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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022期:听说子夜出生的孩子阴气重——扒一扒亲生经历的灵异事件

2017-08-23 匠姐 诡匠
诡匠这世间有千虫百蛊,哪一样有人心歹毒....关注

出生时的灵异事件

微信公众号:诡匠(guijiang96)


整理 | 诡匠

来源 | 天涯


LZ身子一直都很虚,小时候每年都在得肺炎,一到冬天就会住院。上大学的时候体重急剧下降到70多斤,整个人都跟飘起来了似的。 

听老人说是因为早产加子时出生导致阴气重的原因,组里应该有和我一样在大半夜出生所谓阴气重的童鞋,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也容易见“东西”。 

稍大一点的时候去医院检查过,医学上说是一种睡眠障碍,就是人前一秒还是醒着的,后一秒就突然进入快速眼动睡眠状态,就是开始做梦了,但于此同时我的身体感官仍然还在接收外界讯息,于是两种讯息结合起来就会产生幻觉。 

这么些年我一直都安慰自己那些不过是睡眠障碍产生的幻觉而已,但有的时候却没有办法相信这个结论,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我是凌晨一点的时候出生的。 
我妈说,那天外面下着大雨,当时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把她从住院部推进产房的时候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都湿了。那是深秋最后一场大雨,那场大雨结束,就该是冬天了。 


也许是半夜她正睡得糊涂,或是她高度近视又匆忙中忘记了戴眼镜,又或是产前的阵痛让她神智有些不清了,恍惚中她看见推着手术床的人里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在夜色中看不清脸。 


那个人站在床位,正对着母亲,我妈说她当时只感到脚下冷得要命,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子湿了还是别的原因。 


当时她疼得厉害,又困又痛,也顾不得那个黑衣服的人的存在,被抬上手术台后,她就晕了过去。 


我爸那晚没有能陪着我妈。他当时是个事业单位科室的小科员,生我那段时间正好被派出差在外地。医院在我出生后的第三天才联系到他的。 


我妈说她睁开眼的时候,肚子里已经空了,产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妈又累又晕,拼命叫医生护士。叫了三四声后,门开了,往里探进了一张模模糊糊的脸,那张脸小声的说:张同志,你的女儿已经被我们送到婴儿房了,你别担心,一会儿我们会找人照顾你的。


后来我妈就又不知怎么昏睡了过去。 

我是顺产的,并没有剖腹,而母亲当时又昏过去了,没有可能有力气自然生下我。 


第二天,我妈问医生和护士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说了一些“我们尽了全力,虽然晕过去了,但生产很顺利”之类搪塞的话。 

我前年因故回老家想再查一下当时的事情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当时接生我的医生和护士居然都在我出生后第三年的一场火灾中死了。传言说是那火是个会计放的,在放火的前一天,他的孩子和老婆一起死在了产床上,医生说那本来就是死胎,但那男人说住院之前他老婆孩子都是好好的。大概是他情绪一激动,就产生了报复医院的想法。这件事虽然和我出生没有直接关系,但多多少少让我觉得有点过于凑巧。 

所以我妈昏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谁不知道。 
不过前年那次走访我倒是得到了一个不算太意外的发现。 


不过前年那次走访我倒是得到了一个不算太意外的发现。 

那家医院死胎率非常高,很多孩子都是在出生的时候夭折的。有的是直接生不出来,剖腹产打开后已经来不及了,有的是生下来不多久就死掉了。因为我们家不是当地人,当地的流言并没有听到许多,其实这家医院早在建院不久后就被当地人起了一个叫“孩儿坟”的外号。 

两周后,我妈接我出院。 
当护士把我抱给我妈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还没完全长出头发来的头顶,有一大片手印般的青色胎记,像是被谁一把从哪里抓出来落下的淤青似的。

 

婴儿出生时尾椎处会有淤青,传说是送子观音拍他屁股叫他出生时留下的,出生不多久后就会褪去,而我的青记却一直都没有褪。 

所幸这块青色胎记后来随着我头发的长出而渐渐被人淡忘了,但我常常发现我妈靠近我的时候还会时不时透过我的发隙打量我的头皮。 

我妈说我一直都是白天睡觉晚上醒,怎么改都改不过来。 


这个习惯其实直到现在还一直都没有彻底改掉,只要不上班,我的作息肯定是黑白颠倒的。



儿童病房的空床 


我能记起来最早看到那个人是在四岁的时候,也许我三岁两岁的时候也都见到过但只是记不清了。 


之前提到过卤煮小时候经常得肺炎,反反复复好不了,每年冬天都病到住院。总感觉是那家医院有什么东西在招呼我回去似的。 


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认识我,每年去住院称体重的时候他们都会说:“一一,你又来啦!你怎么还没有长高呢?” 

印象中护士们都很喜欢我,经常送给我彩色玻璃糖纸教我折千纸鹤和小船,然后用细棉线吊起来拴在我的床头说这样好得快。 


只有个护士一直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也不爱搭理我。我现在闭起眼睛来还能想起来她的样子,细细的眼睛,淡淡的眉毛,薄嘴唇一直都是紧紧地闭着,脸色苍白。 

她一进病房的第一个动作肯定是用圆珠笔敲两下离门最近的一个床位的床栏,有节奏的发出当当两声,表示她来查房了,病房里的小孩子们就会都乖乖跑回床上去。 

那家医院的儿童病房都在医院七楼顶楼,有四间,两间朝南两间朝北,中间隔着一条走廊,走廊两头是楼梯间,但只有左手那个楼梯间可以上房顶(上房顶的门平时都是锁着的,防止孩子们上去玩),从我的病房出门右手是唯一的护士值班室,值班室对面是这层楼唯一的厕所。 

每间病房都有十个床位,五个一排,两排面对面。每间病房都有一两个空床位,比如说我当时那个病房进门的床位就一直空着。


这是印象中的儿童病房楼层图


这是4号病房


我们经常会和别的病房的孩子互相串门玩儿,有的时候还会在晚上偷偷换床睡,有的时候也会睡别的房间的空床铺。 

晚上十点前,会有值班护士例行查房,然后十点准时熄灯。 


护士一般在十点半左右的时候也会睡觉,有些孩子就会趁护士刚睡下不久偷偷溜到别的房间去找人换床玩。大部分时候我们都不会商量好和谁换,所以有的时候睡得半醒不醒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人拉拉你的衣服,你就知道肯定是个想换床睡的。



第一夜 


那天晚上和平时一样,那个冷脸护士查了房后就走了,十点准时熄灯了。 


唯一不同的是,我发现护士走了以后我旁边那张靠门的空床位上多了一床被子,平时因为没有人,那个床铺是空空的,没有枕头和被子。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躺下睡了。 

之前也说了,我的作息很奇怪,黑白颠倒,半夜的时候会突然醒,并且倍儿精神。那天也是在约莫十二点左右的时候醒了,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听着对面病床上的小朋友磨牙,还有看外面有汽车开过的时候车灯晃在窗帘上。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听到隔壁床的床位栏杆发出了“当当”两声,我下意识以为是冷脸护士查房来了,忙把头扭过去看,结果什么也没有,门也紧紧关着。 


我觉得那不是幻听,因为同时其它床有小朋友翻身的翻身,磨牙声也停止了,虽然没有人醒,但是肯定多少听见了那个声音。 

我特别害怕她,她每次进病房的时候我总觉得不是她一个人进来的,而且我总觉得她自己也知道她不是一个人进来的似的。尤其是她进了病房环顾四周眼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总觉得有另一双眼睛在什么地方盯着我看。 

我看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样就又把身子翻到另一侧继续看窗帘了。 


又过了大概几分钟,我听见隔壁空床的床栏又发出了空荡荡的“当当”两声,和冷脸护士用圆珠笔桥床栏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次我确信我没有听错了,猛的坐了起来往门口看。 
但是还是什么也没有。 

这个过程大概重复了三四次,我突然感觉到如果我不去看门口的话或许事情就会继续发生,但我不知道即将到来会是什么事情。 

于是我再一次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假装睡着了,不去理会。 

过了一会儿,我感到有一只手在拉我的被子。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一定是哪个倒霉孩子想和我换床睡,但是我觉得很麻烦不想起床,就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听任他拉我的被子。 

那只手大概拉了一会儿,就停止了。 


又过了几分钟,我听见对面磨牙的那个小朋友起来了,把床搞得吱吱呀呀的。我瞄见确实有个人正在和他换床,一个人在往上爬,一个人在往下爬,两个人都蹑手蹑脚的。 


磨牙的小朋友没有去别的房间,我的余光瞟见他的黑影慢慢移动到了我旁边的空床铺,拉了那床被子躺了下来。 

虽然我经常能在半夜见到旁边有人换床,但是那天却特别不一样,感觉说不上来的紧张,但又不是特别害怕的感觉,只是特别紧张,紧张到攥着的拳头里都是汗,死死地抓着被子。 

这时候,我突然听见对面床又开始磨牙了。 


是的,我仔细听,确实是对面床。可是磨牙的那个人已经被换到我旁边的那张床上了啊,为什么对面床上还会有磨牙的声音呢。 

我紧张得要命,壮了壮胆子,猛地扭头超旁边床铺看。 


空的! 


我当时特别特别清醒,我清醒的看到那两个人换了床铺,并且有个人慢慢地躺到了我旁边,还拉上了放在床上的被子。虽然光线很暗,看不太清人脸,但这几个过程我看得一清二楚啊。怎么会没有人在床铺上呢? 


对面床上那个人还是在磨牙,咯咯吱吱的,也确实是熟悉的磨牙声。 

我紧张得出了一身汗,汗凉了,也累了,就这么醒醒睡睡地熬了一夜。



第二夜


再次听见熟悉的“当当”声已经到第二天早晨了,天已经大亮。 
我头晕脑胀从从床上坐起来,左右看看。 


冷脸护士站在病房正中间,正在往记录本上写东西。
我右手那个空床铺还是空的,而且那床被子也不知去向,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被子似的。 


磨牙的那个孩子还在睡觉,但是已经停止了磨牙。 


我仍然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看着我,那双眼睛和冷脸护士在一起。 

我在上午量完体温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同病房睡在磨牙旁边的小孩豆豆(她是唯一一个那间病房我还能记得名字的小孩)。豆豆说她也听见过晚上有圆珠笔敲床的声音,但是她睡得迷迷糊糊,对于有没有人和磨牙换床的事情一无所知。我壮了壮胆子,跑去问磨牙的小孩。 

磨牙的那个是个和我一样大的小男孩,也是得了肺炎,止不住的咳嗽。平时特别皮,一到活动时间就一边咳嗽一边乱跑,完全不像生了重病的样子。但是那天他很反常,一直呆在自己床上不下来,窝在被子里,病怏怏的。 

我问他昨晚有没有和别人换床,有没有睡到我旁边的空床上。他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很困惑的表情,说他也记不清了,好像是有的,但是他不确定也记不清和谁换了。 

平时最爱和别人换床的是2号儿童病房的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我那天特地跑去问他前一晚有没有出来和磨牙换床,他说他前一晚被他妈妈接回家住了一晚,早上才回来的。 

那天晚上,我有种预感,相同的事情还会发生。 
果不其然,也是十二点快到一点左右的时候,我清醒的听到了圆珠笔敲床栏的那两声,接着又像昨天一样,有只手在拉我的被子。拉了几下没拉动后就停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情景重现一般,磨牙的床上再次又两个人一个上一个下地换床铺。 

那个黑影又慢慢朝我旁边的床铺走来。 


我突然想起来,前一天都是因为我听到声音以后朝门口看事情才没有继续发展下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我好像没事儿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那个黑影。 


那个黑影好像意识到我在看他了,还没有来得及到床上去,就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我们的床头都有应急灯,护士说出来上厕所不能开,只能发生了”要死人“的情况才能开,不然会影响别人休息。 


我一伸手就开了我的应急灯。 

屋子里一下子就亮了。 


我面前什么也没有,没有黑影,没有人。 


我连忙穿上鞋跑去看对面床铺的磨牙。 


他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连头都没有漏出来,我摇了摇他,他纹丝不动,我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干脆使劲儿拉开了他的被子。 


这一拉可好,我觉得一股奇怪的味道在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冲我扑面而来,我的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居然是”这种味道是人快要死掉的味道“。 


在我面前的磨牙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嘴唇发紫,特别夸张地睁着惊恐的眼睛和大嘴,睁得特别大特别大,大得让我真吓了一大跳。他像是要窒息了一般一句话都不说,连气都快没有了。 


我吓坏了,当场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往门外跑着叫护士。 
当我冲到门外时走廊是黑的,我向右转,跑了两步就到了护士值班室门口,一推门就进去了。 

进去以后我觉得不对劲,屋里黑洞洞的,有流水的声音,很臭,脚下的地板也好像是瓷砖。我发现进来的这间屋子根本就不是护士值班室,而是走廊另一头的厕所! 

大家可以再看一下之前那个楼层图,从我的病房出来不用穿过走廊,直接右拐就是护士值班室,平时就是熟门熟路的,我就算当时再慌张再糊涂也没有什么可能会去另一头那么远的厕所。 


我赶紧从厕所里退了出来回到走廊上,调头冲向走廊另一头。既然护士值班室和厕所是在走廊两头的,即使我走错了屋子,那么对面的屋子肯定是护士值班室了。 

但是我冲进去的时候发现,那间屋子仍然是厕所,只是和刚才那间感觉不一样。刚才那间虽然像是这间厕所,但我感觉好像从来都没有去过,而这间确实是我每天都去的厕所。 

我退回走廊,不敢再进这两间房子的任何一间房子,只能站在走廊里喊:“护士阿姨!护士阿姨!有人要死了!” 

这时候我听见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个人从那边出来。 
怎么了啊怎么了?”好像是护士的声音。 

“护士阿姨,4号病房有人要死了。”我哭喊着说。 
我看见那人左拐进了一间病房,我想那间应该就是我的4号病房了,于是便穿着拖鞋噼里啪啦追了过去。 

刚跑没两步,我突然发现4号病房就在我旁边啊,因为只有4号病房才亮着,因为我起来时开了应急灯,其它病房都是黑乎乎的。 

我没敢继续往那人去的那间病房去,而是回到了有灯光的4号病房。 

病房里的小朋友因为门开着而且我又大喊了两声的缘故差不多都醒来了。豆豆已经站起来在磨牙旁边看他了。 

磨牙已经把嘴巴闭上,恢复了呼吸,但是仍然惊恐的睁大着眼睛。 

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也出门去找护士了。 
他这次应该没有碰到我刚才碰见的怪事,因为不一会儿就护士来了。她一进房门就嚷嚷着:“都睡觉去都睡觉去!” 
径直走到磨牙的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我看见那个护士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么这会儿烧起来了?”她自言自语嘟囔着。“没事儿了,你们自己都回各自床上睡觉去吧。

我也惊魂未定地爬回了自己的床,脚底发麻。 
僵僵地躺在床上,看着护士出去又进来,给磨牙打了一针退烧针,熄了灯走了。脚步声音是朝右拐的,然后是关门声。 

误闯进那间陌生厕所的气味,声音,还有方向错乱的感觉,让我又一夜没睡好。 

还有,那个从走廊另一头出来的人是谁,为什么位置是4号病房但实际上却不是呢?那个要换床位的小孩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么个小孩。 


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第三夜


“起床了起床了!” 


又是在护士的嚷嚷声中醒来的,天又亮了。 

我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好了,感觉整个人都软软的没力气。护士例行检查的时候摸摸我的头,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很想告诉她这两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怕她觉得我在说谎,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只是说晚上睡不好觉,因为磨牙发烧了。 

磨牙这会儿仍然躺在床上起不来,病得特别严重。 

我吃完早上的药以后就拉着豆豆跑到走廊上溜达,想看看昨天为什么会搞错方向。 


结果和预期一样,厕所还是厕所,护士值班室还是护士值班室,而且因为几个护士都在了,倒是很热闹,一点也不像前一晚让人感觉整个楼层都阴森森的。 

大概快中午的时候,来了两个医生。其中一个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医生,类似于知名专家之类的。 

磨牙的父母也来了,但是感觉不是很关心的样子,医生说什么他们都“嗯”啊“是”啊的。 

两个医生嘀咕了半天,貌似是吩咐磨牙父母给磨牙做什么检查之类的。磨牙父母只是“好好好”的应着。 

这烧再退不了孩子的命都保不住!”我听见那个很厉害的医生说。 

磨牙像丢了魂儿一样,止不住的咳嗽不说,连厕所都上不了,只能用尿盆。三个护士在忙里忙外给他用冰块降温。 

再观察一小时,不行就进监护室。


我不知道是因为医生这句话的原因还是别的,磨牙的烧慢慢退了,呼吸也不是拉风箱似的呼呼声了,变得平静了很多。 

医生护士们也都稍微安心了些。 


医生给他加开了一些吊瓶什么的,还嘱咐他父母要常来看他,说小孩一个人在医院里呆久了想父母的时候有的时候心理作用就会加重病情。 

磨牙的父母确实不怎么来看磨牙。我父母几乎每天都来看我,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至少天天来,其他孩子也都差不多。但磨牙的父母总是隔了好几天才来看他一次,每次看他的时候还会骂他。 

记得有一次他们给磨牙带了一罐麦乳精,冲了一杯给磨牙喝,磨牙当时大概刚输过液胃里不舒服,刚喝了一口就全吐了。他爸爸上来就是一巴掌,吓坏了别的孩子。幸好护士在场制止了,不然看架势还会再来几个巴掌。 

磨牙很皮,虽然平时都和我们一起玩,但是有的时候会一个人跑到走廊或者钻到床底下自己玩。 

他的父母看他烧退了,呆了一会儿,也就走了,又把他一个人剩在床上。我和豆豆一边玩一边时不时逗逗他,他也笑,但是还是有气无力的。 

那晚是个老护士值班。我下午在护士值班室和她磨叽了一会儿,要她给我折了几艘玻璃糖纸船。几个护士里她折得最好。 

由于担心晚上又要发生什么事儿,那天的白天显得特别短,好像刚醒来没多久天就又黑了。

老护士点过名,十点准时熄灯。 


灯一黑,我感觉我的呼吸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下意识看了看磨牙的床铺,他安静地躺着。 


又下意识看了看旁边空的床铺,像以前一样空。但是突然注意到了床头挂名字牌的地方。 

因为那是个空床铺,大家偶尔追追闹闹的时候才爬上去玩,还会被护士赶下来,平时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个床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们每个人的床头都会有一个名字牌,巴掌大小的一个透明塑料卡槽,如果床上有病人,就会往里面查一个硬纸片,纸上写的是病人的名字,病的名字,还有负责的护士号码。 

如果是个空床铺,那个塑料卡槽就是空的。 

但是我在黑暗中发现,那个塑料卡槽里是有东西的,不是透明的,里面似乎放了一张硬纸片。 

我又盯了一会儿那个名字牌,确实是有一张东西。 

当时刚过十点,有几个孩子还没有睡熟,我胆子也大一点,便下了床去看。 

是的,有一张硬纸片被反过来插在里面,空白的一面向外。 


我小心翼翼地试图把硬纸片拿出来,想看后面写了什么。 


但是那个硬纸片像是被粘在塑料卡槽里似的怎么都拔不出来。 

我只好一点点抠,让那个纸片松动一点。 


最后那纸片总算是在我的捣鼓下松动了,于是赶紧一点点把它往外抽出来。 
终于出来了,我迫不及待地把它翻了过来。 


我那个时候已经能认识很多字了,就着窗外一点微弱的光,我努力看到上面写着: 


庄文婷 
急性肺炎 
 
名字外面被画了一个框。这个名字我记得特别特别清楚,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的名字被一个框框起来,感觉特别压抑。 

庄文婷是谁?就是这张空床之前的主人? 


我记得我自从住院以后就没有人睡过这张床,但是也很奇怪的是这间病房不止这张空床,但不管是哪次有新来的孩子,都不会被安排睡这张床。 


就在我看这张名字牌的时候,又听见了床尾发出了“当当“两声。 


我差点没吓得把名字牌掉下来。 


好像没有到半夜怎么就来了,我心想,但没有回头看身后。 

我当时站在床头,手里拿着名字牌,面对着墙。 
我觉得一个人走到了我的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是在我胳膊的位置。拉得很轻,就像是平时小孩子之间的那种“我跟你讲个事儿”时的那种拉法。 

我还是没有回头。 


那只手继续拉着。 

我感觉似乎这一次拉我的时间要比前两天拉我被子的时间更久,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我是醒着的?我不禁一激灵。 

“一一,你为什么站着?” 


突然有人说话了,我听出是昨天去叫护士的那个大一点孩子的声音。 

难道他没有看见我旁边有人? 
拉我的手一瞬间就停止了拉扯。 
“我想尿尿。”我说。 
大孩子嘟囔了两句就又睡下了。 

我这时回头看,如我所料,空无一人。 

于是我趁机又爬回了我的床上,但是手里攥着那张名字牌。我把头蒙在被子里,摸着那张名字牌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那时候我到底只有四岁,前前后后只感觉有些联系,但又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了。 

我又听见了磨牙床上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还是把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望向对面的床。 

又是两个人在换床铺了! 


我几乎要叫了起来,但还是忍住了。 

那黑影就和前两天一模一样,非常迟缓地往我旁边的床铺走。但是走到床尾的时候就停住了,好像发现了什么。 

但他还是爬到了床上,躺了下来,身体成了一座丘状的黑影。 

我这次怕他跑了,没有开灯,干脆掀开被子从离豆豆近的那侧下了床,想去找值班室那个老护士,她应该还没有完全睡熟。 

我特地放慢了脚步走,觉得自己非常清醒。 


“我们在4号病房,右侧就是护士值班室。”我对自己说,每走一步,我就回头看看身后的病房,看看前面熟悉的值班室的门。 

这几步路走得真是漫长。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确定没有走错了,正打算推门进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那晚我第二次被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 

是冷脸护士! 


可是那天根本就不是她值班! 

 

还有另一个人在她旁边! 


我看见了另一个人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看着我,那个感觉就是每天她敲床栏进病房的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我想尿尿。”我说。 

“前面就是厕所,尿完快点回去睡觉。” 


她好像很正常的样子,除了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 

前面就是厕所? 


我的耳朵“嗡”地响了起来,我刚才明明一步一回头的确认过病房的位置,为什么位置颠倒的事情又发生了? 
4号病房的灯,在走廊另一头远远的亮着,我的身后是冷脸护士和那个看着我的黑影。 


“去啊。”护士说。 


我硬着头皮往前面的厕所里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很想大声喊救命,但当时的感觉是即使我喊了,也不会有人理我。我感觉自己像是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里了似的,脚下发软,哪里都很冷。 

厕所还是那个陌生的厕所。 


黑着灯,有滴水声,很臭,阴冷。 


我哆哆嗦嗦怕得要死,又看不清楚厕所的样子,只能凭着感觉往里摸索着走,越走就越感觉身后的那个世界变远了,周围越来越冷,越来越狭窄。 


我想转身逃出来,又怕出来再次看见冷脸护士和那个黑影,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隐约看见了两个小人影蹲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想看清楚那两个小人影是谁,又不敢往前走,只好使劲儿睁大眼睛看。 

“你也来陪我玩吗?”其中一个小人影站了起来,似乎是面对着我说。 


另一个小人影也站了起来,咳嗽了两声。 


那咳嗽的声音。是磨牙那孩子的声音。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床上么?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感觉似乎身后厕所的门很快就要关上了。 


“我要回去睡觉了,不能陪你玩了。”说完,我拔腿就往外跑。进来的时候只走了几步的路,不知怎么突然变长了,那道门似乎永远都到不了一般。 

“留下来陪我玩吧”身后的声音好像追了上来。 
我拼了命往门口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离开这个厕所,不然一定会再也出不去了。 

我闭着眼冲出了门口,心里想着千万别碰见冷脸护士。 

“一一!” 
一道强光照在了我的眼睛上。 
“一一!一一!”我听见我妈的声音在叫我。 
慢慢睁开眼,发现我居然躺在床上,周围围满了人,而且已经是白天了。我觉得浑身都在疼,肺要跟炸了似得奇痒无比,止不住地咳嗽。 
“醒了醒了!”我妈说。 

“这烧再退不了孩子的命都保不住!”那个很厉害的医生说。 


这句话我在哪里听过?他不是昨天在磨牙发烧的时候就对磨牙说过这句话吗? 


我透过人群,看见了磨牙确实还在我的对面。但是为什么豆豆睡在磨牙的右边,而磨牙的左手是一张空床? 


我惊恐的发现,我睡的是磨牙的床。 

“妈妈,我…”我刚想问,却被我妈止住了。 
“好好休息,不许说话。”她说。 

“她一定是昨天和我换床的时候着凉了。”我听见磨牙说。 

换床?我什么时候和磨牙换过床?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包围了我,我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只觉得很累很累,想好好睡一觉。 

护士给我打了针后,我就昏昏的睡了过去。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一直在咳嗽,咳得快要死过去了,吐了很多血。还梦见磨牙和我说:“我不想出院了,我爸我妈不喜欢我,他们总打我,我还不如一辈子住在医院。” 

当我一觉醒来时,又是晚上了。 


我妈还在我的床边坐着,但是发现她脸上挂着眼泪,眼睛肿肿的。 


她见我醒了,忙贴过来摸我的头,摸摸我的头摸摸我的手。 


“妈妈你怎么了啊?” 


我觉得病房的气氛怪怪的,孩子们都不说话,每个人都耷拉着脑袋,只有一个护士在收拾吊瓶。 

磨牙的床空了,不,是我的床空了。

 

 

我妈告诉我,磨牙在我退烧不久后还在昏睡的时候突然发起了高烧,怎么退都退不了,呼吸也停止了,医生抢救了很久也没有能把他拉回来。 
他就这么突然死了。 

我呆呆得听我妈把事情讲完,又呆呆得接受了她的安慰和抚摸,觉得哪里都呆呆的,一点都不真实。 

这件事之后,晚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前的事情。奇怪的是冷脸护士再进来的时候也再没有用圆珠笔敲床尾的床栏了,也没有眼睛盯着我看了。 

我一直睡在磨牙原来的床铺上,直到我出院。 

出院那天,我妈来接我。我正在穿鞋的时候,冷脸护士进来了,她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到她笑过,非常诧异,一时愣住了。 


“你家女儿真好玩,”她对我妈说,“这么大了还左右脚不分,跟我家婷婷以前一样。” 

婷婷?庄文婷?这个名字一下子飘进了我的脑袋里。 
我下意识的去摸我的枕头下面。我记得那天拿了隔壁床的名字牌以后把它放进了枕头底下。


枕头底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这才想起来我睡得是磨牙原来的床铺。 


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去我原来的那个床铺拿那个名字牌了,我妈在门口等我,冷脸护士也在看着我。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随着我的出院而戛然而止了。 
直到两年后我上小学,我家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出了一起自杀案,我才又想起了这件在医院的事情。



头发


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家里因为我爸工作调动的原因,已经搬到了另一个小县城。 


我在那几年里身体变好了一点,偶尔会看见一两个人影,却没有发生过四岁那年的事情。 

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妈看到了一条豆腐块大小的新闻。 


“你看,这个护士咱们还见过呢。”我妈拿着张报纸对我爸说。新闻是我出生的那家医院的一个值夜班的护士从楼顶跳了下来,警方已经排除了他杀,死亡原因仍然在调查。 


我看见了那张报纸上的人。 


是冷脸护士! 

就在那时候,我觉得似乎四岁那年发生的那些让我感到困惑的事情都有了解释,但这解释又不那么清楚,也许只是我自己把记忆里的碎片按照自己的逻辑进行了拼凑。 


所以前几年的时候我回那家医院走访,除了问产房的事情,还打听了当年冷脸护士自杀的消息,但因为时间都很久远,消息也十分模糊,有很多种说法,但其中一种说法和我遇到的事情颇为吻合。 
这种说法是说冷脸护士的孩子在很多年前的一年冬天得肺病,晚上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死在了厕所里,接着那孩子的爸爸因为过于伤心,很快就和护士离婚了,护士受不了丧子之痛,忍了好几年,终于也和自己孩子一起去了。 

就在这个事情过后不久,有一天我妈接我放学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原本站在树底下,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见到我和我妈路过,就迎了上来。 

“打扰了,师傅,”那个人叫住了我妈。 


我妈大概以为他要问路,就停了下来。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烫得很挺括,头发也整整齐齐的,看上去不像当地人,而且在那条我们经常走的路上也从来没有碰到过他。 

“这孩子是从**县***医院出生的吗?”他问我妈。 


我看到我妈顿时有了些警惕的表情。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妈说。 


“她的头上是不是有个青记?”他不理会我妈,继续问。 


我妈的表情已经从警惕变成了诧异。因为我头上的青记从外面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被头发遮得严严实实,除非拨开头发细看才能看得见,况且只有我出生的那家医院的医生护士才知道,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你生她的时候亲眼看见她出来了吗?”他继续问,完全不管我妈脸上的表情变得有多难看。 


“你…是谁?”我妈惊恐的问。 


“师傅,能借一步说话么?”他问。 


我妈看了看我,说让我先在小卖部门口等着,她和那个叔叔去去就来。 

我看见他们两个人朝街对面走去了,然后站在那边说了很久。我妈脸上的表情随着谈话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她脸色惨白地匆匆和那个人告别了。临走前,那人还给了她一个东西,用纸包着,不知道是什么,我妈也没有打开看,直接装进了口袋。 

我妈见到我以后拉着我就回家了,路上嘴巴紧闭,一句话都没说。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经常发现我妈偷偷看我的头皮。我之后问过她那天那个奇怪的人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总是用问路之类的说法搪塞过去。她还经常在书店里看一些神神叨叨的书,有时候还会听院子里老人说一些神啊鬼啊的事情,在这件事以前她也有过这些举动,但是这件事以后她明显变得频繁了。 

但至于那个纸包着东西,我后来看见了,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纸里的东西,但我直觉上感觉就是它。 
也就是这个东西,让我看见了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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