开阔地带,果然,我看见在不远处庄园围墙内半山腰的地方,有个凉亭。

 

(从半山腰看下去,单先生的庄园类似于图中山坳里的工厂)


    我向着那个凉亭走去,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迷路,我也做好了迷路的思想准备,但是,在我观察那些路口的时侯,却发现,从这里往半山,每个路口都有手语指示牌。

    如同我们一般在公园里,所看到的路标指使牌那样,只不过,它没有写文字,而全是通过画出不同的手势,指示路的方向。对于那些不懂手语的人来说,可能如看天书,但对我这种略懂手语的人,指示性却很强,我靠着那些指示牌,在迷宫般的交叉小径间穿插转折,大约走了20多分钟,来到了半山腰的那个凉亭。

       

    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在我离凉亭大约还有20来米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就坐在凉亭里一个圆形船木桌子旁的船木凳子上,当我在下方时,因为视角的原因,看不到她,只有当我转过最后一个道路拐角,才不期然地忽然看了到她的背影。

    一瞬间,我激动得不相信这是人间,因为那背影我再熟悉不过,分明是简嘉的背影。

    我又惊喜,又疑惧,在刹那间思索了所有可能性:那并非简嘉,只是很像;那就是简嘉,她其实没死,故意捉弄我;那是简嘉,没死,并且并非作弄我,只是有其他难言之隐……

    太多的可能性在瞬间扑面而来,令我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好几分钟,我才终于平复好自己,深深地做了个深呼吸,我决定还是鼓起勇气过去。

    离凉亭大约还有五米时,我礼貌地轻轻咳嗽了一声,然而她依然没有回头。

    于是,我迟疑了一下,说:“简嘉,真的是你吗?”

    可是,她却没有搭理我,高傲地连头也不回。

       

    我有些生气了,又有点自卑,如今,我已经怀疑简嘉的身份不简单。她说不定是单先生的女儿,或别的什么亲戚。想一想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股民,而她家却富可敌国,我和她,简直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居然曾经相恋了一场,仿佛七仙女和董永一样。

    此刻,我离她那么近,但忽然意识到的我与她之间社会地位和阶层的巨大鸿沟,使我感到仿佛咫尺天涯,甚至仿佛,比我以为她死了时,阴阳相隔更为遥远。

       

    我甚至还感到一种屈辱,我什么要骗我你死了,你知道这会让我如何失魂落魄!你不在意我,那么我不如离开吧。此刻也就七点来钟,就算我走路出去,十点半之前也能到镇上,明天就我就能从成都回魔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不过是一个偶然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何苦拧不清轻重?

    但是,我又不忍如此草率。虽然,这背影我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是简嘉,然而,万一不是呢?

 

    于是,我纠结着,继续走过去。终于,我站在她侧面,离她只有不到40厘米的距离。我看过去,的确,这分明是简嘉。

       

    就在我五味杂陈时,简嘉意识到了身边的我,转过脸来,看着我,她友善地朝我微笑,我发现她的笑容比天边的快要落山的彩霞还要美丽。

    她的笑容对我有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在零点零一秒里,就让我泪如泉涌。

    “你怎么哭了?”她依然不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善意。

 

    简嘉的离世,带走了我内心最柔软的爱情。令我曾一度绝望。此刻,尽管她像看陌生人那样看着我,我却在内心感谢黄天厚土。无论如何,即便她变了,变得对我仿佛不认识。但于我而言,居然在这人世间再见到她,穿过无尽的茫茫人海,重新看到了一生挚爱,我别无奢求,只想感谢苍天——只要她还活着,就好,哪怕她不愿理我了,也在所不惜。

 

    可是,我毕竟和她互相深深相爱过,我做不到不分辨一下。我时而看着她,时而看着暮色中的山峦和云朵,向她吐露衷肠。我把她离开我之后,我是如何痛苦的,细细地说给她听。我也反省自己当初和她相恋时,做得不够好的地方,恳请她原谅。

    就那样,我激动哽咽地一口气说了大约五分钟之久,连自己也感动了自己。然后,我转过身,正面看着她,问:“简嘉,我如今知道了,你我之间身份差距太大。我不求你依然爱我,只求你原谅我以前所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

 

    然而,简嘉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我,没有丝毫被感动的样子,只是在我终于停止说话之后,她宁静地做了一串手语。

    那一瞬间,我几乎要惊呆了。

       

    因为,她做的那一串手语的意思是:“对不起,我是一个聋哑人,我听不到您说什么,但我不好意思打断您。现在您似乎在问我什么,请问你会手语吗?如果会,我们用手语交谈好吗?”

    一种复杂的感情,在瞬间袭击了我的心——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说了那么多,却会是如此结局。老天爷,你是在开我的玩笑吗?

    是简嘉变哑了?还是这个长相和简嘉一模一样的人,真的并非简嘉?又或者,简嘉故意不肯承认她是简嘉,不肯承认她认识我,故意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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