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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专访丨鲁奖得主曹宇翔:书写全面小康实践,诗人义不容辞
书写全面小康实践,诗人义不容辞
曹宇翔
11月16日,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第四届中国酒城·泸州老窖文化艺术周开幕,两百余位国内外诗人、文学家、翻译家齐聚泸州共襄盛举。诗人、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曹宇翔在会议期间接受记者采访。
他表示,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织诗人深入脱贫攻坚地区进行深入采访,让诗人真切感受到了精准扶贫带给老百姓生活的巨大改变。诗人要用手中的笔,生动反映人民群众创造美好生活的生动实践,写出与时代相匹配的优秀诗作。
记 者:曹老师您好!这是您第几次来泸州?这两天您在泸州走访,对泸州有什么样的直观感受?曹宇翔:这是我第二次来泸州,比第一次来时感触更深。来这儿的飞机上,靠近窗户往下看,下面是一条壮丽的河流,沿着大地不断蜿蜒。看到这种壮丽的大地,内心感到一种豪迈。这两天,和诗人们一起到尧坝古镇参观,感受到这个地方有着很悠久的历史和文化,比如红色文化、诗酒文化等等,还有勤劳的人民。我和他们交流,他们都很热情、善良,让人感到亲切,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记 者:您是一个行迹非常广阔的诗人。看您的微信朋友圈,无论到一个什么地方,似乎在这之前您都曾来过,而且还有照片为证。您清晰地记得自己的每一次行程,而且还把以前的到访和这次的到访进行对比,“有图有真相”。这些行走和记录,对您的诗歌创作有什么样的帮助?曹宇翔:我参加活动,一般都是带着采访和写稿的任务,所以会特意拍一下照片,包括风景、物件、人物等等。每次采访回来,我都会把所有照片导到电脑上。写作的时候,我坐在电脑前,把所有照片打开,之前所拍的花花草草、盆盆罐罐,还有与采访对象、室友们的合影等,都铺开在眼前。这样,我才能把整个身心都投入创作之中,激活采访时的情境,激发写作的灵感和愿望。
去年,因为马博会,要写一首关于蒙古马的诗。时间紧,没法实地观察,只能到网上寻找能够体现蒙古马那种骁勇善战状态的照片。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马的睫毛都结霜了,可它们依然在草原上奔腾。由此会联想到它们如何在这苦寒之地生存,并回溯战争年代它们的战场雄姿。因此,我习惯于看着照片写作,它们会给我提供一种立体的写作情境。有时候,一个物件、场景,一种颜色、气味,都能成为写作的生发点和着力点。此外,拍照对我来说,也是对自己人生经历的记录,特别有纪念意义。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照片会提醒我,都曾经到过什么地方,并唤起很多美好的情感。
记 者:今年的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组织三支“诗歌轻骑兵”奔赴脱贫地区进行采访。您参与的是湖南花垣县十八洞村采访行动。您认为,在这样的时代征程中,诗人、诗歌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曹宇翔:这次和李少君主编、曾凡华老师等诗友一起,奔赴十八洞村采访,感慨良多,收获很大。十八洞村曾经是一个典型的贫困村。2013年,总书记来到了这个小山村,首次提出了“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分类指导、精准扶贫”的重要论述。遵照“精准扶贫”的理念,摸索出一条别具特色的小康路。我们这个采访小分队参观了十八洞村精准扶贫之路展示厅,采访了一些脱贫致富的典型人物。看着一张张幸福的笑脸,听着他们各自的致富历程,心里头为他们高兴。我拍了很多照片,这是新生活带来的喜悦。整个村子喜气洋洋,村里通了公路,很多人有了汽车,生活都变得富裕了,乡亲们都很热情。作为诗人,能够参与这样的采访,深切感受精准扶贫政策带给乡亲们的改变,其中既有物质生活的改变,也有精神风貌的改变,内心感觉这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这是新时代的重要征程,诗人要通过诗歌作品表达对新生活的热爱、对人民创造美好新生活的礼赞。
记 者:今年的国际诗酒文化大会以“让诗酒温暖每个人”为主题,您对“诗与酒之关系”有何理解?曹宇翔:诗与酒的渊源,由来已久。古代的很多诗人,包括伟大的李白、杜甫,都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我们在现实生活当中往往都讲究理性,待人接物都很讲究规矩,有时候三五好友聚在一块儿喝上几杯,大家都会撕掉面具,丢掉防备之心,能够更好地推进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诗歌创作也是交流的一种方式。虽然在写作时,诗人是孤独一人,但在隐隐当中就感觉眼前有一个读者,有一个个朋友,“我”通过自己的笔与他在交流、交心,达到一种情感的共鸣。
这次参加国际诗酒文化大会,了解到泸州老窖的酿酒文化。这里面有很多的传统工艺,需要有一种工匠精神。植物经过日月精华的滋养,结出粮食,粮食经过工匠们的锻造,凝结为一种能够激发人的生命力的液体——酒。我们要珍惜这美好的馈赠。
记 者:这两天,第五届中国长诗奖正在颁奖,您的长诗《珠穆朗玛高峰》获得最佳成就奖。请您谈谈这部作品的创作发表情况。曹宇翔:1992年,我随《诗刊》社赴青藏高原采风,这是一次精神和生命的洗礼。当时写了8首诗和一篇散文,发表在《诗刊》和《解放军报》上。但是,我始终感觉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还没有写出来。我就是用了大概四年的时间,一直在写这首诗。那时候生活非常艰苦,我住在魏公村那个地方,现在叫中关村南大街,一个小破屋里头,条件非常艰苦。在那样的环境里,我就是完全忘我地在写这首诗长诗。第一稿发在《东方明星》。后来又做了很多的修改,1996年第二稿发表在《新生界》文学季刊。1997年4月,《诗刊》选载了其中的大部分。再后来,这首诗收入诗集《纯粹阳光》,这部诗集后来获得了鲁迅文学奖。这首诗,可以算作我的代表作之一。我这些年一直在不断地思考这首诗,思考人类生存的一些远景、困境,人与自然的关系,战争与宗教等等。因此,这首诗肯定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但按照我当时的能力,只能写到这个地步了。
记 者:您近些年来的诗歌写作题材越来越宽广,但人们可能还是倾向于把您看做一个军旅诗人。您如看看待这种评价的错位?曹宇翔:这可能与我当了几十年的兵有关。我是1976年2月当兵,到北京卫戍区,人生大部分的美好年华都献给了军队,从一个18岁的小伙子,到了60岁从军队退休。因为我是从事这个职业,因此大家把我当作军旅诗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严格来说,我写的作品并不都是军旅题材的,而是很宽泛。不管什么题材的作品,都是写这片大地,写给大地上的人民,思考人的命运,以及自己内心的喜悦、疼痛。之前在接受《解放日报》记者徐芳采访时,我说过一个观点,文学作品不宜太细分类。198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的希门内斯的《小银与我》,封面是诗人和一头毛驴,整本书好像就是诗人对一头叫小银的毛驴说话。这个怎么分类,动物文学?希腊诗人埃利蒂斯,有一首很重要的长诗《英雄挽歌》,副题是“——献给在阿尔巴尼亚战役中牺牲的陆军少尉”。好像在国际上,也没有人称埃利蒂斯是军旅诗人啊。很多标签,其实是为了评论家论说的方便,对于诗歌写作者而言,关键是写出好的作品。有一位艺术家说过,“我每天都在进步,尽管有百般艰辛。”我非常喜欢这句话,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我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学习前辈、师友们的作品,不断锻炼自己的诗艺。在这样一个丰富而复杂的时代,每一个诗人都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抒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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