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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葱| 有什么语言把酒写透
让我们一起共享美好诗酒人生
郁葱
原名李立丛。当代诗人、编审。著有诗集《尘世记》《生存者的背影》《郁葱的诗》等十余部,随笔集《艺术笔记》,评论集《谈诗录》《好诗记》等多部。《郁葱抒情诗》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尘世记》获塞尔维亚国际诗歌金钥匙奖。现居石家庄市。
随笔:
烟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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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怕在饭桌上遇到话不投机的人,显得尴尬。比如有一次邻省的一位作家来河北,我跟这个人有过书信交往,对其善恶内心有所感知,所以吃饭我是不想去的,但是当时的单位领导一再劝我,勉为其难就去了,结果那顿饭我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话也不想说。有的时候不是一类人,坐在一个饭桌上,的确是一件让人难堪的事情,别人难堪,自己也难堪,何必呢。这跟我特立独行,什么事情都要求尽善尽美有关,当然这肯定也是我的性格缺陷,怨不得别人。不过,如果在一起吃饭,没有了随心所欲、畅快自如、无话不谈的感觉,那顿饭吃起来也真的会是索然无味,不去也罢。
实际上,有的时候有三五知己在一块聚聚,聊聊天,海阔天空,非常开心,觉得那是一种放松,而有一些应酬,搞得内心很紧张很紧凑,也不是自己所愿,就想:不愿意做的事儿,何必去做?实际上至今我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也并不是一次也没有喝过酒,在我的记忆里起码有过三次:一次是2005年的时候,因为获得了鲁迅文学奖,省作协领导为三位获奖作家庆功,那次我这么多年的酸甜苦辣一下子涌了上来,就喝了几杯白酒,再加上心情郁闷的原因,感觉失控了。同事把我送回家去的时候,只觉得楼道和自己的家变得特别宽阔,那是唯一的一次我喝醉了的经历。还有一次跟外地的几位诗友聚会,我那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主动找别人喝酒,一直把平时很有些酒量的朋友喝的都说“不再喝了,不再喝了”,我还在那里张罗。后来出去开会,有朋友就劝我喝酒,编辑部的同事在一边嘟囔:“你劝他吧,一会儿他能把你喝死。”另外一次是在2000年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评奖的时候,我当时作为初评委和终评委,在终评开始之前,竟然在一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被临时撤换(这个奇妙的过程我会另文记载),我当时内心极度郁闷和不解,初评委秦岳自己从家里拿了一瓶茅台酒,大家在饭桌上喝了起来,说是为我送行。我不管不顾地喝多了,饭也没有吃,就觉得头非常晕,林莽一摸我的脉搏每分钟心率180次,赶忙把我扶回了房间。在我的记忆里,我喝酒的经历仅仅有这三次。
不抽烟不喝酒,一来是我对那些应酬不感兴趣,再一点,我对烟酒的味道十分的厌恶,尤其是烟。有一次我坐出租车的时候,刚一上车,我就问司机:“刚才你是不是抽烟了?”他说不是,是刚才下车的乘客抽的。我请他把窗户打开,当时是冬天,我说宁可让北风吹着,也不能忍受那种烟的味道,尤其是车里那种烟的味道。我有轻度的洁癖,参加某些场合回来,都要把全身的衣服换掉,不然几天会觉得身上有味儿。在我的办公室,任何人是不能抽烟的,但是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诗人浪波,一个萧振荣。萧振荣在著名的“冲浪诗社”被称为“萧老大”,是由于他年长的缘故,也是因为他相对成熟。记忆深刻的是1999年初,当时老萧已经退休了,那年我主编《河北50年诗歌大系》。这是一项浩繁的工程,选编201位有代表性的河北当代诗人、诗歌理论家的成名作或代表作,这部著作应该说是河北省诗歌50年发展的一个里程碑。由于我当时忙于《诗神》《诗选刊》的改刊和编辑事务,主要选稿工作结束后,后续大量的编辑、校对工作是由萧振荣、苗雨时两位兄长完成的。那么多的作品、评论、诗人介绍、大事记,振荣都看了好多遍。而且当时经费不宽裕,没有什么编辑费,萧振荣、苗雨时两位几乎都是无偿在做这件事情。这部著作得以在1999年9月出版,振荣可谓呕心沥血。后来编辑《河北历代诗歌大系》,同样也得益于萧振荣的辛劳,查找资料、编辑注释,真的是日夜兼程。两部著作都是16开精装本,《河北50年诗歌大系》776页,《河北历代诗歌大系》723页,那时稿件在我办公室的办公桌、床上都铺不下了,又铺了一地,校样来了,我就给萧振荣老兄打电话,他骑着摩托车就赶来了。至今想起来,依然让我感慨和感动。那些年,我在《诗神》和《诗选刊》当主编,由于省作协主要负责人对刊物的漠视和挤压,工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我几次想调动工作,都是先跟振荣商量,每次都被老萧拦住了。老萧说:“什么时候你想离开刊物,我都不同意。”事实证明老萧是对的。前面说过的那个细节就足以说明我与老萧的关系:他是可以在我的办公室抽烟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老萧很自觉,每到我的办公室来,看到禁止吸烟的桌牌,总是问我:“我吸一颗行不行。”我就对他说:“当然可以,你来我的办公室别忍着,想吸就吸,在你面前我这里没有禁忌。”
朋友们总对我说:“你是诗人,怎么对酒一无所知?”一无所知到什么程度,举两个例子: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我的妻子去贵州开会,带回来两瓶茅台,放了许多年,我感觉里面的酒已经逐渐在减少了,就想也不能浪费呀,我不喝酒,可怎么办,就把它打开做了料酒。一位朋友来我家串门,惊讶地说:“你这是多么奢侈啊,连做菜用的料酒都是1982年的贵州茅台。”我愣了,说:“我也不喝,不能当料酒吗?”他说:“能啊,怎么不能,太能了!”再一个是我有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从外地来看我的时候,带给我两瓶水井坊,我的同事、作家老城来我的办公室里好几次,一般我这里有酒有烟,他就拿走了。但这次他看是两瓶水井坊,就没有好意思开口。过了一段时间一位郊县的作者来看我,给我带来了一袋红薯和一小袋蔓菁,我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回赠人家,就顺手把两瓶水井坊送给了他。老城过了一段儿时间来我的办公室,问我说:“那两瓶水井坊呢?”我说送给作者了。老城说:“你知道那两瓶水井坊多少钱一瓶吗,你就随手给人?”我说:“不知道,你知道对于我来讲,所有的酒都是一样的,味道都是辣的。在我的印象里,一般叫什么坊的酒都不是太贵重,就是再贵,对于我也没有意义。”老城说:“我来了好几次,都没有好意思冲你开口,没想到你就这么随意送人了。”
我在《诗神》《诗选刊》的时候,刊物一分钱的财政补贴都没有,都要靠自筹资金办刊物,有时候朋友们就帮忙介绍一些企业家,给刊物要一些赞助,这样就要跟人家吃饭,这就让我犯了愁,坐在一起我不知道话怎么说,显得很尴尬。我多次说我只适合做主编编刊物,做不了经营、创收之类的事。有一次跟一位企业家吃饭,我话很少,那位企业家端着酒杯站在我的身边说:“主编,您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我说:“没有啊,怎么会?”他说:“那您为什么不喝酒?这杯酒一定要喝,不然我就觉得是瞧不起我。”我当时情急之下就说:“你如果非要这样认为,那我就是瞧不起你。”结果搞得不欢而散。诗友们在一起聚会。朋友们看我是老师,是长者,就说:“您说个开场白吧。”我总是说:“我不会说酒场上的话,大家吃饭聊天儿就是了。”几分木讷,几分无趣,这我是知道的。
不喝酒也不应酬似乎成了我人生的短板。由于我的这种性格,所以我也很少出去参加一些诗歌活动,一来见同样的人说同样的话,还要拿着人家的红包,于心不忍;二来我当主编,每次出去总是要想着还人家的人情债,对待稿子上就会不客观;再一点,许多诗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偏执,我怕见了面印象发生改变,影响以后对他作品的选发,所以这些年几乎所有的诗歌活动我都拒绝了。我做了几十年的主编,编发的作品不计其数,但与我见过面的诗人并不多。而且我还有一个缺陷,编了稿子,一般不直接给人家回信,委托编辑通知作者。我在编辑部的时候总是自己直接在来稿中选稿,每次稿子发了,都是其他编辑给作者回信。有的人愿意交往,而我既不疏远也不热情,就是这么一种性格。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在编辑部安安静静编作品、策划刊物,其他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如果我整天出去应酬,对自己心里也是个压力,这样心很静,我觉得挺踏实的。
虽然我不抽烟不喝酒,但是我从20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就爱收藏一些小物什,比如小时候我攒了许多花花绿绿的烟标,大概要有几百枚,后来我参军的时候,就把那些烟标和我的书等等我在意的物品寄存到了一个朋友那里,那些东西放在一个小柜子里面,我还加了锁,我是想等我退伍以后再从他那里取回来。但是我从部队回来之后,他早把那只箱子打开了,那些书也摆在了自己的书架上,他也再没有跟我提起我寄存在他那里的那个箱子。这件事我内心很受伤,那里边有我读过的书,有我写的日记,有我收藏的一些小东西,那毕竟是我那个年龄阶段的记忆和回忆。我太爱面子,也就再也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那些烟标的图案我都记得,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我与烟最贴近的渊源了。
有时候我就想,人有些嗜好,诸如烟、酒、收藏之类,其实未必跟德行有什么关系,就是一种习惯,另外可能跟周围的环境和影响有关。比如在我的家庭,从我祖父那一辈就不近烟酒,而且我清晰地记得我十来岁时回老家陪爷爷过春节的时候在昏暗的油灯下为老人们读《杨家将》《呼家将》的情形,清晰地记得那些夜晚浓浓的旱烟味,记得他们听书时陶醉的眼神。我的祖辈不是书香门第,但恰恰因为我刚刚懂事的时候是一个不允许读书的年代,却让我更多充满了对读书的一种焦渴,其他的嗜好也就变得很淡了。这种心理状态一代代就这么延续了下来,成为了一种心境,或者是成为了一种性情。
诗歌:
酒 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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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古人今人,酒里狂浪酒里纵横,酒里万千文章酒里百万雄兵,酒里美女酒里江山,酒里山川酒里平原,酒里有数不尽的英雄和枭雄。
酒能恣意忘我,酒能气定神闲。数千年历史,酒有浓重一笔,那么多伟人凡人诗人浪人,一酒无愁而又一酒千愁,一醉无歌而又一醉放歌。
酒无法比喻,酒无法形容,有什么语言能把酒写透?——不说酒是琼浆酒是玉液,酒就是酒,酒就是神!
一个不喝酒的诗人,写到此处,已然微醉!
◆炎炎夏日,适合饮酒读诗|远行的姑娘你饮了这杯酒,初夏的午夜尚残余着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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