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万科发迹史与中国油气体制改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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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万科发迹史

1978年是恢复全国高考的第一年。

后来吴晓波在他的《激荡三十年》里写到：那一年27岁的文学青年王石从兰州铁道学院毕业被分配到了广州铁路局，枕着一本已经被翻烂的《大卫·科波菲尔》，睡在建筑工地的竹棚里。

坊间传闻其父是柳州铁路局领导，王石得以进入兰州铁道学院当了工农兵大学生，并在毕业后子承父业进入了广州铁路局。

那一年中国城镇居民人均居住面积为3.6平方米，而这个数字在1949年是4.5。

9月的北京，在中央召开的城市住宅建设会议上，邓小平问了一句：“解决住房问题能不能路子宽些？”北京领导的意图很快得到响应，上面来的消息令那位深圳青年切实感受到了变化已经开始。

1980年，不甘于在铁路局混日子的王石，找机会进入了广东省外经委，当上了正儿八经的公务员。

通过铁路方面的人脉与关系，王石倒卖玉米积累了将近300万的身家。在那个时代，这可是个天文数字。用着这倒卖玉米赚的300万，王石在1984年组建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那便是万科的前身，公司主营业务为自动化办公设备及专业影视器材的进口销售。

经过一步步试探与摸索，1986 年 1 月，国务院召开城镇住房制度改革问题座谈会，会议决定成立国务院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和领导小组办公室。

1987 年 8 月 1 日，以提高房租发放抵租券、空转起步为特征的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在山东烟台试行。 8 月 1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正式实施。 8 月 2 日，国家计委、建设部、国家统计局联合发出《关于加强商品房屋建设计划管理的暂行规定》 ，决定自 1987 年起，各地区的商品房屋建设纳入国家计划。商品房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当时全国商品房平均单位为408元/平。但相比于当时的物价来说，这已经是个蛮高的数字，当时广州职工平均月薪仅200多元。

这一年，政治嗅觉与商业直觉极其敏锐的王石，嗅到了房地产的商机。

1988年11月18日，王石以2000万元人民币，通过公开竞标的方式获取了威登别墅地块。同年又与深圳市宝安县新安镇合作，投资第一个土地发展项目“深圳市宝安县新安镇固戍村皇岗岭万科工业区”，从此公司进入房地产行业。

1990年8月，深圳天景花园竣工，万科的第一个住宅房地产项目落地。

1991年1月，文学青年王石创办的万科凭借商品房生意，成功在深交所上市，成为深交所第二家上市公司，股票代码000002。

1992年房地产价格放开后，许多政府审批权力下放，金融机构开始大量发放房地产开发贷款，土地开发和出让规模迅速扩大，市场开始出现了“房地产过热”，全国各地数千亿资金蜂拥扑向海口、广西北海、广东惠州等南方沿海城市。

其时，许家印、王健林、冯仑和他的5个伙伴、李彬海等人都纷纷嗅到了新的机会，万达、万通、保利、滨江等后来叱咤风云的一众房地产企业纷纷成立。

高潮的分水岭发生于1998年。7月3日，国务院颁发《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核心内容就是从当年下半年开始停止住房实物分配，实行货币化。

自此，房价涨价浪潮开始一浪高过一浪，万科的市值也随着王石攀登世界各大山峰而一浪高过一浪。

从1987年改革至今已逾三十年，广州平均月薪涨了40倍，由200多元至8000元，而广州平均房价则涨了100倍，由400元至45000元，二环内老北京待的四合院早已过亿。

而近三十年后，文学青年王石靠倒卖商品房，使万科股价已翻了近4000倍，成为全球第一房企。

中国油气改革方向：商品化和市场化

与三十年住房改革有些类似，中国油气改革方向其实主要也是商品化和市场化。

2017年5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关于深化石油天然气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明确了深化石油天然气体制改革的指导思想、基本原则、总体思路和主要任务，中国最深入、最系统的油气体制改革顶层设计方案终于落地，世纪油气体制改革大幕徐徐拉开。

如今再回头看，这两年天然气行业经历了历史罕见的气荒、前所未有的涨价还有国家油气管网即将落地带来的上中下游集体忧虑，好像若干意见并未如预期中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回头看，我们真的看懂了油气体制改革若干意见了吗？

深谙中国改革开放之路的话，看完《若干意见》里提到的指导思想、基本原则、总体思路和主要任务，其实只看到了两个词：商品属性和市场化。

在若干意见里油气改革基本原则：深化石油天然气体制改革要坚持问题导向和市场化方向，体现能源商品属性；坚持底线思维，保障国家能源安全；坚持严格管理，确保产业链各环节安全；坚持惠民利民，确保油气供应稳定可靠；坚持科学监管，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坚持节能环保，促进油气资源高效利用。

原则中体现油气体制改革方向的便是第一句，核心便是市场化方向，同时能够体现能源商品属性。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你拥有我我拥有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人工煤气在国内刚刚起步，在计划经济以及改革开放初期，燃气当然只是民生用品，煤气公司主要靠政府补贴一切听指示行事，燃气根本算不上商品，商品的两大属性价值和使用价值均未得到充分体现。

所谓市场化的方向便是要充分发挥天然气商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

再看油气改革的总体思路。

针对石油天然气体制存在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深化油气勘查开采、进出口管理、管网运营、生产加工、产品定价体制改革和国有油气企业改革，释放竞争性环节市场活力和骨干油气企业活力，提升资源接续保障能力、国际国内资源利用能力和市场风险防范能力、集约输送和公平服务能力、优质油气产品生产供应能力、油气战略安全保障供应能力、全产业链安全清洁运营能力。通过改革促进油气行业持续健康发展，大幅增加探明资源储量，不断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实现安全、高效、创新、绿色，保障安全、保证供应、保护资源、保持市场稳定。

总体思路里的重点便是以市场化手段提升油气供应能力以及资源配置效率。

如果不懂商品属性和市场化，恐怕很难领会油气改革意见精髓。

八大金刚护法寻路市场化

《若干意见》从顶层设计上共部署了8大重点任务，即为油气体制改革的八大金刚护法。

1、完善并有序放开油气勘查开采体制，提升资源接续保障能力

这其中最核心的便是完成矿权改革，逐步放开上游勘探开采市场，从而引入更多市场主体，提高国内天然气资源的勘探开发和供应能力。

在前文《巨头相继陨落，中国版页岩气革命黄粱一梦》提及过中国目前在油气矿权方面存在的历史遗留问题。

目前，三桶油拥有的油气探矿权和采矿权登记面积分别占全国总面积的96.7 %和99.2 %，剩余的还有第四桶油占据部分，其他的基本所剩无几了。

另外，前文《自我救赎之路，煤层气能否逆袭成为“”中国版页岩气“？》中也提及过煤层气也存在矿权重叠的问题，由于矿产资源的区块登记和开采登记采取的是申请时间有限和平面排他原则，而煤层气资源的勘察起步较晚，石油、天然气和煤炭资源勘察和登记的面积已经占据中国陆上沉积盆地的大部分有利区域，使得煤层气勘查开采登记受到矿权排他性的限制，大规模开采和利用受到制约。

同时由于体制制度存在的问题，油气矿权持有成本极低，大量矿权区域被跑马圈地后，圈而不勘圈而不采，造成国内油气产量难以提升。

针对这种情况，任务一首先是改革之前的矿权获取制度和持有机制，实行勘查区块竞争性出让和更加严格的区块退出机制，以提升油气勘查效率，激活闲置矿源。其次鼓励各类资本进入上游市场，形成国有、民营独资、合资或合作的多元油气勘查体系，加快国内油气发现和开采速度。

当然，这第一个金刚护法其实是最难办的，毕竟吃到嘴里的肉怎么会轻易吐出来？即使吐出来恐怕也只剩骨头了。

2、完善油气进出口管理体制，提升国际国内资源利用能力和市场风险防范能力

这一条其实主要针对原油进出口，要建立以规范的资质管理为主的原油进口动态管理制度。完善成品油加工贸易和一般贸易出口政策。不过多解读了。

3、改革油气管网运营机制，提升集约输送和公平服务能力

实质是推进管输体制机制改革，全面实行输气管道向第三方公平开放。这个包含两方面的内容，最核心的便是众多周知的成立国家油气管网公司，其次与之配套的是要求天然气干线管道、省内和省际管网全部向第三方市场主体公平开放。

“网运分开、独立经营”和干线管道和管网公平开放如能实现，则国外进口的LNG和国内煤制气、页岩气、天然气均可进入管网运输，可有力促进国内天然气供应多元化和增强气源间市场化竞争。

4、深化下游竞争性环节改革，提升优质油气产品生产供应能力

这一条对于天然气而言，主要是加大天然气下游市场开发培育力度，促进天然气配售环节公平竞争。核心是在天然气配售环节公平竞争，这个公平竞争的前提当然也是管网设施的公平开放。

5、改革油气产品定价机制，有效释放竞争性环节市场活力

这一条一直都是中国天然气行业的阿喀琉斯之踵。

从改革任务来看，主要包括三方面内容。

一是推进非居民用气价格市场化，而对居民用气价格是“进一步完善定价机制”。

对于非居气价而言，说白了就是要推进其向供需确定价格水平的市场化方向发展。

但是请注意，在居民用气价格方面，出于调整居民用气价格改革的敏感性和对民生的关心，《若干意见》完美避开了“理顺”、“放开”和“与非居民用气价格并轨”等提法，而是通过进一步完善定价机制来推动居民用气价格改革。

当然，从目前改革进度来看，18年居民门站价已经完成与非居并轨，近期各地也陆续在完成居民气价顺价，居民和非居气价交叉补贴问题正在逐步抹平，但预计将会是一个循序渐进漫长的过程。

二是通过加快油气交易平台建设，促进市场竞争形成天然气价格。

2015年7月和2017年1月，两个国家级石油天然气交易中心分别在上海和重庆建立，鼓励符合资质的市场主体参与交易，通过不断深入和持续的平台市场化竞争交易最终发现天然气价格。

三是对管道运输价格“加强运输成本和价格监管”并按“成本加成”制定管输价格。

目前，在天然气管输环节，省际、省内、城镇燃气管网的管输定价机制均已基本形成，剩下的重点任务便是加强成本和价格监管，以实现严格“管住中间”。

6、深化国有油气企业改革，充分释放骨干油气企业活力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体制下，许许多多实体经济领域发挥龙头作用的还是国有企业。在能源领域，更是如此。

以三桶油为代表的国有央企目前是以后一直也会是油气行业的排头兵、领航者。

这一条更加关注的是这些国有油气企业的健康发展问题以及自身的市场竞争力提升问题。一方面完善国有油气企业法人治理结构，鼓励混合所有制改革，另一方面推进国有油气企业专业化重组整合，，作为独立的市场主体参与竞争，比如中海油服独立上市。最后推动国有油气企业“瘦身健体”，剥离办社会职能和解决历史遗留问题，让这些国有油气企业轻装上阵。

7、完善油气储备体系，提升油气战略安全保障供应能力

完善油气储备体系与《若干意见》基本原则中的“底线思维”相契合。能源安全支撑国家经济发展的头等大事，更需要以底线思维，居安思危提前规划好油气战略储备问题。

主要包含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储备体系由政府储备、企业社会责任储备和企业生产经营库存构成。二是要求加大储备设施建设投资，包括政府投资和社会资本的投资与运营。提出鼓励社会资本参与天然气储备设施运营投资，意在吸引各方资金投入天然气储备领域，推进天然气储备设施的商业化和市场化经营。三是明确了政府、供气企业、管道企业、城市燃气公司和大用户的储备调峰责任与义务，这一条在其后的天然气稳定协调发展意见中已得到体现和安排。

8、建立健全油气安全环保体系，提升全产业链安全清洁运营能力

这一条是前面一切的基础，没有安全何谈发展与改革。加强油气开发利用全过程安全监管，建立健全油气全产业链安全生产责任体系，完善安全风险应对和防范机制。

尾声

2019年冬供期结束后，三桶油步调一致的对接下来的淡季供气进行涨价，非居部分涨价幅度达到15%。

回过头，当想到商品属性和市场化发展时，上游日常涨价和交易中心集合竞价不是油气改革应有之意吗？

往后看气价大幅波动恐是常态，直到“管住中间、放开两头”产生的八大金刚护法全部一一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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