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4日,与北京一河之隔的燕郊镇,在潮白河边安装了防护栏,友谊大桥南侧岸上搭建起帐篷,并有工作人员24小时值守。 这么做说是为了“防止有人穿行出现危险”,而真实的原因是:燕郊住着30万人,而在疫情出现后,他们每天的上下班之路就变得格外艰难,1小时的路延长至3小时,以至于有人想到穿过冰面“偷渡”进入北京。 燕郊与北京之间的潮白河安装防护栏 有人因此嘲讽说,一到疫情,北京就变成了西柏林。也有人戏仿川普的口吻说:“Build the wall!Paid by the Hebeier, and make Beijing great again!”(建墙!让河北人掏钱建,让北京再次伟大!) 燕郊号称“河北第一镇”,但它所属的三河市(廊坊的“北三县”之一)其实是被京津夹在中间的飞地,与河北其它地方隔绝,按说只要本地尚未出现案例,那么它的风险其实比北京还低——因为至少要先经过北京或天津,才能从陆路传入燕郊。然而没有用,因为它属于“河北”这个类别。 这并不仅仅只是“一刀切”的问题,还表明中国社会的一种思维取向:人们在评价时,并不是根据个体的所作所为,而是根据其所属的群体。此时你再怎样撇清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你被认为是其中均质的一个单元,而不是一个独特的个体。 在疫情中,这就潜藏着对“污染”的恐惧:仿佛“河北人”这个群体中出现了一个污染源之后,所有的“河北人”就都成为了嫌疑对象。很多人都争辩这是必要的,因为要阻断传播,总得有人做出牺牲,在事态紧迫的情况下,只能这样一刀切,这是为了避免更坏的情况。 但这无法回避一个问题:这种群体分类在很大程度上是任意的。即便这样一刀切合理,那为什么是“河北人”被视为有问题?感染的不是“石家庄人”或那几个村庄的人吗?他们不也都是中国人吗?那是否也可以认为,所有中国人都有嫌疑?归谬到极端来说,他们不也都是地球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