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028期:民间网友讲一讲身边老一辈的那些的真实灵异故事,看完以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胆小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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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网络
这些故事全部是真实的,而且都是我周围亲戚家的,是这个春节从老辈人那里听来的。我把他们记下来,来缅怀一个远去的妖鬼神佛的时代。
1.老爷庙(更完)
2.泔水梢(更完)
3.三舅姥爷和小虎子(更完)
4.地震(更完)
5.送财水(更完)
6.海河(更完)
7.白蛇·其一(更完)
8.白蛇·其二(更完)
9.干妈(更完)
10.菜畦子(更完)
11.黄皮子(更完)
12.尸变(更完)
13.着魔(更完)
14.胆大的游戏(更完)
15.鬼火(更完)
16.土匪(更完)
1.老爷庙
我姥姥是老天津人,爷爷辈就长在天津卫。她小时候住在庙南胡同,大概位置在现在天津老城里的服装街一带。
一年前我去找过一趟,早就改建了高楼大厦,已经看不见丝毫当年胡同的影子了。
老天津卫是九河下稍,南来北往、三教九流的人可是真不少,清末民国初年,有所谓的“天津卫大街上都流着白花花的银子”的说法,不少人背井离乡来这里谋一条生路。
人来的多,带来的信仰也多,所以老天津卫寺多庙也多;知名的有吕祖堂、大悲院、娘娘宫,不知名的小庙更是数不胜数。很多都在建国以后渐渐破四旧给拆掉了,现在从天津的地名还能略知一二。
而我姥姥住的庙南胡同,就是因为在一座老爷庙的南边而得的名。我姥姥也不知道老爷庙供的哪尊神,反正大家都叫那神为“老爷”。
我姥姥依稀记得庙里面有好多面容可怖的神像,特别吓人。
而每当胡同里有人过世的晚上,我姥姥常常会看见很多带着面具踩着高跷的东西从老爷庙里走出来,在月光下,张牙舞爪的,走进那户死人的人家,然后就没了踪影。
而其他人都没有见过。
或许是那时她年纪小,看错了什么,又或许是她现在年纪大了,记错了什么吧。
2.泔水梢
还是我姥姥住在庙南胡同的时候,那时老百姓家里没有下水道,就挨家挨户在门口摆一个大水缸,叫泔水梢,梢,就是桶子。
各种各样的生活废水,洗脚的、小便的、剩菜汤汁都会倒在这个泔水梢里,然后等泔水梢满了,就由家里人抬到城边一个臭河里到了。一打开桶盖,那味道能呛得人连摔跟头;各种废水在一个大缸里装一个月,里面别提多脏了,各种细菌坑定超标。
然而一旦有人烫伤了烫破了,大家就会说:“快放泔水梢里,快放泔水梢里!”然后把烫伤的胳膊整个放进泔水桶,用臭水泡着。
说来也奇怪,只要用泔水梢里的脏水泡过,烫伤的地方三四天准好,和没烫过一样。
我姥姥边和我讲边奇怪,按理说这多容易感染啊?然后当时大家都觉得没事,还真就没事了。
3.三舅姥爷和小虎子
三舅姥爷是我姥姥的弟弟,现在在河北的一个寺庙出家做住持;因为信仰的关系他们姐弟俩不常见面了。
那时我姥姥的爸爸(太姥爷)卖糖块,她妈妈在酒楼上班。那种做糖块的手法已经失传了,大抵是把白糖熬成半固体,然后反复摔打成有弹性的软糖,擀成薄饼,切成块状,再撒上杏仁、果脯或者蜜饯;老太爷做的糖块,是专供大户人家享用的。
做糖的时候,太姥爷会叫我姥姥他们五个孩子坐在床上,然后给最老实的孩子一块糖作为奖励。三舅姥爷常常是装作最老实的,吃的糖最多,现在也是一个胖和尚。
初中毕业,三舅姥爷响应国家号召去了甘肃当知青。
在那里,他遇见了后来的我的三舅姥姥。
三舅姥姥是我至今欣赏的一个人物。她父亲是四川军阀刘湘手下的一个军阀,他妈妈是军阀花大价钱买来的小妾;四川的姑娘漂亮,军阀的小妾漂亮,三舅姥姥是真漂亮。
在甘肃,三舅姥爷一下子就迷上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四川姑娘。“京油子、卫嘴子”,天津男生嘴贫,也幽默,会讨小姑娘喜欢,很快他们就相恋了,然后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婚后生了一个姑娘,然后又生了一个姑娘,罚款,还是要生,罚了很多款,终于生了一个儿子。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很是耐人,小名就换做小虎子。小虎子,是我姥姥他们家唯一一个男孩儿。
小虎子出生不久,三舅姥爷可以得到了一个回天津的名额,但三舅姥姥是军阀的女儿,自然走不了。于是三舅姥爷带着小虎子一个人回到了天津。
大概是1980年前后,我姥姥搬到了海河边儿住,挨着刘庄儿浮桥;有时三舅姥爷把小虎子放在我姥姥家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姥姥总是怕这个孩子淹死,在纺织厂上班的时候提心吊胆的;而每次回家,都会发现小虎子一个人坐在海河边上。我姥姥不敢出声叫他,怕他一被吓到就失足落水;她每回都悄悄走到小虎子后面,然后一把把小虎子抱住,抱回屋子里。
小虎子就这样在天津卫长到了十四五岁,在青年路中学上了初三;那天放学,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很远的赤峰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不会游泳的小虎子下水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淹死在了海河里。
而和小虎子一起去赤峰桥的几个同学却什么都不肯说,警察问了很久,也没有结果。
在这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三舅姥爷和三舅姥姥离了婚,然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三舅姥爷出家当了和尚,三舅姥姥再嫁到了唐山。
我姥姥说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却不愿意多嚼舌根子了。
她一直说,当年特别害怕小虎子来海河边的家里,怕地厉害。就仿佛知道小虎子会淹死一样。
4.地震
1976年,大地颤抖,苍龙归天。唐山大地震,报的是八级地震,然而当时封锁消息,信息不准确,同时震源又离地面较近,其实际威力,远远大于八级地震。那时候,整个华北都是灾区,天津受的影响也很大,随处可见到危在旦夕的房屋和一地的碎砖烂瓦。
我妈妈是1969年出生的,没两年,我姥姥又生下了我小姨。一个人带不过来两个孩子,姥姥就把妈妈送到了姥爷的老家,由她奶奶照看。
姥爷家本来是静海的,他爸爸来到了天津,安家落户,学了做饭的手艺。建国后,在法院食堂做大厨。老爷子喜欢做饭,尤其喜欢做老天津的八大碗,我妈妈到了今天都在怀念老爷子的扣肉和丸子,说起来直咋舌。
老太太是个倔强的女人,生于清末,好像有裹小脚,她脾气蛮大,是家里拿主意的。上山下乡的时候,无论别人怎么说,如何劝,她就是不让儿子走,几个孩子愣是没有一个离开天津的。
老太太和老太爷对我妈尤其好,常常给我妈妈买冰棍和瓜子的零钱。二老都是长寿,老太爷活了八十多岁,而老太太一直到了我上高二才无疾而终,大概是九十九岁。
说回来,地震那天,我妈妈就睡在三义庄那块儿的奶奶家的床上。那天地震来的突然,老太爷想往床底下躲,老太太把他揪起来,说,往外逃啊,然后就一家人一起往屋外面跑。
说来巧,当时为了等我妈妈,跑晚了几秒,而等一家人跑到楼门口时,正看见一块一人多大的碎墙块从房顶上碰地一声、正正好好摔在楼门口的地上。
要是不等我妈妈,要是一家人再早出来几秒,那块儿大石头就要砸在身上了,那就怕是要一个都逃不掉了。
第二天,我姥姥赶来把我妈妈接走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疼,之后我妈妈就一直和我姥姥住在了一起。
5.送财水
说回解放前,诸位还记得前文讲过的泔水梢吧?那时老天津卫没有自来水,也没有下水道,用水倒水都不方便,才有了家门口那个臭气熏天的泔水梢。
诸位可能还有这样一个疑问,烫伤了为啥要往恶心至极的泔水梢里放,找盆干净的凉水不好?
还真不好,因为太贵了,那时候水,是昂贵的奢侈品。老百姓要从水铺里买水,论桶买卖,要是辛辛苦苦地自己把水挑回家,那是两份钱一梢,要是找挑水工把水送到家,价格就翻倍了,是四分钱一梢。
所以那时候老百姓根本就没钱洗澡,只有到了过年了,会特地买水洗个脚丫子。换在平时,连脚都没有的洗,那我姥姥话讲,那脚脏地跟传了黑皮靴似的,打远看,根本看不出是穿鞋的还是光脚的。
可就算是再穷的人家,就连洗不起脚的,在过年也要给挑水工送一笔五毛钱的巨款,然后请挑水工在自家门前送来一碗清水和一根火柴。这叫送柴水,谐音送财水,取让钱财流入家中之意。
奇怪的是,总有一些人家财水不顺,像是明明打点了财水钱,左邻右舍都送了财水,却独独落下了这一家,又或者是家里的小孩把碗碰洒了,让财水溜走了。
送了财水多半都不能发财,还是一样的穷苦,而财水不顺的,来年却常是要倒大霉的,丢了工作,家人去世,没了营生。
其实仔细琢磨一下,也解释的通,这就是一个幸存者效应,而诸位再听我讲下去,就会发现那是一个活着不容易的时代,土匪,痨病,贫穷,什么都能要了人的幸福和性命。
6.海河
1980年,我姥姥一家搬进了海河边儿的一个二层小院儿里,在那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直到2005年拆迁,才搬到了河东的老机械制造局。
而我的童年,也尝尝伴随着那个院子的光影,我在那里打了红白机游戏(我爸的聘礼),抓了蜻蜓和知了,看了口袋妖怪和数码宝贝。我姥姥却不喜欢那里,她觉得那地儿离海河太近了,风大,潮气,还总是莫名觉得心慌。
那时不像现在,没什么游泳馆,大家游泳都喜欢去海河,而看似平缓的海河,却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淹死人,有人说是水草多,也有人说是早年间海河死的人太多了,不干净。
大院一楼有一户人家,中午吃完饭,儿子吃的快 ,说去院里散步,爸爸妈妈也没在意,就接着吃饭。结果没十分钟,河边挤满了人,儿子的尸体被捞了出来,当时那家的父母还在吃饭呢,街坊也不敢告诉他们。你说,就是出门散步,怎么就好不好地散步进了河里?
旁边院子里有个老头,水性极好,五十多年天天游泳,不分春夏秋冬还是刮风下雨 ,结冰了都要凿开一条泳道。按说, 这水性也是没谁了吧?结果那天被水草缠住了脚腕,淹死了。
那时,就在我姥姥家住的那个小院儿门口,海河岸上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台。是用来停放河尸的,我妈妈他们一家都常常会看见泡的完全变形了的尸体,浮肿着,湿漉漉的,眼眶很大。
我小时候,住在姥姥家,偶尔会在河边看到肿胀的滴着水的人,我当时以为是刚刚游完泳的人,不过是胖而已,现在想想,怎么都不对劲。
而不知道为啥,我打小就害怕水,学游泳的时候差点淹死两次也是没有学会,至今还是旱鸭子,离河水一近,就觉得不舒服,心慌,莫名地恐惧。
白蛇
这是两个故事,第一个故事我曾经凭自己的记忆讲过,而最近又听当事人说了一遍。第二个故事是我爸爸家的,很是离奇。
7.白蛇 其一
记不清是哪年了,拿我当时的年龄推算大概是1998年左右,几个月前,海河里刚捞上来一个装满了碎尸的旅行箱,police都把河岸戒严了。
那天晚上,不知道几点,我被一阵嘈杂吵醒,大人们叫我接着睡,然后都出去了。我以为是又捞到了什么尸体,或者抓到了之前的犯人。
结果是在一楼的下水道的水里里发现了一条白蛇。我姥爷形容,说那蛇遍体雪白,透着血红色,有拳头那么粗,长得吓人。
老天津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迷信,大家伙觉得这个白蛇许是个有道行的仙家或者妖怪,不敢造次,就恭恭敬敬地把这白蛇送到海河里放了。
这事被院里一个哑巴瞧见了,等众人走了,哑巴一个人又偷偷地从海河里把白蛇逮了起来,卖给了餐馆,说是卖了三千元。那个哑巴本来是一个无赖,没有工作 了,平日里就是惹事生非,做一些违法的营生;我姥姥说 ,哑巴后来惹了不该惹的人物,被剜去了双眼,再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8.白蛇 其二
这个是关于白蛇的故事,也是关于人的故事,讲的是我太奶奶,就是我爸爸的奶奶。
我爷爷家是山东人,生于德州边临镇的生金刘村,传说是在明朝末年,有一对儿刘姓乞丐兄弟带着老母亲乞讨至此地,阴差阳错地挖出了两坛金子,由此娶妻生子,有了生金刘村。
照我看来,什么阴差阳错地挖到金子,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更像是乞丐兄弟走投无路了,一不做二不休,挖了大户人家的祖坟,拿坟里的财宝,才置办了家业。当然,事情的真相,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
太奶奶也是清末出生的了,过裹小脚,没有名字,一般她叫刘刘氏,或者刘老奶奶,娘家姓刘,婆家也姓刘。太奶奶活过了一百岁,却从九十九岁开始不再统计岁数, 一直活到我出生会儿去世,没有人知道她具体的年龄。
太奶奶岁数大了,也有些神通,通晓一些民间的方术,能卜卦驱鬼,还能治些小病,无不灵验,被村里尊为神仙。我爷爷十四岁参军,是完全不信这些的,而他的哥哥,我大爷爷 ,却很是笃信这些。
太奶奶死地很突然,那天晚上大爷爷听到了什么东西争斗,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走到屋里,太奶奶就已经去世了。接着大爷爷看到了一条胳膊粗的白蛇从房梁上爬了下来,向屋外走去,每走一段路,还要回头看看我们家的老宅子,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当时大家说那白蛇是老宅里的精怪,是个家仙,可大爷爷总觉地那白蛇太过熟悉了,眼神就像太奶奶一样。
后来为埋葬太奶奶,打开了太爷爷的坟墓,要合葬,却发现棺材的方向变了,有挪动的痕迹,怕是有人盗墓,打开棺材发现太爷爷的身上缠着一副完好的蛇蜕。
这个故事是我听几个人口述综合而来的,很遗憾,我并没有见过太奶奶,却总觉得莫名地熟悉。明年春节会回一趟老家,会仔细问问太奶奶的故事。
9.干妈
这是听我姨奶奶讲的故事,她是我奶奶的姐姐,老太太已经得了脑血栓十几年了,表述的不是很清楚,我尽力整理,争取讲明白这个故事。这是一个真实而实在诡异的故事。
姨奶奶本来也是边临镇的,是郭庄的,挨着生金刘。1963年,姨奶奶托人在吉林省江源县的松树镇找了份差事,姨爷爷放心不下,便也托人从济南政府调到了松树镇工作。他们在东北一住就是四十年,直到2003年搬来了天津。说道松树镇,那时还是个满红火的工业城镇,有矿产作为依托,全盛时,光矿上就有几万人。
松树镇旁边有一个叫三岔口的镇子,那时姨奶奶三十出头,在东北人生地不熟的,所幸一个住在三岔口的老奶奶对我姨奶奶很好,工作和生活上都很照顾哦;一来二去的,就认了干母女。
两家人也相处的很好,成了世交,两个镇子挨得也不远,便常常走动。后来老太太病了,姨奶奶也去照顾,直到老太太死了,姨奶奶又大哭一场。
头七的时候,姨奶奶想念老人家,又一个人去了三岔口;完事儿的时候已经是太阳下山了,那地方,自古就是出悍匪凶贼的地方,严打前几个月还出过三四起命案,一个姑娘家哪里放心?干爹便让姨奶奶便住了下来,睡在老太太以前的屋里。等到三更时分,姨奶奶突然觉得胸闷,倏地惊醒了,然后觉得害怕,莫名的特别害怕。
她左右睡不着了,起身点了一根蜡烛,借着昏暗的烛光,姨奶奶看见了屋子里老太太的黑白遗照,她看着照片上的干妈,照片上的老太太在看着她,突然,她看到老太太眼珠转了一下。姨奶奶当时就吓着了,连忙逃到了院子里,蹲在了地上,不敢进屋,也不能出去。直到鸡鸣三声天破晓,才被干爹送回了松树镇。
回去以后姨奶奶就病了,就是害怕,特别害怕,心慌地厉害,白天提心吊胆的,夜里难以安眠。那几天,姨爷爷要去城里开会,他是党员,不是很信这些,也就没再在意,权当是姨奶奶疑心生暗鬼的心病。
姨奶奶不敢一个人住,就从邻居家借了一个属虎的小姑娘同住。说来奇怪,那个属虎的小姑娘一进屋,姨奶奶就莫名觉得安心,就这样睡了一个礼拜,也没有什么怪事。
后来姨爷爷回来了,属虎的小姑娘就回自个儿家住了,姨奶奶又开始莫名的害怕和心跳加快。之后她每晚都会做恶梦,有时是梦见老太太坐在床头看着她,边看边笑,没有什么牙齿;有时会梦见一个屋子老太太的黑白照片,这些照片都在看着她,然后咯咯大笑。就这样,姨奶奶几乎没有一天能安稳的,终日惶恐,越发消瘦。
姨爷爷给干爹写了一封信,把姨奶奶回家后发生的前因后果、种种诸事讲了一遍;第二天,就收到了干爹的回信,信封里有一份书信和一份咒文,并嘱咐姨爷爷要在姨奶奶睡着后,在姨奶奶头前的地上,烧掉书信、咒文和纸钱;姨爷爷半信半疑地做了,烧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结果第二天姨奶奶一起床就全好了,就像没有任何事情一样。
此后,姨爷爷和姨奶奶开始笃信鬼神之事,烧纸祭神,无一缺失。
当时姨爷爷怕事情有变,就多抄写了一遍书信和咒文,后来搬到天津,也把书信和咒文带了过来,现在放在他们屋子抽屉的角落里。
咒文:
天康地宁 万物不动 门封户闭 夜鬼不治
封天天安 封鬼鬼退 封人人眠
勒令先魂人
书信的一部分,大概就是告诫干妈不要再纠缠,会送上纸钱和贡品。
10.菜畦子
这个故事是听姨爷爷讲的,讲得是山东德州边临镇宋庄的故事。姨爷爷的宋庄,我奶奶的郭庄和我们家的生金刘是挨着的;期间也多有交流。
宋庄有一个叫绰号二憨子的,也姓张,是姨爷爷的远房亲戚;二憨子在村里的井旁开了一片菜地,种一些需水量大的蔬菜,方便浇灌。
那天晚上,二憨子走到井边的菜畦子,突然看见有一个女人在哭。
二憨子胆儿大,走过去问,姑娘,你哭啥,你是哪个村的?那个女人也不说话,就蹲在那里哭,捂着眼睛。
二憨子又问了一遍,姑娘,你哭啥,有啥烦心事儿不?那个女人还是不说话,继续蹲着哭,捂着眼眼。
二憨子有些急了,说,你到底哭啥啊?咋了啊?这时,姑娘不哭了,突然开始笑,那种歇斯底里的笑。然后姑娘不再捂眼了,就看见眼珠子越来越大,然后掉了出来。
二憨子吓傻了,疯了一样的往家跑,那个女人就追着他,大笑着,举着眼珠。二憨子跑回了家,然后就病了,几天就死了。
姨爷爷说,这个故事是二憨子病重时胡言乱语一点点说出来的,不知道真假;不过那天回来二憨子确实病了,之后也确实很快就死了,这是他亲眼见过的。
11.黄皮子
说起民间的家仙儿啊,大抵就是胡黄柳白灰,胡仙儿是狐狸,黄仙儿是黄鼠狼,柳仙儿是蛇,白仙儿是刺猬,灰仙儿就是家里的大耗子。所谓物老成精,老百姓觉得这些有灵性的动物活的久了,都会有些道行,有些超越人类的神通。
这种说法在东三省较为普遍,华北也有。在边临镇那块儿,叫“魔”,这里的“魔”是一个名词也是动词,可以说是黄鼬的魔,也可以说是这个人被黄鼠狼魔了。
在我姨爷爷小时候,跟随村里一个姓张的先生读私塾,那个先生的妈妈突然病了,有时是毫无理由地哭泣,有时是突然大笑起来,有时又是突然手舞足蹈起来;生了这怪病不久,老太太就去世了。
在老太太发病的时候,张先生总能在附近看到一个大黄鼠狼在跳舞,有时咧着嘴像是在笑,有时又作出哭泣的表情,有时则彻夜地舞蹈。
当地,还有一种叫“菟了皮子”的妖怪,大概是这样发音。这是一种类似黄鼠狼的东西,一种精怪,喜欢变成老人的样子,似乎有搬运的法术。
宋庄有一个人看瓜田,二更天,看到有一个老头在瓜地里鬼鬼祟祟地偷瓜;他没见过这个老头,不是附近庄上的,他道是遇到了“菟了皮子”,就用铁锹重重地翘了下去。
那老头挨了一下铁锹,一瘸一拐地逃走,那个人就去追赶;说来奇怪,一个是瘸了腿的老头,一个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个老头,后来到了村里公用的菜地,那个老头就突然不见了。
回去看瓜田,足足少了半亩地的瓜。
12.尸变
那大概是四十年代初期吧,姨爷爷也就是十岁左右的光景。那是一个夏天,村里人都躺在躺在村中一条南北向的道路上乘凉;那时候村里面也没有什么娱乐生活,大家就聚在一起讲故事。
有一个赶车的,姓宋,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级,生的比别人大了这么一号,外号叫宋大壮。这是姨爷爷听宋大壮讲的有关尸变的故事。
那天宋大壮赶车去了旁边的一个庄子,收拾停顿后,宋大壮在月色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就一个人在村里溜达,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个宅子,宅子的房顶上晾着几个苞米。
宋大壮劳累了一天,这会儿感觉饿地厉害,也顾不得什么了,就爬到了房顶上,想把玉米烤来吃了。结果没成想,这个宋大壮体格大、身子重,愣是从房顶上掉进了物理,把房顶砸了一个窟窿。
进屋之后,宋大壮左右大量,发现屋子里有一个棺材,没盖盖儿,里面躺着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接着从房顶破洞照进来的月光,宋大壮看的格外清楚。
宋大壮转身想走,却发现门关的死死的,好像是坏了还是被什么卡住了,就是打不开。这时,宋大壮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回头发现那个老太太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没有表情,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大壮。
宋大壮便是个勇力过人的汉子,此时也害怕了,他听过老人讲尸变的事儿,死人忌讳见月光,容易受阴气影响,他又听说,尸变的尸体不会只会跑跳,不会攀爬,就手忙脚乱地爬上了屋子的大梁。
刚一爬上去,那个尸体就下了床,一边发出吱吱地磨牙声,一边在屋子里一蹦一蹦地,好像在找什么人。一直到了天亮,尸体又躺回了棺材。后来主人家来开了门,还怀疑宋大壮是盗贼,解释了很久才得以离开。
姨爷爷说这是他小时候最害怕的故事,他有些不信,而那宋大壮却一直是个老实人,也木讷,不会说谎,也编不出这样的故事。
13.着魔
还是边临镇的那几个村子,附近有一个叫五路口的地方,大家都说那里有问题,明明那里也没有什么坟墓,却莫名地阴森吓人,还常常有怪事发生。
在郭庄,就是我奶奶出生的村子,有个在城里读书的姜姓学生,一天晚上回家,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抄了近路,走了五路口。夜色寂静,万籁无声,学生却听见背后传来了有了脚步声,咚咚咚,很有节奏,学生走快了,那个脚步也加快,学生走慢了,那个脚步也变慢了。
学生不敢回头,也看不见影子,就疯了一样往家里跑,那个脚步就追着他;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不久就死了。我感觉这个故事和菜畦子那个很像,可能是在附近几个村子都有流传吧。
还有一种着魔,类似于现在说的鬼打墙。走到五路口那块时突然怎样也走不出去了,偶尔还会传来猫头鹰的奇怪叫声;等到天亮,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在围着路中间的土丘打转。
前面那个故事则是姨奶奶讲的,后面的故事是姨爷爷在乘凉时听来的。
14.胆大的游戏
还是姨爷爷讲的故事,还是在边临镇的宋庄,一伙人躺着讲鬼故事。其中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平素素以胆大著称;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你要是够胆,就一个人夜里去土地庙,把地瓜干喂给神像吃,我和你堵两盘花生;另一个说,去就去,于是拿了地瓜干就往庄外的土地庙走。
一路上月色如水,并没有什么人,明明是夏天,却有些凉意。宋庄的土地庙里有三尊凶神恶煞的神像,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明,雕像有些破旧了,怒目看着庙外。
推开门,能听见庙门发出吱吱地声音,年轻人有些不安,硬着头皮走进庙里,把地瓜干放进神像的嘴边,突然有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把地瓜干给吃了。
青年人一个激灵,吓得摔倒了地上。这时他听见神像后头传来了哈哈大笑的声音,另一个青年人从神像后走了出来,一边嚼着地瓜干,一边说:“害怕了不是,害怕了不是?”
然后两个人一起大笑着去买花生了。
15.鬼火
讲故事的时候,大家突然看到不远的平地上有光亮。姨爷爷走过去,看到那是一团火灾地面上漂,大概有一人多高,还一晃一晃的;当时大家都说是鬼火。
这是姨爷爷亲自见到的。他和我说,后来知道了,那个叫磷火,是自然现象。我问他,那地方埋过尸体吗?姨爷爷说,没有尸体,也没有坟墓。我又问,那火是什么颜色的?姨爷爷说,就是火啊,红橙色的,飘在半空中。
我想那大概并不会是磷火吧,我也不太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了。
16.土匪
首先,则并不是一个灵异的故事,不过我还是记录在这里,作为这个逝去的时代故事的结尾。
这个故事叫土匪,首先要说我姨爷爷的爷爷的死。那是1941年前后,姨爷爷大概有八岁的光景,他们家在村口有一片桃树林,种些桃子,补贴家用。
怕人偷桃子,也怕有人捣乱,他们家就在桃园里搭了一个小窝棚,每天晚上都有家里人去轮流守着。那天,是姨爷爷的爷爷和四叔去看园子,大概到了二更天,二人都困了,老爷子在小屋里小憩,四叔大小伙子,就躺在了不远处的桃树下面打盹。
夜更深了,隐约中有什么人的脚步声,蹑手蹑脚的。在祖屋里的人,突然被一声枪响惊醒,姨爷爷的奶奶说,坏了,桃园出事了。
过了一伙,看见四叔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跑了回了村子里,一边跑一边喊,来土匪了,来土匪了,快救人啊。原来是遭了土匪,几个匪徒趁着夜深走进了桃园,一下子抓住了老爷子,四叔被老爷子喊醒了,没命一样地往外逃,老屋那边儿听见的枪声就是土匪吓唬四叔的。
且说土匪抓住了老爷子想绑票,换点儿赎金,就拿枪抵住了老爷子的心窝,往野地走。要说,还是那时候人情味儿足,四叔一声吆喝,全村儿的爷们都拿着火把农具走了出来,土匪一看事情不好,带着老爷子又走的慢,就一枪打死了老爷子;大家赶到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死了。
后来通报了县里,县里的人来了,看了看尸体,一口咬定是四叔杀的自己的亲爸爸,要抓四叔偿命;保长站出来调和,给了些钱,县里的人才算回去。
那时的土匪是真多,白天就是各个村里的普通年轻人,游手好闲的,一到了晚上,就三三两两结成队伍去别的村子洗劫,无论是牲口,衣服还是粮食,统统都要。那时,年幼的姨爷爷就会藏在屋子里,外面吆喝着:“南来北往的声音不一样,听听爷爷这枪的声音响不响”,就是土匪来了,只要不涉及人命,村民们就会躲藏起来,任由土匪们洗劫;那时虽然村里也有红枪会,却是组织松散,流于形式。
姨爷爷家有一头老黄牛,就是和自家人亲,外人一靠近,他就又踢又顶。有一次,这头老牛被土匪牵走了,家里人心疼了一会儿,结果到了半晚,这头老牛又慢慢悠悠地走了回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往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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